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下第一的逆襲(5)

随後,藍色的熒光在風中一閃而逝,眨眼間無影無蹤,避開了修羅門插在各處的暗探。

它穿過西域黃沙,又經嶺南風光,一路翩跹來到盛京。

再飛越重重高牆和殿宇,最終停在宮中一片茂林修竹之間。

浮光掠影中,一名白衣男子衣袂翻飛,劍鋒如雪。

他于淩空中翻身,劍氣一出,便使整個竹林翻出碧翠巨浪。

泠泠風聲中,熒光閃爍。

感覺到藍蝶,男子收劍落地,一個漂亮的劍花便把長劍背負身後,随之揚起雪白的發帶。

竹林叢中他回首,欺霜賽雪的容顏,正是國師桓容。

十七歲出世,斬昏君首·級,少年成名,驚動天下。

如今七年時光如流水而逝,桓容已代為攝政七年,在這之間,同時接替了天機門掌門之位。

肩上的責任,百姓的期望,世間的大義,幾乎統統壓在這個青年男子身上。難得的是,七年之久,桓容仍守初心。

一柄長劍,一身白衣,凜然立于這塵世間。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還是經年不變的剔透,就如手中三尺青鋒,心系蒼生,無悲無喜。

風過無痕,竹林又恢複靜止。

收到桓鏡的藍蝶後,國師大人輕撚指尖,讓那秘術化為灰燼,無聲無息,就如同他與桓鏡的師徒關系,不被世人知曉。

他擡袖演算,再觀星象,便知徒兒桓鏡口中所說那人來自異世。

離開竹林,桓容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這宮中方圓百裏都沒有女子的身影,因為他嫌麻煩。

但此刻,桓鏡口中這個叫阮小七的女孩子,終于讓青年如水的眉微微皺了起來。

·

姜夏也皺了皺眉,悠悠轉醒,那種疼就像把身體裏的筋骨都拆了,再重新安上。

比她活着時,那場車禍從身上碾過還要疼。

可再疼,也挺過去了不是嗎?

從床上坐起來,小姑娘伸開五指,從縫隙裏去看光影,眉心漸漸舒展,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

桓鏡從門外進來便看見這幕,他忍不住揚唇,複又低下頭,恢複白日裏一貫清冷禁欲的模樣。

在少年身後,跟了一位少女,十七八歲,姝麗無雙。她的眼中甚至還隐含着淚珠,正是原主阮小七的親生姐姐,阮苓。

亦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大人。

姜夏擡起頭,笑了笑,溫溫軟軟的,叫阿姊。

這一聲阿姊,那隐忍克制的少女終于落下淚來,卻飛快背過身去,不讓姜夏看見。

這些天來,媚·殺部的訓練繁重,阮苓根本沒有機會來照顧唯一的小妹妹,又聽說她竟然毒殺絕殺雙·修,更是擔憂,便求了右使明媚,來見一面。

因阮苓是個好苗子,更是明媚看好的接班人,她對她也頗為寬容。阮苓這才忙裏偷閑過來一趟。

瞧見姜夏的模樣,一向堅忍的少女忍不住眼眶通紅,她暗暗下定決心要替妹妹承擔,寧願自己一個人背負兩個人的任務,也不要妹妹受丁點兒苦。

姜夏是深知這一點的,她握住阮苓的手,漆黑的眼睛定定叫人信服,說:“阿姊,你信我。”

“我絕不會成為你的拖累,你自己好好的,不必擔心我。”

一旁桓鏡似深有觸動,也勸道:“阮姑娘,聽聞你馬上要出任務了,切莫分心。這孩子,有我照拂着。”畢竟是他欽點的小堂主,不是嗎?

“有勞長老。”

阮苓當即道謝,甚至恨不得跪下來叩首,她便是這樣的女子,受一點好也銘記于心。因此,公子于她而言,更是有再造之恩。

生逢亂世,若非修羅門給予庇護,阮苓真的不知道該帶着妹妹去哪裏了?她雖只遠遠見過那少年公子一面,便是他喚人把她們姊妹兩從用·強的正道人士手中救出來,帶回修羅門。

雖無異于俘虜,卻也是給了阮苓重生的機會。

因為這一點,阮苓想把幹幹淨淨的身子獻給公子,她與明媚說過,明媚也把意思傳達,卻是遭到公子拒絕。那永遠帶着緋色狐貍面具的少年似乎不近女色,根本不為所動。

阮苓便只好任由明媚安排,随意從門中四司命中挑了一位替她破·身,幾經訓練,到今日已可出動。

她第一個任務,是刺殺江湖中號稱君子劍的五岳派掌門。男人年近四十,偏偏喜歡花一樣的小姑娘,不僅如此,這名門正派的君子劍正是當年、帶領其他門派一起追殺阮氏姐妹,險些用強的人。

阮苓咬咬牙,對妹妹說:“小七,你且忍忍,等阿姊回來。”

“我會的。”姜夏鄭重點頭,這一動作,她頰邊的發絲便無意間散開,現出側面的一刀疤痕。

阮苓當即驚呼。

那疤痕雖不猙獰了,因為白夜的岫玉膏已好太多,卻還是極損容貌,以至于阮苓痛心疾首道:“對不起小七,怪阿姊、阿姊沒能照顧好你。我……”

“是我自己的決定。”姜夏打斷她,輕輕抱了抱眼前的少女,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堅定說:“阿姊,小七已經長大了。”

她總得讓阮苓接受自己的不同,長大,便是最好的理由。

如果有機會,姜夏會與阮苓解釋清楚,她這個人便是這樣,若看得上眼的人,就不想欺騙。

總之……什麽樣的女主,老娘就是什麽樣的态度。

溫檸是這樣,葉绮羅是那樣。

·

很快,阮苓便出了任務。

姜夏也跟沒事人一樣繼續爬起來訓練,她很忙,忙着長大,忙着替阮苓分擔,忙着成為天下第一,沒空可憐自己。

卻是中午時分,有小童來傳話,說是公子召她。

這是第二次,公子主動要見她。姜夏眸子一轉,便知沒事能瞞這少年,定然是她昨夜發病的事入了公子的耳目。

或許是禍福相依,她那樣寒起全身,經脈逆行痛過後,內力竟然出乎意料地穩定下來。

便是輕輕松松,拿着憑丹藥得來的五十年功力躍上浮雲缭繞的樹屋,當然,在此之前她先打出暗器,等風鈴過,公子門開。

少年果然是在等她。

輕袍緩帶,淡淡天青色。

他的臉孔始終是藏在狐貍面具下的,姜夏唯一能看見的,便是那雙深眸。

桃花眼的形狀,卻無半分輕佻,卧蠶分明,水光盈盈,天生的笑眼,和微挑的眼尾。

姜夏不禁想,公子的唇是否也是天生上揚呢?

帶着這個念頭,她發現了少年的不同,明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早早束起了發,簪上玉冠,似乎急着長大一般。

又或許是二十及冠對他意義非凡。姜夏卻實在想不出,堂堂修羅門的門主,還會在乎這天下什麽東西?

她這樣想着,眼神直接,并無隐瞞,因為姜夏懂得,在比自己聰明許多的人面前,不要耍小心機。

公子卻是笑了笑。

這個孩子真的很和他的脾性,有野心,知進退,不麻煩。

他擡袖,示意她在對面坐下,桌案上,是簡單清新的小菜。

公子遞過一雙竹箸,那雙手十分之漂亮,根根似玉砌的般,如公子這個人一樣,給人養尊處優的感覺。

這樣的人,卻是修羅門這種人間煉獄的門主。

姜夏呆呆接過來,大眼睛望着這有故事的少年,卻聽他說:“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為何給那把刀取名第二,作為交換,你也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真的嗎?”姜夏咬着半截筷子擡起頭來,笑容稚嫩青澀,她說:“那我可以問公子的名字嗎?”

少年微怔,他提起竹箸,給姜夏碗裏夾了幾根青菜。

“懷瑜,我叫懷瑜。”

公子收回手,笑眼微彎,敲了敲姜夏的頭,“你記住了?”

“是。”姜夏揉着發頂笑道:“謝謝懷瑜公子。”

“好了,到你了。”

姜夏點點頭,她看着這只說名字卻不提姓氏的少年,狡黠地眨了眨眸子,笑道:“因為——我要我這刀,成為天下第二。”

所以喚它第二。

她亦是藏一半說一半,公子卻聰明地領會出:“所以說,刀第二,你第一嗎?”

窗外光線正好,女孩子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膚色白裏透紅。

她就說吧,不要在比自己聰明的人面前玩小把戲。

“對。”姜夏定定擡起眼眸,眉宇間都是倔,她說:“我要這刀做第二,除了我,沒人能做第一。”

“天真。”公子搖頭,從面具下飲了一口清酒,似懷戀道:“我少不更事時,也曾這樣想。想過做天下第一。”

“可這世間,總有比你強的人,他們會死死壓制着你,你明白這種感覺嗎?所有的抱負、想法,都要經過另一個人批準後,才可以。”

“可是——這裏不是公子的修羅門嗎?”姜夏仰起頭,似懂非懂說:“我們所有人,從左右使,四司命和長老們,再到八部部首,不都是聽公子您的嗎?”

“那又如何。”少年公子眯了眯眼睛,又長又黑的睫毛似壓下滔天的恨意,姜夏只聽見他說:“若有一人…殺了你父親,架空了你,卻所有人都覺得他好,這樣一個人,是你的話,可以容忍嗎?”

姜夏只聽見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殺父之仇,架空之恨,這樣的經歷怎麽都像那個人,那個在當朝國師手下養着的小廢物,太子…楚懷瑜。

懷瑜——

公子剛說的,是這兩個字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站錯隊喔,國師才是戚生,前世,并不認識姜夏,這個世界後任務性質也會改變,再重逢。

PS:發現有人在微博吐槽我寫的文小學生情節,瑪麗蘇加雷,這我不承認,我最多承認傻白甜加蘇,嘻嘻,慢慢來吧,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也感謝各位擔當了,我只能慢慢進步,期待以後用更成熟的作品回報大家。

最後,非常感謝妹子們的雷(一直沒有感謝一波,因為不想給大家看了有投雷的壓力,好像不投作者就沒動力了,我不影響,只有留言能影響我,昨天沒更就是被另一篇文的留言影響了,我覺得任何不要一上來就質問我的留言都ok啊,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說我怎麽怎麽,心平氣和的指出我都會改的。)

以下感謝——

月色涼如水·妹子,愛我就請說出來好嗎?你一個人偷偷投雷我現在才發現呀,謝謝你,麽麽啾一個~

夏夜微涼·妹子,此文第一個雷,也是我瞎jb寫了這麽久,從當作者起最大的一個雷,很感謝,意義遠遠超過它的價值,那就是被認可了,鞠躬鳴謝~

燼靜鏡景·妹子,從我一開始就跟着的小姑娘,小吃貨,還要給我投雷,謝謝每一次的陪伴,不知道感冒好了沒有?

最後,營養液感謝來一波——

燼靜鏡景,(是熟臉,嘻嘻)

夏夜微涼,(還是熟臉,嘻嘻嘻)

吃皮蛋豆腐,(謝了,老夥計)

janesyt,(謝謝,是催更和看不夠的熟臉)

豳歌,(感謝~)

未知的迷茫,(也是熟臉,嘻嘻嘻嘻~)

希望舊友不要走,希望新友成舊友——這大概是每個作者都希望的吧?總之感恩,相遇不易,以文會友,願每個讀到這裏的你2018幸福安康,悶聲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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