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晏子桉是被親醒的。
嘴上傳來一陣濕漉漉軟綿綿的觸感,一睜眼,就看見兩個白白的兔耳朵在眼前晃來晃去。
“你醒啦?”程小兔同學擡起頭來,照着晏子桉的鼻梁用力親了一下,小聲說,“你的鼻子怎麽那麽挺啊,都可以在上面滑滑梯了。”
晏子桉輕聲笑了,翻身把程紳壓在身下,揪住了一只兔耳朵,說:“寶貝兒,這戴的是什麽?”
晏子桉剛睡醒,聲音還帶着一股黏糊糊的性感勁兒,這聲音搔得程紳心底一陣悸動,臉都一點一點的紅了起來。他害羞地嗫嚅道:“唔……情趣套裝呀……”他扭了扭身子,示意晏子桉向下看。
晏子桉只看了一眼,腦子登時就要爆炸了。
程紳頭上戴了一對兒兔耳朵,脖子上戴着一個黑色的項圈兒,還有個小鈴铛,上身不着寸縷,下面穿了一條雙t內褲,內褲後面,還有個白絨絨的小尾巴,整個圓潤飽滿的屁股完完全全露在外面。程紳天生皮膚白,這樣被晏子桉打量着,倒是羞成了粉紅色,分外誘人。
程紳有些惴惴地看着晏子桉,水汪汪的眼睛那樣望着他,晏子桉忽得感覺鼻子一酸,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就聽見程紳大叫一聲:
“诶呀,你流鼻血啦!”
晏子桉急忙捂住鼻子,翻身下床沖進了衛生間,洗了好一會兒。程紳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從後面抱着他,貼着他的背“哧哧”地笑了起來。
晏子桉丢人丢大發了,也不回頭看他,刷牙洗臉之後,才轉過身,把程紳按在懷裏,惡狠狠地說:“還不都是你害的!”
程紳握着兔子耳朵前後左右搖了搖,說:“哼哼,那我換下來了,你可不要後悔……”
“寶貝兒,饒了我吧,”晏子桉哀嚎道,“你剛出院,穿成這樣,我只能看不能吃啊……”
程紳不做聲了,伸手攬上晏子桉的脖子,輕輕踮腳,仰起頭來,露出舌尖在他嘴唇上舔了舔,像是在嘗一顆藏了很久的糖果。
晏子桉含住了他的舌尖,與他認真地交換了一個薄荷味的親吻。他一手微微收緊,讓程紳與他緊緊相貼,另一手握住了他挺翹的臀瓣,手感一片滑膩。他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氣,手指深深陷在了臀肉裏,像揉面團揉搓起來。
程紳被弄得渾身發軟,站都要站不住,他嗯嗯啊啊的呻吟着,又小聲道:“去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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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桉又把他壓在牆上親了一陣,才一把将他抱了起來,向床邊走去。兩人一起倒了下去,程紳脖子上的鈴铛發出叮鈴的輕響。這聲音像是喚醒了晏子桉,他頗為懊惱地說:“不行,真的還不能做……”
程紳嗯了一聲,把晏子桉的內褲脫了下來,像捏玩具一樣來回把玩着晏子桉的胯下。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唔……可你不想要嗎?”
晏子桉像是親不夠似的,一個勁兒地親他,按住他搗亂的手,啞聲說:“怎麽可能不想?天天都想……”
程紳被吻得氣喘籲籲的,雙目微微失神,兩人赤裸的身體來回摩挲着,令他舒服又難耐,不斷低聲嗚咽着。
“寶貝兒,”晏子桉将程紳翻了個身,讓他趴在床上,自己從後面壓了上來,“聽話,把腿夾緊了。”
“啊……唔……”程紳的胯下那處早已直挺挺地立了起來,敏感的皮膚和棉質的床單來回磨蹭,讓他的雙眼渙散,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晏子桉也不進入,來回在程紳夾緊的雙腿之間抽插,模仿着性交的頻率。滾燙的肉棒一下蹭過穴口,竟是帶給程紳比性 交還強烈的羞恥感。
程紳雙目渙散,轉過頭來看着晏子桉,晏子桉低頭和他接吻,胯下的動作卻一刻不停,打樁機一樣猛烈抽送着。
程紳根本想象不到,這場不算性.事的一場性.事竟然能帶來這樣強烈的快感。直到過了二三十分鐘之後,晏子桉才停止抽插,喘着粗氣,射在了他光裸的後背上。
程紳伸手往後背上摸了摸,粘粘的,感覺有點惡心。他看着手指,發了一會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又皺起了眉:“好腥啊……”
晏子桉才剛射,一看他這幅樣子又有些想要了,他親了親程紳的耳唇,說:“小家夥,饒了我吧。”他一邊無奈地說着,一邊手往下滑,握着程紳的下身,沒想到,床單濕濕的,程紳竟然也已經射了。
他笑了笑,抱着程紳走去浴室,小聲問:“這樣也爽麽?”
程紳難堪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悶悶地嗯了一聲。
洗澡的時候,程紳又被按在浴室的牆壁上,被晏子桉從後面來了次腿.交,從頭到尾,那個帶着兔尾巴的雙丁內褲都沒被脫下來過。兔子尾巴被打濕了,跟着臀肉晃動的頻率一起來回擺動。嘩嘩的水聲混着粗重的喘息聲,聽起來分外催.情。
一個澡不知道洗了多久,程紳才被晏子桉從浴室抱了出來。他哼哼唧唧地埋怨道:“你用了好多時間啊,還要約會呢。”
晏子桉一邊穿衣服,一邊笑着說:“走吧,現在去。”
程紳也穿好了衣服,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外面竟然下起了雪。
“現在不是四月了嗎?”程紳倚在窗邊向外看去,只見新綠的樹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天地一色,上下相接,樓下有很多小孩子跑來跑去,看起來很是熱鬧。
“下雪了?”晏子桉也走了過來,“挺漂亮的。”
程紳敷衍地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十分不浪漫地感慨道:“全球變暖真可怕啊……”
“不是冷才下雪嗎?和全球變暖有什麽關系?”晏子桉從後面抱着他,下巴蹭了蹭他的耳朵。
程紳說:“全球變暖會讓極端氣候增多,也不是一味的升溫呀。”
晏子桉說:“是嗎?”
程紳點了點頭,說到這種話題,他總是格外認真:“好多人不相信全球變暖,總說這是個騙局,可是南北極溫度越來越高,低緯度的地方頻繁出現極端氣候……”
“可地球的溫度本來就是在不斷變化的,不是嗎?”晏子桉說,“冰河世紀,到現在的氣候。大家都在怪罪溫室氣體排放,但人類的影響真的有那麽大嗎?”
聽了這話,程紳一瞬間就不高興了,他拿手肘頂了頂晏子桉,說:“剛上完床,你就要和我吵架嗎?”
他嘟囔着往卧室外面走:“最煩你這種一知半解就在這說來說去的人了……”
晏子桉急忙拉住程紳的手,哄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別生氣。我去好好研究一下,行不行?”
程博士對他這種知錯就改的态度非常滿意,十分大度地去煎雞蛋、烤面包了。
磨磨蹭蹭地吃了飯,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程紳本來想帶晏子桉找個人少的地方去踏青的,一下雪,又不知道去哪裏好了。
他還保持着地下情的自覺,不敢去人太多的地方,免得給別人添麻煩。但“別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給程紳繞上圍巾,戴好帽子,把他帶到了游樂園。
華仁市的游樂園也算是很受歡迎的一個地标,正好趕上周末,窗口買票的隊伍拐了兩道彎兒。程紳看着這麽多人,不自覺的往下壓了壓帽檐,又把圍巾往上一拉,遮住了半張臉。
晏子桉劍眉一挑,低聲說:“冷了麽?”
程紳搖了搖頭:“人太多了,你……你不怕麽?”
“廣場恐懼症?”
“……”程紳無語了,壓低聲音說,“我是說,你要競選呢,不怕被人拍到嗎?”
晏子桉靜了。
程紳又拉了拉圍巾,心裏覺得有些無趣。其實人們對于同性情侶的态度已經較以前開放了許多,法律也承認同居伴侶(partner)的身份,但是從最根本上來說,依舊很不公平。就算是能公投了,又怎樣呢?
讓別人來評判,你是不是能得到本就屬于你的權力,其實是件相當令人難堪的事。
然而在這個國家生活,就要尊重他的規則,這又是為什麽呢?
程紳越想越氣悶,正委屈着,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只幹燥溫暖的手握住了。他驚詫不已,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回來。晏子桉卻不許,緊緊地握着他的手不放。
“我不怕了,”晏子桉輕描淡寫道,像是在說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我只怕你不開心。”
程紳猛地擡起頭來看他,只見晏子桉笑着站在零零碎碎的雪花之間,目光溫柔又堅定。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成了逐漸消音的背景,游樂園像是歐風的城堡,而晏子桉,就是那個凱旋的王子。
冷空氣凝固了時間,風和雲都停了下來,陽光忽然傾瀉而下,雪花閃着鑽石的碎光,像是三棱鏡一樣,折射出彩虹的色彩。
程紳忽然有一種很詩意的心情,他想,晏子桉像是剛剛打了一場勝仗,他的敵人從來不是千軍萬馬,氣勢萬鈞,但這樣的勝利依舊稱得上是了不起——
他誰都沒戰勝,但戰勝了他自己。
“你剛剛說什麽?”程紳紅着臉說。
晏子桉捏了捏他的手,笑得溫柔得不像話,他極有耐心地重複道:
“我剛剛說……”
“我不怕了,我只怕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