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人僵持了好長時間。最後老師出主意，讓班長過來帶小美參觀學校，烈風偷偷走了，小美對新環境适應了才安靜下來。

下午硬着頭皮去上班，在全勤獎泡湯了之後，又遇到小強閃爍着救物主光芒的小豆眼。耽誤了一上午，按照出版的計劃表，要抓緊時間趕進度，烈風迅速投入到漫畫的創作中。有所不同的是，烈風心裏有了小小的牽挂和些許的成就感。

雖然小強明示暗示就差公示了，烈風仍然埋頭為振興中華民族的文化事業奮鬥。蘇小貓臨時通知大家開會，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小強的眼睛化為兩顆巨大的紅心閃爍着，嘴角流下了不少歡迎的哈喇子。烈風想着自己的小天使，有些慌神。

蘇小貓這次很正常，肯定了大家這幾天的努力，不過，為了追上市場部宣傳的進度，要大家必須抓緊時間，必要時要做好通宵工作的準備。阿芬趁開會用筆記本做掩飾，吞下了15個泡芙。太郎和次郎十指相扣，眼中都冒着奮鬥的小火苗，噌噌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不知不覺還差5分鐘就要下班了。一天下來暈頭轉向，烈風幻想着自己美味的晚餐和泡沫偶像劇的大結局。打完指紋後，忽忽悠悠走到車站，老覺得自己有什麽事沒辦，卻總也想不起來。21路車停下來，烈風和擠公車的人成了城市沙丁魚。車緩緩開動了，烈風看見車站有一位母親在為自己的孩子擦鼻涕，孩子幸福的仰臉笑着，還流着鼻涕泡泡。

大腦一下子被閃電擊中，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烈風一邊往公交車後門擠，一邊忙喊下車。在被乘客秒殺的眼神和瘋狂的腳掌按摩下，擠了下來，快速的打車去了啓星小學。

小美在老師的看護下，在教室裏等着，其他的同學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小美的脖子向外伸着，眼神中透出焦慮和恐慌，萬一爸爸不來接自己，那小美又成了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爸爸，爸爸。”小美看到爸爸高興的像一只跳躍的小鹿，快活地投入到烈風的懷裏。

“乖，我們回家。”烈風和美女老師打了個招呼，就領着小美離開了。

晚飯是烈風親自下廚的，菜炒了兩次還有些鹹，粥熬的太幹只夠兩碗，米飯是夾生的，其他還是不錯的，比如火腿拼盤。小美吃的滿臉都是米粒，像一只邋遢小豬，筷子不會用，勺子用的也不利索。烈風認為用必要教教小美怎麽吃飯。

他把小美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看着小美拼命把兩根筷子并起來，忍不住拿起小勺子一點一點喂小美。又到了泡沫偶像劇的時間，烈風仿佛遺忘了電視的存在，陪着小美看兒童科普書籍。小美的房間在烈風卧室的對面，月亮型的風鈴挂在床邊，微風一吹，聲音婉轉像一首歌。窗邊的桌子上放着買回來的泰迪熊娃娃，擋住了裏面的視線，施了結界後，惡靈就不會對小美造成威脅了。烈風側躺在床上，為小美講故事，粉色花朵的時鐘走到9點的位置。小美的眼皮再也撐不住了，烈風吻了吻嫩嫩的小臉蛋，輕手輕腳的回房了。

夜星閃爍，烈風的卧室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女孩和一只熊，熊睡在地上，小孩子睡在床上。

清早出門買早餐，提着豆漿和油條，走着走着，到了一個無人的街道，陰暗鋪開驅趕了光明。烈風靈敏地感覺到什麽，馬上拿起死神鐮刀，搜索惡靈的位置。他追蹤着走到居民區，看見地下場裏，一名中年男子死在車邊，嘴打開着，有蒼蠅在裏面盤旋，四肢極盡扭曲着，眼睛是滿是血絲，有一只眼已經腐爛了，一臉驚恐之象。烈風蹲下檢查屍體，确定這名男子是窒息而死的。正在這時，頭發遮住半身的惡靈，悄悄出現在烈風的身後，頭發浮了起來，緊繞着烈風的胳膊和死神鐮刀。

烈風一只手抓着頭發，将頭發斬斷，把死神鐮刀會出去，緊跟着惡靈，這時的死神鐮刀像極了定位炸彈，惡靈動作敏捷地躲着。死神鐮刀飛速地旋轉，打到了惡靈的額角，可以看到地上有了血跡。惡靈蹲在牆角手捂着頭，嘴裏嚷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惡靈臉色略有血色，皮膚還存有韌性，是吸食了男子靈魂的緣故，是第二級的異化。惡靈站起身來，雙手想要觸摸烈風，卻被烈風的眼神震懾住。

惡靈幻化成少女的身姿，眼角眉梢烈風情萬千。少女的眼睛黑的透徹，流動着華彩的波光，美麗如來自精靈世界的公主。片刻之間，烈風仿佛置身于一片荒野中，惡靈枯槁猙獰匍匐在地面上，相互食咬推擠，就像發生了多年的饑荒。少說十幾只惡靈撕扯着烈風的身體，個個露出尖利的牙齒，鋒利的爪子抓出了斑斑血跡。一只流着口水的惡靈張開血盆大口，要咬住烈風的脖子。

烈風的眼睛猛的睜大，關鍵一刻掐住了要吸食自己靈魂的惡靈脖子，眼前的景象終于回歸到現實。烈風沒有再給惡靈攻擊自己的機會，死神鐮刀手起刀落，惡靈的記憶碎片出現在眼前。這是一位怨念極深的女人，從小被人欺騙，長大欺騙別人，在一場陰謀中搭上自己的性命。父母從小離她而去，自己在肮髒混亂的環境中長大，很小就見慣了爾虞我詐。長大後，為了生存，什麽都做過，為了出人頭地用盡手段，最後計差一招，被人害死，死的也不幹淨。靈魂久久不忿，怨恨自己的命運不公，殺死陷害自己的人。很顯然，從殺害活着的人開始，惡靈就失去了通往天堂的鑰匙。

由于惡靈異化為2級，烈風這次的報酬很是豐厚。只是買早餐的事泡湯了，急急忙忙送小美去上學，有驚無險地躲過蘇小貓的無敵連環CALL。

辦公室裏，阿芬觀察着門口的動靜，喝着一杯提神咖啡，這次搖晃的是小勺。小強拿着鏡子修飾自己的發型，鼻子上的眼鏡固執地掉下來，又被一次次推上去。在打卡的最後60秒之內，烈風及時趕到，感覺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立刻熱血沸騰的解衣服扣子。

在緊張的城市生活中，堵車是家常便飯，奇怪的現象是，周一不堵，周五堵。美麗周末來臨的前一天，太郎和次郎光榮地被堵了，等在主幹道上已經半個小時了。司機師傅不敢放松，緊盯着長龍。弟弟脆弱地看着哥哥，眼睛裏泛着純潔的淚光，哥哥做天神狀，扶着弟弟的頭，額頭上寫着風潇潇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壯烈。

在遲到了59分鐘59秒之後，太郎和次郎出現了。哥哥挽着弟弟，看着大家嚴肅的目光。阿芬一個Fighting的鼓舞，太郎決定率先進總編辦公室，弟弟愛惜哥哥，緊拽着哥哥有力的臂膀。

“哥哥，都是我，早上非要吃你親手做的烤餅幹，不然”次郎抓着太郎的手說。

“弟弟，照顧你是我的使命，只怪我沒早點叫你起床。”太郎扶着次郎的臉頰。

“別說了，事情是我引起的，由我來承擔。”次郎掙紮着要去“認罪”。

“不，我是哥哥，當然要我去。”太郎作勢要走上前線。

兄弟情深的戲碼讓大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烈風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此時，阿芬如救苦救難的耶稣，告訴他們一個驚天秘密，如同送上了包裝精美的禮盒，禮盒爆開，天空中出現了彩色花瓣和絲帶，升起幾個大字：主編沒來。太郎和次郎的眼淚像小溪一樣，流過的土地綠意盎然，鮮花盛開。

“話說，今天堵車這麽厲害嗎？”烈風咬着鉛筆。

太郎和次郎立刻移到烈風的身邊，兩個人的頭鼓點一樣打着節奏。

“不過，我也要買一輛車了呢。”烈風意識到自己的正常了。

太郎和次郎頓時感覺天雷滾滾，烈風要買車了，這個比阿巴貢還要吝啬的男人竟然要買車。要知道烈風是寧願早起兩個小時也不願意打車的人呀。在趕稿子的日子裏，一天只吃三包泡面的呀。

所有的人都眼眶都砸腳面了，只有阿芬一副了然的樣子，搖着手裏的小勺。

“說起買車，按照烈風的習慣，會買一汽大衆吧。”小強了然地點點頭。

小強笑的跟黃鼠狼看見肥雞似的，腦子裏立刻浮現出開着敞篷車載着蘇小貓的浪漫情景，蘇小貓的頭發飄散在空中，為美麗的夕陽增加了暖色，他坐在駕駛座上更像司機，畫面有違和感。蘇小貓女王的氣場不一般。

“烈風哥，好巧，我也想買一輛車，要不，我們一起。”小強一副讨好狀，移動到烈風的身邊。

“哦，這樣啊。”烈風咬住手裏的鉛筆。“不。”烈風的眼神一暗，下了某種決定。

下班接小美回家，做了自己最拿手的飯菜，海鮮蔬菜燴面。小美并不挑食，不過吃像不敢恭維，筷子老是拿不穩，只得換了叉子。烈風低頭吃面條，速度很快，發出嘶嘶的聲音，直到湯都進了肚子裏，總共用了5分鐘。等烈風放下碗，看到小美滿臉的面條，還站在凳子上吃，小嘴努力接着叉子上長長的面條，一張俊臉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