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奈何他根本就靠不近這位大導演, 李導周邊忙碌的人像給他砌了道牆一般。

少爺雖然是以贊助商的身份來的, 一路都被人當樽佛一般地供着, 但到了劇組, 大家都在忙着趕進度,雖沒明着嫌他礙手礙腳,但他每次剛起念頭, 還沒靠近就被人請走了。

最後,他只能搬個小板凳坐到樹蔭底下, 跟許小渝大眼瞪小眼。

許小渝拿着相機拍了兩張就不想動了, 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剛巧注意到了唐少炎眼下的烏青, 問道:“你昨晚也沒睡好?”

唐少炎沒聽出那個“也”字的含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嗯”了一聲,就把視線轉到一邊去了。

許小渝:“……”你這麽不會聊天,萌萌知道嗎?

雖然唐少炎名義上是許小渝的老板,但許小渝根本就不慫他。兩個家夥平時就互看不順眼, 如果不是有簡以萌在中間調和的話,根本聊不到一塊兒去,此時就更不想說話了。

挪了挪,留給他一個高冷的背影,許小渝幹脆托腮看着場中央準備開演的第二幕。

跟簡以萌搭戲的,是最近挺紅的一個小鮮肉,好像之前還和她傳過緋聞。叫什麽來着……對了,叫“餘澤昊”。

許小渝默默地打量着,這家夥長得還挺符合她審美的,很清秀,但不僅一點都不顯娘氣,反而皺起眉頭時還挺有男子氣概的。而且他演技在同一批鮮肉裏也還算可以,電視臺和幾個制片人挺願捧他的,私生活上基本上也沒什麽負||面新聞。

但是,按着她混了娛記的那幾年的了解,這些小鮮肉出道後的形象多半是按着公司的加工來的,每個人走什麽路線、怎麽宣傳也是早就定好了的。這人真正的人品如何,跟他的公衆形象吻不吻合,還真不好說。或許還有可能是個精分、兩面派,表面上溫和,待人接物進退有度,背後就XXOO,拿着針戳小人——不得不說,小渝姐某種程度上真相了。

不過,對着這些小鮮肉,她也沒多少要求,左右她現在也不當娛記了,要不是為了跟簡以萌他們聚一聚也不會搶下這上島的活兒。大家沒什麽利益沖突,長得好看,她就多看幾眼,長得不好看,就當沒看見,反正她怎麽也不會跟這些人扯上什麽關系了。

正這麽想着的時候,她突然感覺餘澤昊瞥了她一眼。

許小渝愣了下,眯着眼睛看過去,卻發現對方好端端地跟簡以萌對着戲,仿佛那只是她的錯覺。

目前,劇情已經進展到了馮鈴和林哲禹在找尋失蹤的同學時逐漸發現了這碧水島不對勁的地方——沒有蟲鳥,只有那些高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樹。

如果餘澤昊真的這麽多心,李導怎麽可能沒發現,早就喊停了吧?況且,就算這家夥真的這麽厲害,能夠一心二用,她身邊不僅有唐少炎,還有玫姐和幾個場務,誰知道他在看誰。

許小渝暗罵自己多心。可還沒轉開視線,就看到陶宇棠看着她這邊皺起眉頭。

許小渝:“……”(ノ益)ノ彡┻━┻神經病嗎?

就在這時,餘澤昊那邊突然大聲喊了聲:“小心——”

按照劇本,這一幕的進展應該是馮鈴心裏有氣,自己大步越過了林哲禹走在了前面。而林哲禹也不肯低頭妥協,但也不放心馮鈴,就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跟在她身後。

碧水島四面環水,林木密集,氣候也比較濕潤。即使不下雨,林地依舊濕滑。馮鈴就在這種情境之下,踩錯了腳,滑下了山坡!

而林哲禹看到心愛的人遇到危險,眼睛都紅了,反應很快地沖上前去,及時拉住了馮鈴。自此,一翻推心置腹後,這對鬧了別扭的小情侶冰釋前嫌,喜大普奔。

然而,真正的情況是——簡以萌确實是往後倒,假裝踩錯腳失去平衡,而餘澤昊也确實是沖上前去及時拉住了她的手。

但!是!

——兩人都沒收住,齊齊滾下了斜坡!

“萌萌!”

“昊哥!”

出了這樣的意外,連李導都愣住了。還在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迅速跑到斜坡邊上,讓場務幫忙救人。

李導朝下喊道:“人沒事吧?”

小年青也是急跳腳了,想起自己昨晚的烏鴉嘴,萬一真沒買保險的話,怎麽破?

“沒事,這泥還挺軟的。”餘澤昊很快地應了句,讓大家放心。

然而,他們落下的角度不對,中途又被石頭硬逼着轉了方向,是沒摔在墊子上,而是直接摔在泥地上了。

“我沒事,但餘澤昊好像扭到了。”簡以萌也學着他的樣子朝上方喊道。

唐少炎已經踩着石頭翻了下來,着急地朝兩人摔下的地方跑去。看到簡以萌坐在地上,衣服頭發上都粘着泥,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緊握着,他不禁有些心疼:“萌萌,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唐家少爺嗎?”簡以萌聽到餘澤昊在身後冷嘲了一句。他的聲音不大,但她還是聽得到,因為兩人摔下來後也沒怎麽移動,現在的距離太近了。

或者說,他是故意讓她聽見的?

“我沒事。”她複雜地瞥了餘澤昊一眼,由着唐少炎把她扶開。剛剛……是餘澤昊動作很快的把她護在了懷裏滾下來的。她是應該感謝他的。

還有……

“出什麽事了?”唐少炎看她心不在焉的,急着撩起她的劉海,想檢查傷口,“該不會是摔傻了吧?”

“怎麽拍個戲也這麽危險?”

“不是說不用摔下來的嗎?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剛才快吓死少爺我了……”

他的眼裏只有她,注意力也全集中在她身上。有些話不方便現在說,簡以萌只能不停地跟他強調自己沒事。

斜坡下的位置下,容不下太多人,擔架也很難擡下來。确認餘澤昊的傷沒什麽大礙後,李導讓幾個人幫忙把餘澤昊扶上來。

出了這樣的意外,大家的情緒都有點低了。餘澤昊倒是笑着跟身邊的人開玩笑:“劇本裏本來是說馮鈴崴了腳,不方便繼續探尋,只能由林哲禹先把她背回去。現在卻成了林哲禹崴了腳,難不成讓馮鈴把我背回去?”——就好像剛才那句嘲諷只是她的錯覺。

道謝的時候,他也是很正常地笑了笑了,讓她不要在意,說身為男人,遇到這種事,把女人護在懷裏是理所應當的。如果不是有之前的那些交集在,她還真的要信了。

餘澤昊的腳是真的崴了,還好不是太嚴重。李導也不好意思立刻叫他接着拍,不過還是憋着口氣把幾個劇組人員都發作了一通。幾個場務被分配下去斜坡下收拾道具。

今天,步鑫和趙恒卓都沒跟過來,估計還在棚屋裏睡懶覺。擔了工作,許小渝還是很專業的拍了幾張,留作後頭發通稿。

“這……”許小渝突然停了下來,有些詫異地撸起衣袖,看向手上的紋身。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沒睡好,感覺出現了問題。但越靠近斜波,手上那塊發熱得越發厲害,她好像還看到第二道鎖鏈發紅……變粗了?

不會吧?之前曾聽簡以萌他們說過,但她還沒真正見識過。況且都隔了五個多月了……許小渝不由地朝斜坡靠近。

離得越近,手臂上的紋身燙得越厲害……

“你在幹什麽?!”

被猛地一拽,許小渝清醒過來,看到陶宇棠拽着她的手臂,皺着眉頭,眼中隐隐有怒意:“才剛摔了兩個,你還嫌事不夠大,要趕着跳嗎?我倒是沒想到許小姐為了挖新聞,這麽盡心盡力!”

她也不懂自己方才為什麽像被蠱惑了一般地朝斜坡靠近。被陶宇棠拉回來,她本來還有些感激的,但一聽到他話裏的嘲諷,那點小小的感激就被更大的怒火吞了。

這人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麽這麽說她!第一次見面時就是這樣,看不起她的工作,看不起她的人。她又沒趕着往上湊,憑什麽要受他的窩囊氣。

他救了她一回,她上次也算幫了他一次。正好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以後看到也各走各路!

“是啊,我不僅盡心盡力,我還不折手段!見不慣就滾!”許小渝回噴了一句,用力地甩下他的手,向簡以萌那邊快步走去,剩陶宇棠一個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的手抿緊了唇。

而唐少炎,若說是因為方才擔心簡以萌,沒心思想太多,此時看着自己手上的紋身,也反應過來了。紋身變化了,這意味着……

“萌萌——”

見許小渝不安地走過來,簡以萌朝她點點頭。三人轉頭看向了那個斜坡,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候,去坡下收拾的幾個人,突然喊道:

“啊——”

“李導!這泥裏埋了具骷髅!”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最後一卷,我想了想,內容不多,還是不單獨開一卷了,直接并到這一卷裏吧?

所以,如果特殊意外的話,這卷應該是最後一卷了~

☆、死者出現

“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不都說那個骷髅是假的嗎?就是有人惡作劇把道具埋進了泥裏想吓人。你那麽大反應是想幹什麽?”

“我……反正當年的事, 你最好爛在肚子裏!要是我出了事,你也別想好過!”

“哼!我原話奉還!”

這廂不歡而散,而另一邊也有3人在一塊啃布丁。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島有點奇怪……”許小渝巴拉巴拉地把自己上島後感覺奇怪的地方都列舉了一通。

“好像就跟那什麽鬼劇本裏描述那個碧水島差不多。”唐少炎撓了撓頭發。

當初懷疑莫雯婷的失蹤和《最後的驅魔人》這部戲有關的時候,他在飛機上把它看了好幾遍。雖然簡以萌這版的《驅魔人》有了部分改編,但碧水島的設定還是沿用了上一版的。

“編劇還是艾文斌。”所以這很正常。

許小渝:“當初是誰提出要來這島拍攝的?”

簡以萌看向了唐少炎。少爺點點頭,這個他了解一點:“我聽李導提過幾句。之前早就看上這島了, 但是沒條件, 一直租不下來, 只能放棄了。”還是錢的問題。

“之前嗎?”許小渝想了想, “這一版,演員和導演、制片人什麽的都換了。就只有編劇艾文斌沒變了。這家夥也是古古怪怪的,整天一個人待在屋裏。開機宴上, 也沒見他說幾句話,一直在角落處喝悶酒。難道這就是作家的通病嗎?”

“我看肖一旭還是挺正常的。”唐少炎撇撇嘴。肖一旭何止是正常, 簡直太擅長社交了, 八面玲珑, 跟誰都聊得來, 一點身為名編劇的架子都沒有。他現在一看到這人,為了避免被糾纏,都是掉頭就走。

“等等, 你們還忘了個人。”唐少炎靈光一閃,突然拍了下桌子。

兩位妹子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齊齊看着他。唐少炎尴尬地摸摸頭,“就是步鑫。這次跟來的另一個贊助商。”

“哦, 他啊,”許小渝立刻對應到人,“我那前輩趙恒卓跟他走得挺近的。你來這島上,一是閑着沒事做,二是為了萌萌。我倒是想不明白那個胖子怎麽會想不開賴在這島上喂蚊子,呃,不對,這島上根本沒蚊子。”

“什麽叫我閑着沒事做?”唐少炎不幹了,“我就是為了萌萌!”一副“我有女朋友我驕傲”的蠢樣子。

許小渝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剛想嘲他幾句,就被簡以萌拉住了。

“這次是第二道鎖鏈。”簡以萌在燈下研究手上的紋身。鎖鏈已經不再發燙了,但仍然維持着被烈火烤得發赤的表象。

鎖鏈的順序和含義,是他們到目前為止也并未高清的。

話題果然被拉回來了。唐少炎皺起眉頭:“你上午時從斜坡下摔下去跟它有關嗎?”

簡以萌點頭:“我往後仰的時候,手上的紋身突然發燙了。我愣了愣,以至于餘澤昊伸手拉我的時候沒及時反應過來。”就差了那點時間,她就往後跌去了,而餘澤昊卻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摔下去。

那時候,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突然發燙的紋身上。現在想來,她跟餘澤昊的關系并不算好,甚至還有些隐約的敵意,他為什麽要冒着受傷的危險保護她?——簡以萌本以為看到她受傷,餘澤昊會高興才對的。

許小渝一屁股坐到他們身邊:“是因為那具骷髅嗎?”

唐少炎瞪了這電燈泡一眼:“什麽叫骷髅?不就是用塑料糊的嗎?”

斜坡下的那具确實不是真的骷髅,而是倉庫裏的道具。當時發現的時候,斜坡下的光線不是很好,加之那東西半截埋入了土裏,只漏出了最吓人的肋骨和骷髅頭的下巴,才把人給吓到了。

後來證實了是鬧劇後,李導把管道具的劇務罵得狗血淋頭的,才算平息了謠言。

許小渝回瞪:“那你怎麽解釋靠近斜坡,紋身會發熱這件事?”

我怎麽知道,問那死兔子去。唐少炎氣結。

“既然不是跟那具骷髅有關,就是跟那個把骷髅埋進土裏的人有關。”簡以萌頓了下,“一定是劇組裏的人。”

她拿了個本子,用筆撐着下巴,想到什麽,就在上面畫兩下。唐少炎已經習慣了,倒是許小渝看得挺新鮮的。

“有個人,”她畫了個火柴人,“可以接觸到道具房。後期的布景才要用到骷髅,道具屋裏一共有10具,他只拿了其中的一具,所以沒人發現。這意味着沒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偷取的。”

“能接觸到道具房的人還是挺多的。你們到了這島上,沒有特定的船只就無法随便離開。為了防止洩密,對外的聯系也受到限制。所以,能到這島上的都算得上是‘自己人’。”許小渝順着她的話琢磨,“根本無法劃定範圍,所有人都有嫌疑。”

唐少炎反對:“至少我們沒有。”

“今天沒上山的人,沒有嫌疑。”簡以萌搖頭,“骷髅埋在了斜坡下面,而我們是在斜坡上拍戲。按照劇本,我不應該會摔下去。在斜坡下鋪墊子,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她清咳了一聲:“鎖鏈需要我們尋找遺言。我會摔下斜坡是《遺志》給我們的提示。但犯案的人是不知道會有這些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也就是說……”

唐少炎接話:“就是說,要把你摔下斜坡看作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簡以萌對他笑了笑,點頭:“如果我沒摔下去,這場戲結束後,場務也會下去收墊子。”

許小渝:“那時候,他們也會發現那具骷髅。”

“那骷髅本來是淺淺地被埋進土裏,但因為我摔在它的正上方,起來的時候,把它表面上的那層土掃開了點。等劇務下來整理的時候,一來二去就發現了。”簡以萌在本上勾畫了兩下,皺起眉頭,“當時下去的那幾個人,你們都認得嗎?”

唐少炎搖頭,他當時就沒關注這些。還好許小渝想了想後,點了點頭,不确定地說,“我叫不出名字,但見了面還是能認出的。你是懷疑他們嗎?”

“他們的嫌疑是最大的。要把握好那具骷髅被發現的時間,自己去充當發現人是最合适的。”簡以萌擡筆戳了戳下巴,“這樣看來,只用找那些人試探下,應該很容易找出這人來。”

“行。”唐少炎點頭,看向許小渝,“明天我們一起去好了。”

簡以萌“嗯”了一聲,語氣有點遲疑。

許小渝:“有什麽不對嗎?”

“我怕的是,你們明天試探不出什麽。”簡以萌揉了揉眉心,“雖然這次是第2道鎖鏈,但已經是我們要收集的第3道遺言。從前兩次的經歷來看,總覺得這次不會那麽容易才對。”

如果早就預料到去收拾道具的那幾個人嫌疑會這麽重,犯案的人是個聰明人的話,就不會真身上。但又難免是他故意來迷惑他人的,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當然,也有可能,這就是個蠢貨,根本沒想這麽多。

頓了頓,她看向兩人,問道:“你們有沒有留意發現骷髅前後,有什麽人是反應特別大,或者奇怪的?”

這次是兩個人都搖頭。他們就顧着自己驚訝,還有被紋身燎着,哪有心思留意別人。

簡以萌倒是留意過幾個人,但她不是特別确定。

“這人絕不會大費周章只為開一個惡作劇。這具骷髅在我們看來只是一個道具,然而在有心人看來,一定是特別含義。他是想借這東西傳遞一個信息。”還有,《遺志》也要借這句骷髅給他們傳遞信息。

消停了五個多月,偏偏在在她忙于新戲的時候又來折騰……怎麽那麽會選時間?

“你別想太多了。”唐少炎忍了很久,終于找準機會摸了摸她的頭,“你都從斜坡上摔下去了,這還不夠?等我們明天逮到那家夥,在這荒島上還怕問不出來?”

作為單身狗許小渝表示再次受到了傷害。她識趣地退了,不過出去前沒忘把唐少炎帶來的布丁順走幾個。

簡以萌和餘澤昊身位這部電影的主演,兩人的住宿條件也算是這島上能配置到的除了幾個贊助商外最好的了。因此,他兩住的地方還挨得挺近的。

許小渝出來後,一眼就看到餘澤昊的房間還亮着燈。

“這麽晚還沒睡嗎?”她還沒嘀咕完,那燈就滅了。

這夜,又是一場又一場的噩夢。

第二天預定要拍的是營地裏的戲,不用再爬山了。

按照劇情,承接的是林哲禹把崴了腳的馮鈴背回他們露營的地方的戲。但由于林哲禹的扮演者餘澤昊昨天崴了腳,背人的戲延後。兩人現在是一身狼狽地互相攙扶着回到營地。

“人呢?”

他們發現營地裏一個人都沒有——本來雖然派出了人兩兩結伴去找人,但營地裏還是留了人看守的。但他們分頭在附近找了幾圈,邊找邊喊,都沒發現其他同學的蹤跡,只餘下一頂頂空帳篷和已熄滅的柴堆。

手機等通訊設備早就失靈了。

馮鈴和林哲禹面面相觑。沒有蟲鳥的林子裏一片靜寂,仿佛只有他們活物存在一般,靜得讓人心慌。

“鈴鈴,我……”林哲禹正想沒話找話,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但馮鈴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她全身緊繃,十分警惕:“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嗎?”

“什麽?”林哲禹愣了下,瞳孔猛地放大,難以置信地看着馮鈴。

“封印一定是松動了,才會致使魔物出來作亂。”馮鈴自顧自地站起來,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林哲禹猶豫了一下跟在她身後。

下一幕,鏡頭轉到了帳篷內。

馮鈴從背包裏拿出了竹簡和鐮刀。她把鐮刀放到了手邊,朝林哲禹展開了竹簡,“時間不多了。我們都不知道那東西擄走了人是想幹什麽,所以我們一定要盡快想出辦法救出他們。”

“我……我還是不懂。”林哲禹張張口。他已經沒用“不相信”這詞,而是用了“不懂”。說明他已經開始動搖了。

不過,這并不能怪他,身為一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無神論者來說,要他一下子介紹這些超自然現象的存在并不容易。

正如同馮鈴有信仰,林哲禹其實也有。他們倆都是堅定的人,這才是他們的情路磕磕碰碰的原因。

“你是怎麽想到要來這島上玩的?”從小一起長大,又交往了幾年,馮鈴其實是很了解林哲禹的興趣——他不是真的不懂,而是還在努力地接受。所以,她選擇反問。

“我是在網上看了個帖子,是介紹碧水島的。”林哲禹扯了扯嘴角,“離我們學校又不算太遠,聽說風景又好,開發得不算厲害,很适合大學生露營。剛好我們最近又打算出游,所以就……就這樣了。”

“這島上封印了‘魔’。”馮鈴擡頭看着他。

就在她說出“魔”這個字的時候,周圍突然狂風大作,風把他們的帳篷掀了起來!

林哲禹拉着馮鈴逃了出來,馮鈴則是一手拿着竹簡,一手拿着鐮刀。

“那是什麽?”林哲禹看着那朝他們甩來的一人粗的藤蔓,驚叫出聲。

就在藤蔓快要纏上林哲禹的時候,馮鈴即使推開了他,用手上生了鏽的鐮刀砍斷了它!

綠色的汁液噴到了她臉上,馮鈴卻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盯着那節斷了的怪藤。她手上緊緊握着的那把鐮刀,因為沾上了汁液,竟然褪去了鏽跡,露出了利刃!

不知道是害怕她,還是害怕她手上的鐮刀,藤蔓慢慢地往後退去,風也停了。

馮鈴一個踉跄,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眼裏卻是從未有過的神采奕奕。她回頭看着被吓愣了的林哲禹,勾起了嘴角,還是那個問題——

“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潛臺詞:這世間真的有魔……

“咔!”李導喊了停。

藤蔓和汁液這些自然是後期加的特效,此時他們是對着一只綠色的烏龜公仔在演戲,但兩人表現得還算不錯。尤其是餘澤昊,根本看不出他的腳受了傷,恐懼的戲也演得不錯。反倒是簡以萌……出乎他意料的差。

或者說,也不算特別差,就是中規中矩,沒有能讓人眼前一亮的表演——馮鈴表面的堅定,內心的猶疑和苦悶,到險境後表裏一致的光彩,簡以萌的表演顯然是沒把馮鈴這個角色研究透。還是因為他原本對她的期待太高了?

李導嘆了口氣,一轉眼就看到了又來現場溜達的肖一旭,問道:“艾文斌了?怎麽總不見他人。”

他随手喊了個人:“你去艾文斌那屋裏,把人叫過來。”

然後,他又朝肖一旭招了招手,“老肖,你也過來。我們看看這段戲要不要調整一下。”

被指了工作的是餘澤昊的助理,小年青為難地看了下餘澤昊,見他點頭了,才往艾文斌屋裏奔去。

沒想到一陣子後,就響起了他的慘叫聲:“啊——”

他踉踉跄跄地從屋裏沖了出來,身上還沾了幾滴血,整個人都在發抖,一錯腳就摔在了地上。

“出什麽事了?”餘澤昊一把扶起他。

唐少炎和許小渝看着情況不對,已經先一步朝那屋子奔去。

“艾編劇……艾文斌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人看嗎……心塞TAT

☆、人心殺人

艾文斌死了。是被鏟子拍中了後腦勺, 半個腦袋被削了去,腦漿也崩裂了出來。

劇組裏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死人,現場十分混亂。最後還是李導在唐少炎的勸說下,臉色蒼白地把艾文斌的屋門鎖上,讓他的屍體先維持現狀待在裏頭。

誰也沒想到好好的電影拍攝會發生命案。而更致命的是……島上對外聯系的主通訊設備被人破壞了,手機信號也受到幹擾, 他們無法與外界聯系。

突變就發生在那麽一瞬間, 這個還算風景宜人的孤島成了囚禁他們的牢籠。

拍攝進行不下去了, 特別是有人把現狀和《最後的驅魔人》的劇情聯系在一起, 竟然在其中發現了驚人的相似——該不會……這島上真的有魔氣做崇吧?

不過,會疑神疑鬼的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數理智的人還是更願意相信兇手是人, 而且就在他們之中。

然而,不管是前者, 還是後者, 在無法報警, 而運用物資的船只在大後天才會到來的前提下, 島上的衆人已經有意識地劃分陣營,三三兩兩,互相戒備着。

簡以萌、唐少炎和許小渝自然是一夥的。看在唐少炎在幫李導壓場時表現出的武力值, 還有他唐家大少爺的身份上,自然也有人想拉上他們入列,但三人本就不只是為了查案,而是要收集遺言。所以為了更方便行動, 他們把那些“示好”全部都拒絕了。

許小渝第一時間就和簡以萌走到了一起,她身手雖然比不上少爺,但對上幾個普通男的也是綽綽有餘。唐少炎則先回屋,帶上了弓箭和布丁、零食才跟他們在簡以萌的房間裏會合。

“诶,你們說,不會真的是那什麽魔氣幹擾?這島上不會真的有封印吧?”許小渝有些忐忑。

唐少炎本來在撕着布丁的,聽到她這話,“嘿”了一聲,一臉鄙視:“你還真的當真了?”第一次感受到智商的優越感(^o^)/~

許小渝發誓,如果不是看在萌萌的份上,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能不當真嗎?她五個多月前被一本怪書吞了,從而要好死不死地去找什麽遺言。接着,又得知自己和除魔一族有關。她可是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魔的人,加上到了這島上的一連串不順心的事,她懷疑這島上有封印有什麽錯?

“我們之前的兩個遺言,犯案者都是人,不涉及什麽超自然力量。”簡以萌替唐少炎解釋,“我覺得兇手是故意借《最後的驅魔人》這部劇來誤導我們,想讓大家認為是魔氣殺人,從而逃脫刑罰。”

“本來可行性不大的。但現在,他已經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簡以萌在本子上畫了三個圓:

天時——早上天晴,大家都忙于拍戲,片場人來人往;夜晚多霧,夜戲又較少,大家都早早睡下了。可以說,什麽時候少了個人,死了個人都沒人知道。要不是今天李導福至心靈想找艾文斌聊個天,都不會發現他已經被害了。

地利——四面環水,交通不便,離最近的岸點有一千多公裏。島嶼的面積本來就大,他們來了這麽久活動的範圍都一直在島的北面的一小塊地方。說實話,他們也沒什麽可能去把這個島都走遍。而且,叢林中,多木,意味着障礙物多,加之沒有野獸和蚊蟲,更是便于藏匿。

人和——《最後的驅魔人》這部劇,島上的環境和劇中碧水島的情況那麽相像,在場的人又是對這部劇了解不淺的人,很容易産生聯想。加之,無法與外界聯絡,也無法離開,恐慌很容易蔓延,人們的內心也會越來越浮躁,這時候更會願意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也許,接下來的時間裏,兇手再多點挑撥,島上大亂也有可能……現在已經不是要找遺言的問題了,而是他們要盡快解決這個案子,離開這座島。

簡以萌看向窗外,有些不安。這個時間點,本來外面會很熱鬧的,但現在都靜下來了。房間裏都亮了燈,大家卻都門戶緊閉。

她嘆了口氣,停下筆:“作為這部劇的原編劇,艾文斌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是他已經死了……”

唐少炎咬了口布丁,鼓着腮幫子:“我們要找的遺言,會不會就是艾文斌的?可他有什麽遺言?”少爺糾結了。

許小渝冷靜一想,也覺得自己剛剛是大驚小怪了:“如果是人為的話,那麽我們無法與外界聯絡,很可能就是有人帶了信號幹擾器。”只要找出了兇手,就能夠報警了。

唐少炎伸了個懶腰:“那不簡單?我們明天就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逐個屋子去搜。”

“你傻啊?誰說他一定把東西藏進自己屋裏的?信號覆蓋範圍那麽大,沒準他隔個地方就藏一個。”許小渝終于出了口惡氣,“你這樣不僅搜不出什麽,還會打草驚蛇。我們連那人的目的都沒弄清楚,保不準人家直接就把目标對準你了。”

看着他們又快要吵起來,簡以萌默默地扶額:“我們把事情先從頭到尾整理一遍吧。”這時候一定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

她重新翻開了一頁白紙:“首先是有人推薦了這個島作為拍攝場地。”

“這個島位置那麽偏僻,又不是聞名的景點,知道的人不多。制片人、導演、編劇、贊助商,這些有話語權的人嫌疑都很大。當然,不排除有其他人吹耳邊風。”

一開始說是李導和艾文斌推薦,後來又說是前一版《驅魔人》就已經想在這島上拍。或許,明天應該找機會問一下李導。

“接着,是被埋在土裏的道具骷髅……然後,是受害人……”

三人湊在了一桌緊鑼密鼓地讨論着,直到夜半才熄了燈各回各屋。

看到鄰屋的燈光滅了,餘澤昊把劇本放到了一邊,也關上了燈,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然而,大部分人卻是燈都不敢管,睜開雙眼望着天花板,等着天亮。也有人拿着手機,不停地撥號,試着去聯絡家人。

還有人……趁着夜深人靜,悄悄離開了房間。

某處的叢林裏,“嘭嚓”地一聲。

“誰?!”一個幹瘦的影子從地上蹦了起來,壓着嗓子喊道。

“是我。”手電筒的光打在了自己身上,投影出了一個矮胖的身影。

瘦子立刻朝他走去:“怎麽這麽久?”

胖子哼了聲:“你也不想想我那房間在什麽地方,出來一趟要不想驚動附近的人容易嗎?”現在各個都草木皆兵,豎着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艾文斌死了!”瘦子的聲音有些哆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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