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選夫篇

土骨的獸型決定了他很難自己将五頭蠻牛綁在身上，他只好恢複人形用藤蔓将蠻牛捆成團，自己再叼着藤蔓繩子的一頭。于是乎，暫時停靠歇息的隊伍瞧見了遠處的大蛇嘴裏叼着草繩，草繩的另一端綁着五頭健碩的蠻牛。而這時獸人們還沒有出去狩獵。

土骨丢下獵物，“給你！”土骨的意思是這是送你的禮物，收下了，布迪就是我的了。

幸好他這麽霸道的想法沒有通過簡短的語言傳達給布迪的大哥。要是大哥知道土骨的心裏話，一定會唾棄他妄想，布迪哪裏是五只蠻牛可以換得了的！

索性大哥是個性子不錯的獸人，他見土骨似乎有些真心，也想起之前那條小蛇和這尾小蛇都叫自己弟弟‘母親’，想來這事弟弟心裏也是有些打算的，否則怎麽仍由幼崽胡亂叫人？可他畢竟不是布迪，更不是父親，對布迪的婚事他做不得準。

布迪的大哥本不願意接受土骨的禮物，奈何土骨真真是個死心眼的，人不收東西他就駐在那兒，像座佛一樣，也不接過小蛇弟弟。

沒法，布迪只好讓族人分了這蠻牛。大家都為能免費蹭一頓而歡呼，完全不知布迪內心膠着，這可是他弟弟的聘禮。當然獸人世界沒有聘禮一說，就是獸人送與雌性家人表達謝意的禮物。

“我收了。但父親母親答不答應，這個我不能保證。”大哥對土骨說：“如果布迪不願意，那麽我也不會願意的。”

土骨直接随布迪喊對方：“大哥，放心，布迪肯定答應。”鬼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要知道布迪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這個意思。但土骨也不傻，他知道布迪約莫是喜歡獸人的，否則不會在初遇那天一個人偷偷穿雌性衣服，何況有多少獸人那麽愛幹淨又熱衷于鑽研廚藝？而大哥接下的話則讓他更加肯定了布迪本來就有找獸人過日子的打算。

大哥告訴他，布迪從小被當作雌性養大，成年後母親不再當他女娃娃打扮，那時候大家卻發現布迪成了個腼腆的小夥子。起初的兩三年死都不肯只圍一條獸皮圍布，總跟雌性一樣穿着上衣。而且他打獵技巧不太好，野外生存能力欠缺，平時有他跟老二幫忙，倒也過得可以。部落裏的雌性喜歡他，畢竟花豹獸人算是獸人中長得漂亮的，可他一直沒有對任何一個雌性表現出喜歡。他跟老二都擔心過布迪可能因為小時候的遭遇而不太喜歡雌性，可偏偏這次布迪跟他們參加集會，又似乎是要找對象的樣子。

“你跟布迪是怎麽認識的？”大哥只知道弟弟最近總是去山下部落那一邊，但那是為了一個雌性。

為了令大哥也認同他的想法，土骨直接對大哥說出了布迪的秘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穿着雌性的裙子。我第一眼以為他是雌性，聞味道才知道他是雄性。後來是他請我吃他烤的獸肉。”這就有點誤導大哥了，要知道雌性若是對獸人有意思，就會請他吃自己烹煮的食物。

然而這真的是誤導嗎？或許只是誤打誤撞将布迪內心想法透露出去了而已。

大哥吃驚，“他……他竟然穿雌性的衣服？”

土骨點頭。獸人世界可沒有女裝大佬、異裝癖的說法，一個獸人穿雌性衣服其實是很奇怪的，除非他已經‘嫁’給另一個獸人，那這又成了被允許的事。然而兩個獸人的結合通常不會明确表現出誰是朵三誰是那大，所以很少獸人會公然穿雌性衣服。

自願穿上雌性衣服，而且還出現在土骨面前。大哥不禁猜測布迪早已心悅對方，只是羞澀不敢開口。

既然布迪早有了跟獸人搭夥過日子的想法，大哥也就不為難土骨了，他現在就像看弟弟對象一樣，考究着土骨，問了他幾個狩獵技巧問題，又問他住的屋子怎麽樣，儲備了多少獸皮。以後布迪要跟土骨過日子，恐怕也是個主內的主兒，沒見土骨彪悍極了，一個人獵五只蠻牛，弟弟是鬥不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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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傻瓜弟弟也有了歸屬，大哥又喜又憂，弟弟‘嫁’去山下部落，要想相見就困難了。布迪的大哥問土骨以後打算在哪兒落腳。

土骨難得逗了個小機靈，說：“看布迪，他喜歡去哪就去哪。”反正他去哪都不會餓着布迪。

布迪在山下部落的小隊裏見到了土骨的兄弟們，卻不知土骨也已經見到了他的大哥。主打四腳獸人的世界裏，蛇是個另外，有些部落是沒有蛇獸人的，比如說草原部落。布迪第一次見到土骨的原型會害怕并不是個案，瞧！布迪的二哥此刻就有點炸毛了。

老二想要對天長嘯：被五條大蛇圍着，誰能不怕？

布迪倒是熟悉森蚺獸人，何況他還帶着一條小蛇崽呢！“土骨在哪？”

土骨的兄弟們看見了小蛇哥哥，知道這就是土骨在找的另一條小蛇。他們告知了布迪，土骨回頭去找蛇了。

布迪想不到他們竟然彼此錯過了！“那個笨蛋是哪兒找的？”他心裏着急卻知道他再回頭去找土骨反而更容易再次錯過。

老二覺得任務完成了，直接把笑蛇交給它父親的兄弟就行了，替兄弟照顧幼崽幾天這樣的要求完全不過分。

老二這麽勸布迪，布迪想着自己也沒有待下去的離場，只好将小蛇珍而重之地交到一個森蚺獸人的手上。

小蛇為了找母親漏夜爬了那麽老遠，自然是不肯離開布迪身邊的，它可憐兮兮地叫喚着布迪“母親、母親。”

布迪都不忍心丢開他了，把幼崽抱回懷裏好好親昵一翻。小蛇不樂意跟他們，森蚺獸人很是苦惱。獸人都會為了鍛煉幼崽而狠下心腸對它們嚴厲，然而這只是在捕獵技巧、生存技巧上的嚴格，何況小蛇離破殼也就四天。

小蛇怎麽勸都不願意離開布迪，而土骨又在外面還沒回來。森蚺兄弟只好請求布迪留下來代為照顧小蛇，而這期間他們會負責布迪和二哥的食物。

二哥不願意，他還想着快些回去找嬌妻呢！可是誰來告訴他，那麽大一只獸人了，布迪居然還能裝出可憐巴巴的模樣？而他一個大獸人被另一個大獸人用淚眼直直盯着竟會不忍拒絕？罷了，弟弟都是債。

無法的二哥只好跟在布迪身後上路了。不過還真別說，他倆在山下部落那叫一個‘貴賓級’待遇，天天吃蠻牛吃到膩！這換作平時，這根本不可能。一個是蠻牛數有限，一個是蠻牛很難對付。

倒是可憐了這片區域的蠻牛，一天天的減少，眼見着族群要覆滅了。

布迪叫了一口蠻牛肉，心裏猜測，大概在森蚺的心裏，蠻牛肉是待客必備品吧。

土骨‘買通’大哥以後，又開始往回趕。就小蛇崽那倔脾氣，布迪就算找到山下部落，小蛇崽肯定不會讓他離開的。土骨現在回山下部落正好可以逮到布迪，順便可以在秋季慶典中拐到布迪。

所謂的秋季慶典就是為了慶祝豐收秋季而巨型的篝火晚會。日子定在去參加集會的小分隊回到部落的那天晚上，大家會在部落長主持下分配部落換到鹽和物資。同時，這也是一年一次獸人結親的日子，找到所愛的獸人會在當天結成連理，而還沒有對象而年紀又到了二十五随的獸人會在部落長的指派下與他人結親。

秋季，山林裏的果子成熟的最多，為了寒冷的冬季，雄性和雌性要努力尋找可以食用的東西，并将其中的大部分收藏起來，留待冬天食用。

布迪和二哥跟随大部隊在第三天的早晨回到山下部落。他倆被獲準在土骨的房裏暫住。辛苦趕路的小分隊成員被獲準休息一天，他們不需要為秋季慶典做準備。

穆拉早早的備好了熱食，就等着黑森和尹力回來。

黑森會在今天的慶典上迎娶穆拉，而他要做的準備在之前就已經辦妥了。而尹力至今還沒找到對象的事兒，着實叫穆拉擔憂極了。

尹力反過來勸說穆拉不要太着急了，順其自然吧。

穆拉就拉着尹力一直說，部落裏沒有對象的獸人很少，有一些是有殘疾的，或者是喪偶的，尹力跟了他們生活會很艱難的 ！

然而這又有什麽辦法呢？尹力搖頭，讓穆拉不要再擔心。

說不了尹力，穆拉轉頭去罵黑森，怎麽做的哥哥，連給弟弟找對象這麽簡答的事兒都完成不了。黑森跑了三天本來很累了，現在被媳婦捏着耳朵，一個壯漢苦兮兮的哀叫。旁觀的尹力都看笑了。

很快，夜晚來臨。

部落長先是分配好了這次在集會上換取的東西，又叮囑獸人在冬季來之前要抓緊捕獵。嚴冬對獸人來說是嚴峻的，很多獸人會在漫長冬天中因為寒冷因為缺乏食物死去，而這其中又以瘦弱雌性、幼崽、老人居多。

緊接着，部落長喚了未婚的适婚雄性和雌性上來。他說在獸神的指引下，獸人秉承着自由的原則挑選他們的戀人。然後讓雌性先出來走到心儀的獸人面前，如果對方喜歡這位雌性，就可以把手上寓意着愛的花朵送與對方。

黑森旁邊就是巴裏，他們倆個高大的未婚雄性，大家都知道他們有了心儀的對象，然而即便這樣，還是有幾個膽子很大的雌性站在了他們面前。然而，無論是黑森還是巴裏，他們絕不會動搖自己的選擇。庫拉、穆拉得到了愛人的花朵，他們羞澀的笑着，讓獸人都看呆了。

在雌性挑選完雄性之後，就到了雄性挑選雌性的環節了。剩下的獸人很少，他們都有喜歡的對方，當他們對雌性獻花時，如果對方接受，那麽他們就成了一對，如果雌性拒絕，他們就只能等後面的機會了。

斑禿拿着花走到尹力面前，他深情地看着尹力，“給我機會，我會對你好好，不會讓你餓，不會讓你冷。”

尹力瞧着他這張臉，心裏糾結個不停。他的遲遲不肯做出選擇，看在別人眼裏便是不接受。

部落長已經從巴裏那兒獲知尹力是個在廚藝上很有天賦的雌性，這樣的雌性哪怕瘦弱一點，總算是有長處的，他不願意讓這樣的雌性配給那麽殘疾或喪偶的獸人。在他看來倒是有個心水的對象，可惜那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