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退後,恩了一聲示意細君拿水壺。越過軍須,細君看到玉兒不知何時也看向了這邊,不在同烏孫人講話。

收回眼神,細君朝着軍須笑了一下,接過水壺。軍須還未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這幾天細君都對他不冷不熱的,今天卻朝着他笑。

不遠處吃食的公孫敖與田廣明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田光明嗤笑了一聲,繼續喝湯。而公孫敖更多的是擔憂,這軍須到底是何許人,為何如此親近公主。

長安城裏,宣室。

漢武帝正在批閱奏折,太子劉據步入殿內呈上奏折,“父皇,兖州刺史田廣明已在瑕丘接細君公主駕”。

漢武帝的眼神未從奏折上移開,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半晌,見太子不講話,漢武帝放下奏折,擡起頭看着劉據嘆了口氣,“細君一路将經過兖州,冀州,并州然後過玉門關到達西域”。

劉據低頭“嗯”了一聲,“太子,以後這件事不用專門過來上報了”。

劉據疑惑的看着漢武帝,漢武帝解釋道:“公孫敖會傳上來的”,劉據點點頭,原來公孫敖會沿途密報細君的消息,而刺史部的上書只是形式罷了,真正的厲害消息都在公孫敖的密報裏。

“線人禀報匈奴的公主已經啓程,而且……”,劉據有些支吾。

“而且什麽……”漢武帝有些不耐的問。

“匈奴公主由于早以被內為左夫人”,漠北民族向來以左為尊,如今這是漢弱匈強的局面。

劉據盯着漢武帝,等待他做出指示,卻看見漢武帝微微搖了搖頭,“随它吧”。

“可是,父皇,細君去了就處于被動啊,這烏孫王真是兩邊都不得罪啊”。

漢武帝眼光凝了凝,“細君到了烏孫看清形式自然會明白”。

室內漢武帝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批閱奏折,劉據等了一會兒便道,“父皇早些休息,兒臣告退”。

看着劉據告退的身影,漢武帝道:“皇兒,有些事情,緣分不對,就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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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劉據長吐了一口氣,有時候錯過便是一生。看着桌上的漢武帝,他雙眼掩不住的疲憊,劉據也在想,這樣高高在上的父皇,心底是否也有這樣一個錯過的人。

郊外格外吵鬧,蟬聲聒噪,細君睡了半晌也不能入睡,正準備同玉兒講講話,卻聽見玉兒小聲道,“公主?公主,你睡了嗎?”

細君想看她究竟想幹什麽,閉眼不應她。卻見玉兒蹑手蹑腳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掀開帳門出去了。

因為是夜晚,門外想起侍衛的詢問聲,之聽見玉兒小聲講, “喏,看見那個火光了嗎,那是軍須大人他們的篝火,公主有話要傳”。

聽着玉兒順利離開的腳步聲,細君起床,略作梳洗,打開帳篷,确實看見不遠處的林子有篝火。

細君想好借口,正欲開口對侍衛講話,卻見公孫敖走了過來,“時間尚早,公主若是睡不着,就在周圍轉轉吧,周圍我已布好衛兵,公主放心”。

看着公孫敖了然于心的微笑,細君有些不好意思,假裝道“公孫大人不一起?”

公孫敖笑了一聲,細君更加難為情,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不了,公主,末将還要巡邏”。

“大人費心了”說着看見公孫敖走遠,細君慢慢的靠近旁邊林子的篝火,夜色中,看到灌木叢旁中的玉兒。

“玉兒?”細君喚道,玉兒聽到有人喊她,驚的身體一顫,篝火旁的軍須他們聽到聲音也走了過來,他們詫異的望着玉兒,發現她在偷聽。

玉兒望着軍須的眼神躲躲閃閃,阿元有些歉意的望着軍須,軍須對玉兒說了句烏孫語。

拉住向她告退的玉兒,“他講什麽?”

“恩?”玉兒反問了句,腦海裏卻在思索措辭。

“我問你他講什麽”細君正聲道。

“公主睡不着嗎,過來聊聊?”軍須插了進來,向細君招招手。

細君盯着玉兒目不轉睛,玉兒有些流汗,突然軍須又講了句烏孫語,玉兒望着細君道;“公主先過去吧,回來玉兒再跟您講”。

放開玉兒,細君走向軍須,慢慢的坐下,盯着火堆道,“有人欺負我聽不懂烏孫語”。

軍須失笑,“我可不敢欺負你,當初可是有人欺負我聽不懂漢話”。

細君一噎,不在惹他,欲起身離開,軍須拉住她,“都說漢家姑娘不是溫婉可人也不盡然”。

“大人和我的侍女私相授受,還不容人說?”

“私相授受?”軍須重複了一遍,“何意?”

“大人去問玉兒不就知道了”,說完細君又走了幾步。

聽着細君咄咄逼人的語氣,軍須摸了摸鼻子,“你不高興我和玉兒一處?”

細君想點頭,可仔細想想這話,總覺得不對勁,只道,“玉兒是我的陪嫁,你是烏孫人,我可不想還沒到烏孫就被人說和你勾結”。

軍須搖了搖頭,眼睛在火光的折射下格外明亮,“公主這話嚴重了”。

“公主,睡覺的時間早已過了,該去休息了,明日還要趕路”。細君回頭,看見公孫敖正站在灌木旁,一臉嚴肅的望着他們,身後還站着玉兒,她将頭垂着。

明月高挂,有人未眠。

“樹林裏他和你講了什麽?”印着微弱的燭火,細君柔和的臉龐和嚴肅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細君眼神逼人,玉兒不在閃躲,擡頭直面細君的眼睛,“軍須大人向我打聽公主的喜好”。

細君歪頭打量玉兒幾眼,“他打聽我的喜好做什麽?”

玉兒的聲音小了下來,“公主一直都明白,軍須大人喜歡您的”。

聽到這裏,細君直道“胡扯”。

玉兒的話讓人挑不出大錯,隐隐間,細君是能感覺到不對勁。

那晚讓人寝食難安的又何止是細君他們,現在是否是告訴她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次,下次又要怎麽開口。

睡的晚,也睡的淺,打開帳篷,就瞧見公孫敖站在門外,“公孫将軍這麽早?”。

公孫敖低頭拱手,“從今天起,末将還是時刻守在公主周圍,公主夜間還是少見烏孫使者為好”,看來他昨晚是看到了不少,他也不完全信任烏孫使者。

馬車磕碰的前行,細君在裏面被搖晃的昏昏欲睡,可是颠簸的實在讓人睡不着。

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細君趁機利索的下了馬車,想在外面活動活動筋骨,在地上踩踩腳踏實地的感覺。

“将軍,後面的一造房匠人前幾日發熱今日突然死了,醫者診斷是疫病”細君瞧着前面侍衛向公孫敖禀告。

公孫敖思索半刻,田廣明卻從後方走近,眉毛也沒擡一下“公孫将軍,剛剛我看了,是疫病,我已經将此人登記在冊,不日将報回長安,現将此人下葬,我們繼續趕路吧”。

細君一臉驚訝,這個匠人本來是要不遠千裏陪嫁到去烏孫去的,雖然細君不認識他,但是到了烏孫,漢人可就是她的依靠,半路都還沒走到,就有人死了,實在讓人心裏不舒服。

公孫敖見了細君的臉色、但也無法,只道,“公主,這荒郊雖請不來高僧為他超度,公主送親的功德簿上自有他的一筆”。

細君撇過臉,這匠人得了病,還沒死就要将人活埋,實在有些讓人心寒。

一旁的軍須咳嗽了一聲,“等到了刺史部,叫田大人回來按你們漢人的方式祭奠他”。

這帶着疫病上路,最怕傳染,死了一個倒不要緊,軍須為田廣明找臺階下,田廣明卻不領情,“到了刺史部,最緊要的是為公主找一名頂好的匠人補上,待微臣有了空閑,自然遵旨照辦”。

細君喉嚨發緊,這田廣明到底是何方神聖,這般不講她放在眼裏,她上前想要震懾他一番,公孫敖這時卻岔開吩咐起了後續事宜,她只得默聲默氣的上了車,天将黑時,他們才趕到了刺史部。

心情再不好,也抵不過身體的疲憊,一覺黑甜。

睡的早,醒的也早,瞧着玉兒還未醒,細君悄悄下床,走近睡在外邊的玉兒。許是目光太過炙熱,玉兒翻身時的餘光瞟到細君,驚的一下坐了起來,“公主,怎麽了”?

細君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玉兒,微暗的夜色中,細君的眼睛晶亮,“軍須到底給你講了什麽?”

“啊?我不是已經告訴公主了嗎?”

“不對,我想來想去都不對”黑暗中的細君搖了搖頭,繼續道,“好玉兒 ,你非要等到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才告訴我?”,細君套她的話。

玉兒連連擺頭,可是在擺頭之前,她還是有那麽一剎那的遲疑和停頓。——她在思考,還不是真話。細君明白這是是套不出來了,只得起身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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