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忌憚他,不知為何?”

“他是下任昆靡,心思豈是我能猜懂的”。

“哦?下任昆靡”,當初自從見他從皇庭出來後,便對大祿的多番舉動視而不見,如果不是不在乎便是不屑”。

見行淩又要走,細君幾步繞過吉拉扯住他的衣襟待他回頭便直接道,“是他?”

見了行淩的表情,細君輕推半步,“是他!他對他這麽好!”

“當初,他對你也很好”。

聽着行淩輕飄飄的語氣,細君眨了下眼睛,睫毛沾染了濕潤。

當初他對她确實很好,比得過他親生的女兒,允她進天祿閣,叫李延年親自教導她,對她擅闖宣室也是一笑概之。

“所以我盡心報答他,所以,我來到這裏毫無怨言,而不是……”而不是什麽呢?如果不來,她還能怎樣?

“我,只負責完成任務,其餘,我不管”。

聽着他的語氣雲淡風輕,細君含笑略略點頭,心下卻另有一番打算,現在軍須對驕奢靡痛下殺手,這一點已經改變不了,而她要做的便是挽回局面,或者将傷害減少到最小。

軍須剛回到帳內,腳才沾地,就見細君帶着玉兒坐在裏面。

“現在我爺爺去了,公主就這般随便?”軍須靡語中含笑,尾音高揚,帶着不易察覺的開心。

細君無視他的戲谑,見他右手輕擺屋內侍女出去了大半,只剩一個在倒茶。看了眼玉兒,她便和最後一個侍女一起出去了。

細君站了起來,揚聲道,“我丈夫是死了,我這寡婦現在不是來想後路了嗎?”

軍須走近她,一手虛抓住她的手臂,“怎麽?要我給你當靠山?”

“我現在之所以不發作,是因為匈奴現在跟我的處境一樣,我才平衡些,現在若古娜卻有大祿依仗,不知軍須大人又是向哪邊?”

軍須揚眉,語氣低了低,不知是玩笑還是真意, “你不懂我?”

“軍須大人變幻無常,昆靡的事才叫我見識了一番,細君實在是……”

軍須的茶杯落到桌上,他細眼一眯,眼角掃向細君,慢慢的眼睛又全開,眼睑卻是垂落的。

“這些事你不懂”。

細君擡了擡眼,看了他一眼,也許她不懂他,只是他和高高在上的漢武帝又有什麽區別,他将來也有可能成為這片草原的王,心胸自然寬闊無邊。

“現在只要你不動作,匈奴和大漢便能維持短暫的平衡“,末了又補了一句,“在新的昆靡選出來以前”。

軍須不可置否的一笑,“然後呢?公主想怎麽樣”。

“我自會修書陛下,請陛下送新的和親公主過來”。

“這樣,你就可以回到漢朝了,是嗎?”

他的語氣變得深沉起來,放開她手臂上的手,見她點頭,便轉身坐下。

“何必這麽麻煩,你就是現成的,漢武帝權衡之下,會同意的”。

“會同意?你這是什麽意思”。細君盯着軍須喝道。

“來不及了,昆靡走後文書便即刻傳往邊疆都尉府,只怕現在長安早就收到消息了。”

細君驀的心一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只得強硬道,“這是兩件事,我相當于你的奶奶,這是亂倫!”

聽他哧笑一聲,細君緊了緊手,落座到一旁的椅子上,聲音很大,她卻覺察不到任何疼。

“在我們烏孫,這是常事,何況,我爺爺也沒碰你”。

“你怎麽知道!”

感覺保護自己的鱗片被拔了一片,她立馬渾身不自在的像刺猬一般又立了起來,現在和他扯的這些都做不了數,她需要的是自救。

“我絕不會步郭安和亞女的後塵”。

軍須往她茶杯裏添了水,輕聲道,“你若性子不那麽剛直,我們都好”。

“當初我對他們的态度就是我的答案,這點永遠也不會變!”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聲音放軟,“我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才會和爺爺做賭,去邊境把博格達拿回來”。

他以驕奢靡不碰她為條件,将驕奢靡心心念念的故土博格達重新歸入烏孫領土,可是,他向匈奴拿回來的條件又是什麽。

“這麽誘人的條件,昆靡不該只答應了你一樣吧”。細君嘴角撇了撇,盯着他問道。

軍須贊賞的看了她一眼, “你很聰明,真的,細君,漢武帝果然沒看錯人,只可惜……”他不知何時早将茶杯放到了一邊,喝起了烏孫特有的烈酒。

酒香泠冽,彌漫在帳內,渲染着人的精神,讓人覺得有片刻的不真實。

“那你猜猜是什麽”他全然沒有被拆穿的吃驚和憤怒,仿佛只是敞開一切等着細君親自來一探虛實。

“昆靡給了你可以和大祿抗衡的兵力!”細君突的站起來面對着他,難怪他對大祿的動作視而不見,卧榻之旁容他人酣眠。

驕奢靡早就給他這位心愛的孫子想好了一切,也許讓他拿回博格達也只是為了讓他在新的将領面前樹立威信,而她,也是驕奢靡給軍須的棋子,當她順理成章的繼給他做夫人,漢朝也會偏向他,那麽,他的地位在烏孫将無人可以撼動。

想了想,又妥協道,“好,我幫你在人前逢場作戲,讓你占漢朝的好處,以堵悠悠衆口”。

“哦?那你說說你要什麽?”軍須戲谑的商讨道。

“第一,維持漢匈平衡,不得偏向匈奴,第二,目前不得勉強于我”。

“好”。

這時玉兒翻開帳子,臉色着急道,“公主,右夫人朝這邊走來了,她……瞧見我了”。

胡地苦

細君還未動作,只見軍須聽完扯下挂在一旁的披風,披上細君的肩膀便将她推向帳子的後邊,扯開了一人形大的口,将她輕送了出去,另一邊扯住欲跟随其後的玉兒,“你留下”。

細君快速回頭看了一眼玉兒,古若娜瞧見她了,想罷她帶上羽帽邁步繞開人群。

剛轉身片刻,若古娜帶着侍女便直徑挑了進來,玉兒略微擡了頭看着她,只見她故意打量了眼自己便看向軍須問道。

“軍須……你這是?”

軍須笑了笑,不甚在意用烏孫語道,“左夫人有何貴幹”。

若古娜輕輕笑了一聲, “別人能巴結你,我就不成?”說着她的目光還在帳內掃視了一圈。

“別人?”軍須笑着重複了一遍,眼神有些閃爍的看向玉兒。

玉兒見打量起自己,順勢低下頭,又聽他語氣頗為暧昧道,“我們是朋友,很親密的朋友”。

說着他走到玉兒身邊,一手輕放到她肩上,作親昵狀。

看着玉兒的肩膀抖的一顫,軍須的臂肘向下使力緊了緊。

若古娜眼睛一挑收回目光,奈何這帳內未尋到她想看到的人,“你這是玩哪出?漢家公主的婢子這個時候在你的帳子裏”。

“哪裏及得上夫人……玩的精彩?”,軍須一個橫眼掃過去,微微眯着眼。

“精不精彩不重要,重要的是攪和進來的人是誰”。若古娜回道。

軍須點頭,表示贊同,“是啊,要看攪進來的是誰”。

若古娜淡淡掃了一眼軍須,眼光暗了一暗,冷哼了一聲,往外走道,“有些人,什麽都不用做,身邊都是為她行方便的人”。

若古娜走後,帳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安靜,軍須拿下手臂,看了一眼玉兒。

“将來這烏孫但凡有你看得上的人,我都允你“。

玉兒一愣,微微側頭看着軍須,輕輕搖頭轉身出帳。

剛回帳內,細君退開送茶水進來的常笑,走到桌邊,纖手一伸,鋪開絲帛,執筆的手在葳蕤的燈火下蒙上了一層淡黃的光,格外恬靜。

“陛下,臣女細君遠在烏孫,不足一季,今烏孫王驕奢靡遇刺溘逝,細君不得面聖詳述,深感未能完成陛下囑托,望陛下恩之憐之,允細君歸漢,每每午夜,烏孫狂風哀嚎,夢中總會回到細君的家鄉帝丘和長安,天見亮,細君出帳,草原上卻無半株花草慰藉臣女之心,烏孫自來有收繼之儀,妻女過繼,可今陛下孝化沐浴天下,此種鳥獸行徑,細君誓死不從,甘願入太室祠為陛下求福,為漢家祈運,求陛下恩準細君歸漢”。

将筆放回筆臺,她打量絲帛許久,字字斟酌,恐有一絲不妥便錯失回漢的機會,遂将絲帛折起封裝。

舉步走到帳外,見玉兒等在外面,她望着玉兒,終是嘆了口氣,“進去吧,外面冷”。

玉兒點點頭,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彎腰進了帳子,收拾案臺間,只見外面響起了一陣短促的笛聲。

新月如鈎,只是在這空曠的草原,格外寂寥。

“你将這信即刻送往長安,之前,我只當沒發生”。

暗暗的天色下,行淩盯着她遞過來的包裹,并不鼓,看起來卻很輕,裏面只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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