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不小心再黑化

巨大的痛感令他喘不過氣, 他緊緊地摟抱着錢九芳,給她往懷裏死裏按揉,可是沒有用了, 無論他再怎麽痛哭嚎叫,該逝去地都不會再回溯, 這一次,他懷裏的姑娘不會再奇跡般地立在他眼前, 表面冰冷冷地驅逐他,說看着他礙事, 讓他趕緊從錢府的地盤離開。

他輕輕地将臉在錢九芳的臉上貼了貼, 催動內力,感覺到那毒在他的輔助引領下迅速腐蝕他的內髒,一口鮮血噴出,他緊緊抱着他心頭的姑娘, 含笑倒下。

那火舌此刻燒幹了大部分能夠擋路的藥水了,躍躍欲試竄上前,舔.舐,灼燒, 将路過的一切煅成灰燼。

東邊吐白,朝霞漫天籠着一宅斷壁殘垣,昔日亭臺樓閣笑語嫣然都在火裏成了黑色的渣滓,被風一吹,就什麽也不剩了。

見大火終于熄滅,鐘山魁派人去查了情況, 證實一點兒隐患也無,請示了燕淮黎,宣告這次所有損失官府給補貼,後解除了周邊百姓的禁制,百姓們一擁而上湧回自己的損毀各不相同的大小瓦房,鐘山魁一頭栽倒,被緊急送醫。

這個人為了錢府的事情已經好多天沒有休息好了,再加上昨夜的一夜,精神一放松,身子徹底垮下去。

燕淮安與燕淮黎并肩站在錢府裏外,等着負責善後的官兵再探查幾遍看看有沒有什麽人員上的,物品上的疏漏。

二人也是一夜沒有合眼,精神都有些頹靡,尤其是燕淮黎,桃花眼半張半合,神情迷蒙遲鈍,還要強撐着守在這裏,燕淮安望見了嘆了口氣,悄悄扯了扯他袖子,輕聲道:“回去歇一歇?”

燕淮黎疲憊一笑,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那裏因為過度的勞累一抽一抽地鈍痛,他這幾天承受的壓力,受過的累一點兒也不必鐘山魁少,可他不能歇,他不放心。

“無事。”他邁了一步,将燕淮安拉到一處大樹下待着,彎身将頭放在燕淮安的脖頸處抵着算作歇息,兩個人都沒說話,空氣靜谧。

好一會兒,燕淮安覺着脖頸處安安分分的頭顱不老實起來,在她那裏一會兒拱啊拱的,一會兒又左碾右碾,不亦樂乎。這裏到底是大街上人來人往,更有不遠處駐守的官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即使燕淮安知曉燕淮黎這是在努力擺脫困倦,忍了一會兒還是給人揪着後衣領扯開了。

燕淮黎眸中含着水光還很懵懂的樣子,見被扯開了不解望她,他輕輕“嗯~”了一聲又趴回去,閉了眸子将全身的重量交給燕淮安不動彈了。這一聲仿佛小喵的爪子在燕淮安的心頭輕輕地撓了一下,不痛,很癢。

她一嘆,小心地給燕淮黎扶好了別讓他不穩摔了,而俯在她身上的人仔細地嗅着她身上清冽的香氣,眸子悄然睜開,閃過一絲冷芒。

他從來不信什麽昏迷的戲碼,更不信那一雙收留了她轉眼就找不到的夫婦。他給了自己一絲奢望,終于在剛才無意中,準确嗅到她身上的清香,這是花料的香氣。接到她之後,他根本沒時間給她安排沐浴,甚至沒時間多陪陪她,方得了空拉着她的手想休息一會兒,她就醒了。

如果真的是一直昏迷,那為什麽那夫婦要心虛逃走,那為什麽身上的衣裳土兮兮的那麽髒,身子卻這樣幹淨。十來天的時間啊,他的眸子愈發幽黑深暗。淮安,這段時間你到底做了什麽,又是,和誰在一起呢?

淮安,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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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側首,在燕淮安的勁側大動脈處輕輕落下一個暧.昧的牙印。

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他咬完了就撤頭了,整了整衣襟,對燕淮安笑得光風霁月,燕淮安摸着脖子瞪他,看他眼底兩濃重黑眼圈也怒不起來,無奈道:“今後不許如此!”

燕淮黎挑眉,拿開她的手,輕輕碰了碰,低低地笑“怎麽不許?”

燕淮安憋了半天沒憋出來一個合情合理的句子,難道要她自己說咱們是兄妹,你這樣太暧.昧了有礙觀瞻麽?有些事情在沒有能力去掌控後續發展之前并不宜點破。只能幹幹道:“疼!”

燕淮黎被她逗笑了,桃花眼漸漸蘇醒,眸光潋滟,“真的疼?”

燕淮安偷偷咽了口口水,“也不怎麽疼。”

“那皇兄給淮安吹吹。”

“不,不必了。淮安,淮安去看看他們查地怎麽樣了。”

燕淮安随口扯了一個借口落荒而逃,燕淮黎望着她倉皇地背影愉悅勾起嘴角,透過樹枝的陽光稀稀落落撒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

走到錢府門前随意找了一個小兵問怎麽樣了,小兵被調.教地很好,甚是有禮地答已經地毯式搜查第三遍了,暫時未有任何斬獲。當時定的就是三遍,這是快結束了,燕淮安也不太在意這個答案,點點頭,走進去。

沒有任何斬獲是正常的,錢九芳是個聰明人,不會給他們留任何東西。如今這樣查不過是該查罷了。

身後一直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如影随形,也怪這錢府燒得太幹淨,除了一些難燒的石頭磚塊還剩點兒骸骨,就連那一池子的水都燒幹了,根本阻擋不了那視線。

她內心隐隐有一絲焦躁,如今太多未解的謎,還有燕淮黎這個她想要守護的定.時.炸.彈,她的內力竟然開始暴起,崩騰在她的經脈中,給她的眼睛逼紅了一瞬,所幸她察覺地早,平心靜氣地調息一會兒,壓制住了那份暴戾。

預料地很準,錢九芳的确什麽也沒有給他們留。當日下午,謝絕了鐘山魁的挽留,二人做上了回燕京的大船。此次身份既然已經暴露,也就沒有再隐瞞的必要了,相對來說,大船又快又穩,對于暈船又急着回去的燕淮黎是最好的選擇。

回燕京的一路很是平坦,順風順水,幾日便到,燕淮黎一回來囑咐了燕淮安好好休息,便蒼白着一張臉急着回宮處理政務了。燕淮安樂得不被他糾纏,紅潤着臉頰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裏的有的知道她回來,有的不知道,見到她都沒怎麽驚訝,她不似燕淮黎那般有擔子在身,回府又問了問情況,知道一無所獲告訴陳暮繼續查,信步溜達到了那老頭,桃花居士,現名陳石,身份是陳暮的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有點兒醫術本領窮親戚那裏。

她給老頭單獨辟了個院子供他折騰,平常也不來,一到了見院門敞開,不客氣地推門進去,驚見自己的院子大變樣,滿院子都被種了各式各樣的草藥,還被放了兩個奇醜無比土黃色胖肚大缸,裏面緒滿了水,上面各養了一種不知名的水生植物。

有一個屋子的門也是敞開的,她邁步過去,正遇着了低着頭樂呵呵抱着一塊土,土上一根草,一颠一颠出來的老頭兒。老頭兒年紀和攝政王差不多,略大,四十多歲,說是老頭兒在年紀上有點兒委屈他,在那飽經滄桑的面容上卻一點兒都不委屈。再加上平常不會打扮,好幾套衣服一模一樣,成天一身兒褐色粗布麻衣,更給人一種糟老頭子的感覺。老頭兒原本最讨厭別人叫他老頭兒,不過她救過她,漸漸地也就接受了。

他見着她很開心,開心也比不過他的草,給土小心地埋在他剛剛挖的坑裏,他才撲摟撲摟手,沖燕淮安吆喝,“可等着你這丫頭來看我,快!快來看看我新養的宿罂草。”

燕淮安不懂那些個草藥,在她看來那綠綠的一片長得除非體型差異巨大,品種都是一樣的,但見這他這樣招呼自己還是過去了,裝模作樣低頭看了一眼,“還行,長得真漂亮。你養這些東西的手藝是厲害。”

老頭兒被誇得合不攏嘴,燕淮安無數次對他真實心性與桃花居士身份的真實性的懷疑又從心頭湧了上來,随之又釋然,多次徹查結果一致,這樣一個心性的人雖然在醫術這塊兒驚才豔絕,武功卻平淡無奇,能被坑得十幾年被追殺,連家都回不了大概也是正常。沒被殺了是他命好。

她左右瞅了瞅,“柳凡呢?”

老頭兒臉色有些僵硬,沒等燕淮安問怎麽了,老頭兒憤憤道:“這幾天跟我鬧別扭吶,得了我的各種藥方子态度驟變,跟他那個母親一模一樣!”

燕淮安揚眉,“哦?”

老頭兒一點兒也不介意自己沒擦幹淨地手,大力拍了下燕淮安的肩膀,“走!屋裏說!”這力氣用的委實大,若是平常的小姐非得給拍哭了不可,燕淮安勾勾嘴角,更大力地拍回去“好!”

老頭兒進屋長籲短嘆對她講述了自己被渣女如何利用的情感史。原來那柳凡的母親本是個大家小姐,後來家族落敗,不得已為了防止別的家族落井下石打擊,跟着祖母回了老家到了一個窮山溝子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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