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洛傾內疚
洛傾還沒走出憐樓,就被從外面進來的洛司修看了個正着,對方看到她安然無恙是,表情明顯松動了些,扣裏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兩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一起往外走。
馬車上,洛司修摸了摸洛傾的腦袋,有些擔憂的問,“怎麽樣,沒受欺負吧?我是真不放心你,好好的姑娘家,去哪兒不好,非得來這種地方。”
洛傾心情沉悶,聽了洛司修調節氣氛的打趣也無暇顧及,只拉住他的手,手心微微涼出了冷汗,“我沒事,二哥,爹怎麽樣?都是我害了你們。”
說起受傷的洛岐山,洛司修1;150850295305065表情也淡了下來,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卻不想給洛傾太大的壓力,“他不放心,以為你還在祠堂裏,就沖了進去,不過你放心,禦醫已經看過了,就是失血過多,皮外傷,沒傷着筋骨。”
洛司修說的簡單,洛傾卻哪裏有不擔心的道理,洛岐山年紀大了,雖身子骨還算硬朗,卻也是經不起折騰的。
身邊的人,都再因為保護袒護她而不斷受到傷害,她除了難過,卻不能為他們做什麽,太弱了,洛傾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決然。
洛司修無奈地搖搖頭,洛傾從小雖然性子懦弱了一些,卻從不是一個會讓人白白欺負的,如今她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心疼。
當下也組織不出語言來安慰她,只好轉移了話題,“宮裏的人已經知道這事了,我怕太子會突然采訪府上,就出來接你回去,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現在還不是最糟糕的時候,別擔心。”
洛司修語氣溫和,半點責備洛傾不懂事的由頭都沒有,洛傾心裏感動,心事也更重了,只潦草地點頭,任由洛司修讓車夫趕路。
如今城裏到處都是搜查此刻的巡撫兵,洛傾雖經過一番打扮,洛司修卻還是不放心別人來接她的,只好親自上陣。
洛傾努力平複下來情緒,“言铄情況怎麽樣,好一點沒有?”
洛司修搖搖頭,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人還沒醒,不過狀态挺穩定的,他傷的太重了,年紀又小,我真不擔心他熬不下去。”
洛傾眸子沉了下來,目光空遠得找不到焦距,語氣卻是莫名的篤定,“不,他一定會撐下去。”
洛傾雖然不知道洛言铄的過往,可是他的求生意識,絕對不會那麽薄弱,他還有使命,一個身上有故事的人,不可能那麽輕易離開人世。
洛司修對洛傾的肯定不置一詞,他不了解那個孩子,但心裏也是不希望他出事的,他為了洛傾幾次三番至自己于險境,就憑這一點,洛司修也是從心裏把他當做親人對待,“但願如此,這個孩子對你也的确一片真心。”
剛開始,洛司修還擔心洛言铄身份不明,會不會給她們帶來什麽麻煩,如今看來倒是他想多了,洛家也不是沒有能力保住他。
洛傾也擔憂一點兒,如今這個特殊時刻,“他在府上,我總有點擔心,蘇家只怕時時刻刻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可是把他們得罪得死死的,還有展懷安,他生性多疑,我總擔心被他察覺出來。”
洛司修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親膩,“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為了避免你被發現,我先送你去宗廟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衣服,你和白露一起回府。”
洛傾一時間更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洛家一家對洛傾到底是有多好,如此寵着,全身心為她着想,生怕她受丁點委屈一般。
趕巧的是,洛傾和白露剛到府上,展懷安就來了,洛傾和白露匆忙從後門進去,簡單梳洗一番,就讓禦醫給洛傾請脈。
而展懷安最先去看洛岐山,表達了太子的關心,和作為女婿應該做的就是為他找到兇手,懲治兇手。
洛岐山表情很平淡,而洛傾聽說了他的來意眸子深沉得擰得出水,白露在身後安慰她,“小姐,你看上次事情鬧成哪樣,太子能主動來看大人,說明已經在主動想緩和你們的關系了,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洛傾沒精打采地笑了笑,“他那裏是來關心我的啊。”
他分明是想來緩和和洛家的關系,想借機拉攏洛家為他所用,白露太單純,哪裏懂這些。
白露聽了洛傾解釋也并不明白,洛傾也不指望她懂,“去庫房,給我拿着胭脂水粉來。”
白露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以為洛傾是想好好打扮去見太子,忙不矢地跑下去了,腳步都是歡快了,肅然忘記了上次是她說不要太子了的。
而收拾了一番的洛傾,卻是去了洛司修的院子看洛言铄,洛言铄是剛醒沒多慮的,洛傾聽到消息就來了,“姐姐,怎麽有空過來。”
他自然也聽說展懷安來洛家裏,心裏還擔憂着,自己會不顧給洛家添麻煩,他這身份,的确不尴不尬的。
洛傾走到床邊看着洛言铄,确定他身體的确好了一些以後,“我是過來吩咐你一些事情的,你暫且好好記住。”
洛言铄見洛傾表情嚴肅,忙點了點頭,“姐姐請說。”
洛傾醞釀了一下情緒,将和洛司修商量好的事情說了出來,“如今,我們得給你安排一個合适的身份,我和二哥商量過了,就說家人因為生意糾紛被仇家所殺,機緣巧合之下,父親收你做了義子,而你這次受傷,是去逛花樓,被父親打了,記住了嗎?”
白露聽得一愣一愣的,別說是她,就連洛言铄也是聽得一知半解,卻還是點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來了。
洛傾來不及仔細解釋,是說道,“昨日我去了憐樓,是假扮洛家男丁去的,如果到時候有人問你出門做什麽,你就說你去憐樓找了竹影。”
洛言铄這兩日,已經恢複了許多,臉色也好看了許多,洛傾給他摸了一層粉末,讓他看起來,虛弱得像快要死了。
而洛岐山一像對小輩管理嚴格,去吃花酒被打,也解釋得過去,洛傾還沒來得及再仔細商量,就停買外面床來敲門聲,是洛司修身邊的随從,“娘娘,太子想見見小公子。”
洛言铄大概知道了該怎麽做,從懷中取了一粒止疼藥服下,他傷口還沒好利索,疼痛讓額頭上,克制不住地冷汗。
快要走的時候,洛言铄卻折回房間,将桌子上的酒,灑了一些在裏衣上,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熏人的酒味。
洛傾都沒想到這個問題,倒是讓洛言铄給想到了,洛傾心裏放心一些,看着洛言铄忍着傷出門的背影,心裏卻是一陣心酸。
她到處一時興起救了他,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他明明很這些政權糾葛沒有關系,或許讓他一輩子做個小乞丐,才是最安全的,而她把他帶了進來,沒保護好他不說,還讓他如此為她辦事。
洛傾眸子裏浸了一層愧疚,眸子飛快地沉了下來。
等洛言铄離開了,洛傾回頭知會一臉茫然的白露,“待會兒好好配合我,可千萬別讓人看出來,我們撒謊了,否則腦袋保不住了,可別怪你家小姐沒事先提點過你。”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白露雖然不明白洛傾為什麽要這麽做,卻還是拼命點了點頭,她一向聽洛傾的話,如今神色也認真了許多。
商量好了,洛傾跟着白露回了她以前的房間,一路小心地避開人,生怕被人反感他們事先來找過洛言铄,至于剛剛通報的那個人,他跟了洛司修多年,是信得住的。
而洛岐山的房間裏,洛言铄忍着身上的傷跪在地上,聽着展懷安對他的質問表現得還算謹慎,屋子裏的又都是人精,此刻繞是展懷安再多疑,也挑不出錯來。
洛岐山咳嗽了幾分,看着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洛言铄,“言铄,你來洛家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是個聽話的,所以前段時間,你跟我順想出去住,我就答應你了,可你小小年紀,出去才多久,就給我去那種地方,要不是你二哥告訴我,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洛言铄表情控制得稍微懊惱了一些,似乎覺得洛岐山在太子面前,不太黑他面子,卻又不敢發作,那一瞬間的表情轉化,被展懷安清楚地看在眼裏,挑不出錯來,就聽洛言铄聲音虛弱地認錯,“對不起,義父大人,是我這次是我做錯了,以後我搬回府上照顧你,再也不敢去喝花酒了……只是這府上安全嗎?”
洛言铄話說道一半停了一下,目光落在洛岐山受傷的胸口上,表情嫌棄而平添幾分桀骜不馴。
洛岐山很無奈地搖搖頭,似乎認定洛言铄是敷衍他的一般,只說道,“安不安全,你回來不就知道了,你這話也就哄哄我,你要是真聽話,就聽你的二哥的,給我去考個科舉回來。”
展懷安聽着這兩人說着一家子該讨論的話題,每個人的表情都控制得接近完美,他沉默不語,心裏卻覺得怪怪的。
有些事情,太自然反而顯得刻意了一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洛言铄,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