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5號,諾日瀾州政府就大麻合法化問題進行了熱烈的讨論。提案倡議,州政府應允許每名成年人最多持有30克幹燥大麻。支持者稱,此舉旨在進一步減少青少年接觸販毒的可能。此次會議尚未取得進展。”

電視裏正在放着諾日瀾衛視的晨間新聞播報,程紳和晏子桉坐在餐桌旁,吃早飯。

昨天下午激動的心情直接轉化成晚上激烈的床事,然而程紳剛切完闌尾,也只能打打擦邊球。饒是如此,早上起來,都渾身酸軟。

“好累啊,”程紳鼓了鼓嘴,冒充一只土撥鼠,無辜地看着晏子桉,“今天去上班,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

晏子桉拿起一顆草莓,塞到程紳嘴裏,無所謂地說:“市政廳裏你最大,怕什麽?”

程紳咬住了草莓,又舔了舔晏子桉的手指,含糊道:“也對哦。”

電視裏的主播繼續播報着新聞:“據有關消息稱,華仁市陽躍區四盛村地下,或有大量能源儲備,具體儲量及能源尚未明确。”

“記者與諾日瀾州立大學院方取得聯系,院方表示,他們還在調查這一地區是否儲藏着頁岩油氣。一經确認,将立刻上報給州政府,由政府決定是否進行開采。”

晏睿死死地盯着電視屏幕,眉頭緊蹙,一言不發。秘書坐在旁邊,緊張地大氣不敢出。

播音員說:“早前,某外資企業有意購買四盛村土地所有權,計劃建設工廠。記者連線到市長秘書,秘書稱,此項目将無限期暫停。”

“啪——!”晏睿把手中的資料狠狠摔在了桌上,疲憊地低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秘書在旁邊噤若寒聲,垂目看向地面。

過了半晌,晏睿擺擺手,說:“通知PAC,把錢給建鑫集團退回去。”

“先生,建鑫集團是以社會福利組織的名目捐獻的,這其實沒人查的出來……”秘書話還沒說完,晏睿擡頭,打斷了他。

“事情辦不成了,錢必須要還回去,”晏睿嚴厲道,“把別人惹急了,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秘書說:“是!我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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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必須給子桉一個教訓,”晏睿說,“程紳的照片,盡快聯系報社。”

秘書還沒來得及應下,電視裏開始播報的下一則新聞:“昨日下午,一場由本臺與諾日瀾州立大學聯合舉辦的辯論會如期舉行,六名諾日瀾州第八選區衆議員候選人受邀參加,他們分別是……”

“子桉也去了。”秘書說。

晏睿嗯了一聲,被新聞畫面吸引了目光。

“……晏子桉先生的一番演講贏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從畫面中可以看到……”

秘書笑了笑:“真是虎父無犬子!”

晏睿依舊沒什麽表情,心情卻好像平複了些。

播音員字正腔圓地說着:“演講過程中,晏子桉先生正式宣布他的同性戀者身份,并向戀人表白,而他的戀人,正是新上任的華仁市市長,程紳先生。”

秘書:“!!!”

為什麽上天要如此對我,秘書在心中哀嚎,這日子真的要沒法過了。

電視裏開始播放晏子桉會後的一段采訪,程紳與他肩并肩站在一起。晏子桉笑着說:“共和黨在同性婚姻問題上,普遍持有保守态度,但我們保守分子支持個人自由。”

晏子桉與程紳對視一眼,又繼續道:“同性伴侶渴望結婚,渴望擁有這一項保障和權利,這是一種對婚姻的敬意,并不會對社會造成威脅……”

鏡頭切到了播音員:“晏子桉先生,是第一個公開承認同性戀身份的共和黨政客。”播音員看向受邀評論嘉賓,說:“您認為,這是否意味着共和黨內部對于同性婚姻的态度,正處于一個分裂的狀況?”

“是的,盡管大部分共和黨人仍表示,無法相信傳統婚姻的規則會受到挑戰,但事實上,越來越多的……”

電視畫面驟然熄滅,晏睿放下了遙控器。辦公室裏安靜極了,落針聞聲。

秘書不敢開口說一句話,也揣摩不透晏睿的心情。

過了很久很久,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晏睿沉聲道:“照片先不發了。”

秘書小心翼翼地說了聲好。

晏睿又問:“平權公投是什麽時候?”

“是在中期選舉之後,六月份。”

晏睿點點頭,簡單地答了聲好,不知道在想什麽。

晏子桉和程紳在市政廳的走廊上穿行,路過的同事紛紛側目,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晏子桉實在是臉皮夠厚,像是渾然不覺,繼續和程紳說:“我的很多想法都是從我父親那裏學來的。”

程紳被人看得渾身不自在,說話的聲音都小小的:“比如呢?”

晏子桉唔了一聲,朝程紳輕輕擡了擡眉頭:“寶貝兒,還記得我之前說的——我沒有立場,選票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立場嗎?”

程紳面無表情道:“印象深刻。”

晏子桉笑了笑,按了電梯按鈕,說:“這也是他一貫的作風。”

“所以,現在公投已經勢在必行,民調顯示,60%的人都計劃投贊成票,”晏子桉說,“那他,也可能計劃要改變自己的立場了。”

“?!”程紳立刻瞪大了眼,正要說些什麽,電梯門開了。

電梯裏的人一看到他們,眼睛都亮得像探照燈一樣,自動空出來中間的位置。程紳別扭地不想進去,晏子桉拍了拍他的肩,兩人一起站在了探照燈的中心,尴尬得讓人喘不過氣。

程紳盯着不斷變化的數字,周圍的人都看着程紳。沉默、只有沉默,如果目光有實質,程紳覺得自己應該會被看脫發了。

英年早禿。

“叮——!”終于出了電梯,程紳立刻沖了出來,貪婪的深呼吸了幾下。

晏子桉看着他羞紅了的臉,低笑了起來,壓着聲音說:“咱們現在要是一起去洗手間,你猜他們會想什麽?”

程紳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個人還有這樣悶騷的潛質。看來櫃子裏藏着的不只有性取向,還有晏子桉一直壓抑的自我。

進辦公室前,程紳忽然轉頭說:“哦對了,你剛剛說晏睿會改變他的立場?”

晏子桉點了點頭,跟程紳一起進了他的辦公室。

“可他不是恐同嘛……”程紳遲疑坐在沙發上,遲疑道。

“是啊,他只是改變他公開的立場,又不是改變他真正的想法。”晏子桉笑了起來,耐心解釋說,“這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事實上,共和黨內部确實存在分裂,現在參議會是自由黨占領多數席位,內部就有言論稱,是我們過于保守,丢失了選票。我猜他,可能也有過各種各樣的想法。”

程紳忽然有些明白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嘗試站在多數人那裏,才是一個政客決勝的策略。說服多數人,和單純的與多數人為伍相比,難易程度,高下立見。

但在競選上,對lgbt的态度僅僅是很小的一方面,更宏觀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也不能直接靠這個下定論。

晏子桉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媽媽。”

“嗯對,您看到了?”晏子桉笑了笑,看了一眼程紳,“是啊,他是特別好。您想見見?等忙過這一陣吧。”

程紳的兔子耳朵咻的豎了起來,盯着晏子桉。晏子桉好笑地搖了搖頭,按了免提。

“父親他,什麽反應?”

晏子桉媽媽的聲音很溫柔:“他一早就去了辦公室,我還沒見到他。哦對了,之前那塊地,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呀?”

晏子桉說:“沒什麽,就是現在批不了了,突然傳出地底下有能源儲備。”

“那你父親他……”

晏子桉急忙說:“他應該也不知道,大學那邊之前一直壓着消息。”

“這樣啊,”晏媽媽說,“你出櫃的話,對競選資金有影響嗎?”

“媽媽,現在大家對這件事,沒你想象得那麽嚴苛。”

晏媽媽輕笑起來:“那你最近怎麽樣了?忙不忙?”

“還好,下個月中期選舉就開始了,也要進入最後的沖刺階段了。”

“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最重要。”她囑咐道,“有時間帶你男朋友一起來家裏吃個飯吧。不過你父親他……算了,再說吧。”

晏子桉嗯了一聲,又閑聊了兩句,就借口工作挂了電話。

“所以阿姨一直不怎麽管你,晏睿就很嚴格?”程紳小聲問道。

晏子桉點點頭,無奈道:“是啊,不過沒關系,我就是我,他會接受的。”

程紳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中氣十足道:“加油!”

晏子桉樂了,抱着程紳親了一口,手在他背後用力搓了搓,說:“老公去工作了,做出成績來,才有話語權啊。”

回到副市長辦公室,沒一會兒,羅嘉晉進來找他,說:“晏哥,PAC的人說,晏睿先生要将資金退還給建鑫集團。”

“好,嘉晉,最近麻煩你盯一下這件事,建鑫那邊,如果有什麽異常的事情,一定要通知我。”晏子桉嚴肅道。

中期選舉前的沖刺階段,晏子桉整個人就忙得像只陀螺,演講、公益、上山下鄉、電視采訪……日程表裏的時間都不是按照5分鐘為單位,連10:42分聯系xxx這樣的時間都弄出來了。

度過了這絲毫擠不進去性生活和自由時間的一個月,終于,中期選舉投票,開始了。第四十一章

一切都在按照正軌進行,對生活擁有掌控感是一種很游刃有餘的狀态。早上醒來,看着程紳就睡在身邊,呼吸細細淺淺,晏子桉忽然覺得,輸贏好像都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六點,晨光熹微,卧室裏的光朦朦胧胧,程紳就縮在他懷裏。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夢,他的眉頭微微皺着,像是個沒讨到糖的小朋友。

胳膊被枕得發麻,卻還是舍不得抽出來,每天晚上也總要抱着睡,不然心裏就不踏實。

其實這些都和他預想中的“正軌”不一樣,那條路上沒有程紳,沒有出櫃,沒有所謂的“離經叛道”,但也沒這麽多姿多彩。那個時候,生活也是充實得過分,卻和現在這種心都被填滿的感覺截然不同。

自從有了你,我的一顆心,總歸是落在了實處。

晏子桉小心翼翼地要将胳膊抽出來,動作很輕很柔,程紳像是感覺到了,直往他懷裏鑽,抱着人不撒手。

“寶貝兒,我要上班了呀,今天要去各個投票站呢。”晏子桉湊在他耳邊,柔聲道。

程紳在夢中哼哼了兩聲,手卻耍賴似的摟得更緊了。

晏子桉哭笑不得道:“那我把你裝在口袋裏帶走了。”

“唔……”程紳蹭了蹭晏子桉赤裸的胸膛,稍微醒了些,“那就帶走吧,我很輕的。”

晏子桉伸手在他肋骨上來回摸了摸,心疼道:“太瘦了,最近我沒看着你,又不好好吃飯了。”

程紳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睛,目光裏還是朦胧的睡意。他明明一點都沒瘦呀,也就是晏子桉天天想把他喂成一只小豬。

最近見面的時間确實少了很多,晏子桉早出晚歸的,總有各種各樣的活動要參加,常常是程紳已經睡了,他才回來,有的時候幹脆在辦公室紮根,他有專門負責競選的團隊,更多的時間是和那些工作人員呆在一起。

“我有點想你了,”程紳眨着眼睛,可憐巴巴道,“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晏子桉沒說話,笑着把他抱起來,兩個人對着鏡子,并排開始刷牙。

程紳邊咕嘟嘟的吐泡泡,邊含糊道:“我想去看現場。”

晏子桉摸了摸他的頭,說:“不行的,乖,你是市長,要避嫌的。”

程紳瞬間萎靡了,“哦”了一聲。

晏子桉:“在家看直播吧,好不好?”

程紳點點頭,像個牛皮糖一樣跟着晏子桉換衣服,吃早飯,又送他上了車。一看時間,才7點。

程紳趴在床上,搖了搖兔子尾巴,怎麽睡也睡不着,索性打開電腦,漫無目的地看起了新聞。

在檢索器裏輸入晏子桉三個字,一連串的結果跳了出來。果不其然,都說的是他出櫃的事情,有新聞稱,如果晏子桉當選,他将成為第一個公開出櫃的共和黨衆議員,這在歷史上也将具有裏程碑式的意義。

裏程碑式?有點誇張了吧……程紳面無表情地繼續往下看。這則新聞還評論到,這屆中期選舉,有第一位以移民身份參與競選的候選人,第一位下肢殘疾的女性,第一位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候選人……這些第一位,都意義非凡,象征着整個國家,越來越開化、越自由平等的态度。

真好啊,程紳情不自禁地翹起嘴角,他一直不願意去思考民主的意義,因為在他看來,無論是以什麽名義,無論是民主還是獨.裁,都是由少數人對多數人進行統治。就像是《動物莊園》,你推翻了一個,你選舉了一個,結果呢?

人性織起了一張網,你奮起、你掙紮,還不是在裏面繞圈圈。

但似乎民主……還是有意義的?這些“第一位”,讓程紳隐約看到了它的意義。

程紳又打開推特,在裏面搜了搜晏子桉的名字,結果,他登時就怔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晏子桉太帥了!!!!看他演講好想扒光他的衣服!!!!”

咔喳喳,程紳被天雷擊中了。

“我不能再看晏子桉的照片了……因為我的腿,它們會張開。”

轟隆隆,五雷轟頂。

“晏子桉!我愛你!你的嘴唇太性感了,真的是同性戀嗎?好可惜,直女真的沒機會了?”

……

那是我老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紳簡直出離了憤怒,恨不得一一把這些觊觎他老公的推文舉報了。晏子桉這個貨,怎麽這麽招人,好煩啊!

他怒火中燒,卻還是止不住地往下翻,越看越生氣。

終于,他停止了自虐,氣鼓鼓地點開了晏子桉的推特主頁,他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

晏子桉的推特都發的是最近做得一些活動,官方得不能再官方。最近一條是昨天發的拉票內容:

“投票吧,為了這個最好的時代,為了一個更好的時代!”

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陽光透過紗質的窗簾,将卧室照的一片透亮。程紳想到了那天晏子桉在臺上,哪怕摘掉一切粉絲濾鏡,那也是他看過最精彩的演講了。

晏子桉最近做了好多事情,走訪了學校,和空巢老人交流,與工會探讨工薪階層真正的需求……這些事程紳都知道,晏子桉天天都要和他聯系,說一說自己的行程,自己的感受。但通過照片看到的他,又是另一副樣子——

他永遠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個。

程紳打開電視臺的直播,市民們陸陸續續地進入了投票站,記者随機采訪了幾個,支持的候選人都不盡相同,也都能說出一套一套的理由。

“我支持範凱正。”畫面裏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笑得痞痞的。

記者接着詢問為什麽,廖佳凡神色一凜,反問道:“為什麽?他說得什麽都是對的,你不這麽覺得嗎?”那副兇兇的樣子,好像只要記者說個不字,他就要和人家打起來了。

程紳既覺得好笑,又有些羨慕。他也好想陪在晏子桉身邊,一起見證他事業上這麽重要的時刻。他比推特上那些張口就來的人還要喜歡晏子桉,可他也不能随便在公共平臺上那麽說。

程紳一直在電視機前耗到中午,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去洗手間磨蹭了半天,換上一身最最低調的黑帽衫,收拾了一下,出門了。

今天晏子桉要去各個投票站再混個臉熟,下午要去集會活動,和他的支持者們一起等待最後的消息。

程紳戴上口罩和帽子,直接去了市中心的集會現場,找了家路邊商場裏的咖啡店,坐着等了起來。

下午五點,晏子桉發來一條信息,說:“寶貝兒,投票結束了,還要和大家一起等結果。你在做什麽呢?”

程紳趴在桌上打字:“在想你。”

“我也是,”晏子桉秒回,“只想和你呆在一起,和你一起等結果。”

程紳向窗外看了一眼,現場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晏子桉大概已經到了。

他抿嘴笑了,想了想,回道:“幾點開始呀?”

“在車上休息半個小時,一會兒還要講話,我再也不想說話了。”

這一陣實在是太累了,累的晏子桉都撒起了嬌。程紳只覺得好笑,站起來向集會現場走去,邊發了條語音:“你的車停在哪啦?”

晏子桉立刻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寶貝兒你來了?”

“嗯,”程紳說,“我沒有聽話……這麽重要的時候我怎麽能不在。”

車停在了附近公園的停車場,羅嘉晉在商場門外接到了程紳,帶着他上了車,自己找了個借口溜走了。後座的隔屏已經放了下來,從車外也看不見裏面,這是一塊絕對私密的空間。

“羅秘書實在是太有眼力見兒了!”程紳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感慨道。

晏子桉不言語,一下子把他拽到了懷裏,低頭封住了他的唇。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唇舌溫柔地糾纏着,車廂裏蕩漾着無言的情意。

選票什麽的之後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程紳被吻得想要了。先是手術,後來晏子桉又累又沒時間,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做過,只是一個簡單的吻,就想的不行。他翻身跨坐在晏子桉腿上,拉開晏子桉的西褲拉鏈,直接把那又硬又燙的東西掏了出來。

“寶貝兒……”晏子桉近乎迷戀地吻着他,一手順着他的腰滑下去,一手護在他腦後,怕他嗑到頭。

程紳蹭着他的唇,含糊道:“我都弄好了……”

晏子桉呼吸一窒,手一用力,把程紳松松垮垮的運動褲拽了下來,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皮膚。他的手指往裏探了探,裏面一片濕滑,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程紳的呼吸濕濕熱熱的,他輕輕地擺動胯部,小聲說:“半個小時呢,應該夠了……”

“這麽想要嗎?”晏子桉含住程紳的耳垂,邊親邊問,聲音黏糊糊的,傳到程紳耳朵裏,激得身上都更軟了些。

程紳“嗯”了一聲,有些委屈地埋怨道:“你不想嗎?”

晏子桉沒回答他,一手揉着他圓潤的臀肉,往上擡了擡,一手扶着自己硬的發疼的下身,徑直捅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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