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
☆、西宮初見
林子只是在地府說了一段話的功夫地上已經過了一天,眼下戰王已經帶了林子慕的身體住在了京郊西宮。
這京郊西宮本是夏季皇上避暑的地方,今年并不算炎熱皇上也就沒來。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西宮裏其實藏有千年寒玉床,也就是為什麽皇上會來這避暑。
戰王昨日裏強行說服了林家父母将小慕帶了過來,哪怕她以後會成為活死人,會生不如死,他也要她陪着他活下去。而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救活她,敖平蒼也絕不放棄!
千年寒玉床位于西宮下面的地室裏,周圍都是山石砌成的地牆,冷氣在裏面肆意的游蕩,方圓半裏都能感覺到涼意。
敖平蒼抱着林子慕走進地室,又親手将她放置在寒玉床上,原本慘白的面容突然間有了紅暈,戰王大喜!
可是等了很久,她的身體沒有再發生其他的變化。
戰王回想着過去關于西宮的記憶,印象最深的一次竟是十三面前的一個上午。
那年敖平蒼剛過完七歲生辰,母妃與他在這西宮陪皇上避暑。
他甩開跟随的宮女太監,一個人游蕩到了小花園。在那裏他看到了一個在地上爬的正歡的娃娃。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小孩,從小衣服的花式來看是個女孩,她一嘴的口水從下巴到胸口都是,頭發上還粘着草,就像是個壽桃掉在了地上。
敖平蒼走過去有些嫌棄的替她拿掉了頭上的草葉,伸手捏了捏她肥肥的臉蛋,又故意做了個鬼臉,小女孩“哇!”就哭了。
哭聲特別響,把敖平蒼吓得手足無措,不敢捂娃娃的嘴,只一個勁的“噓噓噓!”結果她越哭越厲害。
終于引來了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美麗的夫人,她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跑過來一把把小女孩抱了起來,哭着說:“小慕,吓死娘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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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安撫了女娃止住哭,那婦人這才回頭說:“七皇子,麻煩您以後不要再一聲不吭的抱走小慕了,她以後還得叫皇子一聲皇叔呢!”
敖平蒼那個委屈啊!明明不關他的事,怎麽就成了他的錯?再看那小女娃竟然還沖着他笑,他越看越來氣,氣着氣着笑了,林夫人看到他這副模樣表情怪異的離開了。
後來敖平蒼将這事告訴母妃,她卻說“那是羽兒的未婚妻,你今生是娶不到了!”
誰要娶她!又醜又髒,心思還壞!
敖平蒼想着想着眼神越來越溫柔的看着林子慕。
“小慕,若是那時候我知道自己會愛上你,我一定會把你抱走藏起來,讓林夫人一輩子也找不到你。我就把你藏到我的宮裏,我去打仗就把你打扮成侍衛,不讓別人認出你。然後有一天我帶着你突然消失,我們在山林裏搭個竹屋,再生幾個娃娃,等他們長大了我們就泛舟江湖,讓他們也找不到你……”
敖平蒼自顧自的說起來,可是玉床上的人沒有半點回應。
“阿丘!”林子被突然來的一陣陰風吹醒,她揉了揉鼻子就看見旁邊站着的閻羅王。
“咦?你一個閻羅王不在大殿坐着找我幹什麽?”
閻羅王呵呵的笑着,搓着手說:“林姑娘啊!您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就出事了!”
“能出什麽事?你地府一年乃是人間一日,我來這裏歇息的這會對人間也不過是轉瞬間而已。”
是啊!對平常人确實如此,可是林子比較特殊啊!
“姑娘回去就對了!”閻羅王豁出去了,寬袖一甩林子就沒了,得罪她總比得罪另一個要好!
☆、接吻了
林子又是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只覺得好冷,好冷好冷……
彼時敖平蒼正在打坐,不過也可能是睡着了。
林子幕抱着自己的胳膊坐了起來,眼珠子轉了一圈才發現最冷的是屁股下的東西,她立馬跳了下來。
“咚!”地面早已結凍,被重物突然撞擊發出了聲響,而且還有回音,“咚…咚…”
戰王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林子慕抱着雙臂、縮着脖子、吸着鼻子,并且惡狠狠的瞪着他。
“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敖平蒼哪裏聽得清她在說什麽,他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夢。
林子慕看他呆愣的樣子更加氣憤,那個上仙遇見了愛人,怎麽她就偏偏認識個兇狠又愚笨的人。想到自己的委屈,她就更加無所顧忌,大不了回地獄睡覺!林子慕上前踢了一腳戰王的膝蓋,當然也沒有太重。
膝蓋上傳來真切的疼痛感令戰王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
“小慕!”敖平蒼拉着林子慕的手臂就把她生生的拽跪下了,剛好跪在了他盤着的雙腿上。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弄懵了林子慕的神經,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怪怪的。
沒錯,這是活生生的林子慕,盡管她身體依然涼涼的,可是那狡黠的神态騙不了人。
林子慕心慌意亂的跪在戰王的大腿上,她這個時候下巴剛好觸及戰王的鼻尖,可能是太冷了,從敖平蒼鼻孔出來的空氣林子慕都覺得熱。
“你怎麽了?”林子慕有些羞澀的問。
敖平蒼将原本圈着林子慕胳膊的手慢慢向上移動,沿着脖頸滑到臉上,他細細的描摹着林子慕的唇形、鼻梁和眉眼,突然笑着說:“我害怕。”
林子慕的心髒跳動劇烈的快要爆炸了!
一個充滿着男性魅力的大手正在親密的撫摸她的面龐,而且這個男人她還不讨厭!
“怕…怕什麽?”她磕巴了。
然後那只大手就突然間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按了下去,兩唇相貼,時間都好像停止了。
這是林子第一次接吻,無論是現代還是現在,她忘記了呼吸。
而敖平蒼則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
等松開後,林子慕劇烈的呼吸,胸膛以超級誇張的幅度起伏着,她在掩飾尴尬,盡管後來她也不知道有什麽可尴尬的。
而敖平蒼只是傻笑着看着她。
“你笑什麽?”林子慕疑惑的問。
“你真好看!”戰王眼睛都沒眨,一刻都沒猶豫。
我嘞個去!這還是她林子慕認識的戰王嗎?他不是冷酷無情、殘暴兇狠、誰的面子都不給嗎?
“你不會是傻了吧?”從剛才他就一直在傻笑。
敖平蒼似乎對傻這個字很敏感,他慢慢收斂情緒站起來說:“以後不許這樣說我,我也不許別人說你!”
搞什麽!變化這麽快!
“為什麽不許?”林子慕好奇問。
“我讨厭這個字。”
“為什麽?”林子慕繼續逼問。
敖平蒼走進林子慕,替她将散落的碎發理到耳後,輕輕的說:“因為這個字曾讓你不快樂。”
林子慕似是發現了什麽,立刻問道:“你認識以前的我?”
戰王似乎不願意回答,他不願意讓林子慕記起那些傷心事。
“你不冷嗎?”
嘶!這樣一說林子慕才發現真的好冷!不是夏天嗎?怎麽這麽冷啊!
“我帶你出去。”說着戰王就攬着林子慕的腰往出口走。
☆、什麽是浪漫
林子慕昏迷後的第二天午時三刻林府就接到消息說林子慕醒了!
一家人又是慌忙備車前往西宮探看,季壺也被“請”去了。
但是京城裏的人不知道,茶館裏喝茶的閑人更不清楚。
昨日戰王在船頭生生吓暈林小姐的事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眼下茶館裏那些賭戰王和林子慕婚事定然不成的人可謂是喜上眉梢。
林子慕是林丞相的掌上明珠誰都知道,他們林家本就不願意女兒嫁入皇家受了委屈,如今還未過門戰王就吓暈了寶貝女兒,願意才怪!
那些下賭注婚事能成的人心裏也開始動搖,但一想兩個人都睡了,天下人都知道了,林小姐不嫁給戰王誰還願意娶!能成能成!
但成比還是變了,變成了五比五,一賠十!
林子慕也不知道為啥戰王非要帶她在這湖邊等林家父母,明明旁邊就有亭子非要坐在草地上。
“我說王爺,咱能不坐在草地上嗎?曬的厲害。”正是于是剛過沒多久太陽烈的很。
見林子慕要起身,敖平蒼按住她的手,帶着她的身體躺下了,“就在這!”
林子慕無語!
“王爺您怎麽這麽幼稚!姑娘家不喜歡頂着烈日躺在草坪上看天空,這一點都不浪漫!”
“你真是越來越不害怕本王了!”敖平蒼側身半壓着林子慕,佯裝怒意。
林子慕這種大不了就回地獄睡覺的人怎麽還會怕這些,嘴一撅不理他。
明媚的陽光下,她的肌膚白的勝雪,甚至透着一層粉嫩,身體似乎也逐漸轉熱,生氣勃勃的臉上怎麽看都是可愛的緊。
敖平蒼擡頭點了點她鼻尖,非常不恥下問,說:“什麽是浪漫?”
林子慕眼含笑意的看着他,眼珠子轉啊轉,嘴裏說着:“浪漫嘛!就是……”
忽而林子慕擡頭吻上了戰王的唇又迅速撤離,就是:“出其不備的制造驚喜。”
這是一個短的不能再短的吻,只是剛剛貼上唇就沒了,戰王想要加深這個吻,林子慕卻一個滾身脫離了他的壓制,起身笑着,鈴铛般清脆歡快。
敖平蒼也笑了,一如三月春花,眉目疏朗,明媚動人,若是去了面具顯出真容不知又會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林丞相和夫人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愣神間覺得似乎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兩人相視一眼走了過去。
“父親、母親!”林子慕搶先跑過去喊道。
林夫人一見自己的女兒又可以活蹦亂跳了,若不是林丞相安撫差點又哭了。
季壺領命把脈,但這草坪之上并不合适。
“我就說去到亭子裏,你偏要在這,看吧,還要換地方。”林子慕鼓着臉抱怨道。
敖平蒼淡然一笑,不經意間對上了林夫人的眼神有些別扭的移開了。
林夫人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這裏正是當年七皇子和小慕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當時她剛尋到女兒理智尚未完全恢複還出言責怪了七皇子。可那是戰王也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他真的會記得這個地方嗎?
☆、鬼怪附體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林子慕病的有多厲害,但是當時戰王房間裏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請了季壺把脈,這人卻說林子慕的身體已無大礙,可以說健康的很!就連寒毒殘餘都沒有!
要說大家不奇怪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林青陽、安正非、甚至是世子都是從心裏高興她能醒過來。
但是魄散魂飄的人只一夜就活蹦亂跳的消息卻不知為何被人編了唱書、普了曲在京城傳瘋了!
十五芳華
尚未出嫁
深牆大院
怪事頻發
嗔癡怒罵
琴棋書畫
船頭魄散
隔日笑話
那唱書和童謠裏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有心人總能從中分析出背後人的意思。
這京城中十五歲未出嫁的官家小姐本就不多,這嗔癡加上船頭就指向更明。
結果林子慕昏死又醒來,身體冰涼又無礙的事情是越傳越邪乎,戰王和丞相府和太師府都派了人悄悄鎮壓還是沒止住。
當林子聽說自己被鬼怪附體的流言時她還真有些心虛。
說句實在話,她确實是一只鬼附在了林子慕身體上。
但!除了閻羅殿的人還有她不會再有人知道。
所以一定是有人想通過這個方式害她!
可,是誰呢?
“小姐,你別難過了,這種消息過一陣子就沒了!”彩月見自己小姐沒有一點反應以為她在暗自傷神。
“彩月,你想不想出府玩?”林子慕閃着亮晶晶的眼睛誘騙道。
小姐八成是想出去散散心,可是外邊都在傳小姐的事若是被聽見了不是更難過?
“彩月不想。”
咦?這小丫頭怎麽不上勾?
“我是想讓你陪我出去調查是誰要害我!”林子慕說出了心中所想。
彩月恍然大悟,轉而又說:“可小姐一個女子又什麽線索都沒有怎麽查啊?”
嗯!這個問題提的正切中要害。
但林子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彩月你見我學過猜玉嗎?我不是猜中了價值連城的玉?線索這種事情出了門總能知道些什麽,到時候我就順藤摸瓜逮着惡人!”
小彩月覺得小姐說的有幾分道理,因為她真的沒見過小姐學猜玉,但她又親眼見小姐猜中了寶玉!她相信,這不是巧合,她的小姐是天資聰穎!
二人換了男裝從王府後門悄悄出了府。
在路上問了京城說書說的最好的茶館是哪,她們得到的一致回答是井茶。
又是“井”,看來這井府生意挺大啊!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猜玉的運氣。
兩位俊俏的小公子剛一進去小二就上來招呼。
“二位想坐哪?”若是一般客人小二就會說這邊請,可是這兩位看着裝也是個富貴人家,自是位置要随着人家挑。
“小二,帶我們去二樓雅間,要個聽書好的地兒!”林子慕粗着嗓子說。
“好嘞!”小二歡天喜地帶路了。
這個茶間确實是個好位置,不但聽的清,還能看的清,一樓衆人的百态都能盡收眼底。
“小姐,我們在這能找到線索嗎?”彩月有些不相信的問。
“這你就不懂了,茶館龍蛇混雜,什麽小道消息都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這裏要是沒有我們就去酒樓,去妓院逛逛!”
“小姐!”彩月不敢相信小姐竟然說去逛妓院,那裏哪是小姐能去的地方。
林子慕看彩月羞得快要掉淚了,連忙說:“吓着你玩,別哭了,再哭像我一樣嫁不出去了。”
彩月被逗笑了。
“小姐才不會嫁不出去,王爺對你這麽好,沒準不出這個月就娶了您。”
林子慕将嘴裏的瓜子連皮帶仁都嚼碎了才問:“你說戰王對我好,還要娶我?”
彩月點點頭。
“何以見得?”林子慕來了興趣。
“小姐,你暈倒那天可把戰王吓壞了,他差點要殺了季壺太醫,而且他為了帶你去找千年寒玉床不惜跟丞相鬧翻了臉!要不然戰王堅持,也許小姐就,就醒不來了。”
林子慕一看彩月又要哭,連忙安撫說:“這些我倒不知道,不過你小姐我不會有事的,不要傷心啦!乖!”
這時候樓下傳來了喧嘩聲,林子慕探頭下去看到進來了一群錦衣華裳的子弟,由小二領着上了二樓,好巧不巧正是她們的隔壁。
☆、賤人搞鬼
林子慕示意彩月不要再說話,她直覺這些人一定會說出令她感興趣的事。
一群人人吵吵鬧鬧的進去,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旺盛的活力,爽朗的聲音,隔着一面牆都能感覺出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我說季大少爺,聽說昨天你和蘭馨小姐逛了街啊!啊?哈哈……”
“你小子怎麽這也知道,你說,你是不是派了人整日打探蘭馨的行蹤?”
“呦呦呦!這蘭馨都叫上了,該不會過幾天就是娘子了吧!”
“哈哈……”衆人一起大笑。
這邊廂的林子慕聽的雲裏霧裏,但明白一件事,就是“蘭馨小姐”是誰。
沒想到蘇蘭馨還挺受這些貴族子弟歡迎啊!不過也是,蘇蘭馨身份高貴,人又貌美,多才多藝,沒有婚約,如果林子是個男的也會喜歡。
那邊又開始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京城傳言林家的林子慕被鬼附身了!”
“且!說這話誰信?都是些流言蜚語,見不得別人好呗!”
“你小子懂什麽!戰王那日把她生生吓暈,岸上的人都看見了,而且據說暈的很嚴重,第二天跟個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你說怪不怪?”
“這有什麽好怪的!你暈了第二天不也大吃大喝,到處戲耍?”
“你這人!怎麽就是聽不進去!”
“哎?別瞎猜了,聽聽季懸怎麽說,他祖父親自給林子慕診脈,他總該清楚是個什麽情況!”
不但那幾個人安靜了,連林子慕自己都靜了,季懸是季壺的孫子!
過了一會兒那邊還是沒有傳出一點聲音,不過林子慕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果然是賤人在搞鬼!都說蛇蠍美人,還真是有理!為什麽像自己這種人美心更美的人就這麽少呢?
林子慕也不再有心情聽隔壁說什麽了,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皮兒,說:“彩月,我們走!”
“啊?小姐,我們還沒找到線索呢!”
“跟我走!我已經找到了!”
小彩月雖然沒發現找到什麽線索,但小姐說走她就走!
從二樓下來的檔口有人迎面從下面上來。
乖乖!長的真帥!妖孽與硬朗完美結合。
那人似乎也看見了她,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帥哥!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啊?”林子慕說出手就出口。
帥哥是個什麽意思?哥他明白,帥他就不明白了,難道自己看起來像是挂帥的将軍?
“在下玉琉璃。”
“哇塞!人帥名字也帥!”林子慕毫不猶豫的贊嘆。
又是帥!看她表情應該是個好詞。
井府的侍衛輕易見不得主子和生人說話,今日被人搭讪竟然回話,真是稀奇稀奇!
“敢問姑娘芳名?”玉琉璃臉上帶笑明知故問。
“我叫林子…林子。”
“林子小姐,真是特別!”
哇偶!林子慕忍不住要狼嚎了,帥到這麽人神共憤的男人說自己帥!
“主子!”從二樓某間房裏出來一個人對着玉琉璃的尊敬道。
玉琉璃看着他點了點頭,然後對林子慕說:“林子小姐,我們下次見。”
帥哥從身邊經過,留下香風陣陣,是那種薄荷清香,令人神清氣爽。
“小姐,他怎麽知道您是女的?”彩月不解問。
咦?是哦!
“可能本小姐長的貌美如花,他一看就知道男人想不出這般天仙的模樣吧!”林子慕得意自誇,差點自己都笑崩了。
“小姐~你謙虛點!”彩月在身後小心嘟囔着。
“你啊!”林子慕回身親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惹得一樓的看客紛紛怪異的眼神緊盯不放。
林子慕玩心大起:“親愛的,我們如此大好時光,正是安眠好時節,随本公子回去!”
彩月一個林府的小丫鬟哪懂得這個,見小姐男裝還挺俊秀,她一臉羞澀的低下了頭随着出去了。
“如今的年輕人啊!真是一言難盡!”一位全程關注的老頭愁容滿面的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他倒是聽說過有人好男風,這見還是第一次!
☆、請賤人進府
當日回了府,林子慕就去找了戰王。
“你确定是她?”敖平蒼把玩着手中棋子嘴角噙笑。
“沒錯!肯定是她!”
“行!那就依你的意思辦。”
于是林子慕就拿來紙和筆并且沾好了墨說:“你寫?”
敖平蒼一臉疑惑。
她林子慕倒是想寫,可這裏的字她有很多都不認識啊!
“改日我教你習字。”敖平蒼心裏打着算盤脫口而出。
林子慕也不在意,誰知道到了改日那日她還在不在。
當蘇蘭馨接到戰王親筆寫的邀請函時激動的都要哭了。
她自十歲起就仰慕戰王,情窦初開那人就去了邊疆,自此思念如荒草般瘋長。
為了更配的上他,她苦練舞藝,努力營造大家閨秀的美名,到如今連皇上都知道蘇蘭馨的舞技是這京城裏最好的!
可是她過了這個月就十五歲了,如果不能趁這次戰王回京與他定下親事,這一生都再無可能了。
縱然不知道為了什麽戰王要請她過府,可是根本抽不出心思多想,她現在已經想到了和戰王白發蒼蒼兒孫滿堂的地步了。
第二日蘇蘭馨剛用過早膳就着急忙慌的趕去了戰王府,哪怕多看一會兒心上人的臉她不吃不睡也樂意。
剛一進府,管家就告訴她戰王正在用早膳,吩咐說讓蘇小姐也一起去,蘇蘭馨自是歡天喜地。
誰知剛邁步進去她就僵住不動了。
林子慕乖巧的趴在桌子上,雙手撐着臉頰,滿臉笑意的看着敖平蒼。
而戰王則正拿着一根湯匙細細的吹着熱氣,然後寵溺的、溫柔的送進了林子慕的嘴裏。
這…這是要幹什麽!蘇蘭馨就像是從天堂跌進了地獄,可她一腳已經邁出去了,沒有退路了。
“呀!蘇小姐來了,快進來啊!”林子慕像女主人一樣招呼蘇蘭馨,讓她越看越氣。
而戰王卻像沒看到她一般,全程沒看蘇蘭馨一眼。
早膳還沒用完,林子慕捂着肚子嗲嗲的說:“王爺,人家吃飽了,你陪我去花園賞花好嗎?”
敖平蒼并不知道林子慕打算怎麽樣報複蘇蘭馨,他是樂的享受看小慕撒嬌自然是點頭同意。
“蘇小姐也一起去吧!王爺為了歡迎我入府特地換上了我喜歡的花。”
一旁的敖平蒼嘴角微微痙攣,她這是在抱怨自己沒有給她歡迎的入府儀式嗎?
蘇蘭馨縱使不願意多看一眼林子慕,可是她舍不得戰王啊!也許過一會就不會這樣被冷落了,她可是戰王親自寫信邀請過府的人。
結果到了花園更加令蘇蘭馨失望。
戰王一直牽着林子慕的手賞花,而且一臉溫柔的給她講解着花的名字和故事,更可惡的是林子慕還忙裏偷閑回頭叫她:“快跟上!”
本以為賞花就夠讓她受折磨了,不情不願的跟上女卻看到他們在蕩秋千,而且還是戰王站在背後推林子慕!看着林子慕開心大笑的樣子,蘇蘭馨伸手摘掉了旁邊的一枝花撕碎了。
如此又過了一刻鐘林子才感覺到累,三人進了涼亭歇息。
這又是賞花又是蕩秋千,眼看半上午過去了,蘇蘭馨有些着急。
“不知道王爺讓蘭馨過來所為何事?”蘇蘭馨輕柔的、嬌羞的問道。
“是小慕請的你,本王沒有這個意思。”敖平蒼神情平常并未擡頭。
嘩!蘇蘭馨的心裏下起了暴雨。
林子慕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說:“額!我請蘇小姐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讓你有機會近距離看一下戰王爺,畢竟以後你嫁作他人婦就沒有機會了,本小姐菩薩心腸,看不過去啊!”
轟隆!一道驚雷劈散了她的理智。
“你…你……”,話都沒說完就暈倒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子慕示意彩月過來,然後從她手裏接過一個香包藏到了蘇蘭馨的領口處。
“那是什麽?”敖平蒼疑惑。
“是助眠的香包。嘿嘿……保準她睡的夠夠的!”林子慕笑得像個發現美女的采花賊。
“你打算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自身?”
“戰王爺挺聰明的嘛!”林子慕起身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敖平蒼的胸口。
可是那人卻是低頭不語。
林子慕不敢相信的問:“你不會是覺得我對一個嬌小姐這樣做過分吧?”
敖平蒼聞言皺着眉說:“你當真一點都不為本王的名聲考慮!”
此話一出,林子慕就樂了。
“戰王您都是這天下人人知曉殘暴、怪異的人了,還在乎這點名譽?再說你讓人将我來葵水弄髒你床單的消息傳出去怎麽沒考慮我的名譽?”
敖平蒼只感覺一大群烏鴉在圍着他飛。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傲嬌的戰王不好意思的先撤了。
不過一會兒戰王府從宮裏請來的大夫就親自為蘇蘭馨把了脈,林子慕在一旁看着太醫為她寫了滿滿三張的藥方。
中午戰王府的人将昏迷不醒的蘇蘭馨擡上了蘇府的馬車,後面跟着一輛戰王府專門用來送禮的馬車,這種車子四下裏沒有遮擋,送了多少外人看的清清楚楚。
而眼下這車上裝的慢慢的十幾個箱子,足足壘了三層高,而且每一個箱子上面都寫着大大的“藥”字。
兩輛馬車從京城最熱鬧的大街穿行,一路緩緩的經過酒樓、茶館和客棧,樓上的人紛紛探出頭看發生什麽事,街上的人已經開始說三道四。
當天下午,蘇家小姐被戰王吓暈的消息不胫而走,加上許多百姓親眼目睹了戰王送的十幾箱的藥材,蘇蘭馨恐怕魄散魂飄的傳言再次傳遍了大街小巷。
令人沒想到的是,等這件事情徹底在京城翻篇以後,戰王面容醜陋、行事殘暴、性格怪異的消息卻是讓人提起來都膽寒。
第二天一早蘇蘭馨神清氣爽的醒來,她覺得昨晚睡的真好,連夢都不記得是什麽了。
侍候的丫鬟見小姐醒了,連忙跑出去請了府醫過來診脈。
蘇家府醫診了好久皺着眉頭說:“小姐并無大礙,一切正常!”
這才不正常啊!昨日可是宮中太醫親自診脈開了足足三張的藥房,戰王還賞賜了十幾箱藥材賠禮,怎麽今日一大早就醒了?
蘇蘭馨疑惑的問侍女:“為何一大早就讓人給我診脈?”
侍女撲通跪下說:“小姐昨日從戰王府回來昏迷不醒,跟去的丫鬟也說不知是何原因。戰王為了賠禮送了許多藥材過來,太醫也說您的身體告急,是以院子裏留着府醫為小姐診治。”
蘇蘭馨一下子想起來昨日的事。
“我昏迷不醒的消息可有傳出去?”
“這……”侍女為難,但是小姐逼得緊她不得不接着說:“昨日戰王派了府中車輛送了滿車藥材過來,中間走了大街,估計……”
估計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蘇蘭馨如遭晴天霹靂!
肯定又是林子慕搞得鬼!不對,從一開始就是她林子慕在陷害自己!
這一招真是毒啊!
其實林子慕對名聲什麽的真的不太看着,她本來也不會在這待太久。
但是她就是看不慣小人得逞!非要讓小人吃點苦頭不可!
愛一個人沒有錯,人家不愛你,你就不要去傷害人家的愛人!否則就是天理不容的錯誤!
額……好吧!林子慕又自戀了一把。
哼哼!論整人,她一個二十一世紀如假包換的高智商的白富美怎麽會鬥不過一個古代深牆大院美貌大草包!
額……好吧!林子慕故意貶低了人家!
不過那又怎麽樣!誰讓你活該!本小姐就仗勢欺人了!
☆、小正太的告白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還有五天林子慕住在戰王府就瞞一個月了。
近來林子慕心是越來越大,每天裏吃吃喝喝,戰王又每天進宮不知道忙些什麽,她一個人閑的,每當夜深人靜就覺孤枕難眠、分外饑渴!
但戰王這厮就是不行動,該摸的不該摸的都摸了,就差一層膜了,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彩月來禀告說安小公子來找她,林子慕才有些高興,這小正太長的軟軟萌萌,青春年少正是個吃豆腐的好時候!
林子慕翹着二郎腿,吃着葡萄,坐在窗下悠閑的等待,安正非一進來她就忙招手,笑的像個逛窯子的大叔,“來來來,吃葡萄。”
可是今天的安正非似乎有哪裏不一樣。
“小慕~”安正非有些不好意思的喚道。
“咋地啦!說!姐給你出頭!”
“我比你大!”安正非一個扇子敲到了林子慕的額頭。
“哎吆喂!好疼!”林子慕慌忙抱頭。
“行了!我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你撅個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麽……”突然覺得不對,安正非閉了嘴。
“啧啧啧!你一個當朝太師的嫡孫竟然說話這麽粗俗,你爺爺要是聽見了非得被你氣死。”
安正非聞言斜了她一眼。
哈!有個人跟林子慕鬥嘴她可真是太高興了!沒有手機她都快瘋了!
小正太走到窗邊坐下,伸手摘了一顆葡萄,細細的剝着皮慢慢的說:“以前我每次去找青陽哥哥你都纏着我,七歲那年你讓我給你剝葡萄吃我沒理你,你就生氣,抓了一個葡萄就塞進嘴裏,結果噎住了,差點死掉。當時我真的吓壞了,我怕青陽哥哥罵我,怕林伯父伯母怪我,我怕我以後都不能來林府了。當時我真的以為我在怕這些……後來你再讓我為你剝什麽皮我二話不說就動手,可你連句謝謝都不會說,整天傻笑。”
林子慕突然間有些不适應這麽感傷的安正非,她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開玩笑說:“小正太,受情傷了?”
安正非将剝好的葡萄遞到林子慕面前,林子慕非常懶的張嘴咬了,這個動作惹的安正非一瞬間笑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懶,剝好一個就要遞到你嘴裏,慢了你還要哭!”
林子慕有些尴尬的笑笑,她真不知道以前的林子慕也這樣。
“小慕,我小的時候以為你在裝傻,而且是故意裝傻就為了欺負我。所以我就表現的很讨厭你,每一次你在我面前犯困時我就去捏你的鼻子逼得你張嘴呼吸,每一次你又流口水到我衣服上時我都會突然的起身讓你栽倒在地上。我還特意拿好吃的東西去林府就是為了故意引誘你,非要看你急哭了我才給你……我一直以為我這樣做是因為我讨厭你。”
林子慕不由自主的有些難過,胸口悶悶的。
“可是,上次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突然間意識到好像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你離我越來越遠了,你靠着的人不再是我,與你每天見面的人也不再是我,你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是最快知道的那一個。
原來曾經我從來沒想過會和你分離,我甚至沒想過你會嫁人,我會娶妻。我以為你傻傻的會待在林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