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死是在這個世界上康音韻最負擔不起的東西,魏曾悠曾經悠然躺在沙發上摸着她的發笑着說:韻兒,你敢死,我會讓所有與你有關的康姓人士都來陪葬。
所以看看,她哪裏有什麽本事來負擔這些。
不知何時魏曾悠轉過身子看着康音韻,他看着她臉上的流光,斂着性子等着她回過神。
康音韻下意識想要後退一步,可是她嘗過一次退後的懲罰,再也不敢。她在他身邊三年,自然知道他臉上的表情代表什麽。可是這次卻出乎意料,只見魏曾悠緩緩道:“不喜歡這裏嗎?”
康音韻搖頭。
“喜歡?”魏曾悠繼續問。他從來都很有耐心,不知是真是假。他做什麽事情都會帶着那股若有似無的笑意,讓人看不出他的意思。
已經昏暗的天色因為燈光而明亮,康音韻看到魏曾悠的側臉被一束光照着,就這樣看得有些入迷,忘了回答。即便是作為一個女人,康音韻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魏曾悠真的很美。這種美不會讓人覺得反感,不會缺少男子氣概,仿佛就應該專屬于魏曾悠。
“我帶你住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好嗎?”魏曾悠不緊不慢道。
“哪裏?”
“秘密。”他說着用手點點康音韻的唇畔。
“不要捉弄我。”
“我怎麽敢捉弄你?”魏曾悠似笑非笑,他經常會在她面前說出類似不敢的詞語,仿佛真的是在害怕她因為惱怒而倔強的臉。
可康音韻心裏很清楚,她不可以将自己看得太高。
正在康音韻無言以對的時候魏曾悠突然靠近,他的唇貼着她的耳畔緩緩道:“是先吃飯還是先吃你?我選前者,所以。”
魏曾悠說得出做得到,他沒有在教堂動她,那麽回去之後一定讓她求生不得。
煙煴的浴室內霧氣彌漫,康音韻躺在浴缸內任由滾動的流水來按摩自己虛脫的身子。她已經記不得上一次自己這樣舞蹈是什麽時候了,久到幾乎讓她忘記了自己同魏曾悠之間的關系。可好再她沒有忘記怎樣可以使魏曾悠心軟,讓自己充分可憐,讓魏曾悠不能多看。所以現在她才有機會這樣悠哉地躺在浴缸裏,任由設計獨特的浴缸來按摩自己疲乏的身子。
康音韻還記得兩周前魏曾悠離開的時候念着會從D市帶回來她最喜歡的小吃。他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星期,回來的現在仿佛一切都回到原點。這幾乎是三年來,魏曾悠離開她最長的一段時間。當然,如果她昨天沒有接到習嵘打來的電話的話,今天的她或許可以收到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也就是因為這一通電話,讓她白白跳了那麽久的舞蹈。
魏曾悠已經很久很久不勉強她跳舞了,他最知道舞蹈是對康音韻最重的懲罰,因為她讨厭。
康音韻疲倦的身子此時連動都懶得動,她閉着眼睛想着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想着自己到底是怎麽招惹的魏曾悠,但怎麽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其實她不過是D市的一名舞蹈學院學生,和習嵘談戀愛的兩年多時間裏她簡單的小心思裏只有地久天長。不過是不小心被她撞見到習嵘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小心撞到了魏曾悠的胸口,以至于未來那麽多年數不清的糾纏?
康音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幾日她的睡眠質量都不怎麽好,加上下午一直緊繃着神經使用苦肉計,眼下她倒是可以放松一下。可是慢慢的,膨脹的大腦裏頭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康音韻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頭頂上的燈變得虛幻不已。
康音韻清楚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的時候有個人瘋狂地搖晃着她的身體,她似乎是聽到魏曾悠焦急的聲音,随後微微睜開眼睛。不過很快她又重新将眼睛閉上,實在是沒有力氣睜開。
沒有人見到魏曾悠當時是多麽的慌張,他飛快地将康音韻抱出浴室,急切的身影與之前的散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康音韻沒有機會見到,或許某個午後她會想起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人抱着她讓她遠離地獄大門,可終究不是現在。
不知過了多久,康音韻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面。動了動,身體已經輕松不少。猶記得自己剛才似乎是被什麽東西拉扯着動彈不得,就連翻個身子都無力。
原是浴室的排氣沒有開,差一點讓她悶死在裏頭。
魏曾悠拄着腦袋看着康音韻慢慢清醒,然後道了一句日文。
康音韻聽到聲音的時候才發覺魏曾悠就躺在自己身旁,但是她聽不懂。來日本三年,她身邊的人講的都是中文,所以根本沒有什麽機會學習。魏曾悠似乎刻意不讓她多學,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口語。而她本身也是排斥的,對日本,對魏曾悠,她一點都不想深入了解。
“好一點了嗎?”魏曾悠親昵地撫摸着康音韻的臉頰,像很多時候一樣。
如果忘記下午發生的一切,康音韻此時一定會抓住他的手咬上一口,然後再一把坐到他的身上開始耀武揚威誇贊自己福大命大。
“好不好與你何幹。”康音韻回答。她的語氣裏刻意帶着生人勿進。
魏曾悠撐起身子看着康音韻,就在剛剛,他整顆心幾乎都要靜止。她不過是被霧氣弄昏了腦袋,只要從浴室裏抱出來就可以安然無恙。可是他的腦海裏卻又突然跑出一大堆影像,仿佛她緊閉着的眼睛永遠都不會睜開。
魏曾悠慢慢躺下,将自己的腦袋埋在康音韻的脖子裏聞着她的味道,“是忘記了開排氣還是本就不打算開?”
康音韻輕輕笑了起來,她将自己的手從被子裏抽了出來環抱住魏曾悠,“你覺得呢?”
聞言,魏曾悠猛然擡起頭擒住康音韻的下巴道:“忘記了自己死後的代價嗎?”
“魏曾悠,你太清楚明白我舍不得死。”
魏曾悠笑而不語。
“你知道我昨天接到了習嵘的電話?”康音韻明知故問,她嘆了口氣抱緊了匍匐在自己的身上的魏曾悠,“你在怕什麽?從三年前的不擇手段開始你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的,不是麽?”
三年時間,他們之間默契無比,尤其是在床上。她雖然大多數時候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偶爾還是會有辨別能力。這幾年,外界關于魏曾悠身邊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人。而他亦将她嚴嚴實實保護,她要什麽他都會給,除了離開日本。她的确是越來越貪心,但是所有的貪心都是在他的庇佑之下才可以肆意非為。
魏曾悠暖暖地綻放笑容,看着康音韻的時候還帶着一種不可思議,“韻兒,你錯了。”
康音韻快速将魏曾悠按倒在身下,修長的食指點着他的唇道:“錯?魏曾悠,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自以為是,你敢放手麽?放我離開。或許你根本放不開,因為你心裏有我。”
康音韻的眼裏無比篤定。她只要賭一把,如若魏曾悠遲疑了,那麽無論如何,她有了談判的資本。
可真就賭對了的時候,康音韻卻覺得現在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幻覺。
魏曾悠大多數的沉默都代表承認,但是這一次他仿佛是有些局促不安,一下子吻住她的唇讓她不能再繼續一個字。康音韻不掙紮,她享受着他的吻,只要她乖乖接受,那麽他的心情就會很好。
果不其然,他放開她的時候眼底是一片的溫柔。魏曾悠心想,何止是三年前?
康音韻不敢看下去,他這樣的眼神太容易讓人深陷。康音韻逼迫自己的大腦迅速運轉,很快有了最滿意的結果,她輕輕地說:“我只想要有自己的空間,自己的世界,僅此而已。”
“得寸進尺。”
這次換魏曾悠的手指壓着她的唇,但他更□□些,手指滑進她的嘴裏,撬開她的貝齒,最後攪動她的舌。
康音韻一把扯開魏曾悠的手氣呼呼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魏曾悠不語,他看着康音韻一會兒,然後翻過來将她壓在身下。
康音韻其實是有好幾成把握的,這幾年的朝夕相處,她自認對魏曾悠的防備已經慢慢瓦解。加之兩年前她無意間在書房門口聽到魏曾悠同邵卿的談話,得知十歲之前的他過得是怎麽樣居無定所的日子,十歲之後的他又過得怎樣身不由己的日子。那時的康音韻突然意識到,和魏曾悠殘缺不全的成長環境比起來,她幸運太多。由此她可以理解他的一些異常行為,尤其在占有一樣物品的時候。
“那麽還要住到王家去麽?”魏曾悠淡淡說。
康音韻不解的嗯了一聲。
“無論如何,未來我接手王家,你也該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