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身為影衛, 唯一的使命便是服從皇帝的命令。哪怕皇帝讓他馬上自殺,或者皇帝讓他殺了自己,他們都是要必須服從的。因為這是命令,影衛此世唯一的信仰。
可是……然而……但是……
影十一此刻有點欲哭無淚, 萬歲爺竟叫他……去搜羅晏京城內或民間最出名的豔|情話本兒,還必須是男男性向的那種。這……讓人……怎麽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影衛的心目中, 這位陛下是不同的。他在乎影衛的生死, 也會為減少傷亡而籌劃。若是到了一定的年齡,他便會讓影衛退役從軍。一般從軍的影衛,都能靠着軍功連升三級。在他們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 這些都是莫大的前程。畢竟他們要麽是犯官之後, 要麽是實在活不下去了, 才會被送去簽下生死狀。
五年生死交錯,影衛們對武帝越來越敬重, 将他的形象在心中樹立的十分高大上且神仙化。然而如此谪仙般的人兒, 卻跟自己說, 他要看小黃|書,這沖擊力似乎有點大。
屹立在甲板上的武帝其實也有些站不住, 他把這歸咎為風大。但事關自己為攻的臉面, 這件事不得不辦。現在起,他必須要練好自己的兵器,如此才能降服那個時時将他拿捏在手掌心裏的小妖精。
于是他看了影衛一眼,說道:“沒聽清嗎?”
影衛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連磕三個響頭,應聲道:“屬下尊命!”說完便身形一閃,消失在茫茫海上。身為影衛,自然已經練就了一身的內外功法,水下功夫自然也不在話下。
辦完事,武帝神輕氣爽的回了房間。不出他所料,小妖精已經睡着了。他垂首看着那身嬌體軟,卻滿腦子鬼精明主意的小妖精,覺得這個皇後,真是老天爺賜給他的寶貝。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夜,天色麻麻亮的時候,趸船終于到達了晏東海峽。晏東海峽是一片淺海區域,這裏的漁村很多,都是靠打漁為生。這邊的海魚生意做的還不錯,只是靠天吃飯,若遇到海嘯,漁村就會被淹,這一年也就白忙活了。
登岸時,周雲見先和幾個随從在漁村裏轉了轉。此次随行的人員裏,也有幾名在清雲山莊裏做得不錯的。周雲見把他們帶出來,也讓他們見見世面。他從一開始就說過,清雲山莊的産業不僅僅局限于那一點點,以後自然是要他們天南海北的跑的。有志者在四方,安于一隅的雖可小富,但若想成就一番事業,自然要敢于闖蕩。于是這次出來,周雲見便讓大家踴躍報名。沒想到竟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報了名,剩下的要麽家中有老有小,要麽是身有疾患。他這次挑了幾個精明強幹的,并表示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大家不要着急。這還只是第一次外出辦差,後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在村子裏轉了幾圈後,大家發現小漁村雖安靜祥和,但多數人吃飯穿衣都成問題。漁民靠打漁為生,米糧布匹都是打漁換來的錢所買。但想來,一年到頭,能出海的日子也沒有多少。避過了汛期和寒冬,一半的時間便沒了。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魚,常去的海域都被捕撈個差不多了,所以常常空手而歸。一年下來,勉強糊口。
武帝下船後在驿站落腳,并未直接北上,而是等着周雲見。他說要在這裏逗留幾天,待到将養殖業推廣開來便可同他一道北上。
周雲見知道,讓打漁的漁民們只養殖不打漁,這有點難。畢竟打漁是他們唯一的糊口途徑,如果放棄,則表示他們沒有任何途徑賺到口糧。除非先保障他們的生計,否則根本沒辦法把這些漁民召集起來。
所以轉完以後,周雲見便和他帶來的這些人一起商量起了對策。無利不起早,如果不把眼前的利益讓他們看到,他們是不可能加入養殖大軍的。
這回周雲見沒有直接給出方案,而是讓跟來的長工們自己想辦法。長工們各抒己見,表達着各自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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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表示:“我覺得可以先給他們一筆安置費,有了錢,他們就能安安心心的搞養殖了。”
有人表示:“萬一他們拿着錢跑路了怎麽辦?錢不是打水漂了?”
還有人表示:“沒有先付錢後做工的道理,若是這樣,那以後招工豈不是開了先例便不好打破?”
又有人表示:“是不是可以像家主之前想的那個辦法一樣,把養殖用具租給漁民們。”
最後有人反駁:“沒有人相信我們這個是肯定賺錢的,怎麽可能有人肯出錢租?再說漁民窮成這樣,糊口都成問題。他們做無本的買賣慣了,是不可能拿錢出來做投資的。”
投資這個詞也是周雲見普及的,想不到長工們活學活用,已經可以熟練運用。
長工們吵了半天,最後一個年齡最小的長工忽然提出:“他們只是擔心生活沒有保障,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給他們提供衣食住行,讓他們只專心養殖。待到養殖成功,再扣除他們的衣食住行,将賺的錢分給他們,不就可以了?”
正在一旁閉目養神,聽他們争吵的周雲見忽然睜開眼睛,朝那小長工看了過去。那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略黑,倒是濃眉大眼的挺精神。他一見周雲見看他,便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略帶腼腆的說道:“我……我只是瞎說的,家主別當真。”
周雲見卻一拍大腿,說道:“對啊!為什麽不呢?”
小長工:……哎?
周雲見上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長工答道:“蔡三郎。”
“蔡三郎……?”周雲見重複了一句:“可是蔡叔的小兒子?”
少年有些怯懦的應是:“我爹爹讓我跟着家主過來,學點本事,報效家主。”
周雲見了然的點頭,難得蔡叔有這份心。他如今在清雲山莊已然是總管之職,卻并沒有将兒子們安排油水高的崗位,反而讓老實巴交的大兒子去地裏務農,跟着種田一把好手的丘大。将有些頭腦的二兒子送去清雲海鮮舫做跑堂,兼顧着收拾灑掃的工作。又将生性怯懦的小兒子推了出來,不讓他一輩子畏畏縮縮的躲在家裏。
如今他倒是發現,這個蔡三郎雖說生性膽小了些,倒是有一副好頭腦。于是他上前拍了拍蔡三郎的肩膀,說道:“這個主意不錯,采納了!但做起來,也是有一定難度的。明日我會去晏東鎮的縣衙跑一趟,買一塊淺水海域下來。選一處安靜無潮的海灘,在那附近建民舍。建好了民舍以後,你們便可以開始招工了。這個冬天,便要把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明年春年,正式開始進行養殖。栾家的海船,會給海鮮舫繼續供應食材。但明年開始,栾家便會停止供應。你們這邊不能掉鏈子,必須要把該養的都養起來,可都聽明白了?”
衆長工連連稱是,表示聽明白了。
第二天,周雲見便跑了一趟縣衙,用手裏的禦批信件,成功的買了一片淺水海域出來。又在當地雇傭工人,開始建造屋舍。這次周雲見還專門留下了一名工匠,讓這名工匠督促着打造一個大型水暖循環系統。把這循環系統設計裝好以後,再行北上與衆人彙合。
工匠沒有異議,本來他就是想親手做出一套水暖系統出來。如今有機會自己承制一套大型的,他正樂得接下這件事。
終于,在忙完這邊的事情後,周雲見在晏東海峽逗留了足足三天,便和武帝一同北上,前往北疆。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先他們一步,走在了去往念慈鎮的路上。念慈鎮,北疆與天狼部落邊境,自古兵家駐守之要地。念慈鎮綿延幾十裏山路,有一座觀音山。由于遠遠看去,那山有些像打坐的觀音,因此而得名。而念慈鎮便與觀音山遙遙相對,雖名念慈,這裏卻不知出了多少兇案。
只因念慈鎮地處邊境,三不管,又多山脈險峰。随随便便殺個人藏個屍,觀音是不管的。久而久之,這裏便成了出名的屍山。有一次山洪爆發,竟沖出了上百具屍骸。讓人更加驚駭的是,這上百具屍骸竟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失蹤。據義莊的人稱,這此屍骸是自己走出去的。看守義莊的人變得瘋瘋癫癫,至于那此屍骨是怎麽不見的,至今仍是一個迷。
那一行人馬十分低調收斂,甚至不住驿站,借宿了農家。這一戶人家只有祖孫二人,幾年前兒子兒媳正是上觀音山打柴時失去了蹤跡。老人曾懷疑,那被沖出的上百具屍骨裏就有他的兒子和兒媳。但還沒等着認屍,屍骸便不見了。直到如今,他仍未尋到兒子和兒媳的屍骨。
好在他尚年壯,将孫兒撫養成人,如今也已年十六,可以擔起養家重任。只是老爺子再也不讓他上觀音山,如果再失去孫兒,他定是承受不住的。
今日迎來一行人來投宿,給的銀兩讓他心裏有些打鼓。來投宿的人錦衣華服,随行的人卻讓人捉摸不定。有個人的周身,更是散發着無盡的詭異。他當晚便囑咐孫兒,不要讓那些人看到,連夜去鎮上他二姨家裏躲幾天。少年只當爺爺大驚小怪,青天白日的,還能出什麽事兒?
不過這孩子自小聽話,便乖乖拿着銀子,去了二姨家。回來的時候,家中便出了變故。
周雲見和武帝一行人,也輕車熟路的趕到了北疆。對于念慈鎮,武帝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他在這裏經歷了太多,也是他人生的轉折點之一。哪怕是在自己遇襲的前一天,他都沒想過自己會皇袍加身,直接回京登基。
就在他遇襲的第二天,晏淮與晏洲雙雙死亡。晏海不知撞了什麽邪,接連三個月閉府未出。當時武帝只以為他在避嫌,畢竟晏淮和晏洲出事,晏海身為皇子,不可能摘幹淨。如果當時兩敗俱傷,最終得利的人就會是晏海。但晏清回來了,剛好憲宗病危。面對着這唯一的兒子強勢歸來,除了晏清,這江山也沒有任何人能托付。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且有實證證明是晏淮與晏洲設伏回京面聖的晏清。
晏清登基,三個月後,晏海一臉憔悴的出關,自請去南疆。
一切在當時覺得順理成章的事,如今武帝怎麽看怎麽覺得有問題。而且當初那死神扼喉一般的感覺,到現在都如影随行。站在念慈鎮的觀音坡,武帝倒下一杯酒,将酒傾灑在坡下,祭祀當初在此處罹難的亡靈。
周雲見上前,同他一起,敬下了三杯酒,并開口勸慰道:“衆将士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皇上如今貴為一國之君,不正是大家所祈願的嗎?”
武帝搖了搖頭,說道:“衆将士的祈願,只是疆土永固,百姓安樂。若晏淮為帝,可安民生,匡社稷,我等将士自願為他沖鋒陷陣,馬革裹屍。然大晏在他手下,卻越發千瘡百孔。晏淮,晏洲,只是把大晏當成了勝負的彩頭。子非良君,不堪配良将。”
周雲見便默默等在那裏,不說話,只等着武帝緬懷完了先烈,才重新上馬,朝念慈鎮上的方向行去。
北疆天氣已經冷了下來,霜打了的樹葉打着旋兒落下來,看上去便是極蕭瑟的感覺。周雲見扒着馬車向外望,說道:“皇上,我們這樣一行人若就這樣進鎮,必會引起鎮中人的注目。倒不如在城外的村子裏借宿一宿,第二天白天再直接繞過念慈鎮,前往邊境大營,您說呢?”
武帝想了想,點頭道:“便依皇後。”
周雲見怔了怔,說道:“錯了,臣的稱呼錯了,應該是——四郎!”
正在看書的武帝擡起頭來,觀察了他片刻,說道:“是,見見。”
周雲見:……
一行人走了片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日過正午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戶人家。院子不少,可供他們紮營。院牆不低,可防夜狼來襲。
周雲見吩咐馬車停下,便讓琴侍前去敲門。琴侍敲了半天,沒有人應門。輕輕一推,門沒栓,就這樣吱丫一聲被推開了。琴侍和元寶進門,元寶走在前面,一邊往裏走一邊問:“有人嗎?”還時不時回頭和琴侍說話:“該不會是無主的房子吧?瞧,這裏還有昨夜紮過營的痕跡呢。”
忽然琴侍大呼一聲:“小心!”
元寶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到耳邊傳來呼呼風聲。琴侍迅速上前把元寶往後一扯,轉身前去接那劍矢。誰知弓勁兒還不小,生生将他往後锉了數米遠,蹭過自己的臉頰,深深陷進了牆裏。
箭頭兒蹭破一點兒油皮,血花濺了出來。他懷裏的元寶擡頭看了一眼,立即往後将他一推,另一道箭矢又飛了過來。這回琴侍已經有了準備,三兩下将箭打開。元寶也是練過幾個月功夫的,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幾步上前将那僞裝挑開,從裏面揪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
少年眼睛血紅,手裏還拿着一把匕首。他兇惡的盯着來人,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寫着仇恨。那仇恨之意直沖雲霄,仿佛要将衆人碎屍萬斷。緊接着,酒侍,書侍,棋侍,色侍,全都圍了過來,但是那少年卻仿佛出生牛犢不怕虎一般,仍在伺機上前進行攻擊。
周雲見害怕暴露自己這一行全是高手的事實,便走下馬車,遠遠的對那少年喊道:“小夥子,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想來借宿一晚。我們會付給你銀子的,……”說着他開始掏錢包,掏出一大塊銀子,說道:“你覺得這些夠嗎?”
不掏銀子還好,一掏銀子,那少年仿佛被刺激的發瘋了一般朝周雲見沖了過來。武帝輕輕躍下馬車,将周雲見護到身後。不過他倒是多此一舉,因為前面的幾侍怎麽可能讓他進前?幾雙手就這麽輕輕松松的把他按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小小一把生鏽的匕首掉落到地上,周雲見上前撿了起來。他看了看那把匕首,低頭問少年:“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兒?我們不過是來借個宿,不願意就說不願意的,我們再去別家!就是看這周圍就你家院子大一些,所以才找你家借宿的!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先向我們下殺手。你就不怕我們把你送到官府?”
少年眼中的恨意不減,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惡狠狠的沖着周雲見喊道:“你們這群惡狼魔鬼!我爺爺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這樣害他?他好心收留你們!你們……你們為何如此陰狠毒辣!”
周雲見與武帝互看一眼,紛紛皺眉看向少年。周雲見則低下頭,指着自己的臉說道:“小哥兒,你仔細看,你見過我嗎?你确定,是我們害了你爺爺?實不相瞞,我們也是今天才到念慈鎮,是過路的商人。不信,你看我們車上。我們就是販運些水果皮貨,區區商人,也就幾個看家護院的,根本就沒有動機害你爺爺啊!”
少年擡頭看着周雲見,說道:“昨夜也是你們這樣一隊富貴人家前來投宿!也是給了這樣一大塊銀子!我爺爺一生清苦,哪兒見過那麽多錢?但他也知道,事出有異必有妖!連夜打發我拿着銀子去了城裏二姨家!結果一早我回來,便發現爺爺他……他……”
少年已經泣不成聲,涕淚橫流,那悲傷不似作假。
武帝終于開口問道:“你爺爺究竟怎麽了?”
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威懾力,少年聽到武帝問話後,便停止了哭泣。他吸了吸鼻子,說道:“你們放開我,我帶你們去看。”
衆侍松了手,少年從地上爬了起來,也沒管身上的泥土草屑,便帶着衆人進了院子。他在前面腳步有些虛浮的走着,繞過前院,進了後院。後院東邊是廚房,簡陋卻打掃的幹幹淨淨。周雲見打量着廚房,也就十幾平米大小。除了鍋竈擺設,并沒有見到少年口中所說的爺爺。倒是鍋裏仿佛剛炖了東西,散發出一股股肉香。
琴侍上前問道:“小子,你耍我們呢?”
色侍卻上前,将鍋蓋揭了開來。随着一陣陣倒抽一口冷氣的驚嘆,色侍重新将鍋蓋蓋了上去,上前對周雲見說道:“公子還請外面說話吧!”
這場面,周雲見着實見識不了。雖然色侍鍋蓋蓋得快,可他卻已經将裏面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鍋中一個蜷縮着的老頭兒,由于角度問題,周雲見只看到了頭發。鍋中的湯還冒着熱氣,看着裏面放了不少配料。如果他沒看錯,這瘦小的老人家應該是被人精心烹調成了一鍋湯!
一想到這裏,周雲見便忍不住開始想吐。他硬生生給忍住了,和衆人站到院子裏,看着那失魂落魄的少年,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雲見擡頭看向武帝,問道:“怎麽辦?要先讓老人入土為安嗎?”
武帝剛搖了搖頭,少年立即開口道:“不!我甚至沒有動過他,你們也不要動!就在你們進來之前,我是打算去報官的。聽到你們敲門,還以為是那些歹人去而複返!我要用我爺爺的弓箭,為他報仇!”
周雲見滿是同情的看着這個孩子,他和元寶差不多大,個頭兒也差不多高,竟也是這樣一個苦命之人。他問那少年:“那……你還要去報官嗎?”
少年答道:“自然是要去的,單憑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找到兇手,為爺爺報仇的。”
周雲見擡頭看了看武帝,武帝點了點頭,周雲見便道:“如果你信得過我們,我們便幫你查查這件事。既然碰上了,就不能當做沒發生。不瞞小兄弟,其實我們并不是什麽商人,而是朝廷派往北疆大營的欽差。當然這個身份需要保密,切不可向他人透露。”
少年一聽,立即看向那個威儀端方的人,兩步跪到了對方面前,十分誠懇的拜道:“露生拜見欽差大人!若大人能為露生杳到兇手,露生刀山火海,願用餘生相報!”
周雲見上前把人扶起來,說道:“先別急着拜,畢竟……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你查到兇手,目前看來,是真的沒有半點線索。”
忽然書侍開口道:“不!教……較之書籍,并非完全沒有線索!露生小哥兒,你的爺爺可是陽月陽日陽時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