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候,祠堂就塌了。這次也難保有個萬一。如果她第一個進去的話,一有異樣,他們這些在外面的人可以立刻把她拉出去。
雖然是山洞,但裏頭都鋪好了路,也點好了燈,并不會讓人覺得陰森。
簡以萌拍拍唐少炎拉着她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後踩着石階往下走。進洞前,她稍微停了一下,見沒什麽異狀,就加快了幾步,一下子走了進去。
“我第二個!”還沒等唐國鋒點頭,唐少炎就自己沖了過去。沒一陣子就到了簡以萌身邊,重新拉上了她的手。
“那個……”許小渝咽了口唾沫。這可是她的大大大老板,給她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我跟上。”她連忙也踩着石階往裏頭。
見他們都進去了,唐國鋒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嘿,沒什麽大不了的!看你們一群大驚小怪的樣子!”唐少炎愉快地在前頭哼唧。現在他跟簡以萌換了個位,他走在了最前面。
而唐國鋒也追了上來,超過了許小渝。
“沒事就好,有什麽好樂的?”雖然嘴上這麽說,他卻是所有人裏最警惕的——當年,他可是實打實地看着祠堂塌下來,把所有的希望都碾成了灰燼。
唉,如果當年沒出那事兒的話,他們的生活可能跟現今相比會有很大的變化。至少他多了個女兒,而簡以萌也不會過上那樣憋屈的生活。
但是,确實是直到他們一圈人來到了牌位前,也沒有絲毫異狀。
只見洞內越來越開闊,直到洞底深處砌出的層層石階上、煙氣缭繞之中供起了一座座牌位,而最高處,離地大約三米的地方屹立着一座金色的牌位。
“那是我們唐氏一族最偉大的先祖,也是簡氏族長的大弟子。但他直至死亡,都沒有留下子嗣,所以現存的唐氏族人其實都是旁支。”唐國鋒走到蒲團前跪下,磕了兩個頭,才重新站起來,走到臺前拿起了燃香。
看得出來唐家子孫開枝散葉,人丁興旺。據唐大老爺介紹,也只有各代族長和繼承了驅魔血脈的族人才有資格把排位供在這裏。
簡以萌不知道簡家是不是也有家祠,但即使不提簡家,就連她的生身父母,她其實也不太了解。不過,人丁凋零的簡家恐怕把所有人供起來,也夠不上這裏的一半吧。
“既然來了,就上一炷香吧。”唐國鋒把點好地香給他們每人各發了三炷。
三人跟在唐國鋒身後,深深鞠了一躬。唐少炎先上,他把香插在了爐子的左邊,給他們留出了空位。
簡以萌跟上。
然而,正當她想把香插下的時候,最上面的那個金色牌位突然倒了!
☆、再度遇險
“啊!”目瞪口呆的許小渝被自己手上的香燙到了手。
但沒等她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 石階上的牌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快跑!”唐國鋒一把拉上離他最近的許小渝,頭也不回地往外沖。
與此同時,唐少炎也拉着簡以萌跑起來,甚至一度超過了比他更早反應過來的唐國鋒。
出了洞口,除了尚一知半解的許小渝,其他人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冷汗都要沾濕了衣服。
“到底發生了什麽?”唐少炎往回看, 卻不見山洞有要坍塌的跡象。事實上, 當時他也尚未看清牌位逐排倒下來的情境, 只是聽到唐國鋒的話,下意識地拉着簡以萌跑。
唐國鋒也有點疑惑。但目前看來,似乎除了牌位倒塌, 并無其它異狀。
他衡量了一下,還是有點不甘心, 回過頭對唐少炎說:“你跟我一起再進去看看。”
唐少炎看向簡以萌, 她立刻向他笑了笑, 表示自己沒事, 讓他放心。
就現在的情況看來,異狀的發生很大可能是因為她,所以她是最不合适再進去的人。而許小渝……在唐氏父子可以共同進退的前提下, 為什麽要她和唐國鋒下去呢?
于是,分隊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唐氏父子再進祠堂查看情況,而簡以萌和許小渝留在上面等待。
“萌萌,我有事要告訴你。”等那父子倆相繼進去後, 憋了許久的許小渝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
“最近關于你的那些消息都被壓下來了,加上沒有新的料被爆出來,熱度降了許多。如果你願意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回歸了。”許小渝把簡以萌拉到一邊說道。
其實,在許小渝看來,這個圈子水那麽渾,既然簡以萌都跟唐少炎在一起了,後者又不是什麽品行不端的花花公子,等年齡到了就可以直接扯證,實在是沒必要再回去辛辛苦苦拍戲接通告。
“還有一件事,我是通過內部消息打探到的。你那個經紀人,”許小渝朝她擠擠眼,“好像惹到人了。有人要弄他。”
“嘉南哥?他出什麽事了?”簡以萌有些驚訝。她突然聯想到昨天給對方打電話時,他不對勁的地方……嘉南哥的問題不只是熬夜就能解決的吧,但他一句話都不打算向她透露。而被保護着的她卻還曾質疑過他的用心……唉。
“放心吧,他沒事。那些材料都被截下來了,而那邊的人似乎也沒打算鬧大,反正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麽糟糕。”許小渝顯然沒打算跟她多說裏面的彎彎曲曲,“不過,你知道是誰想弄他嗎?”
“徐可兒?”簡以萌想起了姐姐的那些筆記。他們幾個之前的恩怨情仇可不是幾句話說得清的,看徐可兒對她這個故人之妹都能這種态度,說明她根本就沒有忘懷。說不定,她這次的事也少不了這位一姐的手筆。
許小渝見她猜了出來,一手跨在她肩上,嘆了口氣:“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如果我說,”這種大大咧咧的動作,簡以萌有點不習慣,但她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我想回去?”
“我只是想不到除了當個演員,我還能做什麽。”她根本沒有完整地上過學,也不通曉人情世故,性格又倔,或許回去繼續演戲目前來說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我懂。”許小渝拍拍她的肩,聽到洞口逐漸有人聲,她才放開了手。
說到底,簡以萌還是比較幸運的,有唐家做背景,她也不會再受什麽欺負。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觀衆緣一般,不過看她前幾部戲,好像也不存在這個問題。該勸的也勸了,該說了也少了,許小渝感覺自己已經沒什麽好多事的了。
“裏面就是牌位倒了,我們挨個扶正就好。”唐少炎一上來,就把許小渝擠到一邊去,拉着簡以萌說個不停,“我爸就是瞎操心,一定要拉着我把各個角落都檢查一遍才放心。不過,我覺得安全起見,待會兒他再想要你下去,你也千萬別答應他。”
自覺被秀恩愛閃瞎狗眼的許小渝,不用他趕,自己就想退到一邊去了。實在是這個人談個戀愛,連爹媽都不要了,眼裏就只裝得下一個人,太無恥了。
“我先送你們回去。”唐國鋒上來後,一直眉頭緊皺,“以萌,這小子麻煩你照看一下,我有些事得先離開。”
簡以萌立刻點頭。唐父一定是想查一些這些異狀,但他願意讓她和唐少炎繼續在一起,也算是一種難得的認同。
當然,一直在旁觀着的許小渝可不是這麽認為的——她覺得唐父分明是太了解自己兒子,知道分不開他們倆,幹脆就讓他自己繼續作了,真作死了也是他自己活該。
等把他們都送回唐宅後,唐國鋒剛落地沒多久的行李箱又被搬上了車。
“以萌,你過來一下。”他單獨把她叫了過去。
“你可能還沒有過你爸爸媽媽的照片吧。”他從行李箱的最外層拿出了準備好的小禮物,遞給她,“我也想不到送什麽見面禮給你好,結果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個。當時你媽媽懷着你的時候,去照相館拍過照,這也算是你們的全家福吧。”
“謝謝。”簡以萌的視線一挪到照片上就被吸住了。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孩童時候的姐姐,她還是第一次見——大叔二叔因為讨厭她的母親,一張照片也沒給她們留下,而姐姐因為知道她的情況,也不會在她面前主動提及。
“你怎麽哭了?”唐少炎緊張地靠過來。
簡以萌搖了搖頭,這時候,她才發現唐國鋒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而許小渝柱在一邊百無聊賴地虐待着草坪。
“我打算跟小渝姐回去。”她把眼淚抹幹,同時下定了決心,“我想去找嘉南哥談談。”
“我陪你去不都一樣嗎?”熱戀中的家夥一點都不想分開。
“我想一個人靜悄悄地去。”她解釋,“小渝姐在路上放下我,我自己過去。”跟陳嘉南的談話,她不想有第三個人在場。
聞言,唐大少爺立刻委屈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被抛棄的怨婦氣息。連一直想裝背景裝到最後的許小渝也忍不住了。
“行了,我懂她的意思,我就是順路把她帶出去。你收起你那副神表情吧,她行李都沒帶走,你還怕她不回來?”許小渝幹脆一把拉着簡以萌往外走。
“我是怕她出事。”唐少炎下意識就跟上去。
“呸你的烏鴉嘴!就一段路,能出什麽事?”許小渝也是無言了,“你要真不放心就跟着呗,看你能跟到哪。”說完,她就把簡以萌塞進副駕駛,自己坐進了主駕,沒等唐少炎跟上就踩下了油門。
“眼不見為淨。”許小渝扶額對簡以萌吐槽了一句。她突然發現把這兩人撮合到一起後,最痛苦的反而是一直得在他們面前晃的單身狗,也就是她自己。
“嗯。”簡以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她主要還是在思考等下見到嘉南哥後要說些什麽,沒怎麽注意聽。
“小渝姐,在前面那個路口放下我吧。”她拉上了帽子,戴上了墨鏡,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儀容。
“完了後要來接你嗎?”許小渝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她關上車門前,特意說道:“小渝姐,謝謝你。”
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許小渝豪邁地揮揮手:“行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看車子不見影了後,簡以萌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下午3點,平常的這時候,陳嘉南應該在辦公室裏,不過鑒于目前的情況,他很可能請假在家。
簡以萌往小區裏走去。她故意沒有事先給他發短信,就是想突擊一下——如果不是被她撞見了什麽,陳嘉南可能永遠不會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也想幫忙啊,不想這麽一直被人築起圍牆保護在一個小圈子裏。
“小姐,打擾一下,請問這個地方怎麽走?”
突然被人攔住了路,簡以萌愣了一下,後退了半步,先朝那個人打量過去——一米八幾左右,戴着頂黑色的小圓禮帽,黑色的粗框大眼睛擋住了他大半的臉。
為什麽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一般?簡以萌忍不住皺起眉。
“對不起,你再問下別人吧?”她感到有點不舒服,甚至沒往那紙條處看一眼,就急着想走。
然而,那人似乎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她:“你再看看?”
“不,謝……”簡以萌突然愣住了,腰部傳來了強烈的電流的刺痛感,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兩眼一黑昏過去了。
此時的唐大少爺還在趕來的路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烏鴉嘴真的靈驗了……
戴着黑圓帽的人立刻接住了軟倒的簡以萌,像扶着醉酒的人一般把她扶到了一輛車子後,趁着周圍沒什麽人,迅速把她塞進了後座。
“真棒。”坐上主駕後,他回過頭迷戀地看着她的臉,隔空描繪出輪廓,“你會是最棒的。”
他左手中指、無名指和尾指蜷曲,食指和大拇指成90度伸展,對着她腦袋一提:“bang~”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520,基友問我有木有發糖~~~~
嗯嗯,你們懂的,保護單身狗人人有責╮(╯▽╰)╭
☆、生死抉擇
腰部被擊傷的位置還隐隐作痛, 簡以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口中也塞着布塊。
這裏像是一個大型倉庫,或者什麽廢舊大樓一層的地方,周圍很空,牆紙掉了一大半,地上也積了很多灰。唯獨她坐着的那張椅子, 像是從別處搬來的, 與周圍的場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唔唔唔唔唔——”
身後方有聲音傳來, 簡以萌努力地扭頭往後看去, 發現了一個跟她一樣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甚至還有點眼熟。
“徐可兒?”因着被堵住嘴,她沒能問出來。但對方似乎也接受到了她的眼神, 狠狠地瞪了回去。
很難說得清楚為什麽,但發現還有個人跟她一起落難, 特別那人還是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的徐可兒的時候, 簡以萌突然沒那麽害怕了。
對方越慌張, 她就越是能夠冷靜地開始思考目前的處境——且不提, 綁她們那人知不知道她們的身份,為何會同時綁架她們二人。從兩人的情況看,徐可兒被綁的時間似乎要比她久, 不僅妝容亂了,灰頭土臉,再也找不出那副風情萬種的模樣,身上還有不少擦傷。
不過, 這“久”是指多長的時間?
小渝姐說過,關于她的緋聞,還有嘉南哥還沒鬧大就被截下來的負面||新聞,都基本解決掉了。但以徐可兒的性格而言,如果這些事背後都有她的推動,她一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所以,事情漸歇,極大可能是跟徐可兒被綁有關,她團隊裏的人為了找她就沒那麽多的精力再去陷害他們了。
這麽說來,她是不是還要感謝那個綁架了他們的人?
“呵呵。”簡以萌苦笑了一下,努力地回想那個戴黑圓帽的人。她似乎真的見過他……什麽時候的事?
對了,她因為發現嘉南哥的欺瞞而亂了神跑出家門的那次,在被人圍堵前,遇到過一個戴着黑圓禮帽的人——她記不清對方長什麽樣子了,但對那頂帽子實在是印象深刻。
他當時是有問過她話吧?好像是要邀請她當什麽來着……
當簡以萌還在琢磨的時候,後方突然“啪”地一聲響。她吓得一抖,扭着頭往後看去,卻發現是徐可兒掙紮得太用力了,整個人帶着凳子摔在了地上。
見她回過頭來,徐可兒擡頭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看着她,但一方面又用腿努力地蹬着,似乎在往她這邊挪過來。
盡管對方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簡以萌卻是終于能讀懂了她的意思了——徐一姐似乎是想讓她也這樣倒下來,然後兩人挪到一塊去,用手也好,用嘴咬也好,總之兩人合力把繩子解開。
要照着做嗎?
簡以萌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咬着牙往自己的左邊摔下去。盡管落地時有意識的側過頭,但臉頰上還是蹭破皮了,而手臂和膝蓋自然是磕得最慘的地方。
她突然意識到徐可兒那一身傷是怎麽來的——感情都是自己摔的。對自己都能這麽狠,簡以萌對這位一姐由衷升起了一股敬意。
由于徐可兒一開始就是背對着她的那個方向挪過來的,而她這麽一摔,就成了她正對着對方椅背的方向,剛好能幫徐可兒解繩子。
她用腿蹬了兩下,挪到了對方繩結的位置,努力地擡頭,嘴上咬着的布塊剛好蹭到了對方的手。徐可兒也感受到了,捉了兩下,把布塊拉了出來。
“我先幫你把繩結咬開,你的手往後壓一點。”簡以萌終于能說話了。
雖然那繩子不知蹭了多少灰了,實在很難下嘴,但比起兩個被綁在椅子上的人背對背解繩子,這樣的方法應該會高效一點——兩人所坐的椅子的椅背高達腰上,實在不方便挪到手對手的位置。而且,就算真的挪好了位置,看不到,只能靠亂捉,也很難解的開繩子。
更何況,徐可兒本身倒地的位置就很有趣。簡以萌往右倒的話,就會跟她背對背的情況。所以她也不點破對方的小心思了,幹脆往左倒——指望徐可兒會幫她咬繩子,根本不可能。
果然,簡以萌一咬上去就覺得,就覺得自己啃了一嘴灰,舌頭都在發苦。好在這個結留出的繩頭不算太長,相對還是容易解的。等她牙齒都開始發僵的時候,繩子終于松了!
雙手解放了的徐可兒,立刻彎下腰去解腳上的繩索。幾下過後,她終于脫離了凳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回頭看着簡以萌,眼神有些複雜。
簡以萌也在看着她。為了咬繩子,她嘴唇磨破了,邊上也沾了一層灰。可以說,徐可兒現在很狼狽,但簡以萌的樣子也不比她好上多少,甚至更糟糕。可說她倔也好,她就是沒有開口求助。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有了動靜,好像有車子在往這裏駛。
之前已經聽過這樣的聲音的徐可兒渾身一顫,她深深地看了簡以萌一眼,咬咬唇,就……直接越過她穿過回廊,頭也不回地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聽着漸漸遠離的腳步聲,簡以萌抿着唇靠在地上,目光有點潰散,像個磕破了角的瓷娃娃一樣——她有點後悔了,如果剛才開口向徐可兒求救的話,她應該會救她的吧?至少也不會把她丢在這裏……
她不是沒想過幫徐可兒解開繩子後,對方會恩将仇報,棄她于不顧,畢竟有着簡以茼和陳嘉南的關系在,對方只怕也很讨厭她。但是,當時的選擇除了她幫徐可兒先解了以外,似乎也沒別的方法了。
而且,她打從心底裏還是不願意那麽去猜疑一個人,但……好像還是賭輸了。
現在該怎麽辦呢?剛經歷完這麽赤||裸裸的背叛,簡以萌的腦子裏一團亂麻,心裏也有些煩躁。
過了一陣子,回廊上,另一個方向,傳來了響亮的腳步聲。一雙帶跟的黑皮鞋慢慢地踱到簡以萌面前。
“還有一個呢?”來人問道。
“跑了。”簡以萌衡量了一下,終究還是放棄了,維持着那副發呆的模樣回答,“跑了很久了,你追不上的。她報了警,警察很快就會來了,你現在逃還來得及,我就當從來沒見過你。”
“她明明有時間救你的,卻自己一個人跑了。你以為她真會幫忙報警嗎?”男人諷刺地笑開來,“女人間的友誼真是可怕,小船說翻就翻,說的還TMD都是鬼話。”
他用力地把簡以萌從地上拽起來,連帶着凳子一起拖走:“不過你也提醒我了,是得趕些時間,畢竟好不容易找到兩個這麽好的模特,得多捉緊些時間。”
【哪來的兩個人,徐可兒不是……】簡以萌正想問,卻發現自己被拖到了一個同樣簡陋的小房間裏,但裏頭卻添置了白色的布景板、三腳架、單反……還有,本該逃跑了的徐可兒——她好像昏過去了,額頭上有血滲了出來。
其實,雖然有點氣惱于對方的忘恩負義,但她還真寧願徐可兒順利逃出去了。這樣,起碼還能指望一下對方良心發現報個警……
“你想幹什麽?”簡以萌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自己冷靜下來。
“噓,聽話。”男人豎了根中指在唇前,本來偏陰柔的眉眼處漾開了幾絲笑意。
“我先幫她補個妝。唉,剛才下手太重,不小心把額頭敲破了,喈喈喈。”他雖然嘴上哼唧着,動作卻很麻利,幾筆勾勒好了妝容後,直接操起剪刀從徐可兒眉上劃過,給她剪下了留海,徹底把傷擋住。
“你要幫我們拍照嗎?什麽樣的照片?”簡以萌看着有些心驚,明明男人的動作很輕柔,那些刷子和剪刀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揮動得那麽地好看,她卻覺得可怕。也是這時候,她終于想起了對方曾說自己是時尚雜志的攝影師,想邀請她當他下一個作品的模特的事。
“完美的照片,因為有你們,一定會更加地完美。”把昏過去的徐可兒折騰完後,他帶着化妝箱來到簡以萌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端詳着,“你會幫我的對吧?我們一起來完成這副偉大的作品!”
他突然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一個人在那裏瘋狂的咧着嘴大笑。
瘋子。簡以萌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你需要我們怎麽做?”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跟他周旋,但心裏遠沒有表面那麽淡定。
上一次遇險的時候,還有唐少炎陪着她,後來為了照顧他,也完全忘了害怕;花城那次遭殃的也不是她,她甚至還充當了一個拯救者的角色。可這次,意外遇襲,還附贈了一個不靠譜的豬隊友徐可兒,她除了想辦法套交情、拖延時間以外,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方法。
況且,她跟這個瘋子之間又有什麽交情可套?拖延時間,又會有誰來救她?
嘉南哥?因為她想着要搞突擊,嘉南哥根本不知道她要來。
小渝姐?小渝姐一定認為她去找嘉南哥了。
少炎?他應該還在唐家等她回來。
完了……好不容易有了父母的消息,知道了更多除魔一族的事,卻要莫名奇妙地栽在這裏,簡以萌要崩潰的心都有了。
“好了。真漂亮!”
面前一個擊掌,讓簡以萌徹底回過神來。她看到那個男人,把她和徐可兒拉到了一處,翹着蘭花指看着她們。
“誰先來好呢?”他的手指在她們面前點着,一輪點數後,停在了簡以萌面前,“還是一起來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目标是完結完結完結!一定碼到完結!
☆、尾聲
“恩。還是你先來好了。”
他的眉挑了挑, 手在指向了徐可兒時停住了。拖着她的椅子來到了布景板前,拉到了正中,他哼着拍子開始調光。
花了那麽大的功夫把她們綁過來,只是為了照相嗎?怎麽可能!簡以萌一點都不會相信這個喜怒無常的人。
“徐……可兒!徐可兒!可兒姐!”椅子上的徐可兒還昏迷着,腦袋歪倒在一側。簡以萌沖着她叫喚着,但是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想叫醒她?也對, 她是該醒過來了。”戴着黑圓禮帽的男人先是冷冷地斜了簡以萌一眼, 再慢悠悠地晃到徐可兒面前, 用手背拍她的臉, “喂,醒醒。”
徐可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叫你醒醒,聽到沒有!”話音未落, 他速度極快地反手就是一巴掌,聲音之響讓一旁聽着的簡以萌都覺得肉疼。
“啊——”徐可兒也如他所願被拍醒了, 臉上火辣辣地痛, 一睜開眼就瘋狂地尖叫。
“安靜!”
另一側臉上也印上巴掌的徐可兒終于閉上了嘴, 帶着畏懼的目光顫巍巍地瞄着眼前的男人。她還記得被綁過來後自己遭受過怎樣的虐待和恐吓, 還有剛才本以為成功的逃脫後被他一棍子砸在額頭上時的恐懼和絕望。她逃不掉,逃不了……這個惡魔!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會傷害你的, 知道嗎?”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男人說道。
她是個識時務的人,徐可兒無法點頭,只能含着淚眨眨眼, 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徐可兒再眨眨眼。
“很好。”男人笑了,捧着她的臉往左右扭了扭,“唉,都怪你不聽話,臉都腫起來了。我再幫你補補妝,看能不能蓋下來。”
他輕笑着,轉過身去取化妝包。
“可兒姐。”趁着這個機會,簡以萌壓着聲音喊她,“不要相信他,他是騙你的。”
徐可兒歪頭瞪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收回來,當什麽都沒聽見一般,沒再管她。
“他真的是騙你的。”簡以萌有些急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閉嘴,你就是想害我!”想起被揍的那幾巴掌,徐可兒就抖了抖,她口裏還有剛才被打出的血腥味,“我不就沒幫你解繩子嗎?剛那點時間哪裏夠了!你跟你姐姐都不是好東西,只會仗着那張臉裝無辜!當年要不是你姐,我會落到這個地步……”
這二十多年來,她基本上都是被人捧着、寵着,除了在陳嘉南那裏受過挫,被他坑過以外——當年那些人也只是想上她,哪會有膽子殺她。她若真的抵死不從,頂多星途走到了底。更何況,她當時還妥協了……所以,她哪裏經受過這些性命威脅?這樣三番四次下來,她的精神已瀕臨崩潰了。
“我……”把想說的話咽回去,簡以萌也有些生氣了。她本來已經不想去回憶徐可兒把她抛下的事了,畢竟考慮到如今這種情況,大家同在一條船上,是兩個人一起想辦法比較好。但現在,還是她們自己顧着自己好了,她也不會再給對方提什麽醒了。
“嘿,吵起來了?”男人嘴上發出“喈喈”的聲音,回來,鄙夷地看着她們,“女人,還是閉上嘴好看一點,聽到沒有?!”他從衣袋裏掏出了手||槍,槍頭陰森森對着她們。
徐可兒立刻閉上了嘴,而簡以萌撇開了臉。
威懾的目的達到了,男人把槍放回口袋,拿着化妝包到徐可兒面前,拍了拍她的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徐可兒眨眨眼,此時的她像落在泥潭上的玫瑰,狼狽中卻掩不去嬌美,可惜男人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他哼了一聲,取出了化妝刷往紅腫處補粉,再往她破損的嘴角處多拍一點。
“拍過寫真吧?待會兒,看着鏡頭。”他放下了工具,把單反架在了三腳架上,調整好位置和亮度。
簡以萌在一旁一直看着,心跳越來越快。為什麽要把人綁在椅子上?只是為了防止逃跑嗎?為什麽又要專門幫她們化妝?而且,看鏡頭的位置,似乎只準備拍肩膀以上的位置。為什麽?
“好了,我數三二一,你記得微笑。”男人調好了鏡頭,有意無意地斜了簡以萌一眼,然後站在她面前,背對着她,剛好擋住了她探向徐可兒的視線,也讓她看不清他的動作。
她現在除了男人的背影什麽都看不到,更加地不安。
“三……”他開始倒數了,手放在了口袋裏。
“二……”他的手開始往外抽。
“一……”
幾乎是同時,突然有種可怕的心悸感,簡以萌沖徐可兒大聲喊道:“倒下!快,倒下!”
“啪”,這是徐可兒連帶着凳子倒在地上的聲音——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聽簡以萌的話。
“砰”,這是子彈出槍口時細微的摩擦聲,還有它射入牆中的聲音。
“咔擦,咔擦……”這是單反連拍的聲音。
“毀了!都毀了!都是你!”他惱羞成怒地一腳踹向了簡以萌。
他踹中的地方是她的腳,沖擊力讓她連帶着凳子倒在了地上。她痛得皺起了眉,剛好對上了還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徐可兒。
“你們兩個一起來!”他拽着頭發,把她們倆都拖到一起,椅子并排擺好。
“不能讓他拍!”簡以萌趁機給徐可兒提醒。
“你閉嘴!”男人拿着搶過來,槍托一下子砸在了簡以萌額頭上,把人砸暈了,“礙事的賤人,昏過去更好!”
他轉向了徐可兒,面色猙獰:“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對吧?”
徐可兒斜着偷瞄了一眼簡以萌,見她确實昏了過去,眼神有點複雜。她點了點頭。
男人回到單反前微調,再去調整了下燈光和布景板。
“兩個人的合照,我還沒試過。”他的眼裏有些興奮,拿着槍,走到簡以萌旁邊,擺正了她的頭,“可惜有個人還昏着。”
“來,看鏡頭。”他再次開始倒數,盯着她們的眼神也越來越狂熱。
“三……二……”
就在這時——
“啊——”
“嗖”地一聲,一支箭紮中了他的手,槍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安康,麽麽噠~
☆、番外
衣服、珠寶, 能帶走的,并沒有幾件。
這些曾屬于她的東西,竟然要親手歸還。可她也沒有別的方法。
起碼她的僅剩的一點傲氣,在這十年不到的時間裏,還未被完全消磨幹淨。
拉着行李箱從房間裏出來,她的餘光掃到了一張報紙——娛樂八卦頭版頭條赫然刊登着:
“某公司徐姓一姐早年不雅經歷曝光, 勾搭上位誣陷同行, 收買打手惡意傷人”
甚至壓過了之前宣傳很盛的《最後的驅魔人》男主花落餘澤昊的消息。這條新聞, 後續還有很多爆料, 輿論像潮水一般撲過來,加上她最近商業價值不複從前,公司也基本放棄她了。公關不給力, 還有不少同行站出來落實指控,她翻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站在這間裝修豪華的屋子裏, 她突然有種無力感。她也曾像很多人一樣對這個光鮮亮麗的圈子充滿了渴望, 懷着出人頭地的夢想, 希望能靠着自己天然的美貌在這裏打拼出一片天地。
那時候, 蝸居在一個小房間裏等通告,在幕後站了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