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前有很多有名氣的媒婆來過。
一個接一個的說媒不成之後,段宏的名聲就傳開了,段家小妹太來事兒,處處刁難人家姑娘,從中作梗。細君不太聽人姑娘的話,這以後肯定也是不服人姑娘的管教的,這到也還好,反正她是要出門的。可偏偏段宏縱妄她,她從中挑事,他也只當沒看見,和人姑娘急紅了臉,他也只是嘴上說兩句,這過門兒了,有的氣受。
本來段宏俊秀,又只有一個妹妹,上無待服侍的惡婆婆,家裏條件也不錯,這可是媒婆的香饽饽。
想着現在細君長大了,該好些了,于是媒婆又來了。
在段宏和劉蒙進門以前,趙媒婆給了細君一大把糖和吃的,各式各樣的,還有細君沒見過的,細君捧着一大推東西若有所思,媒婆改變戰術了,要收買人心。
“段公子啊,這旁邊霍家村的霍玉父親可是有官在身,母親是大商賈的女兒,相貌,文采都是配得起你的。” 趙媒婆苦口婆心的說着。
細君在後屋一邊吃糖,一邊聽的一清二楚。
“趙嬸,這幾年都沒人上門說這事兒了,真是難為你還想着我們家公子”劉蒙笑呵呵的說道。
段宏凝眉想了一會兒,“你也知道,我家小妹……”。
“不不,段公子,這次不一樣,霍家小姐真的是不錯呀,你就見一面,成嗎?”趙媒婆連忙挽留。
“人家姑娘這麽好,細君頑劣,我怕耽誤人家”
“既然段公子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可就直說了,霍家小姐,見過你,她一眼就中意你,人家可是欽佩着你,向她求親的人可沒少過”。
媒婆的舌向來燦若蓮花,一旁的劉蒙有些心動,拱了拱旁邊的段宏,看他有些猶豫,便道,“那小祖宗我去說”
恰時,細君嘴裏的糖吃完了,從後面出來,不做聲的看了眼媒婆,“段叔去瞧瞧吧”
媒婆一聽,心裏有些激動,東西沒白給。
“不然耽誤人家姑娘不是”,細君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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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四人,當場涼了兩個人的心,感情是叫段宏去看看好快點拒絕人家。
說來劉蒙也常常跟段宏聊阿細這事兒,按理說她也過了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年紀,段宏更是從未虧過阿細一分,怎麽還怕未來嫂子與她争寵?倆大老爺們心寬,也想不懂細君的心思。
過了幾日擇了個吉時,段宏和劉蒙當然還有小拖油瓶備了禮物上門拜訪。
不得不說這霍玉确實如同媒婆所說,樣貌氣質很配段宏,小瓜子臉,十分白淨,雖不是國色天香,但也溫婉可人,重要的是談吐之間看得出她是知書達理的女子。
細君瞧着這姑娘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她也看了細君幾次。
段宏和霍玉在後院喝茶談話,兩人共同語言頗多,段宏也有些驚訝這個女子的才學。當然霍玉對段宏也有好感,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回到家裏,段宏坐在桌邊又開始敲起手指來,這是他有些糾結的舉動。
可在細君連媒婆給的東西也不想吃了,她充滿了不同于往日的危機感。
女子天生對環境的變化很敏感,本來家裏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要來個嫂子就算了,未來還會生小的,這地位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無論細君如何着急,日子過着,段宏霍玉确實越走越近。霍玉各個方面都做的很得體,凡事也很貼心,段宏把一切也看在眼裏,并沒有明确拒絕霍玉的好。
就這樣,霍玉隔三差五就來段家帶自己做的糕點,每次都變換花樣。特別是看着劉蒙也獻殷勤,細君有些不高興了。
這天細君從山腰看鮮支回來,瞧見霍玉在房中給段宏補衣裳,一臉恬靜滿足,真像段宏的妻子,細君擺頭想了想。
瞧見細君回來,霍玉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将布蓋子揭開,端了糕點給細君吃,細君卻食不知味。
一來二往,媒婆又上門了,開始讨論下聘禮的事。霍玉自然不好意思當面在場,便和細君走到院子裏。
細君起了心思,問霍玉要糖,段宏叮囑過不準給細君吃糖,霍玉不應細君。
細君頭一歪張嘴就說,“我只要一顆,嫂嫂,求你了”。
這聲嫂嫂很讓霍玉受用,她在荷包裏摸了摸拿出一顆糖,細君并不急着接,餘光看見正屋的門打開了,便用手拿過糖,撕糖紙的聲音很大。
門口的段宏瞧見,幾步便走過來,啪的一聲,将細君手中的糖打落,撿起他打掉的糖轉身對霍玉講:“她從前四顆吃飯的牙都壞了,現在一口好好的牙齒不能再壞了,這件事別慣她”
霍玉有些沒反應過來,只能驚訝的點點頭。
身後的媒婆笑了一聲,走到霍玉身邊,笑道,“霍小姐是個有福的人,以後你們的孩子,段公子肯定教導的好”
聽罷,霍玉滿臉通紅。細君舔舔嘴向外走去。
聽見段宏在後面道,“回來,今日我要檢查你的功課”。
計謀沒成,雪上加霜,細君哀嘆,轉向書房走去。
帝丘有女(三)
段宏對這婚事說上心也不全上心,總覺得沒底,只要沒成婚,都有可能改變。
在水裏貪了會兒涼,細君正準備回去,細君擡頭瞧見隔着灌木叢不遠處有一對男女在說話,依然是上次的那棵樹下。
不同的是,上次那女子細君還不認識,這次,她卻認得那個女子,是——霍玉。
看他們聊得越久越黏乎,在來個推推搡搡,細君這心裏越是幸災樂禍,霍玉終于讓她抓住了小尾巴。
放輕腳步慢慢靠近,上次沒走近,這次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細君盡力靠到最近,慢慢蹲了下來。
“玉兒,你我二人算是青梅竹馬,他你才見了幾面?咱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呢”。
霍玉撇開他的手,轉身欲離去。
男子拉住她的手,又勸,“你不要腦袋一時發熱,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聽到這裏,霍玉冷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也就是說,我以後後悔了,你也不會管我了?”
墨藍衣衫的男子雙手握拳,正欲辯解,霍玉又打斷道,“你放心,将來無論我成什麽樣子都不會來煩你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這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小半時辰過去了,本來打算要走的霍玉在男子的糾纏下腳步徘徊。
看的細君都替她着急,看了大半會兒,自覺無趣,細君便繞道往家裏走,一路走着一路打着腹稿。
吃晚飯的時候,細君看着段宏欲言又止,夜裏終是輾轉難眠。打開房門,月光清輝一片,寒意襲人。
走到段宏的門前,見房裏閃着微弱的燈光,她深吸一口氣,叩響了門扉。
段宏打開門,看着細君,面色略帶笑意,晚上瞧見她便覺得不對勁。
那晚他們講了許久許久,細君講了她在溪邊的所見所聞。
燈火忽明忽暗就像細君訴說時候的心情,夜闌人靜,細君的中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茶杯,講到一半,段宏卻突然展開桌上的紙,描起了駿馬。
“我看見霍玉和一個男人在一棵樹下,很親密”,這句話一直懸在細君的心頭。
兩人之間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滞,但沒過多久,段宏又開始描馬。
當細君講話的時候,段宏大多是在傾聽,偶爾附和上兩聲。段宏的毛筆一頓,紙上已然多了好幾筆多餘,他放下毛筆,坐到桌邊,似是有意,将話題引開,只是聊起了家常,時不時的還考起功課。
心事有了傾訴的對象,細君心裏的大石頭是落地了,可是另一種感覺又隐隐升起,等她回到房裏,牛飲了一杯涼水,冷靜下來,才覺察那感覺是一絲絲的後悔。
但是這種感覺卻沒有藏着秘密那樣讓人難以入睡,不多時,她便進入夢鄉,只是段宏房裏的燈火卻亮了一整晚。
睡的晚,細君第二日醒來時,天已大亮。
早飯放在桌上,細君前後看一圈,未見段宏劉蒙,那種後悔又從心底升了起來,心裏想着段宏他們幹什麽去了,不停地踱步到大門口張望着段宏劉蒙的身影。
接近晌午,段宏和劉蒙回來了,進書房前段宏轉身只對細君說了句“阿細,你最近可能不會有嫂嫂進門了”
看着段宏平靜的表情,細君淡淡的點了點頭,只是覺得這個結果也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在她那個年齡,聽了一段自己無法理解甚至還沒有聽完的對話,因為自己對霍玉本能的排斥,便對自己所見所聽添油加醋了一番。
後來有一日,細君偶遇了給鄰裏兒子說親的趙媒婆,看着打門口路過的細君,趙媒婆只是望着細君嘆了口氣,“可惜了,真是可惜,這般郎才女貌,霍小姐還是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