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下茶杯道,“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卻不是第一次,冷哼了一下, 細君順手将他喝過的茶杯執到地上,茶杯破碎的聲音引來帳外玉兒和常笑的詢問。

“公主?”常笑糯糯道。

細君盯着行淩,嘴上道, “沒事,你們別進來”。

“你這模樣,真讓人愛恨兩難,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或者是你根本就不在意後果,你可知道……”

細君聲音一停,想起先是他在沙漠殺了那個侍衛,這次又是這樣,趁當下她一并借事說事。

“我這樣做,便想過可能給你帶來的影響”。

行淩執起桌上另一只杯子,又倒了杯水欲飲。

細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子,又扔到了地上。行淩身體自然不如受傷之前,手指只是虛握着茶杯,細君卻使了勁,沒想輕輕就拿了過來,想要說什麽,可只是微微張了嘴什麽也沒講。

行淩擡眼看地上的杯子,淌出了茶葉擱在地上,有些黏膩。

“诶……你想讓我說的我不會說,我……”。

細君氣一屏, “這次我救了你,我們兩不相欠,就當是我輕信了公孫将軍的話,以後你随便在哪兒,只別在我眼前晃!”

他将目光從地上移開,嘆了口氣腳向前邁了幾步,“好,我走”。

行淩繞過她踱向門口,帳外響起他輕淡的聲音,“進去把地上收拾一下”。

看着侍女匍匐在地上清掃,細君慢慢站了起來,也向外去,想着驕奢靡的事情。

一夜無眠,天亮之後,細君用過早飯便向驕奢靡帳內走。

卻被侍衛攔在了帳外,軍須連夜從邊境趕回來了。

原本陷入昏沉的驕奢靡在看到軍須跪在床邊時,他恢複了些許的清醒,眼裏帶光。

驕奢靡動了動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軍須會意,将手中的布書撐開放到驕奢靡面前,驕奢靡微微仰頭看了眼布書,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他牽動了手指,指了指枕頭。

軍須彎腰将手放到枕頭邊,摸索出一道旨意。

他快速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布書,看完後将布書卷起,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三個頭。

見驕奢靡閉上了眼睛,要有休息之意,他轉身離開。

剛出帳門,風呼嘯的刮起重重的衣襟,讓他不禁想起長安那溫柔缱绻的風來。腳下的步子邁緩了些,剛轉一個彎卻見細君帶着常笑往昆靡帳內走。

軍須打量了眼細君的頭,語氣頗有笑意,“怎麽,不喜歡那個玉笄?”

“大人怕是不知道玉笄是什麽意思,我就不怪大人了”。細君說的不痛不癢,眼神卻是往昆靡的帳子處頻頻張望。

軍須走近了幾步,想起那東西的寓意,便道,“在我心裏,你,并未出閣”。

細君退開幾步,心弦一顫,“你……怕是忘記了,我已經嫁給昆靡,你的爺爺”。

軍須聽的不甚在意,只是靜靜地瞧着細君,“等這事兒過了,我帶你去博格達,那裏水草鮮美,是我族先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很美”。

“這事兒”,大抵是說的驕奢靡遇刺的事,細君想了想,也許驕奢靡真的是不成了,博格達之前一直隸屬于匈奴,難道這次他去邊境就是為了博格達。

“再說吧,我先回去了”,說着細君一拂,改變了主意先不去看望驕奢靡。這次他是讨了個大便宜,驕奢靡被刺殺他正好在邊境,現在皇庭之中,人人都在猜忌手握重兵的大祿。

走了沒多遠,前方一處帳篷旁站着若古娜,見她靜靜的打量着自己,細君朝她一拂,低頭問好。

若古娜說着烏孫語,她身邊的侍女一邊翻譯着:“公主,這回你可坐了一回好莊”。

胡地苦

細君身型一定,仰頭看了眼翻譯的侍女,是個地道的漢人,顯然有意煽動她和若古娜的關系。

接着她搖搖頭,“細君不知左夫人在說什麽”。

若古娜面色帶着平靜的笑,低頭轉向侍女。

“就算昆靡不在了,右夫人也別想着獨獨占盡好處”。

細君聽着侍女婉轉頓挫的語氣有些好笑,不知是她自己添油加醋還是若古娜原本的語氣。她望着若古娜,之前這句話是想離間或是諷刺,軍須和驕奢靡遇刺是脫不了幹系。可在外人眼裏軍須和驕奢靡是祖孫情深的很,他那時确實也不在烏孫,一旦被有心人抓住了也不會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去。

“左夫人的話細君雖然不太懂,但是烏孫有兩位夫人,況且左夫人位份比細君高,細君如何占盡好處?”

若古娜擡了眼,見細君不接茬,瞟了眼天幕。

天空陰郁,布滿烏雲,空氣中帶着沁人的潮意,她又看了眼驕奢靡的帳子,“右夫人的寝宮起的真是好看,我雖未到過長安,聽人說長安城的天子寝宮氣派無比”。

“細君是臣,寝宮自然不及陛下分毫”。

若古娜聽着侍女的耳語,笑了起來。

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細君措不及防。

“天高皇帝遠”。

天高皇帝遠?也罷,無人無神管。不僅如此,是死是活皇帝也不在乎,也幫不了她。

細君不再言語,只是低頭,有趕人之意。若古娜等了會兒,張口說了什麽最後也只是朝驕奢靡帳子方向走去。

等到若古娜走的沒了影,細君才起步走開,在她沒有能力至敵人為死地之前,就別惹急了敵人。

入夜,帳外響起了雜烈的人聲,驕奢靡重病垂危,大祿強行在皇庭內外加派了兵力。他手握五萬士兵與他哥哥驕奢靡軍力相當,但是尚未有實權的軍須卻比不過。

也許是在來烏孫的路上,早已習慣了黑夜,此刻帳中響起的聲音讓細君警醒的将手放到枕邊,那裏放着行淩的匕首。

在人影翻覆到她身上之際,細君猛的将匕首揮向來人。匕首尖還未碰到那人衣衫,手腕便被抓住。

“驕奢靡死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細君聽罷匕首便滑落在地,萬般震驚的消化着行淩的這句話,片刻才回味過來,她名義上能夠依賴的丈夫……就這樣死了?而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現在她面前的這位。

反應過來時,她已被行淩扯着走了好遠,也不知他是怎樣帶她繞過衆目睽睽的,被夜風吹醒了些,一把甩開他的手。

“是你殺的他,我跑什麽!”

嘴上她雖然這麽說,也只是徒一時痛快,他刺殺驕奢靡的事她心裏的疙瘩還未消除,但她明白,此刻驕奢靡已死,現在若是代表大漢的立場偏向軍須,那麽此刻,大祿最想要她的命。

“如果你是因為我殺驕奢靡得事,我,向你解釋,但你現在必須配合跟我走”。

“配合?就是說我不配合的話,你會用不配合的法子帶我走?”

看行淩面無表情的神色,細君的睫毛眨了眨,決定退一步,“好,我和你走,但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行淩聽完沒動,他學聰明了,得聽完是什麽事才能行動,他若應不來,就只得用不配合的法子了。

細君似是知他心中所想,“簡單,不為難你的,就送一封信”。

不遠處處又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和烏孫語的低咛聲,行淩看着她點點頭。

跟着行淩在夜色中疾步穿梭,停在了另一處她來過的帳子前,是吉拉的家。

“沒想到你收買人心到挺快的”細君笑道。

行淩掀帳門的手一停,回過頭來望她,意識到自己還牽着她的手,便輕輕松開。

“我認她當我的妹妹”。

“嗯,拒絕的委婉,可免不了傷她的心”。

行淩幹脆退了一步,停止進去的動作。

“你進去吧,我之前和她說好了,有事你就拿着這個在門口吹一聲”。

細君接過他遞來得手中的一個短笛,手中把玩半刻,并不急着進去。

“直接吹嗎?我可只會灌氣進去”。

“你看我做什麽?”細君又道。

行淩轉過身頭輕擺,面色尋常道,“我當初搜集你的文檔時,上面可寫着能歌舞,善奏音”。

“我只說不會吹笛,可你也瞧見過我跳舞,如何?”。

細君音色波動起伏,略帶尖俏。

“很美……”

說話間吉拉從帳內走了出來,擡頭瞧見行淩,她嘴角眉間染上笑意,朝細君行了禮便走向他。

聽到行淩用烏孫語與她交流,細君有些吃驚,不過片刻心思便恢複如常,他是刺客頭目,曾活躍邊疆一帶,這樣想來,也不奇怪。

“是有人□□吧”。

細君看着行淩準備走遠的步伐一頓,将短笛收進衣袖,她眼角淩厲了些,再道,“會是誰呢?讓我猜猜,我猜到的話可就不是你說的,你也不會壞了規矩”。

“現在昆靡去了,大祿形勢逼人,軍須還是這般淡然,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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