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節
訴她嗎?”
軍須看着翁歸,贊同的點頭, “嗯,她還只能從你這兒知道,行淩也已經有所察覺,消息是從你這兒知道還是他那兒可就不一樣了”。
翁歸附和嘆道,“行淩武功閱歷還真不錯,若能收歸旗下……”
軍須插道,“确實不錯,武功卓越,冷靜有持,可是殺手做的太久,太認死理”。
“是啊,這種人除非在天上誰也抓不到,一旦,落了地,只會困死自己”。
“随他去吧,他飛的在高在遠,也有一根線牽在地上”。
翁歸盯了軍須靡一眼,雙眸垂地,“那翁歸先下去準備了,願哥哥嫂子回來的時候,都了無牽挂”。
軍須笑看翁歸,“你這漢人的一套,學得十成十”。
元封五年春,車辚辚馬蕭蕭,軍須靡攜細君公主訪烏孫故地博格達。
一駕輕騎與博格達相反的道路駛去,馬上二人,男子灰衣駕馬,女子周身由青色披風圍着,不見眉目。
“我只能帶你在邊境看看,不得漢武帝下诏,我不能随意到漢朝境地”,男子聲音中有些許歉意。
女子扯住衣襟的手指緊了緊,微微點頭,一路風刮的她張不開口,只是在用力的呼吸,感覺到身後的懷抱緊了緊,她本能的一僵,最終還是沒有掙開。
軍須感受到懷裏有些溫暖的身子,眉目舒展開來,笑道,“我們在邊境小住幾日,買些你喜歡的東西回來,日後你還想家,我就再帶你來”。
邊境不比長安繁華,也沒有帝丘的山清水秀,黃土瓦房參差不齊。
他們下馬于一個酒館,來往貨物很頻繁,人聲鼎沸,聽着熟悉的漢話,細君心裏舒坦下來,擇一窗邊而坐,她閉上眼,想象着長安的樣子。
“這裏雖不及長安,但是混合了周邊其他國家的風土,別有一番味道,細君,你可還喜歡?”
細君張開眼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随手端起茶喝了一口,“嗯”。
“客官,這是您點的翡翠蒸糕,白水薄魚,清炒竹筍和白玉蘿蔔”,小二麻利的上了菜盤,一臉笑道。
細君打量了一眼小二,“重煩請小二哥重新送壺茶來”。
見小二麻利轉身,她看了眼樓下,“我想吃西街頂那家糖炒栗子”。
軍須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将杯子裏的茶喝到底,站了起來,“好,我就去”。
小二上了茶,打量了眼桌子見少了個人,細君自他進來眼神也沒離過他身上,便笑道,“小姐想問小的打聽什麽?”
“你在這兒多久了?”
“姑娘說笑了,我自打出生就在這兒了”。
“這個地方可還太平?,邊境外的人鬧事嗎?”
小二笑了幾聲,“哪兒能不鬧啊,特別是匈奴,要不是□□都尉,早不曉得亂成什麽樣”。
“□□,他是是這裏的守城都尉?”
“那可不,前些日子烏孫邊境徘徊的匈奴大軍,李都尉一人帶着兩萬人馬守在那兒毫不退縮”。
細君細君将半盞茶飲盡,左手拔下頭上的一支玉簪,另從懷裏掏出錢袋子,盯着小二,“這袋子全歸你,只是着簪子你務必送到李都尉那裏”。
小二接過袋子,收起随意的模樣,俯首戰戰兢兢的收起玉簪,他也是酒館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瞧了一眼簪子上的标記,欲跪下,卻聽她又道,“這個可耽誤不得,若是誤了,可就……”。
說着她瞧了一眼樓下,“你下去吧,記住,我明天還來這裏喝茶”。
擡手為茶杯續水間,軍須懷裏捧着栗子大步走了進來,坐回位子上,他瞧了一眼細君,也不攤開栗子,只道,“吶,咱們安心吃吧”。
這時細君淡淡的夾了一塊蒸糕,“唔,不錯”。
軍須瞧了她有些紅潤的臉頰一眼,給自己斟了杯茶,“嗯,是不錯”。
瞥了他一眼,細君古怪的問道,“什麽不錯?”他并未吃糕點。
他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吞了茶潤潤喉道,“我說你不錯”。
“哦,那我們去逛逛其它地方吧”,細君站了起來,盯着樓下一處賣打糕的攤子。
“诶”
見軍須嘆氣,她回過身看他,“怎麽?”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糕點,“我家娘子太會花銀子,你說我不賺錢,娘子豈不是要跟人家跑了”。
原來是說她浪費,她佯裝回到桌邊又撿了兩塊吃進嘴裏,“剩下的包起來帶回去,行嗎?”。
細君語氣頗為正經,軍須轉笑道,“以前你在長安,漢人的規矩可謂拘束,從今後在烏孫,或者是說在我面前,你想怎樣就怎樣”。
細君手中捏着的一塊糕點一下在她手中被捏碎成了幾塊,粉末落到桌上,她望着軍須的眼裏,泛起光。
“軍須,如果你一開始就是我要嫁的人……”。
“你本來一開始就是我要娶的人,你要我說多少次才相信”,軍須聲音不再軟,身子直了起來靠近她的臉,呼吸打在她的臉頰,一陣濕潤熱氣像是襲在她的心頭。
她不欲再辯解什麽,她要說的在他的慶典那個夜晚,在他的懷裏已經哭盡了。
去往客棧的路上,她将整包的栗子都吃完,她将包的袋子還給軍須,向前塊步走遠了些距離。軍須看了一眼袋子,裏面還剩一顆,他摸摸鼻子。
“這是記恨我之前說娘子浪費?”
軍須的漢話說的已經分辨不清他是異族人,人來人往的街道,叫賣的招攬生意的人聲不絕于耳,她走在前面,聽到軍須略帶調笑的聲音,她心間一動轉過身去回望他,遠處的她抓不着,近處的風景難道她該錯過麽。
他臉上揚起笑,眉目間全是溫柔,那一瞬她覺得比六月的豔陽還要耀眼,她也揚起嘴角,朝他走去,一步一步,心無盤桓。
迎着她走來的身影,他牽起她的手心,聲音無限輕柔道,“娘子,娘子,”他嘴裏不停的喚她,知她對娘子這個叫法很受用。
在軍須的身後,細君盯着一處賣花草的攤位許久,攤位前依舊是一襲黑衣長衫,他怎麽會跟着來到這裏,還是他本就離了烏孫在這裏。
找了一家不太顯眼的客棧,他們用了些清粥便歇息下了。
長別離
夜裏,桌上有一盞蠟燭并未吹滅,她自從來了烏孫便習慣夜裏留些光亮,也不知道在照什麽。
她盯着刺眼的燈芯,感覺到身旁的軍須側了身,她也側着身子面向蠟燭,這夜,她輾轉難眠。
窗前突然響起了一聲輕扣,她心裏撲通一響,回身看看軍須,見他眼睛都沒眨一下便放下心來,可是等她回味過來,卻不知自己在擔憂什麽。
清早,外面便熱鬧了起來,軍須側過身帶着忪惺笑道,“這麽早娘子站在窗前看什麽”。
細君回過神轉頭,看着他揉眼睛的樣子,走回床邊,“下面好熱鬧,今天我們再去昨天的茶樓坐坐可好?小二哥說那裏中午好熱鬧”。
軍須坐了起來,穿上衣服将她拉在桌子邊坐下,“好,我還給你買糖炒栗子吃,吃完了我在帶你去東市轉轉,昨天有人說今天那裏有廟會”。
“好”。
軍須買糖炒栗子的空當,細君見到了□□。
她看向地上行禮的人讓他起身道,“謝謝都尉願意相信細君”。
□□起身,目光垂地,“宮中打造飾物皆有印記,末将怎敢怠慢,不周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那日她遞送的玉簪乃宮內專人打造,雖有皇家印記,她還擔心□□将那日的小二哥扣押起來審問,一來二去他們就該錯過了。
“長話短說,我請都尉來,是想問問有沒有細君可以幫忙的地方,在邊境烏孫和匈奴之間。”
“公主,末将在本城池內能夠調遣的兵馬只有五萬,一旦烏孫匈奴裏應外合,末将得不到及時支援,匈奴便可越過此邊境直入代郡,更令人憂心的是烏孫一向與焉耆交好,若是三方齊攻,雁門,雲中,代郡皆是他們囊中之物”。
“焉耆?”她未曾聽過這個國家,她重複問道。
□□點點頭,“焉耆歷代和烏孫從未兵戎相見,一直保持着另外人難以理解的和平”。
“烏孫匈奴人長得大同小異,可有辦法區分焉耆,防止內應混進來”。
“他們尚紅色,就連頭發也染紅的”。
“那我要斬斷三者的關系豈不是只能從匈奴下手”。
“公主還要防着焉耆”。
“那我如何聯絡你?”
“公主與邊境将領若有聯系一旦被發現或鬧大後果不堪設想,來往送信之人也不一定可靠,不如公主帶只鴿子回去”。
這個提議立馬被細君打斷,也許軍須知道她有小動作,但如此明目張膽,總是壞了夫妻情誼,“我有十分可靠的送信的人,這點都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