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一輛七八成新的墨綠色越野皮卡,圓圓的板寸頭,加上一件黑色的夾克,一雙黑白帆布鞋,這套組合成就了柴巫。柴巫絕對是一個帥氣的男孩,他的臉部輪廓很深,笑起來的時候會有一口整齊的大白牙齒。

康音韻說柴巫沒準是一個混血兒,柴巫認真的思考了下,說:“也有可能是新疆人。”

康音韻噗嗤一笑捂着肚子。

水泥道路并不是特別平坦,柴巫的駕駛技術卻非常老練,他開着車帶着康音韻一路向前。

路過一個小村莊,看見一排觀光車,一群拿着水槍的孩童,巡邏的果敢警察......這裏基本和中國無異,只不過并不是大城市那般的繁華。這裏的人們臉上帶着一種質樸,穿着打扮并不時尚前衛。這裏的房屋并不高,廣告牌上甚至有很多中國品牌。倒有點像康音韻小時候常去的外婆家,尤其在出了鎮以後,山清水秀的果敢像是一幅畫。

康音韻的視線一直在窗外,這個地方讓人既陌生又熟悉。

柴巫老實本分地開車,偶爾解答康音韻抛過來的一些問題。

很快車子就遠離了人群,來到了廣闊的田間。

一片甘蔗地。

柴巫将車子停在甘蔗地旁邊,突然問康音韻喜歡不喜歡吃甘蔗。

康音韻搖頭說不喜歡。

柴巫又問:“你看過甘蔗花嗎?”

“甘蔗會開花?”康音韻疑問。

“會,我見過一大片甘蔗林都開了花,很美。”柴巫說話的表情是一副急于得到人認同的表情,康音韻連忙點頭,敷衍地說:“原來如此啊。”

現在并不是甘蔗成熟的季節,雖然甘蔗林的甘蔗葉已經非常郁郁蔥蔥。

風輕輕吹起讓所有甘蔗葉都搖擺,這裏遠離煩嚣,只有藍天白雲。

柴巫像是一個農業學家,他又問康音韻知道不知道甘蔗的種子是什麽,還不等康音韻回答他就驕傲道:“就是甘蔗本身,甘蔗節你知道吧,那裏會長出新的甘蔗。”

康音韻說自己可真的一點都不好奇甘蔗的種子是什麽。柴巫癟了癟嘴,“你不覺得甘蔗的生長方式很有寓意嗎?它自己本身就是種子诶,就像是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感覺。”

康音韻被說笑,說是是是。

很久很久以後康音韻想起來這天和柴巫的對話,于是在網上搜素甘蔗花。

圖片顯示後康音韻忍住了淚水。

原來甘蔗真的會開花,一大片淡紫色的甘蔗花,真的很美。

甘蔗林這一塊已經離市區很遠了,很快康音韻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嚴肅了神色問柴巫這是要去哪兒?

柴巫開着車目視前方坦誠地說:“我帶你離開果敢,出了果敢來到中國境內你就安全了。”

“安全?”康音韻側過身子正視柴巫。

“嗯。”柴巫淡淡應了一聲。

康音韻的目光突然變得警惕,坐直了身子,問:“發生什麽事了?”

柴巫專注着前方,不平坦的道路車子偶爾颠簸,他說:“刀疤昨晚死了,我只知道他的死狀很慘,屍首分離,目前還找不到他的腦袋。”

刀疤的死莫名其妙,且疑點重重。柴巫也還只是聽羅家人說,還未見到過刀疤的屍體。

柴巫說得輕松,康音韻的臉色卻是一變。

刀疤死了?那麽魏曾悠跟誰去交易?他還待在果敢幹嘛?

“魏少吩咐過,請你不要擔心,入境之後會有魏少的親信來接走你。”柴巫道。

“那麽他呢?”難得這一路康音韻都覺得有些古怪,原來風雲已變,而她還待在溫室裏無知無曉。

“你指的是魏少嗎?”

“是的。”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你的安全。”

車子突然颠簸,康音韻的腦袋猝不及防地撞在車窗玻璃上,柴巫連忙問她有沒有傷到。

康音韻淡淡地說沒有,又接着問:“刀疤是魏曾悠的賣家,那麽賣家都死了,這筆生意還要怎麽做下去?”

“如果有可能的話,羅仕榮會代替出面。”柴巫耐心将自己知道的告訴康音韻,“只是目前尚不能知道羅仕榮的心思想法。而且,刀疤是否真已經死亡,還是一個迷。”

柴巫語畢,車內一片寂靜。讓柴巫沒有料到的是康音韻如此冷靜,問完這幾個問題之後沒有嚷着要回去送死,也沒有慶幸自己可以安全處境。但也奇怪,柴巫卻覺得這樣的反應非常适合康音韻。忍不住說:“沒有什麽要問的麽?”

康音韻搖頭,随後又自嘲一笑,“問那麽多做什麽,我又幫不上什麽,心裏白白添堵。倒是難為魏曾悠,還要分心安排我,他本不該帶我來。”

柴巫聞言默了默,說:“魏少爺從來不曾意氣用事過,他帶你來不是錯誤的選擇。”

顯然柴巫的話并不能安慰康音韻,她靜靜地看着車窗外,看着一點點倒退的背景。強迫着自己去接受這個還難以消化的事實。原來刀疤死了……昨晚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人竟然屍首分離。而魏曾悠還待在那個地方,無疑是危險的。

每把槍都指着魏曾悠,怕是魏曾悠一個不小心就可以變成馬蜂窩。

魏曾悠靜止不動,随後有人退開讓羅仕榮靠近了他。

羅仕榮站在魏曾悠面前矮了他一大截,但是他的氣勢看起來也不怎麽輸人,他看着魏曾悠的時候表情淡淡的說:“魏先生這次恐怕有很大的麻煩,當然,不止是你,羅家也有很大的麻煩。”

羅仕榮說完,那些原本對着魏曾悠的槍又齊齊轉向他自己,“正如你看着看到的,現在在這裏的是我們能夠看得到的槍眼,而在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槍口正緊緊對着我們。”

這次羅仕榮說完話之後擺了一下手,随後那些拿槍的人都将槍收了回去。

“抱歉。”羅仕榮道,“魏先生,聽說你很喜歡做實驗,所以我也做了一個實驗。”

魏曾悠見着那些人慢慢退下,然後問羅仕榮:“此話怎講。”

“我想你一定清楚,在民間擁有奇術的人不在少數,這當中有一種叫做易容術。”羅仕榮說。

民間的易容術魏曾悠有所耳聞,但是他沒有見過哪一個可以天衣無縫使用。實則早些時候魏曾悠也尋找過有這種技能的人,但是效果不佳。

“不知道羅生想要說什麽?”

羅仕榮沒有說話,反而是他的手下将一臺平板電腦遞給魏曾悠。

平板電腦的畫面上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得到魏曾悠的臉,有點像是恐怖片段,那個身影一直在玫瑰園徘徊,最後入了屋中。魏曾悠非常清楚,這個人不是自己。

“監視鏡頭記錄了一張和你相同的臉,也就是在你昨天晚上離開的那段時間,可你卻又奇跡的出現在玫瑰園裏。”羅仕榮道。

“有人模仿我?而你怎麽肯定那個人不是我?”魏曾悠挑眉,身子已經落座在一張椅子上。

“身高。”羅仕榮說着在魏曾悠面前演示了下。

畫面上這個人的身高和小屋的門檻差距有點大,但是魏曾悠的身高同小屋的門檻僅僅只差了一點。

“有人想要嫁禍于你,他故意留下那麽清晰的正臉,目的就是混淆我們的視聽。這個人進屋沒多久後我父親死亡。”羅仕榮說。

魏曾悠搖了搖頭,然後又嚴肅了神色對羅仕榮說:“你應該要懷疑是我的。”

“是的,我是該懷疑。”羅仕榮說,“但在這種情況下單槍匹馬前來送死的人我不由要重新思考。”

“對于羅叔,我非常抱歉。”

羅仕榮聞言久久不語。他臉上的表情似是傷痛,卻又不像。他沉默了一會兒有條理地分析厲害原因:“此人将殺害我父親之事嫁禍在你的身上大抵是有三點原因,一是讓我對你産生誤解,二是不想讓你拿到貨,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想要你的性命。”

魏曾悠聞言點頭,他可以猜得到。

只是這樣的結果不免讓人覺得有些過于好猜測。

“不瞞你說,老羅現在身首異處,目前在玫瑰園裏找不到他的全身,只有一副無頭的屍體。”羅仕榮淡漠道。他情緒似乎是在剛才的沉默中平複,現在仿佛是在講述一件屬于別人的事情。

羅家慶的石首分離,這就是魏曾悠沒能在大廳裏見到屍體的原因。而這一點魏曾悠卻不知道。

“老羅吩咐我今天下午帶你去看貨,所以計劃還是照舊。我只想完成他最後的囑咐,你,要小心行事。”羅仕榮說着便深深地看了魏曾悠一眼。

魏曾悠同羅仕榮對視一眼,後微微點頭。

“因為家父的後事還有諸多事宜要辦,大概要對魏先生照顧不周了。”羅仕榮說。

魏曾悠說哪裏,于是起身道別。

出了玫瑰園之後魏曾悠沒有多說什麽話,他和紅洛奇兩個人乘坐羅家的車原路返回,然後在回程的時候接到了矢野的電話。

矢野的語氣裏帶着焦急,但是他又非常冷靜,“邵卿和魏君瀚目前都在玫瑰園裏,昨晚他們回四合院拿了行李之後又返回了玫瑰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