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過世了……”

就算他真的籌到了錢,莫雯婷也不相信他了。她罵他是騙子,他騙了她,讓她有了希望,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爺爺去世。

唐少炎第一次真正意義的離家出走就是在這時候。以往,他即使再淘,也是任打任罵,沒真的反抗過。

“我一直跟着她,怕她做傻事。她那時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全世界都與她為敵一般。

他跟她解釋,但她聽都不聽。到酒吧裏買醉,他一靠近就打他……他不敢離開,只能在一邊幹站着。如果有些目的不純的人上前勾搭,他就立刻把人趕走。

莫雯婷又把他當成了隐形人,每天都穿着性感地坐在酒吧裏的同一個位置。漸漸地,他得罪的人也多了……直到那天,莫雯婷搖搖晃晃地離開,而他像往常不遠不近地吊在她身後跟着的時候,他突然被人攔住了。十幾個小混混帶着棍帶着刀,不由分說地朝他襲來。

……他再能打,雙拳也難敵四手,更別說人家還有武器。

漸漸地,莫雯婷不見了,他也一身是血地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查爾斯陪着他。

老姐來看他的時候,直接就是一巴掌。

他不說,但先前那筆錢是查爾斯和老姐一起湊給他的,所以他們稍微查了下,什麽都知道了。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受過那麽嚴重的傷。雖然他老爸動不動就愛揍他,但也只是出口氣做做樣子。這次,他真是差點就救不過來了。

老姐很後悔,他們也不給他機會再跟莫雯婷接觸,只等他好了,就由查爾斯押送去美國。

“我不放心莫雯婷。”他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她。他受了傷是因為自己技不如人,又不小心,跟她沒關系。

“我知道自己是一定得走。但莫雯婷那個狀态,沒人看着,一定會出事的。我去求我姐,她反過來把我罵了一頓,說我瞎了眼,竟然看上那種人。”他想解釋,但唐筱筱一聽“莫雯婷”三個字就來氣,似乎只要他敢再多說一句,她就提刀去砍了她。

“我只能去找查爾斯。我不能回國,但他随時可以。而且他經常幫我爸或者我姐打下手,認識很多人。如果他願意幫忙,我就能放心走了。”

“我跟他們說我和莫雯婷只是朋友,”也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但他們都不信。”他的同學不信,莫雯婷打工的參觀裏的人不信,他家裏人也不信。

“為了讓他們幫忙,我只能咬死說莫雯婷是我的女朋友。”

畢竟……唐家大少爺這個名頭還是挺好用的。他當時也是沒辦法了,只希望大家能看在他的份上,照顧莫雯婷。

查爾斯答應了幫忙,他才離開的。但沒想到事情還是成了這樣……莫雯婷不肯接受他家的幫忙,寧願去……也不願……

現在,好不容易把她找回來了。而且莫雯婷現在很黏他,他一離開的時間過長,她就會害怕……他怎麽可以不管她?

“那萌萌怎麽辦?”許小渝複雜地看着他。

“我對不起她。反正我那麽蠢,只會拖她後腿,讓她受委屈。”喝醉了,他現在什麽都敢說。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結了賬,往門口走去:“今天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我得回去了。”

還沒走出兩步,他就“啪”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看夏達的《長歌行》,裏面有句話——“錯過,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

她一個人可扛不動唐少炎。本着有難同當的精神, 許小渝一個電話把同一賊船上的餘澤昊召了過來。

餘澤昊不是出于好心,他只是為了看唐少炎的笑話而來的。結果讓他非常滿意,所以心情一好,他也變得格外地好說話,讓小助理扛了唐少炎,四人一起去酒店開房。

至于為什麽是去酒店, 而不是回唐家?據許小渝了解, 唐家除了唐少炎, 其餘人大概是不會歡迎莫雯婷的, 所以回來的這段日子,他們都是在外租了房。

而把唐少炎送回他們租的地方?許小渝覺得自己傻了也不會這麽幹。她對莫雯婷沒多少同情心,所以是絕對不會把這只臉上寫着“肥羊”兩個大字的二貨送入狼窩。

他們開了兩間大房。餘澤昊讓助理去照顧那條醉狗。

“你說你這是瞎操什麽心。”一關上門, 沒外人在,餘澤昊也不裝了, 直接開嘲諷模式。

“他們本來就兩情相悅, 我幫個忙又怎樣?”許小渝冷哼。

她對他印象本來是不錯的。但自從他被那本怪書吞了又吐出來後, 許是覺得大家都半斤八兩了還是怎樣, 把他們都嘲了個遍,連跟他們之中算是對他接觸最深的簡以萌也聽得目瞪口呆。

按簡以萌他們的話,和許小渝自己的親身經歷, 被那本怪書吞了後會經歷一系列的幻境,而那多半還是自己曾經的噩夢。

許小渝經歷的是跟前男友相識相知相愛再到分手的過程,當時被吐出來後,眼睛一花, 差點把唐少炎誤認成前男友要甩他一巴掌。

而估計餘澤昊經歷的事也不怎麽愉快,被吐出來後,他的臉色很差,眼神卻很兇利,如同野獸一般,像是要把面前的一切都吞拆入腹。

雖然事後冷靜下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後悔了,但……已經晚了。其餘三人都見到過他陰暗扭曲毒舌的模樣,印象再也扭不回去了。他一裝逼,他們更加害怕。所以,餘澤昊……幹脆破罐子破摔,跟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兩情相悅?”餘澤昊挑眉,“你都一把年紀了,還相信這些鬼話?你不會初戀都沒談過吧?”只有對愛情還有幻想的人,才會相信這些詞。

“你就是心理陰暗,見不得別人好。”許小渝“呸”他。長得還人模狗樣的,怎麽就這麽拉仇恨。真想讓那些開口閉口“我們家昊昊”的人看清他的嘴臉。

“你就是熬成了七姑六婆,也還一直單着的大齡剩女。”餘澤昊已經解放天性了,根本停不下來。

許小渝操起床上的枕頭朝他砸了過去,氣得手都抖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次真的被踩到雷點了。她不在乎別人拿她的年齡說事,但很讨厭別人拿她的戀情開玩笑。

如果當年的事太容易走出來,她也不至于在幻境裏再經歷一遍。

那個男人曾經質問她:理想和愛情,那樣更重要?但這不是她愛不愛他的問題,而是——原則上的問題本來就無可商榷。或許,她的愛情能容得下瑕疵,但道德問題上卻是絕對不肯低頭。她無法原諒他收下那些黑心錢——即使是被逼的,為虎作伥,她做不到。

情緒低落得厲害,她拿起路上買來的啤酒,拉開了蓋,往嘴裏倒了一大口。倒得太急了,加上那些氣湧起迅速,她一下子被嗆到,大力拍了幾下胸脯才算把氣順過來。

幾句就把敵人打趴下了,餘澤昊自己也覺得沒成就感。對安慰這傻大姐,他可沒什麽興趣。不過閑着也是閑着,他也好久沒放松過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餘澤昊挺喜歡跟他們呆一塊兒的——不用裝。

“喝啤酒多沒意思,度數那麽低。”他把桌上那幾罐都掃盡了垃圾桶裏,對着許小渝挑眉,“要喝就痛快點,敢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要是被這樣的人看輕,許小渝都原諒不了自己。

餘澤昊轉過身來,沒讓她看到自己翹起的嘴角,去隔壁敲了門,讓助理去樓下超市買酒。

那小年青也是實在,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去掃了一大通貨回來,白酒、紅酒、啤酒都有了,還帶了幾包零食給他們下酒。

有那麽一瞬間,許小渝想打個哈哈說“今天天氣真好”,然後出去,關門,走人,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但餘澤昊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堵在了門口,似笑非笑地抱臂看着她。

“倒酒!”小渝姐小手一揮,豁出去了。今天要不把這家夥喝趴下,她以後就不姓許!

餘澤昊沒意見。他是沒想到助理這麽給力,本來也想說算了,只喝啤酒也不錯,但許小渝這副豪邁樣子,如果他真開口了,還不是打臉?

他把三種酒都開了——今天就來個紅白啤,三中||全會,不把這女人灌倒,他以後也不出來混了!

于是,兩人就這麽較勁,你一杯我一杯,喝紅了眼。那兩袋用來壓胃的薯片早八百年不知道被這兩個可怕的人擠到哪個角落去了。後來他們也懶得混酒了,拿到什麽就喝什麽就對了,也不在乎對方有沒有跟上。

“幹!”

“沒想到你這小白臉這麽能喝!”酒勁全上到臉了,許小渝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了,打了個飽嗝,樂哈哈地拍着床——或許她認為那裏躺了個人。

“你才小白臉!你全家都小白臉!我混到今天容易嗎?”餘澤昊沒比她好上多少,他是直接坐在了地上,一手杯子,一手枕頭,“我跟你說——”還沒“說”,他就突地哈哈大笑,像個神經病一樣。

“你說什麽?”許小渝豎起了耳朵,還是沒聽清,像條毛毛蟲一樣往聲源處擠。

餘澤昊則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把杯子一放,對着枕頭“啪”地就是一巴掌:“呸!你喊我一聲 ‘哥哥’,我都不稀罕。你還真把自己當個球了!”

“球?好啊,我們去打球!”許小渝停下來,開心地拍掌,“你投籃就一直沒我準。”

“還敢說我的不是!”餘澤昊反手又是一巴掌,“誰稀罕你家的錢!我能有今天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跟你們沒關系!凡是花過你們的錢,我全都雙倍還了,我不欠你們的!”

“對,沒關系。我從今天起,跟你就再沒一點關系。”許小渝又坐了起來,往虛空一指,“我做記者是為了代表月亮消滅邪惡,我絕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良知!不像你,你對得起那些被打斷了腿無家可歸的人嗎?”

她激動地往前跪行了兩步,快到床沿時,被子腳一軟,她踉跄了一下才停住,但下一秒,她的手從上往下畫了個大圓,瞪大眼睛喊道:“我許小渝這輩子混得再差也不會吃回頭草!這巴掌你給我記住——”

啪——

餘澤昊捂着後腦勺,憤怒地轉過身,把枕頭扔到一邊去:“你敢打我?你這個球!”

許小渝龇牙咧嘴,頗有成就感,雙手叉腰:“就打你!老娘還打不起你……”

她還沒說完,就被餘澤昊撲倒了。

“媽的!你敢霸王硬上弓?你不知道老娘是誰嗎?”

“你個球!我壓扁你……”壓壓壓。

“要壓也是我壓你……啊,你竟然敢咬我!王八蛋,你長膽了是吧?”

“閉嘴!吵死了……”

“唔……”

一夜激戰。第二天被敲門聲吵醒的兩個人,捂着被子面面相觑,臉上的表情跟見鬼了也沒差上多少。

餘澤昊撿起了地上的衣服,沖進了洗手間,擰開了水龍頭,給自己潑了将近一桶水都沒冷靜下來。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他腦子裏只剩這八個大字了。跟誰不好,偏跟這傻大姐,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個不能玩的。他本來是想着來看唐少炎笑話的,沒想到遭報應了。卧槽,他真想把洗手臺吃了。

許小渝也要哭了。如果把這二十七年來所有的囧事都排個號,許小渝覺得現在這件絕對能排上第一!

她哆嗦着床上衣服,宿醉加上渾身那種不可言說的酸痛,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死之前,還得把廁所裏那家夥大卸八塊,決不能讓他那麽便宜。

真是……說多了都是淚。

偏偏那異常執着的敲門聲,還在不知死活地響着。

許小渝忍了忍,還是沒見餘澤昊那縮頭烏龜從廁所裏出來,再也忍不下,跑到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一條縫,語氣不善地瞪着那人:“有什麽事?”

唐少炎被吓了一跳,認識以來,他還沒見過這麽渾身帶毒的許小渝。

“那個……”他也是宿醉醒來,頭還痛着,一被刺激,想說什麽都忘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許小渝已經不耐煩了。

唐少炎縮了縮脖子,想往裏看,但那條縫實在太小了:“餘澤昊在不在?”

不在不在!提他幹什麽?

耳朵貼着廁所門聽動靜的餘澤昊聞言,想把唐少炎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連忙确認自己是不是真的上好了門鎖。

“我聽他的助理說,昨天是你們把我擡回來的。就想來跟你們說聲‘謝謝’。”也就是這二貨才會傻乎乎地這麽跑過來問這樣的問題……

“我會替你轉告的。”許小渝“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餘澤昊貼着門癱坐在地上,已經在思考着是打“110”好,還是“120”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腫麽老是在突破自己的下限(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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