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潮湧動

展懷祁腦子裏,全是洛傾跪在地上的情景,那個曾經驕傲到骨裏子的女孩,那個曾在洛府被寵愛到極致的丫頭,為了喜歡一個人,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裏。

而她不顧一切喜歡的男人,當着世人的面摟着別的女人,仿佛她完全不存在一般,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展懷安突然覺得看不懂面前人的神情,一時間竟然沒開口,展懷祁卻像只是随口說說一般,無所謂地笑了笑,“她怕是不好意思了,有些愛鬧,知道本王是來聚會,反而跑了。”

衆人這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剛剛落妃口中那個有趣的1;150850295305065人,原來真有人會拒絕容顏驚人,身份尊貴的祁王,還能得到他衆人面前親膩的維護。

氣氛因為展懷祁的笑回暖了起來,展懷安照顧衆人落座,觥籌交錯之間,大廳像是沒經歷剛剛的尴尬沉默一般,再次熱鬧了起來。

洛傾一路摸黑跑進了琉璃居,院內只有白露的房間亮着燈,秋雲和白露坐在座子上寫寫畫畫,兩人都沒發現洛傾的到來。

洛傾有些無語地湊近,果然,是前幾天她教她們玩的五子棋,這兩個人這幾天無聊總玩這個。

秋雲一擡頭,驚訝地說道,“呀,小姐回來呢?”

白露手中的毛筆聽了那句話而用力,宣紙上明晃晃的黑色熏染開來,她有些心虛地回頭,“小姐,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呀?”

從留香樓給白露打包的糕點已經落在祁王的馬車上,洛傾本來有些愧疚,此刻是一點影兒都不見了,“這麽晚回來,也不見你擔心擔心本宮啊,還玩游戲。”

白露還不了解洛傾,知道她也就嘴上嫌棄嫌棄,當下有些玩笑地認錯,“小姐,奴婢怎麽不擔心你了?我很擔心的好嗎,只是不那麽明顯而已啊。”

越說越心虛了,聲音也低了,洛傾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一個暴栗敲在白露頭上。

秋雲笑了笑,站出來打圓場,“小姐,采辦的馬車下午就回來了,奴婢以為你回不來了呢,還真擔心了一下。”

洛傾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麽就擔心一下?本宮好歹是你們主子成嗎?”

秋雲和白露一起笑了起來,眉目彎彎的,“小姐,有什麽需要我們擔心的,你出門在外,自然會自己想辦法,我們多擔心也是無用功不是。”

看的真是通透,洛傾有些無語,心裏不自覺同情起自己來,丫鬟這麽相信她的能力,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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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傾讓秋雲帶着丫鬟去給她找吃的,她拉了白露進自己房間,“小白,說說看,那個祁王和本宮到底怎麽回事啊?”

上次洛傾回來後,總是忘記一些事情,白露也不奇怪,只是突然聽她提起祁王,神色不免有些難看了起來,“小姐。你以後離那個祁王遠一點,越遠越好。”

洛傾還從沒見白露那個激動過,這個祁王,看來影響不小,“為什麽啊?好歹都是一家人,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白露臉色冷了下來,站在洛傾面前,語氣冷淡地道,“誰跟他一家人啊,小姐,你上次之所以會被綁走,都是因為他帶你去那個岐山,卻沒保護好你,誰知道他是不是因愛生恨,找人綁架小姐,這種人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心腸悶狠了。”

白露絮絮叨叨說了一串,洛傾卻只聽到了一個關鍵字,“因愛生恨?他以前喜歡本宮?”

白露楞了一下,這才從剛剛的激動中回過神來,“小姐,你是真的全忘了呀,祁王以前可是你的未婚夫,這是洛府早就口頭定下的,只是沒有成文而已,可你後來不是喜歡上太子了嗎?那約定也就不成了。”

洛傾總算了明白了,難怪祁王說她的一廂情願想嫁給展懷安時,臉陰沉成那樣。

白露接着說道,“小姐,以前祁王可是很寵你的,他是臨陽城三大美男之一,身份又擺在哪裏,多少豪門千金等着嫁給他呢,可他一心等着你,蹉跎了好幾年,那知後來……不過,小姐你好像從一開始就讨厭他來着,奴婢也覺得着祁王不像什麽好人,還好你不喜歡他。”

洛傾一時間唏噓,這洛傾小小年紀,情感經歷倒是不少,麻煩了,難怪今天總感覺那祁王看她像仇人一般,可是莫名的,洛傾心裏卻不覺得祁王會跟綁架她的人有關系。

他雖然對她很兇,言語間卻還是維護多些,或許他眼裏淡淡的愧疚,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李老板辦事效率不錯,不過兩三天,臨陽城就因為憐樓一場空前絕後的拍賣會熱鬧了起來。

特別是那拍些個拍賣的物件,個頂個兒的稀奇,而其中最引人住目的,不過兩件物品,一對白玉珍珠耳墜,被以為達官貴人高價拍下來送給了新婚妻子,傳為佳話,另一件就是那金步搖了。

那物品最後才出場,早就被先前的拍賣氛圍哄到了高價,李老板商業頭腦不錯,當下翻了好幾倍原先定下的價格,最後還是被一位司馬拍了去。

五萬兩黃金拍下,路人沸騰,陸宴卿站在憐樓的包間裏,眉頭輕輕蹙了起來,“這主意是誰想的?”

他身後的白鯨停了上茶的動作,默了片刻才說到,“打聽過了,是那夜說要拍下憐樓的那位娘娘。”

陸宴卿聞言,饒有興趣地勾唇淺笑,原來她那日是為這事而來,有意思,倒是跟聽說到的太子妃很不一樣,很有頭腦,只是這東西的來歷,怕又是一場戲了。

琉璃居裏氣氛也是想到好,一下白賺了那麽多錢,洛傾高興得早膳都多吃了一些,而此刻太子府的書房裏,展懷安的臉色卻完全沉了。

他面前的書桌上端端正正地擺着一個盒子,盒子裏正是跪在地上的左司馬高價拍來的金步搖。

東西是從憐樓拍來的,那種煙柳之地,從來就不入展懷安的眼,此刻他更是厭惡,他送人的東西,被人明碼标價拿到那種地方去給人競拍。

這分明是在打他的臉。

“司馬大人。可否告知本殿下,這物多少銀兩拍得?”

左司馬跪在地上,獻寶貝一般,“五萬兩而已,殿下要是喜歡,微臣願意送于殿下。”

這司馬是蘇丞相的謀友,一直致力于讨好展懷安,憐樓看到次物時,他就存了份心思,聽說太子寵愛落妃,這物給了落妃娘娘。他可就一下子買了兩份人情。

他計劃得很完美,可展懷安臉色卻不怎麽樣,他伸手蓋上盒子,打發了司馬出去,“你先出去吧,本殿下還有事要處理。”

左司馬楞了好久,這禮物太子倒是輕易就收了?可是他的賞賜呢?雖然心有疑惑,他還是很快退了下去,而書房內,展懷安看着面前的盒子,神色越來越冷。

五萬兩?他伸手招出一直在他身後的暗衛,“這左司馬怕是有點問題,五萬兩真金白銀,眼睛都不眨就扔出去了,找個人盯着他,合适的機會搶上報父皇。”

暗衛領命退了出去,左司馬怎麽都想不到。他送的禮物,不是讨好,反而徹底終結了他的官路。

展懷安身邊的随從戚風小心地看了展懷安一眼,“殿下,那這金步搖……怎麽處理?”

展懷安剛剛壓抑下去的怒氣一下子又翻湧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該冷靜,卻怎麽都沉不住氣,“陪本殿下去一趟落雪閣,東西帶上。”

落雪閣裏,蘇眉氣定神閑地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她的肚子已經有些挺,身子行動間有些不方便了,聽到展懷安來了,她匆忙讓侍女扶她起來。

蘇眉由新菊攙扶着,親自在門口等人,見人來了,她甜膩膩地行禮,“妾身見過太子殿下。”

可是往常很關心她身體的男人,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目間似有陰霾,沒管她就先進了房間,蘇眉搞不清楚狀況,趕緊讓新菊把她扶進了屋。

展懷安看着面前懷着身子,行動不便的女人,語氣微冷,“落落,給本殿下解釋一下,這是什麽吧?”

戚風将盒子打開,只一眼,蘇眉臉上的笑容就完全淡了下去,這物她當然認識,是不久前展懷安為了慶祝她懷上孩子,尋來送給她的。

她絕對不會認錯,盒子都是一模一樣的,她親手挑的盒子,可是東西怎麽會在太子哪裏?她明明收在了自己庫房裏的。

展懷安臉色越來越冷,蘇眉心裏慌慌的,趕緊讓身邊的丫鬟去檢查庫房,而她身後的新菊也是一臉哭相。

蘇眉挺着肚子,跪在了房間中間。“殿下,這東西妾身一直妥善收藏的,真的不知道怎麽了。”

這可是太子送給她最貴重的禮物,而她卻弄丢了,丢了不說,還又回到了太子的手上,不可能這麽巧合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蘇眉思慮翻轉,哭的更兇了,展懷安端坐在哪裏,對蘇眉的眼淚不為所動,這個女人的眼淚,以前是最讓他心疼的,可是此刻他的腦子裏除了屈辱,再無其他。

蘇眉斷斷續續地哭着,眼角的餘光掃到展懷安,心涼呢大半,他神情清冷,分明再不見往日溫情,她腦子裏一片慌亂,心緒紛飛,只覺得頭暈腦脹,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清醒,此時此刻無論如何。她不能昏過去,不然該如何解釋清楚?

她只能等着,等侍女帶來的消息,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丫鬟還沒開口,就直直地跪在蘇眉面前,“娘娘……東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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