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責打婢女

展懷安從始至終都是冷漠的,蘇眉聽到丫鬟說東西确實不見了的那一刻,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卻還強撐着,難以置信地爬起來要去親自查看。

展懷安目光落在戚風手中的東西上,手指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不用看了,落妃難道以為本殿下手中的是贗品?這金步搖是北越進貢之物,出自匠師世家,全天下僅此一個。”

蘇眉整個人呆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屋子裏的男人,成親以來,從來沒有喚過她落妃的,她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皇家貢品在自己手上丢失?她該如何解釋?

落雪閣各等級的丫鬟跪了一地,剛剛去檢查物品的人急急忙忙地解釋,“娘娘,庫房已經檢查很多遍了,真的沒有。”

幾個丫鬟都聲音都帶了哭腔,匆忙想撇清關系,誰也不想着無妄之災落在自己頭上。

蘇眉同樣不想,她剛剛從地上站起來,聽到展懷安的話又跪了下去,“殿下,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它不是贗品,可是妾身實在想不明白它怎麽會在這裏。”

展懷安送給蘇眉的東西,都是極其貴重的,蘇眉從來都是仔細收藏的,她只覺得被人戲弄了,會是誰?一出手就打得她措手不及。

蘇眉已經顧不上肚子裏的孩子,她跪在地上,爬到了展懷安腳邊,想拉他的褲腿,又不敢,只低着頭咬着自己的嘴唇,委屈得訴苦,“殿下,妾身是被陷害的,這東西一定是被人偷了,不是妾身弄丢的。”

展懷安低頭看她,臉上不見任何的同情憐惜,“陷害?那勞煩落妃給大家解釋解釋,這人是如何偷了東西,拿到憐樓那種地方去拍賣的?”

蘇眉擡起頭來,滿臉的惶恐不知所錯,憐樓?拍賣?那場轟動全臨陽城的拍賣會,她自然聽什麽提起過,可是跟遺失的金步搖有什麽關系?

難道……?不,不會的,蘇眉想到了那種可能,卻無論如何不願相信,她捂住自己的嘴,整個人軟在了地上。

戚風得到展懷安的首肯,悠悠将事情說開來,“臨國進貢的貢品,被人拿到民間青樓拍賣,擡高價格引起哄搶,還引得全城的人圍觀,這無疑是對臨國不尊重,落妃娘娘,今天還好收到這東西的是太子,要是傳到宮裏去,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蘇眉徹底被抽空了力氣,憐樓,拍賣,金步搖,貢品,她的腦子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怎麽解釋才能保全自己,只能低聲抽泣,“殿下,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無論如何不會這樣做的。”

這無疑是引火燒身,蘇眉是喜歡銀子,可不代表她不惜命,貢品,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拿去賣了啊。

展懷安狹長的眸子微微眯着,手裏的茶杯被他随意地翻折,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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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眉勉強穩住心神,回頭發現身後的侍女跪在一起,都在低聲哭着,她的身邊一向沒有什麽特別信任的人,小初才來幾天,不知道東西放在哪裏,平時負責管理這些的,是新菊?她跟了自己十多年,不會是她,那麽就是跪在這裏的人。

蘇眉突然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丫鬟們面前,“說,是誰?你們誰出賣了本宮?”

幾名侍女吓得抱在一起顫抖着,紛紛否認,“不是奴婢……娘娘饒命,真的不是奴婢。”

蘇眉認定是她們陷害了自己,怎麽可能相信,冷冷地質問着丫鬟們,一個一個地突破。

落雪閣內一時間亂糟糟的,展懷安卻是安然地坐着,不插手也不開口,他需要的從來都只是一個真相,這件事情原本可大可小,可是如今已經鬧得那麽大了,整個臨陽城的權貴都看到了貢品被拿去拍賣,悠悠衆口,沒有事實,他解釋不了。

蘇眉仿佛已經認定了裏就是自己的丫鬟偷了自己的東西,拿去拍賣,可她一直在太子面前都是溫柔體貼的模樣,此刻更是不敢發火,只是哭,“本宮自認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如此待本宮?”

展懷安掃了那幾個侍女一眼,她們不停地磕頭,額頭流血了也不停,“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娘娘。”

丫鬟們問不出個好歹來,蘇眉回身看着展懷安,小臉上爬滿了淚痕,“殿下,這件事情,妾身事先真的不知,是妾身沒有管家管教好身邊的人,求殿下給妾身一個機會,讓妾身查清楚這件事情,給殿下一個交代。”

她還是那麽懂分寸,哭得哭的剛好,不會讓人厭煩,剛剛她的反應,展懷安知道确實不關她的事,此刻看她焦急如焚,心也就軟下來了,臉色稍微溫和了些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蘇眉喚來了府上幾個有威望的嬷嬷,紛紛手持藤條,這些人都是丫鬟們剛進府時,負責教養她們的,“到底是誰偷了落妃娘娘的金步搖,速速從實招來。”

丫鬟們見了,更是怕得聲音都抖了,“娘娘,真的不是我們。”

蘇眉氣得表情都扭曲了,“該死,不識擡舉,本宮有的是方法讓你們說實話。”

丫鬟紛紛覺得冤枉,這好端端的,太子府戒備如此森嚴,怎麽可能輕易被偷?看來真的是被偷了?

她們還沒想明白,嬷嬷們的藤條就已經落在了她們身上,幾個來回下來皮開肉綻的聲音,空氣裏彌漫着血腥味,1;150850295305065讓人深深的恐懼。

幾藤條下來,其中一個丫鬟受不住了,在這樣下去,她們真的會被打死的,她伸手指着蘇眉身邊的新菊,“娘娘,是她,是她做的,那晚奴婢看到她鬼鬼祟祟出府了。”

扶着蘇眉的新菊下意識地松開了手,蘇眉不可置信地回頭,“新菊?是你!”

掌管自己庫房鑰匙的,就是新菊,平時落雪閣的事情,也是她在做!蘇眉突然想通了,卻怎麽都不願意相信。

新菊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伸手拽住蘇眉的裙子,“不是奴婢,娘娘,奴婢跟了你十幾年,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娘娘,是她們冤枉奴婢,你要相信奴婢。”

蘇眉甩開她的手,身子差點站不住,“冤枉?新菊,我是該相信你的,那麽你說說剛剛她說你鬼鬼祟祟出府那晚?你在哪兒?我們主仆十幾年,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

新菊一下子愣住了,說,怎麽說?那晚她的确是出府了,也的确是把金步搖給了別人,這讓她如何編造?

她慌亂了起來,眼睛四處轉動着,那神情已經明明白白地把一切告訴了蘇眉,她像是楞了一下,接着毫不猶豫地劈頭蓋臉罵了下來,“新菊,本宮對你太失望了。”

她從蘇家帶來的丫鬟,猝不及防地将她推下深淵,可笑的是,最開始,她首先先入為主地認為她不會背叛。

蘇眉眼裏盛着怒氣,卻顧及到展懷安而深深地忍了下來,她拽着新菊,兩人一起跪在了展懷安面前,哭得像個淚人,“妾身自從嫁給殿下以來,深得殿下信任寵愛,妾身也曾勵志一輩子用心服侍殿下,可到頭來,卻因妾身識人不清,造成這次的禍端,妾身也沒想到,新菊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妾身有錯,待妾身處置了一個下人,甘願任由殿下處置。”

蘇眉說完,沒敢看展懷安的臉色,只是沉着臉,一把将恍惚的新菊推到嬷嬷的面前,“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吃裏扒外的賤蹄子。”

嬷嬷了聽了命令,擰着手中的藤條走向新菊,那藤條上沾染着剛剛幾位買丫鬟的血,看上去觸目驚心,新菊吓得軟在地上。

藤條還沒落在她的身上,她已經撲過去一把抱住蘇眉的大腿。哀聲求饒,“娘娘饒命,偷賣金步搖,奴婢也是被逼的,是太子妃逼奴婢的。”

大廳裏完全安靜了下來,新菊一句報命的無心荒唐之言,最後讓一屋子的人瞠目結舌,蘇眉也完全愣住了,甚至僵硬着沒有推開新菊。

展懷安手心的茶杯已經直接被他內力震碎,碎片掉了一地,随着那聲音傳開的,還有他壓抑的怒氣,“來人,将太子妃給本殿下找來,馬上。”

門口的侍衛已經被今天的陣仗驚呆了,聽了命令,趕緊去了琉璃居,琉璃居內一片祥和,侍衛在門口不敢做任何的停留,“娘娘,殿下請您去一趟落雪閣。”

落雪閣?看來是事情敗露了,可是他找自己幹什麽?洛傾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帶了白露和秋雲,跟着侍衛去了。

侍衛生怕去遲了引得責罰,一路催促着洛傾加快腳步,直到走到落雪閣,洛傾還是不怎麽明白到底怎麽了。

洛傾穿了一身雪白色純棉紡織裙,裙擺随着她走路的動作摔動,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落雪閣從一進大院,入目的侍女随從就是跪着的,還沒踏進房間,洛傾就感覺到了裏面的壓抑氛圍,還有淡淡的血腥味,丫鬟們的哭聲,屋內圍着許多人,熱鬧極了。

而展懷安陰沉着一張臉坐在中間,蘇眉低垂着腦袋站在他身邊,兩人罕見的沒有抱在一起,洛傾提了裙擺踏步進去。不冷不熱地開口,“妾身見過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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