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君低頭不在接話,一來他所言不虛,而來他們立場不同,這話也讨論不出結果。

“去國離鄉,此番西進烏孫,你會是我的敵人麽”細君掀開車簾子一角。

突然軍須駕停了馬車,并未回答她,飛身踩上車頂,拔劍飛向刺客,馬上的刺客顯然沒有想到軍須這突然一擊,來不及勒馬,便雙雙拔劍起身。

只聽得見刀劍碰撞和風呼嘯聲,細君在車內想象着外面發生了什麽,也不敢伸頭出去看,只是抱緊自己。那一刻她發現自己腦海裏沒有牽挂任何人,只是想着如果她今天死在這裏,去不了烏孫該怎麽辦。

不知何時馬車又駕了起來,細君有些發抖的試探道,“軍須?”

行路難

外面駕車的人輕聲道,“這個時候能讓公主牽腸挂肚,真是榮幸”。

細君一聽是軍須的聲音,心裏的石頭落了地,略帶欣喜的掀起窗簾,果然看見馬車後兩個刺客倒在地上。

細君見軍須不講話,只是一個勁的揮鞭駕馬,便不再開口打擾他,況且她心裏還在擔心玉兒。

馬車連轉了三個彎,身後追人心魄的馬蹄聲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身後的是一匹快馬,而軍須他們是馬車,被追上是必然的。而且夏季的雨越下越大,成瓢潑之勢。掙紮了多久,軍須勒住馬,轉身飛快的進了車裏,“拿着它,抓住一切機會逃跑”。

細君看着軍須遞過來的鑲嵌着綠寶石的匕首,一時有些猶豫,“那你呢?你去哪兒?”。

軍須明白她是害怕被他抛下,輕輕一笑安撫道,“今天他想要害你,也是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

強行将匕首塞到細君手裏,軍須便欲轉身出去,低頭看見細君扯住他的衣袖,腳步略停,望着細君聽她講道,“你要小心。”

軍須哼笑兩聲,“我下去後你有機會就勒住馬往左邊山上跑”,聽着漸漸逼近的馬蹄聲,軍須繼續道,“不過我軍須答應你”,看着細君不放心的小眼神,他末了補充了一句,“這次他們殺不了你”。

不一會兒軍須便跳下馬車和身後的黑衣人厮打起來,追玉兒而去的黑衣人已經折返,難道他已經發現了玉兒不是真的公主?細君擔憂的不自主握緊了手,有一絲絲的粘稠,還未來得及松開卻聞到手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軍須的還是別人的,她已經來不及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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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手,一片血跡,細君想着這些,便壯起膽子看了眼車外的情況。或許軍須在沒有受重傷的情況下能和黑衣人較量較量,此刻他卻處于弱勢。

在車內細君拔出匕首看了看,是把異常鋒利的好利器。

細君再不遠處勒住馬一個人下了車往回走,靠近了和軍須打起來的刺客,如果軍須此時敗在刺客的手中,那她可能永遠也到不了烏孫了。

在細君敢的最近距離裏,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想象着學舞時将綢緞甩出的那股柔韌勁,将匕首飛向刺客的後背。

連細君自己也沒有想到能夠直中黑衣人的後背,黑衣人有些迷茫的轉身,看起來柔弱無依的綠衣細君撞進了一雙深褐色的眼睛。

看着一雙眼眶深邃,珠色偏褐的眼睛,細君一愣,随即明白這個刺客是西域人。

軍須在黑衣人背後刺了一刀,黑衣人卻恍若無知覺般的舉劍揮向細君,嘴裏小聲問道,“劉細君?”

黑衣人背後中的匕首随着他的動作落到了地上,看着靠近的劍,細君本能的舉起手阻擋。

手心剛剛感到一陣刺痛,軍須便揮向了刺客的劍,不想刺客的劍與軍須的劍發出刺耳的交鳴聲,卻未被砍落下,只是加深了細君的傷口。雨越來越大,仿佛要沖刷一切一般,刺客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定定的望着他們。

細君嘶了一聲,仰起頭死死的瞪着蒙面的刺客,手心火辣辣的,感覺快被刺斷一般,可是她也不敢妄自動手,擔心刺客發狠廢了她的手。

軍須一手緊緊的抓着刺客的劍,一手拿劍正準備揮向對面的刺客,刺客似乎是使了全力,加緊了手上的力道,軍須一手招架不住,只得松了劍雙手抵住刺向細君的劍。

大雨中軍須看着刺客食指上的碧綠戒指,眼睛眯住,天下帶碧綠扳指的殺手除了七殺門的精英刺客還會有誰呢。

就在這樣的短暫僵局中,兩個男人急切的想着如何快速打破這種局面,腦子與手幾乎是同時,軍須将手伸向細君,想要推開她。

一陣馬蹄聲踏來,公孫敖攜着玉兒和一衆兵馬,幾個刺客也跟着追了過來。

看着大勢已去,刺客欲最後一搏,刷的一下抽出劍,再次刺向細君,與此同時,他左手飛快的飛出一把匕首,直逼細君的胸前。

細君只見軍須在擋那只飛來的匕首同時,朝着刺客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刺客驚愕的望了細君一眼,手裏的劍緩了下來。

幾個刺客架着還欲和軍須比試一場的領頭向傍邊的叢林飛步離去,他們幾步便躍遠了,消失前淡淡的的望了一眼軍須。

軍須卻急于伸手擡起細君被刺傷的手,将細君被雨水打濕的鬓發挽到耳後,笑的溫和,“下次,我把他抓起來活剮給你看”。

看着軍須熾熱的眼神一時間細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時她的內心是萬分複雜的,她和劉據此生無望,只是現在還有幾分念想,而前途迷茫,她也不能辨別軍須的身份。

不遠處的玉兒蹭上前來,他跑近撥開軍須的手輕輕的托着細君受傷的手腕,有些急道,“我來吧,現在……”。

軍須默默的給了玉兒一個眼神打斷她的話,細君反手握住玉兒的手,“太好了,玉兒,你知不知道,我還擔心你”。

軍須松了口氣,還好她此刻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這在平時便是要刨根問底。

“是公孫将軍救了我”玉兒低頭道。

“不是不是,是玉兒姑娘會藏,對山路熟悉”公孫敖忙忙擺手。

再熟悉山路,能夠逃脫七殺門佩戴碧綠戒指的刺客追殺,可不簡單。軍須瞟了一眼玉兒,“先帶公主去包紮”。

細君路過軍須面前停住腳,輕聲問道,“你和那個刺客說了什麽”。

“我和他說,這麽一個美人,你舍得殺麽”。

細君內心一個白眼,自行離去。

七殺門活躍于邊疆,其中殺手魚龍混雜,有漢人也有西域人,他們殺男殺女殺富殺窮殺老殺少殺義,殺人百無禁忌,卻有幾不殺,只要不是顧客點名要性命的人,提供線索了的,讨了饒的,出的起錢的都可以免其死。

軍須和細君都受了傷還淋了雨,進了定陶,安頓好以後,細君受了傷,也擔驚受怕了一場,一覺睡到了晚上。

看着細君安頓好,軍須招烏孫醫者入了房間。

領首的阿木拉提起醫藥箱,“不必挂懷,雖然大人的傷口很深,但并不傷及要害。我為您換藥”。

軍須手指在桌上敲了兩敲,阻止道,“命在朔方的人加緊尋找公主的解藥,為防萬一,今晚你們要守在公主身邊”,阿木拉點點頭公主的毒陰晴不定,今晚确實危險,今天公主遇到了這麽多事。

子時,萬物侵體,細君高熱不止。

長安城裏,宣室內,一封加急密函在武帝手中被揉作一團。半晌,武帝嘆了口氣,望着跪在一旁的李安全,“宗室內适齡女子名冊要盡快草拟”,燭火微弱飄搖,映的武帝的眼睛時暗時明,李安全諾了一聲彎腰告退。

“麻黃,桂枝,幹姜,白芍個九錢,五味子,甘草各六錢,細辛三錢,半夏十二錢,要快!”領首的張侍醫吩咐醫童。

不一會兒,醫童去而複返,跪在地上哭道,“師父,很多藥材都打濕了,也差了很多藥材,之前雨水太大,在路上有的藥草被刺客打翻水沖走了”。

“混賬,我寫的藥方乃尋常藥物,還不快在本地藥鋪去買!”

藥童哭着急急忙忙跑出了門,屋裏的人心都揪了起來。公主是中毒所致的高熱,藥救急不救緩。

行路難

在屋外聽了半晌的軍須破門而入,“讓我們烏孫的大夫看看,我們有藥材”。

一時間屋裏安靜起來,就連屋外正準備進來的公孫敖也停住了腳步,此時用烏孫的醫生真是個敏感的時候,誰也不敢用,擔不起這個風險。

環繞屋內一圈,軍須眼睛盯着門口的公孫敖冷哼一聲,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是願意細君死也不願意讓烏醫插手,上報公主病死,自然後面還會有宗室女子補上,可是一旦是烏醫把公主害死了,他們就擔不起這個罪責了。

公孫敖緊鎖眉頭想了半刻複擡頭道,“那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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