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姐,您這身子還沒好呢,怎麽就急着倒騰起這些啊?您好歹多披一件衣裳啊,小心風寒加重了。”
院子裏,阮思妍只穿了件方便做事的單衣,在花圃邊研究着,惹來半夏的唠叨。
“你家小姐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身子好沒好,自己能不知道嗎?”任由半夏給她加了一件外衣,阮思妍笑道。
半夏:“不都是說醫者不自醫嘛,您別仗着自己是大夫,就不好好休息。”
阮思妍無奈:“行行行,小管家婆,我都聽你的。”
“您這種的是什麽啊?”半夏看着這花圃裏長出的奇怪植物,問道:“怎麽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阮思妍挑眉:“這可是好東西,等它們長出來後,那可是有大用處的。”
“真的?那倒是咱們又能財源廣進了。”半夏想到這個,頓時眼睛開始放光。
阮思妍心裏更是開心。這些都是她玉葫蘆裏的珍稀藥材種子,用江汀土培植出來的。這幾日,她因為染了風寒在家,便一直在培育這些東西。原本也只是先打算試驗一番的,沒想到還真培植成功了。既然在花圃能種植成功,那便可以大規模的種植到西郊那塊田裏了。
世人只知道人參、靈芝、天山雪蓮是治病救人的寶貝,可不知她這些藥材才是寶貝中的寶貝。
阮思妍叫來來寶,命他找一些人将西山腳下那塊地都給開墾出來,馬上就可以将這些給種起來了。
“阮姐姐!”
主仆正是幹勁十足之時,趙月琴又來家裏了。聽着聲音,像是有什麽喜事一般。老遠便聽到她喊人。
“阮姐姐,你看。”趙月琴一路小跑,然後将臉伸過來給阮思妍看。
“怎麽了?”阮思妍一邊淨手,一邊觀察,而後點頭:“嗯,效果還算可以。”
“這豈止是還算可以啊?”趙月琴道:“這簡直是太好了,我今日可是一點粉都沒敷哦,就是為了給你看的。若不是湊近看,簡直都看不見了呢!”
“這雀斑本也就是什麽難治的皮膚病。”阮思妍笑道。
“怎麽不難治了,”趙月琴瞪大了眼,道:“你都不知道,我往日用了不知多少珍珠粉、杏仁粉,都沒能淡化多少,如今這才用了你給配制的藥膏還不到十日,竟然都快看不見了。阮姐姐,我現在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阮思妍淡淡道。
趙月琴:“阮姐姐,你是不知道,這女孩子家哪有不愛惜自己相貌的,便是為了變美一點點,花再多的心思,再多的銀錢那都是在所不惜的。”
是麽?說着無心,聽者有意。
“今日我回義勇伯府看望父親,結果又看見我那小姑姑又在拼命減肥呢。”趙月琴抿嘴偷笑道:“餓得頭暈眼花的,自己不吃飯,還不讓丫鬟們是吃飯,說聞不得飯菜的香味。”
“哦,她不是戒不下來嘴麽?”阮思妍問道。
趙月琴撇嘴:“還不是為了下個月楚國公夫人的壽辰做準備呢,她一向是個心氣高的,做夢都想嫁入楚國公府,楚國公夫人壽辰這麽好的機會,她又如何肯放過,這不可着勁在家折騰麽!”
原來還是為了楚淩寒,阮思妍心道,看來這男人的魅力還是不可小瞧啊!不過,這倒是個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月琴,我給你這去雀斑的藥膏你跟別人說過沒有?”阮思妍問道。
“沒有啊,除了我貼身的婢女綠柳,其他人都不知道。”趙月琴回道,“怎麽了?”
阮思妍笑了笑,而後湊到趙月琴耳邊,将心中的主意告訴了她。
趙月琴越聽眼睛越亮,最後擊掌歡呼:“就這麽做,讓他們一家蛇蠍心腸,那小姑姑往日裏更是沒少欺負阮姐姐你,此番定然她狠狠出一番血!”
兩人相視而笑。
笑着笑着,趙月琴臉又耷拉下來。
“怎麽了?”阮思妍問道。
趙月琴咬牙道:“不過是讓他們出點銀子而已,相比較我們所受的傷害,實在太過不值一提。更氣人的是--”
“是什麽?”
“今日我聽聞,我那新嬸嬸,才過門剛兩個多月,竟然就已經查出兩個月的身孕了!”趙月琴憤恨道:“老天實在不公,那種毫無人性的人渣,就該讓他們絕後才是,竟然這麽快就有了--”
趙月琴說到這,猛然想起阮思妍和離的原因,歉聲道:“對不起啊,阮姐姐,我不該提到你的傷心事的。”
“沒事。”阮思妍笑了笑。她怎麽會傷心呢,她高興還來不及。
“他們害了我母親肚子裏兩個孩子,你說,我們要不要,要不要--”趙月琴欲言又止。
阮思妍知道她想說什麽,道:“不用,這孩子一定要讓他們生下來,就讓他們先得意去。現在他們有多得意,以後他們就會有多恨。”
“什麽意思啊阮姐姐?”趙月琴不解道。
阮思妍拍了怕她的手:“你以後會知道的,相信我。”
她,可是比誰都期盼那一天的到來呢!
兩人正笑鬧間,來寶忽來禀報,說是藥鋪來了阮家老太太身邊的嬷嬷。
“那花嬷嬷說是府上老太太病了,要來咱們藥店拿藥吃。小的不敢擅自做主,這才來禀報姑娘的。”
“哦,可有說是什麽病?”
來寶:“只說是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着了風寒,需要補藥滋補。又您是老太太的孫女,如今又開了藥鋪,理當要孝敬老太太。”
“呵,滋補?”阮思妍冷笑出聲:“那她定是什麽藥材貴重揀什麽要吧?”
“小姐猜對了。說是大夫囑咐的,要多滋補,什麽人參靈芝鹿茸,想不要錢似得張口就來。”
“這哪是什麽治病滋補啊,我看這就是來打劫的。要真當你是孫女,怎麽當初還把你拒之門外啊,如今看你發達了,這就上趕着占便宜來了。”趙月琴為阮思妍打抱不平,又道:“阮姐姐,要不要我派人出面,幫你打發了?”
阮思妍搖頭:“不行,她拿着孝道當幌子,我若是當面硬剛,反而将把柄送到她手上,到最後不僅要出銀子,還落人口舌。”
他們是算準了她不能違逆孝道,這才拿這做借口,好讓她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趙月琴道:“那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占你便宜?”
“就是,小姐,這花嬷嬷以往欺負的咱們還少嗎?咱們這好不容易脫離了阮家,難不成還要被他們給捏在手裏?”半夏氣的臉通紅。
這花嬷嬷是她祖母身邊的老人的,很是得臉。便是阮家大爺三爺都要給她幾分薄面,更不要說他們二房庶出了,這些年不知被這老婦搜刮了多少錢財。更可恨的是,半夏手上那塊疤,就是這花嬷嬷的傑作。
“直接趕人肯定不行,但肯定也不能這樣就讓人牽着鼻子走。只是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阮思妍道。
半夏驚喜:“小姐,您這是有主意了?”
“主意倒談不上,只是對花嬷嬷這個人嘛,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阮思妍狡黠一笑道。
這花嬷嬷雖然在阮府待遇不低,但因為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成日裏花天酒地,花錢如流水,要不花嬷嬷能到處搜刮銀子麽。今日她來藥鋪,且不論是祖母吩咐的,還是她的伎倆,定少不了要從中賺一筆的。
半夏一臉迫不及待:“那咱們怎麽做?”
趙月琴也湊過來,眨巴着大眼睛。
“且讓這花媽媽先得逞了去,她拿了藥,定是要變賣出去的,咱們暗地裏派人跟着她。她們以為咱們好拿捏,當然不會只來一次。”阮思妍眯着眼道:“等下次嘛,咱們便新賬舊賬一起算。”
過了兩日,又到了阮元清休沐的日子,阮思妍一早便去書院接他。
阮元清小臉紅撲撲的,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樣子。經過阮思妍刻意安排的飲食調養,原本瘦巴巴的小身板也變得結實起來,白嫩嫩的模樣,一看就惹人疼愛。
“今日怎麽這麽高興啊?”阮思妍看着喜笑顏開,明顯比往日都要興奮幾分的阮元清,問道:“有什麽好事嗎?”
“姐姐你看。”阮元清将手裏的九連環遞給阮思妍:“這是楚霄送給我的,說是為了上次糕點被人打翻的事賠禮道歉。”
阮思妍接過,感嘆不愧是國公府的,随便一個小孩子玩具都用的是上好的和田青玉做的,雕工花紋也如此精美。
“他送這麽貴重的禮物,他那個護衛沒有阻攔嗎?”阮思妍問道。
“沒有,那個護衛看到了,但是沒說什麽。”阮元清道,想到什麽開始抿嘴偷笑,最後還是忍不住跟阮思妍說道:“姐姐,這次我将你給我做的糕點藏在袖子裏,偷偷給楚霄吃了。楚霄還說,姐姐做的糕點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了!”
“什麽?”聞言,阮思妍忙問:“他那個護衛沒發現嗎?”
楚淩寒的侍衛,不至于連這小孩子的把戲都不能識破吧?
“沒有沒有,楚霄吃了好幾塊都沒被發現呢!”阮元清得意道。
“你這孩子,跟那楚霄認識後,膽子倒是大了許多。”阮思妍佯怒道。
阮元清以為姐姐生氣了,于是撒嬌道:“姐姐,我也是看楚霄可憐嘛。每次我吃東西他都眼巴巴看着,想吃又不能吃。所以,我才偷偷給他吃的,反正這次沒有被發現,姐姐你就別生氣了。”
“下次可不許了。”阮思妍叮囑道,她可是沒忘記上次楚淩寒是如何訓斥她居心不良的,還是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吧。
“知道了。”阮元清答道,可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老天顯然沒聽到阮思妍的心聲,這不,剛到家,就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邀請。
“您說,楚國公夫人請我去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