第49章 胡鬧……
“公公, 你可知那大理寺卿心裏打得什麽主意?現在朝堂勢力愈發盤根錯節,那人背後的刑部尚書一派十分猖狂, 皇帝現在的處境……”
王公公眼神轉了轉。
別看他只是一個奴才,但是心裏清明得很, 有些話,白裏只能跟他說。
“怎麽?那大理寺卿近來生病是你搞得鬼?”
白裏夾了塊紅燒肉放到王公公的碗裏。
“公公,你向來和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上的人關系密切得很,但是自從這個人上位以來,你可覺得你自己的權利都慢慢削減了去,而且這案子結得也越來越草率。”
王公公把白裏夾的肉放到嘴裏,點了點頭。
“這肉倒是好吃。”
他的言語很是深沉。
“所以, 很多人都想吃一口。”
白裏夾起一塊肉,又放下,語氣裏有幾分寒意。
“你想怎麽做?”
“大理寺卿位置很重要, 他一時間沒辦法做事,陛下就一定會找人暫時代替, 我希望公公那時候, 可以為我……”
白裏一邊說, 一邊向公公的杯裏斟了一杯清酒。
又擡起自己的酒杯。
“敬公公。”
王公公眸色一閃,拿起白裏斟的酒。
“自然。”
有王公公的幫忙,這事情起碼方便一半。
“不破不立。”
王公公的眼睛泛出精光。
“自然。”
白裏再次向他敬了一杯酒, 兩人相視一笑,像幾年前一樣。
幾乎在同時,涼兒姑娘的琴音傳了過來, 飄飄忽忽,渺渺不絕。琴音十分不錯的,帶有幾分女子氣,但又不俗豔,拿捏地剛剛好。
“白裏,你覺得這姑娘琴音如何?”
“不錯。”
“雜家也好久沒聽到你吹·簫了,不如來一段?”
白裏愣了愣,沒想到王公公突然這個要求。過去她還做大理寺卿的時候,公務纏身,不勝煩惱,夜裏深了,卻還在斷案,實在心力交瘁之時,也會對着月輕輕吹奏一段,王公公也聽了不少次。
只不過,這位涼兒姑娘的演奏風格和白裏一點都不像,白裏雖然也是女兒家,可琴音裏卻沒有這位涼兒姑娘那麽多的期望。
不想拂了王公公的興致,她點了點頭。
和着涼兒姑娘的琴音,淡淡演奏起來,氣息入蕭,蕩出幾道渺渺。
當白裏的音進來的時候,可以聽到的,那邊的聲音頓了頓,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過來。
只不過,不合适,依然是不合适。
白裏的琴音過于淡然無求,兩個人的琴合在一起,雖然已然是天籁之音,可是她心裏依舊是不舒服。
所以,只是一小段,白裏便停下了演奏。
“吃飽了?”
王公公點了點頭。
“浪費。”
看着一桌子的菜,白裏腦補出了白花花的銀子。
“白裏呢?白裏呢?!”
樓下突然傳出這麽一聲,白裏向嘴裏塞菜的筷子都抖了三抖,閉上眼睛,深深嘆了一口氣。
“公公,快出去,你主子來了。”
他一瞪眼睛。
“才不是我主子,雜家主子就陛下一個。”
本來想把王公公推出去,白裏趁機溜的,現在看來行不通。
眼見着外面愈發騷亂起來,白裏走出雅間,向樓下看了一眼,果然,首先對上的就是那一雙潋滟的桃花眸,眼中泛着笑意,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白裏攥了下拳,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絕對不能讓白淳夕再吼了,省得惹麻煩,這京城裏眼線衆多,暗殺的,制毒的,若真是引來了什麽,她白裏自己還容易脫身,帶上一個白淳夕可真說不定。
樓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斷,想擠下去必然是個技術問題。
白裏眸光一緊,一手抓住二樓的欄杆,稍微用力,在空中翻了一個圈,帶着衣袂翩飛,氣流穿過衣襟獵獵作響。
身子輕巧,武功也了得,白裏落在地上,膝蓋微曲以減少傷害,在風的作用下,他的衣服下擺鋪開落在地上,整個人潇灑帥氣。
本來只是想快點制止白淳夕,沒想到這個出場方式實在是過于引人注目,白裏用袖子半遮住自己的臉,不想惹太多麻煩,好在能來天香閣裏吃東西的多半是貴族官宦,都很見過世面,尤其是現在酒過幾巡,每個人面上都微醺,注意力沒那麽集中。
“九殿下!”
白裏快步上前,叫住白淳夕,其實不用白裏出口,她也已經被剛才白裏絢爛的空翻驚得說不出話來。
本想着問問十二皇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可這一個兩個都仿佛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
沒辦法,白裏只能和白景塵搭話,又尴尬地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幾位殿下怎麽來了?”
“來用膳。”
白景塵聲音蘇懶,手中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搖着,眼眸裏帶着笑意。
“好笑,明明就是殿下帶着兩位殿下胡鬧。”
白裏往前走幾步,擡頭盯着白景塵的臉,咬牙切齒。
見着白裏與他的距離愈發近了,白景塵臉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又是那一副風流倜傥的模樣。
他伸出三根手指,掐住白裏揚起的下巴。
唇角湊得愈發近了。
“大人公然誣陷皇子,才是胡鬧。”
他故意壓低的聲音更加深沉。
白裏一把打掉他的手,轉身走上樓。
白景塵輕捏了捏剛才被打了一下的手指,唇角若有若無地勾了起來。
“走吧,今天丞相大人做東。”
接着,後面黏上兩只跟屁蟲。
一推開門,見着一個女人坐在雅間裏,王公公已經不見身影。
這個老家夥,等着辦完了事,看他确實是該修理。
“不知道,姑娘是……”
這位姑娘面色含情,眼波流轉,媚态天成,粉嫩的錦緞裏衣,外面又是奶黃色的輕紗覆體,腰間一道珍珠鏈,更顯出婀娜多姿。
還未等這位姑娘開口,後面的幾個人也跟了上來,顯然,沒人想到,白裏雅間內會有這麽一個妙人。
連同白景塵眸色都緊了緊。
可想而知的,白淳夕瞬間眼淚都在眼眶。
“你是誰!”
說着就要上前去。
白淳夕一向驕縱慣了,難免沒輕沒重。
白裏對面前這個女人十分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一定和天香閣的掌櫃有關系。
更準确的說,是天香閣的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