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配不……”。
“你配的上他,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子”,看着碧雲不再動的唇角,細君拉住碧雲還帶有餘溫的手掌心,努力的想要捂熱它。
上次她最親的人死的時候,她害怕,害怕死亡,也不知如何告別,這次,她能安然地守在一個彌留的人身邊,抱住她。
但是,對于他們的離開,她依然無能為力,只能沉默的接受。
饒是如此,她依舊不能手刃仇人,細君望了望洞口準備進來的人,是他,下令絞殺她們,可是她還要依靠他到平城去。
直到他将碧雲抱着走出洞口,完全沒身影,細君才在這狹窄的山洞裏壓抑着聲音哭泣着。
行淩回來的時候,采了一些野果,他遞了一個到細君面前。
細君看了眼面前的水果,她撇開頭,走向洞口,“你吃吧”。
行淩聽完眉頭都沒皺一下,收回手,将果子放在身側的袋子裏。
跟在行淩的身後出了走了一段路,一路她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跟之前遭遇刺殺的林子大有不同,草木長的嘈雜,沒有像樣的道路,說明平時這裏人跡罕至。
路越來越難走,碧雲一死,細君像是洩了精氣神,發熱的腦袋又含糊起來。
沒走多久,他們便看到一條溪流,細君看着溪水,她想起自己好像之前來過這裏。
這條溪是細君逃離追殺之後醒的地方,那天夜色太晚,她沒看清,白天再看,這條溪流很長,也不知道蜿蜒到了哪裏。
但是,這刺客能帶她回到溪流邊,說明他心裏有底,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
看他在前面走的很快,細君有些趕不上了,便開口講話,想讓他慢點,“你将碧雲埋在哪裏?”。
前面的腳步一停,但是并沒有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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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細君向前走了幾步,“算了,別說了,就算知道,我也沒有機會回來看她”。
說着細君又沒走幾步,腿卻一軟,跪倒在地上。
前面傳來一聲輕嘆,他轉過身,幾步走回細君身邊,從袋子裏拿出一個果子遞給細君,然後轉身蹲下,用背對着她。
看着這個背影,細君的腦海裏浮現的是碧雲臨死前的樣子,如果她還活着,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公孫敖在一起,可是她還可以遠遠的守望着他。
還有那個将她扔給這個刺客的那個人,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還是和碧雲一樣,亦或者比碧雲還慘,無人收屍。
細君清脆的咬了口果子,一下子将重心撲上了石頭一樣的背上,身下的人穩穩站起,一步一個腳印沿着溪邊向前走。
“你是要帶我回七殺門麽?”
身下的人聽罷微微搖了搖頭。
“那你帶我去平城吧,沿着大道走”,微弱的聲音中有些雀躍和驚訝。
細君見身下的人點了點頭,她激動的又咬了一口果子,覺得自己的頭也不疼了。
“你那天說你叫什麽名字?”
“行淩”
半晌,一道的嘶啞聲音傳來。
事實證明一時的興奮并不能治病,沒多久她便在行淩的背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行淩停下腳步,眉頭緊縮,他感覺自己的身後背了一塊正在燃燒的炭。
更重要的是,在這荒草叢生,參天大樹的環繞下,他已經在林子裏繞了兩圈。
此刻在這溪流的下游,是一塊四人高的峭壁,別無他路,想要快點出去。
而背後越來越高的溫度催促着提醒他,時間緊迫。
在第四次嘗試飛躍上峭壁都以後背着地後,行淩意識到了問題,這個曾經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的山壁現在成了他的難題。
服用軟骨散時間太久,加之肩部的傷還未全好。
他昨夜潛回樹林将碧雲抱回已經快達到他的極限,長時間的體力消耗卻沒有充足的食物補給,他現在處境艱難,武功倒成了假把式。
好在他準備飛躍之前已經轉換了姿勢,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将細君拴在了胸前。
放棄用武功躍上峭壁,他只能選擇和普通人一樣--------爬上去。
身體還使不上全力,行淩只能一步一步求穩向上,負擔兩個人的體重确實有些吃力,他停在半空中,喘着粗氣,準備休息片刻。
就在他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再向上爬時,身後的細君卻懵懂的睜開了雙眼,燒的再糊塗,她看了眼身下,也不得不倒吸一口氣,身體微微掙紮着抓緊面前人的胸襟。
“你是要爬上去摔死我麽”。
行淩正在彎曲向上的腳一滑,雙手本能的抓緊山壁,差點又摔下去。
微微鎮靜下來,細君看看自己被綁着的奇怪的姿勢,身體再動了一下,遂放下心來,要摔死她也不用綁這麽緊。
看着面前的人慢慢的向上,他得臉上滴落的汗水已經濺濕了他以及她面前的衣服。
自己一分力都沒出,還這樣說他,細君迷糊的腦袋讓她産不出一絲愧疚,她只是怏怏道,“只要送我到了平城,我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也不再追究你多次追殺我”。
細君說到多次時聲音特意拖長。
那雙碧綠的眼睛只是低頭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繼續向上。
細君也不知道自己被吊在空中多久才被行淩解開放在地上,她再有意識之時,已經是又被背在身後開始趕路。
從峭壁上來之後,行淩沒走多久便停了下來,背後的人開始說起了胡話,必須趕快降溫。
将細君靠在樹邊,行淩随即在周圍的樹上采下一個不知名的果子,果子皮較厚實,他掏空中心,在水邊舀了水送往細君嘴邊。
清涼的水伴着果香,細君雖然閉着眼,也是本能的吞咽着。
見她喝了不少水,行淩舒了口氣眯眼環繞四周一圈,慢慢放下警惕,獨立走向一個山坡。
行路難
遠遠望見山坡腳下有一戶人家,行淩立即往回走,摟起細君走下山坡。
他伸出手象征性的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便一把推開屋門。
房屋內陳設極其簡單,應該是山中獵戶零時居住的地方。
将細君安置在床上,行淩走出門,環繞了屋子一圈确定沒有危險,他盯着屋後攤曬的白花蛇舌草,眉間一松,天無絕人之路,白花蛇舌草清熱解毒,潤五髒。
生火将草藥熬了喂給細君之後,行淩将屋子裏角落處的米罐子拉了出來,思考半晌看了眼床上的人,決定煮粥,生病之人宜清淡。
望着碗裏的,水是水米是米的稀粥,行淩嘆息一聲,還是将它端進屋內,因為就算重來,他也只能煮成這樣。
看着碗見底,他略微欣慰的端着碗走出屋門,并且扣掩上房門。
他必須在能夠看見屋子的周圍打些野味來吃,不比疾中病人,行淩需要趕快恢複體力。
用剩下的米設陷阱捕了幾只鳥,返回屋子,卻見門口站着一個人,手裏提着一包東西,臉上明顯有些迷茫。
“這是你的屋子麽?”
見那人點點頭,行淩也為多說什麽,将手中的獵物放在一旁,輕道,“報酬按日結算,你明日這個時候來,可以麽?”
“可以可以”,那人見行淩一副冷冰冰的氣勢,連忙點頭,順便将手裏的吃食留了下來。
有了屋主人提供的食材,行淩的這頓飯燒的是看起來有模有樣。
細君在這誘人的食物香味中醒來,瞧見行淩正在啃類似于雞腿的東西。
行淩看見她醒來,放下碗,走到床邊,眼睛盯着床板也不望她,“哪裏疼?要喝水麽?”
細君吞咽了口水,望着桌子,“有些餓”。
快速的碰了一下細君的額頭,行淩略微松了口氣,白虎蛇舌草起了作用。
他走出房間,将鍋中溫着的粥又倒了一碗放到細君面前。
看着一碗米加水,在看看桌上的碗,眼神變得有些不太平靜。
行淩随着她的視線看來一圈,明白過來,聲音淡淡道,“你喝藥最好不食葷腥”。
細君無奈的接過粥用湯匙舀了舀,總比喝水強。
行淩看她醒來,将桌上還未吃完的鳥肉端了出去,不妨礙她喝粥。
“行淩!”
細君輕聲喊道,粥喝完了,見他出去後半天沒進屋,有些擔心自己被扔下了。
幾乎就在細君聲音落下的瞬間,行淩行至門口,一臉有什麽事的表情看着細君。
看着行淩認真的表情,細君嘆了口氣,随口道,“你的名字真奇怪”。
行淩,世上沒有行姓,行淩仿佛更像一個代號。
行淩嗯了一聲,轉身欲走,他還要準備幹糧,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能到平城?”,細君看他轉身離開一口氣問道。
行淩搖了搖頭,消失于門口。
在床上休息了半天,細君感覺力氣恢複了些,便慢慢起來,挪到門邊。
四顧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