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立Flag,最後臉被打得啪啪響的男主

不起她。”

謝櫻卻溫柔地笑了:“小濛要做什麽,我管不了,也不多管。但只要是對的,就沒有你對不起我們這一說。您大老遠過來,也不願意讓孩子看見你哭哭啼啼的。現在小濛好好的在這兒,我們就都開心些吧。”

強子媽覺得她說得有理,臉上也帶了笑。

沈濛見自家母親和強子媽已經聊了起來,就知道沒自己什麽事了。只認真聽着,偶爾附和兩句。劉昊明站在後面,也跟着打趣她,但目光裏始終帶了歉意。沈濛卻沒太在意,只是朝他笑了笑,算是安慰他了。

又坐了約莫小半個小時,強子媽和劉昊明不好多打擾沈濛休息,就起身離開了。

言澈本是打算送人的,謝櫻這時倒是識趣地站了起來,幫忙送人去了。

一時間,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

言澈走近調整了吊瓶速度,看見她右手手背上綁着一塊土豆,想來是這些天每日吊針,手背被針紮壞了。心又有些被攥着的感覺,他問:“今天身體有不舒服嗎?”

沈濛擡頭看他,乖巧地搖了搖頭:“沒有。”

言澈盯着她比起以前還是蒼白很多的臉色,忍不住微微冷了面色;“實話?”

沈濛微窘,低頭老實了:“心髒還有些不舒服,醫生說慢慢養就好了,沒有大問題的。”

說到這個,言澈不禁有些氣惱:“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心髒病。”

沈濛曾經對顏若說,自己并不了解言澈。可言澈到了現在才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不了解沈濛。他單純地以為自己碰見過她哮喘發作,就是她的全部。哪怕是在同居的那一個月裏,他都沒有真正明白過,沈濛身子差到哪個地步。

“我怕吓着你。”沈濛不知道他心裏有那麽多彎彎道道,只是低着頭解釋,“我的心髒很小的時候就治好了,只要仔細照顧就不會出問題的。”

言澈并不是要怪責她,只是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做的确實失敗。看見她低頭心虛害怕的樣子,只好伸出自己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她柔軟的短發。他感覺到了她僵直了一瞬,還微微瑟縮了一下。一種疼痛自他手心蔓延開來,撕扯着,讓他有些忍不住把坐在病床上的姑娘摟在了懷裏。

沈濛的身體僵得更直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柔軟了身體,猶豫地把小手伸出來,輕輕地扯住了言澈的衣服。

言澈感覺到了她的變化,于是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看着她參差不齊的短發,有些心疼地說:“以後不要瞞着我。開心,難過,痛苦,快樂,都告訴我。”

沈濛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蘊藏了什麽秘密。言澈知道她有事情要說,但他不着急。他又摸了摸她的頭發,微微笑了一下,說:“我們把頭發重新留長,好不好?”

沈濛卻沒有馬上答應他,反而咬了下唇,才将一直埋在心裏的猜測告訴他:“謝誠可能沒死。”

言澈手一頓,過了一瞬後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淡定地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其實,我在沙裏并沒有受到太多欺負。前面幾天我被關在一個牢房裏,後來……”沈濛吸了一口氣,輕聲說,“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身體扛不住,就昏迷了。中途也有迷迷糊糊醒過來,看見一個男人像是在和那個地方的首領在争執。我看過謝誠的照片,我雖然看不清楚,可是覺得那個男人,很像是他,只是他坐着輪椅。”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言澈也不可能再顧忌太多。他從口袋裏拿出顏若交到他手上的軍牌,低聲問:“這個,你是怎麽拿回來的?”

強子媽說那時沈濛只是說要謝誠的軍牌,那個女首領的反應就非常大,特別是沈濛說謊說自己是謝誠的老婆的時候。

沈濛有些吃驚地看着言澈手裏的東西,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那個男人放在我手裏的。是他送我回昆明的,那時候我腦子不清醒,他們把我送走,我還以為是被他們賣掉了,所以記得很清楚。”說到這裏,她像是因為自己的誤會而有些不好意思,蒼白的臉帶了些淺淺緋紅。

言澈看着她的小臉蛋,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心裏悄悄地喟嘆一聲。幸好,你回來了。

沈濛想了想;“言澈,我已經沒事了。”

言澈低頭看她的臉。沈濛卻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事了。”所以,你不必擔心我。

他久久沒有回答,只是把沈濛抱的更緊了。病房裏靜悄悄的,安靜的好像只剩下空調呼呼的聲音。有些吵雜,但不煩人。

“照顧好自己。”在沈濛快要睡着的時候,她才聽見言澈低低的聲音,“我很快就會回來。”

沈濛微微揚起嘴角,輕聲應了。

“嗯。”

未知事件X08:

沈濛在溪山寨,過的并沒有言澈所想象的痛苦。

在險些經受侮辱的時候,她在迷迷醒醒間聽見了那個女首領把男人踢開了。但還沒來得及聽見些什麽,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因為身體太弱,溪山寨的醫療設備也并不充足,沈濛在過後并沒有清醒過,只是在昏迷間稍微有過幾次意識,迷噔噔的,連人的聲音都聽不太清。

她特別記得的就是有一次那個女首領割了她的頭發,還非常兇狠地在她身上弄了很多傷口。這種事情她好像經常做,幹起來好不費力氣,還很娴熟。沈濛半眯着眼,迷糊間就聽見一個男人在對她說話。

“托莉,我說了很多遍了,”男人的語氣嚴肅起來,甚至聲音有些大,“我不認識她。”

被叫做托莉的女人卻像炸了毛的獅子,張牙舞爪地瞪着他,“那你說她是誰!無緣無故的,來這裏找什麽軍牌?!你別想着騙我,也別想着能和她回去!我不會答應的,死也不能答應!”

再後來,她已經聽不清了。只是反反複複地醒過兩回,但神智并不清醒,而且很快又昏迷了過去。等她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虞市。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想寫,托莉和謝誠的故事……

☆、好想見她

那日過後,沈濛沒再見過言澈。

徐向晚三人是一塊兒來的醫院。徐向晚得知言澈只來過那麽一次後,看着沈濛言笑晏晏的樣子,險些沒把她腦袋敲開看看有什麽。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沈濛捧着腦袋,讨好地對着徐向晚笑。

徐向晚被她氣得不輕,不願意再理她。

顏若坐在邊上,給徐向晚倒了杯水,慢吞吞的說:“他不在虞市?”

沈濛愣了愣,才點頭說:“你怎麽知道?”

“猜的。”顏若随口回答了句,“我不管你和他是怎麽回事,但下回再這樣亂來,你知道後果。”

“就是呀小濛。”顧晴正給謝櫻錘着肩,“你都不知道,你差點吓壞叔叔阿姨了。”

沈濛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地看向謝櫻;“媽媽,對不起。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下回不會了。”

謝櫻對她一向放養,知道她去沙裏的原因後也就不太計較了,只是握着她的手囑咐:“幫人也不是這麽不顧危險的,多想想我和你爸,知不知道?”

沈濛猛點頭。但心裏卻也有些慶幸自己去了一趟沙裏,雖然受了些苦,但也不算沒有收獲。至少,謝誠或許活着。

三個姑娘因為工作的原因,也沒有留太久。只是稍微坐了一下就走了。

沈濛的身體已經大好,晚上也不願意讓謝櫻太勞累,就叫徐向晚順手把人送回去了。

已經快到晚上十點,沈濛拿着手機,點開屏幕又關上,重複了好幾回,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有些羞澀地笑,馬上接通了電話。

“喂。”

“今天身體還好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就像蟲子一樣輕輕咬着沈濛的心髒,癢癢的,并不痛。

“嗯,”沈濛手指微微在潔白的床單上畫着圈,小聲地回答,“醫生說我再過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

言澈正坐在旅館的沙發上,有些困倦地捏了捏眉心,輕聲笑了。聽見她小聲的回答,一整天的疲倦才有了緩解。

沈濛聽見他輕微的笑聲,忍不住咬唇問:“你笑什麽?”

“我在想,你現在是什麽樣子。”言澈聲音一頓,“物似主人形,現在應該是和它一個模樣吧。“

“什麽?”沈濛有些懵。

“沒有。”言澈沒有回答,這種愉悅,他才不要告訴別人。

沈濛撅了撅嘴,有些不樂意,但也沒再堅持追問了:“你那兒,現在還好嗎?”

“嗯。”他不願意再讓沈濛參與溪山寨的事情,加上現在事情要複雜得多,所以也沒有多說,“今天做什麽了,嗯?”

“早上媽媽過來了,給我帶了愛吃的三鮮餃子……”她嬌嬌地向言澈打報告,聲音又軟又糯,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掃過言澈的心髒,讓他的心都要軟化了。他忍不住伸手,在自己心髒地位置輕輕撓了一下。

想見她。

言澈仰頭靠在沙發背椅上,無聲地勾起了唇角,笑得溫柔又幼稚。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想見她。

這些天沈濛的病房裏就沒缺過人,就連魏煦都捧了束花每日來探望。

沈濛已經懶得甩他臉色,只是好奇地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魏煦卻笑的很陽光,回答她:“再過一陣子,需要你的時候,麻煩你幫我說幾句好話就行。看在我送的花和上回載你回男朋友家的份上。”說完還神秘的朝她眨了眨眼。

沈濛懶得搭理他,只管收花,其他一概不理。

但等到謝謹前來探病的時候,沈濛卻微微怔了一瞬。

“師姐。”他站在病房門口,手裏拿着一個果籃,笑的有些腼腆。

沈濛朝他禮貌地笑了笑:“進來吧,好久不見了。”

謝謹走進來,問了她的身體狀況。

沈濛告訴他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他聽了神情有些恍惚,還一會兒才笑着說:“那就好。”

沈濛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關于他哥的事情。但因為不确定言澈有沒有和他說過這件事,也就不敢多問。

“你剪了頭發啊。”沈濛轉移了話題,有些好奇的問,“這麽短,是因為怕熱嗎?”

謝謹有些羞澀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我準備入軍隊,好好鍛煉一下。”

沈濛有些被他的決定吓到,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謝謹好像察覺到了她的迷惑,于是坐了下來,鼓起勇氣,對她說:“師姐,我喜歡你。”

這下沈濛是真的懵了。她有些急促地看向他,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才好:“可是……我……”

“我知道,你喜歡三哥。”謝謹打斷她的話,“我從大一就喜歡你。”

說着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時候你幫我撿跑到了球場外面的籃球,瘦瘦的,穿着白裙子,頭發很長,轉過來看我的時候還笑了一下。那時候我就在想,你笑的真好看。”

沈濛微微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後來我就每天都在那個籃球場打球,一大早爬起來去占位置,然後看見你從宿舍出來,去買早餐,又或者去上課,有時候空閑,我還會偷偷跟着你去上課。因為這樣我還在課上出過醜,不過你肯定也不記得了。我不敢主動上去和你打招呼,只能一直偷偷看着你。只要這樣,我就覺得很高興了。”謝謹微微一頓,“直到上個學期期末,我發現原來你和四哥認識。我想了很久,覺得我或許可以争取一下。所以我鼓起勇氣,跑到你面前請你幫忙,甚至厚着面皮請你幫我補數學。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機會渺茫,但是不試一試,我有些不甘心。我暗戀了你三年,卻連招呼都沒能打過,如果不做些什麽,我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對不起。”沈濛微微蠕唇,細小的聲音充滿了歉意,“我不知道……”

謝謹淺淺的笑了,原本幹淨的外貌顯得更為英俊:“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執着了,所以害你和三哥分手,還受了傷。”

“不要緊。”沈濛搖了搖頭,她并不覺得去沙裏是因為謝謹。“是我和他的問題,這不怪你。”

謝謹看着她并不像是安慰自己的眼睛,愣了很久,才微微喟嘆:“師姐,你總是這麽善良。”

如果單純說自己只是對沈濛一見鐘情,實在是太膚淺。謝謹喜歡沈濛,大致是因為她太善良。他記得在大二的時候,他曾經看見過沈濛為了救一只被廢舊單車卡住的貓而劃傷了手。那時候她的手臂流了很多的血,白色的T恤都變成了紅色,可是她還是抱着那只小小的貓,一點點的讓它挪出來。

他一直覺得沈濛的善良就像是他的一道陽光,所以他想抓住。可到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道陽光,從來都不屬于自己。

“師姐,三哥是個很好的人吧?”謝謹看着沈濛,問。

沈濛不知道該怎麽答,只是點了點頭。言澈很好,在她眼裏,一直都是最好的。

“我也覺得。”謝謹也點頭,“我一直都很羨慕他。他和我哥的關系比起我和我哥的要好得多。他長得好,活得潇灑又正直,自小就聰明,大院裏的長輩都喜歡他。後來他和我哥一起去參軍,很快就成為了言叔叔的驕傲。就連我哥,都沒有他厲害。

“大院裏的小孩子都崇拜他,喜歡他,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也要去參軍了。我也想,成為像他一樣的人。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師姐你,會稍微喜歡我一些嗎?”

沈濛有些慌張地看向他,嘴巴微張,卻沒能說出話來。

“我後天就要入伍了。”謝謹沒想要得到回答,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可能以後不能再來看你。你和三哥……要好好的。”

“謝謹。”沈濛看着他起身離開,堵在嗓子裏的話始終還是沒能說出來,只是低聲囑咐了句,“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受傷了。”

☆、沙裏的夜

十一月的沙裏已經開始步入冬天,夜裏的風吹的人涼涼的,和已經進入深冬的虞市截然不同。言澈套了件黑色的夾克,在深巷中點燃了一根煙。他仰頭看了眼彎彎的月亮,想起在虞市的某個姑娘,淺聲笑了。

“在想誰?”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伴随着輪椅“咕嚕咕嚕”的聲音,由遠及近。

言澈扭頭去看。盡管一早已經知道了結果,但真正看見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那個女孩子,身體好些了嗎?”随着輪椅的慢慢推近,男人的面容總算在微弱的燈光下變得清晰。他和謝謹是很相像的,又或者說,謝謹的模樣非常像他。英俊,幹淨。笑起來酒窩很深,讓人看見了只覺得十分舒服。

他是大院裏長得最周正的孩子,連性格也是,忠誠正直,剛正不阿。可是這樣一個男人,在死去三年後,獨自推着輪椅到了自己面前,笑容和以往一樣的從容,就象從未離開過。

言澈直起身子,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二哥……”

謝誠聽見,笑意更深了:“三年沒見,你懂禮貌了。”

“你還真是……”言澈也低聲笑了,“如果不是你把軍牌送回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回去了。”

謝誠摸摸鼻子,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暴露身份。那個女孩子,喜歡嗎?”

言澈再傻也該明白是什麽意思了,他沒有回答謝誠的問題,反而目光真摯地向他致謝:“沈濛的事,謝謝你。”

謝誠愣了一秒才擺擺手無奈地轉移話題:“爸媽還有叔叔阿姨他們,身體還好嗎?”

“他們都很好。”言澈看着他,“回來吧,大家都很想你。”

謝誠卻搖了搖頭,“我來見你,不是要回去。”

言澈看着他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目光沉靜了下來。

謝誠卻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以往一貫拿槍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有些苦澀的笑了:“不只是因為這個。”

他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無聲的笑了,神情帶了寵溺。他頓了頓,對言澈說:“我喜歡她。因為她,我回不去了。”

言澈把手裏的煙頭扔了:“她還活着。”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他是抵達沙裏的時候才得知,溪山寨因為內部作亂,有人給軍方傳了消息,在一周前被沙裏警方和軍方圍剿了。那位叫做托莉的18歲年輕女首領,死在了炮彈之下。

這對于他來說實在算不上是好消息。

他麻煩了自己的首長聯系沙裏軍方,卻還是沒打聽到謝誠的消息。但值得慶幸的是,沙裏軍方說在抓獲的犯人中,确實有人承認溪山寨有一個坐着輪椅的中國人,但他失蹤了。言澈感覺還算是有些希望。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但現在聽謝誠的語氣,言澈并不難猜出托莉還活着。

“嗯。雖然還活着,但情況有些不好。”謝誠并沒打算瞞他,“向軍方傳消息的人,就是她。”

言澈一怔。

“本來是計劃好,在一年後她親自毀了溪山寨。”謝誠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後來是因為一些意外,她以為我走了,所以就發了狂。”

這件事情是他沒有處理好。托莉對他的愛慕和執着他一直都很清楚,在沈濛這件事上他沒有解釋清楚就私自把人親自送了回去,站在托莉的角度去看,确實像是謝誠抛棄了她,更何況謝誠他還故意營造了這種感覺。這些天謝誠一直想着這些事情,越是看着托莉昏迷不醒的臉就越是後悔和不安,他不該意氣用事的,他自以為的一個懲罰她的玩笑,對她來說卻是失去了世界的災難。

“阿澈,如果她沒有我,會死的。”謝誠這樣說,“爸媽叔叔阿姨,還有你們,就算失去了我,都能好好活着。但是托莉沒有我,她活不下去。”

言澈看着謝誠的眼睛,有些蕭索又有些釋然。确實,如謝誠所說,他們失去了謝誠,盡管悲傷,但都還活着。聽謝誠的語氣不難猜出,那個只有18歲的女孩,在謝誠被他們誤以為死亡的那三年裏,曾經和謝誠經歷了怎樣的艱難,才能爬上沙裏市最大販毒組織的龍頭位置。他們是患難之交,于謝誠這種性子的人來說該怎麽選擇,并不難猜。

“你已經做了選擇。”言澈并沒有打算阻止他,“現在溪山寨沒了,你帶着她走遠些吧,別回來了。”

謝誠本以為言澈會責怪自己,即使不會,也該要求自己回去虞市的。

“你還活着,對我們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言澈又點了根煙,輕輕地吐出煙霧來,在昏黃的燈光下遮住了他寂寥的臉容,“那小丫頭在哪,帶我去看看吧!”

謝誠嚯得一擡頭,眼神裏充滿了戒備。

言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悶,但也知道不該計較,他恢複了以前那股子吊兒郎當的态度,看着他笑:“怎麽,我代表家裏人看看嫂子也不行?你實在是信不過,一會兒有問題你就把我一槍崩了。現在這情況,你總不會連防身的槍也沒有吧?”

謝誠知道是自己反應過激了,連忙斂了神色,低聲說:“跟我來吧。”

言澈把煙丢在地上,用腳碾了碾,才擡步上前。

等真正看到托莉,言澈才知道謝誠所說的情況不是很好到底有多糟糕。

小姑娘的身上插滿了管子,蜜色的肌膚挂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模樣清秀漂亮,一頭短發卻顯得她的臉十分瘦小。倒是身體還算勻稱,要不是外傷應該是個很健康的女孩子。

言澈看着托莉,不禁又想到了另一個還躺在醫院的小姑娘,眼神也柔軟了下來。

謝誠知道他在想什麽,怕他怪罪托莉,只好給他解釋:“你那女朋友,并沒有受太大的苦。”

言澈看向謝誠,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因為她對托莉說是我老婆,才會被扣下來的。”謝誠有些無奈,但是也明白,就算那個小姑娘不說是自己老婆,就托莉那樣的性格,也是不會信的。

言澈的喉嚨微微滾了滾,想起在醫院裏第一眼看見沈濛的情景,下意識的握起了拳頭。

“托莉關了她好些天,直到第四天才把人帶了出來,想着吓吓她……”謝誠知道他一定是想知道那個女孩在這裏過得怎麽樣,也沒有瞞着他,都一一給他說了。“……托莉不知道她身體不好,當時看見她被打了一巴掌後,就把男人踢開了。她一直昏昏迷迷的,直到我回來都沒有醒過來。”

言澈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所謂的十指連心是這麽一回事。他的雙手又痛又麻,就算緊緊地握起拳頭,也緩解不了。這種感覺連接着手臂一直攀到了自己的心髒,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像被人栓了好多個鐵圈,勒得死死的,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掙脫開。他想要做些什麽去緩解它的疼痛,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有些茫然地想,那個時候,沈濛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痛苦得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解救自己呢?

“托莉從小就在溪山寨生活,對比起其他女人,這種程度在她眼裏只是小打小鬧,你……不要怪她。”謝誠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言澈又沒有聽進去,看着他紅了雙眼的神情,只好繼續說下去,“後來因為寨子裏都知道她藏了個女人在房裏,她怕被人查出來我的身份,于是剪了那個姑娘的頭發,還特地在她身上掐了好些淤青。我見她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太好,只好偷偷瞞着托莉把人送回了昆明的醫院。她高燒不斷,期間還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知道她應該是為了你來這裏的,一時心軟,就把軍牌送了給她。”

“比起托莉,她現在的身體應該好了很多吧。”謝誠看向還在昏迷狀态的托莉,不由地苦澀一笑。

言澈雖然心疼沈濛,但也知道謝誠和托莉已經很照顧她。他也看向托莉,那張秀氣的臉還帶着18歲的稚嫩,卻已經在殺人不眨眼的金三角販毒組織爬上了那樣的位置。雖然有些同情,但始終還是喜歡不起來了。

他輕輕地吐了口氣,把一直放在口袋的軍牌掏了出來,遞給了謝誠:“你拿回去吧。以後,不要再輕易地送人了。”說着他站起來,“你有什麽想對叔叔阿姨說的,我給你帶個話吧。”

謝誠一愣,又有些澀然:“我還活着的事,就不要告訴他們吧。我不想他們為我擔心。”

言澈也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對于他們來說,你死了,才是最難過和傷心的事。”說完他頭也不回,開門走了。

言澈看着已經高挂的月亮,煩躁地掏出了手機,想給沈濛打電話。但在看到時間後又打消了念頭。已經很晚了,小姑娘肯定已經睡了。

“阿澈,等一下。”身後追出來的謝誠喊住他,眼神迫切又清亮,“你……幫我帶封信回去吧。”

☆、他的追求

沈濛出院那天,言澈沒有來。

沈爸爸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了。嘴上哼哼着那個混帳連沈濛出院都不來接,心裏卻快要樂死了。這樣的态度,閨女肯定要甩了他吧。

沈濛穿着厚重的衣服,走出醫院時擡頭看了看天空。冬日的風已經刮得很大了,冷得讓人瑟縮。但倒是個好天氣,盡管有些陰郁,但還算有微微的陽光,也并不算太冷。只是栽種在道路邊的柳樹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桠,有些蕭瑟單調,讓人心情不好。

但沈濛挺高興的。不管怎樣,她也總算是出院了,雖然言澈沒能趕回來。記得韓劇對初雪總是有特別的期待,看着天上那朵慢悠悠飄着的雲,沈濛有些好奇地想,在虞市初雪的那天,言澈會不會回來了呢?

沈濛在出院的第二天,就回了A大上課。沈家兩老自然是不允許她回公寓了,就連宿舍也不許她住了,直接把人扣了回家。雖然不太樂意,可沈濛也知道自己這次過分了,很是乖巧的跟着他們回了家住。

但上課還沒兩天,就接到了一個熟人的邀請。

她上完課趕到Puzzle的時候,楊時禹已經坐在卡座上等着她了。

“大禹部長,對不起,等很久了嗎?”沈濛有些歉意地坐下,朝他打招呼。

楊時禹看她的模樣還算健康,一直以來的擔心也算是放下了。

“沒有很久。”他招手叫來服務員,給沈濛點了杯果汁。

沈濛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并沒有拒絕。

楊時禹看着她,有些無奈地笑:“對着我,沒必要這麽拘謹吧?”

沒等她回答,楊時禹又說:“我今天來找你,是想麻煩你照顧一下某人的兒子。”

“什麽?”沈濛聽不懂,有些好奇地擡頭看他。

楊時禹把放在腳邊的寵物包提起來,掀開個小口子讓她看見裏面是什麽。

沈濛眼睛一亮,有些驚喜地叫了聲:“喵喵?”

寵物包裏正是言澈家那只白色折耳貓。兩個月沒見,已經又胖了一些,毛茸茸的,藏在毛裏的小耳朵微微一聳,在寵物包裏擡頭看沈濛,天藍色的大眼睛就快要讓人萌化了。

沈濛有些興奮地想要把它抱出來,卻被楊時禹阻止了。

“忘了這裏不準帶寵物?我可是答應了店員不把它拿出來的。”楊時禹解釋,“這小家夥在我家住了好些日子了,你現在方便的話,就領回去養着吧,我好輕松些。”

沈濛摸了摸喵喵的小腦袋,有些不舍地把手退了出來。她看了眼楊時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他同意了嗎?”

楊時禹有些好笑地看了沈濛一眼,覺得這姑娘還真是傻。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他沒同意。”

“咦?”沈濛吃驚地擡頭看向他。她原本以為,答案應該也是“沒問過”而已,原來是“不同意”嗎?

“嗯。”楊時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說還是不要麻煩你了,畢竟……你們已經分手了。”

沈濛臉色剎的白了,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嘴巴來來回回的張了又合,張了又合,最後只能輕聲地說:“那還是放在大禹部長那吧。”

楊時禹為了忍笑,低頭去喝了口咖啡才提醒她:“小師妹,我機會都給你了,你怎麽還不好好把握阿?”

“嗯?”沈濛悶聲應,像是有些難過。

楊時禹把服務員的果汁接過,放到沈濛面前:“把他兒子放在你那兒,回來了才能去找你啊?”

沈濛覺得挺有道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好:“可是,他不是不同意嗎?”

“他說不同意你就害怕了?”楊時禹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到時候你就說是我硬塞給你的,知道不?”

沈濛眼睛一亮,像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我帶回去養,肯定會把它養得白白胖胖!”

楊時禹看着她高興的模樣,不由有些感嘆。小姑娘原本長長的頭發變成了到耳邊的短發,被修剪的很薄很碎,毛茸茸的,十分可愛。但到底,還是瘦削了不少。

他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最後只好幽幽嘆了口氣。

沈濛捧着果汁,像只貓兒一樣淺啜了一口:“大禹部長是有話要說嗎?”

“沒。”楊時禹搖搖頭,最後只是說了句:“喜歡上言三那混小子,算是委屈你了。”

沈濛想了想,抿着唇沒有回答。

楊時禹知道他的玩笑把人吓着了,但也沒有多說。小姑娘為那混帳受了這麽多苦,他給點小驚喜不算什麽吧!

那天過後沈濛就有些郁郁寡歡了。

她沒事就抱着喵喵看,把貓臉兒揉了又揉,像是在想事情。謝櫻看她這模樣,忍不住說了句:“你這小腦袋想不來的事情就讓人幫你想想,天天欺負小貓算什麽事兒?”

沈濛委屈地看了謝櫻一眼,可憐兮兮的和喵喵一個模樣,讓謝櫻忍俊不禁。

“行行行,你別把貓弄壞了就行。”謝櫻受不了她,也懶得理了。

沈濛又揉了揉貓臉,覺得實在沒頭緒,懊惱地把貓放到腿上,抓着貓腿兒亂比劃,自言自語:“不管了,等你爸爸回來再說!到時候他要是不理我,我就不把你還給他了!”

沈濛本是不太信楊時禹的,可是自她出院後,言澈就再也沒給她打過電話。她每晚想呀想,想呀想,盯着手機都快成鬥雞眼了,都沒等到他的電話。想要自己打過去吧,又害怕耽誤了他做正事,于是每晚都把自己熬成了熊貓,臉色越來越糟糕了。

沈濛心裏煩躁,到最後看時間實在是晚了,想等來的電話杳無音信,只好把貓抱回了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沈濛沒課,沈爸爸和謝櫻出門見客去了,她一個人沒地兒去,草草的給自己做了個三明治,倒了杯牛奶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學習了。她已經快有兩個月沒去上課,之前的課程她都得自己補回來。

“……”門鈴突然響起,沈濛被吓了一跳,跑去可視門鈴那兒看。只看見整個屏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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