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個小時過去了,屍體換了一個又一個,慕修遠還是找不到感覺。弦月看着已經推至牆角的一個屍體有異動,而自己的學生還摸不到法門。只好選擇一個比較冒險的辦法了。

“修遠,老師已經都交給你了,現在你留下練習,我先走了。”弦月悄悄地在慕修遠的身上布了結界。

“是。”

在慕修遠專心練習使用雙瞳的時候,異動的屍體開始快速腐化,死者的靈魂開始脫離肉體。一個青色的男子出現在屍體的上方,眼睛處凹陷成兩個黑洞,身體骨節明顯肌肉萎縮,兩條腿勉強支撐着站起來。

死者的靈魂急需要吸食一個活人,慕修遠成為了最佳選擇。邪念産生靈魂受到污染,扭曲着愈加恐怖,緩慢又急切地向慕修遠走來。一根細長的手指觸到了慕修遠的頭發,指甲片刻之間成為了刀刃,幾根削斷的頭發落在地上。

慕修遠渾若不知轉過身來,惡靈與慕修遠兩兩相對,還是看不到。惡靈手指尖插向慕修遠的喉管,被結界彈出去,撞到了床邊,發出“嘭”的一聲響。

聲音讓慕修遠警覺起來,脖頸上青筋爆起,握緊雙拳在房間裏一遍遍努力看清。心髒有力的跳動,感覺到血液快速流動沖擊着血管,一次又一次,這是生命存在的标志。

惡靈再次發起進攻,跳在慕修遠的背上,尖利的牙齒寒光乍現。模糊的影子,慕修遠看到是一片片光斑,就像隔着紗的烈風景。一個大力甩身,将惡靈狠狠的摔在地上。慕修遠呼吸加快,眼睛一瞬間打開,光明像潮水般湧來,閉上眼睛,內心實現了平靜。

看見了,真的看見了。有意識的看見惡靈對慕修遠來說是第一次。看到的瞬間,慕修遠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他見過的最恐怖的惡靈,因為急切沒有靈魂的注入,光從外形上已經看不出人的輪廓,就像是一條可以活動的青黑色破布,看着讓人惡心。為了完成異化,惡靈又一次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要把慕修遠吞掉。

一道銀光閃過,惡靈應聲倒地。死前的片段水草一樣的浮現在眼前。這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奸商,生産劣質的藥品,小作坊裏污水橫流,各種未包裝的藥片随意丢在地上,制藥的水池裏飄着各種垃圾,散發着惡臭。這些三無藥片害死了許多人命,這些血債讓死者的靈魂醜陋不已,靈魂注定要下地獄贖罪。

弦月從房頂上跳下來,噙着目的達成的笑意。沒有用死神契約書封印,只是用結界控制惡靈的行動。

“看到了嗎?”弦月收起死神鐮刀。

“恩。”慕修遠腿發抖,癱坐在地上。

“雖然危險,但好在有用。不用怕,有老師在。”弦月将慕修遠扶起來。“告訴老師,你都看見了什麽?”

“那個是出車禍死的,是純雪淨的靈魂。那個是生病死的,去世後靈魂很安逸。這邊的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她的靈魂很躁動,還在掙紮中。”慕修遠的眼睛看到了人類的靈魂。

“很好,你已經學會了。還有一點,死神是按照天使、惡魔的委托行動的。在死神界,沒有大的變故,不可以私自行動。你明白嗎?”弦月彎下腰來,加重了語氣。

“是。”慕修遠點頭。

從醫院裏出來,外面已經換上了夜間的景色。歸家的行人步履匆匆,只有各色招牌亮起來,這便是城市的好處了。弦月領着慕修遠來到了一家面館。

走進面館,就看到廚房熱騰騰的蒸汽。店裏的人不少,有些是全家上陣,有的是老哥倆敘舊,夾雜着一兩對情侶。弦月沖廚房裏喊:“老板,兩碗羊雜面,兩張燒餅。”

“好嘞。” 一陣長長的吆喝聲。

“坐。”弦月看着局促的慕修遠。“當年,烈風前輩也是帶我來吃的羊雜面。從吃下這碗面開始,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哦。”慕修遠猶豫着要不要先擦擦桌子。

“告訴我,你這麽小,怎麽就想成為死神呢?”弦月倒着茶水。

“沒什麽。”慕修遠憋紅了臉,不願多說。

“我呢,并不是從小就看的見惡靈的。我17歲的時候,晚上聽到聲音,就去了爸爸媽媽房間。我看到爸爸滿身血污護住身後的媽媽,自己被惡靈狠狠的咬住脖子,鮮血從爸爸的脖子裏咕咕流出染紅了地板。我當時很害怕,身體動也動不了。是家裏的傭人報了警,警察來到時,爸爸已經去世了。媽媽傷心過度,抛下我自己去了美國。”弦月平靜的訴說着,仿佛講述地是別人的故事。

“哦。”慕修遠咬咬嘴唇,吐出一個字。

“你呀,人不大,跟個小老頭似的。”弦月輕笑着。

“兩碗羊雜面,兩張燒餅,請慢用。”夥計熟練的布菜,掏出筷子一同排上桌。

羊血,羊胃,還有點點羊肝,紅色綠色一大碗,還有羊胃上的毛毛,看的慕修遠犯惡心,嫌棄的皺着眉毛。

“我剛看見時也和你一樣,快吃吧。”弦月嗖嗖的吸着面條。

慕修遠的肚子也鬧騰起來,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燒餅。咕嚕嚕的喝湯聲一再傳入,慕修遠不淡定了,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條填進嘴裏,嘗了嘗,點點頭,也拉開膀子吃起來。

辦公室裏每個人的腦袋就差冒煙了,故事大綱拟定好了,接下來就是馬不停蹄的完成畫稿。故事大綱久不被通過,耽誤一些時間,現在是非常時刻。

小強顧不上照鏡子了,眼睛和牛眼一般大。阿芬也不搖東西了,兩只手忙活的跟指揮交響樂團似的。太郎和次郎也老實了,沒時間談兄弟間的純雪愛了。就在烈風一秒鐘很不的掰成兩秒的時候,倒黴的電話響了。

“喂,烈風,現在來死神酒吧一趟。”酒糟所求的魔法在白天不起作用,現在是正常人一枚。

“免談,忙呢。”烈風摁死電話。

我是最棒的死神,我的力量大無窮,面對惡靈絕不手軟。手機彩鈴頑強的響了一遍又一遍。烈風狠狠的揪着自己的頭發,眼睛裏就要噴出火來。

“你再打電話,我就砍了你。”烈風獰笑着。

“烈風,你要是不來,就再也看不到我了。烈風~~~~”酒糟尖着嗓子發嗲。

烈風被刺激的嘴角直抽抽,這個超級無敵大笨蛋現在是要搞哪樣,要去泰國發展嗎?

“手術以後我去看你,做利落點。”烈風果斷結束通話。

又是一陣波濤洶湧,烈風有種把手機扔進馬桶的沖動。

“喂,要死就快去。我忙着呢?”一地驚雷般炸響了整間辦公室。

“烈風,我是和你道別的。我要自殺。”酒糟鼻涕眼淚一大把。

“那也算節約能源了。”烈風握鉛筆的手指收緊。

“烈風,雖然我不帥,也沒有錢。但是,從心底裏把你當哥們。那個,我現在就要走了,欠你的2000塊錢,就沒法還你了。”酒糟聲音沙啞。

“恩,我會去看你的。”烈風的眉毛只抽抽。

“還有,我不會告訴你同事,你喝醉酒大罵他們,視頻我也打算删了,你放心。”抽泣聲響起。

烈風腦門上壓着一個大大的忍字,好多烏鴉從眼前飛過。

“你現在在哪?”地獄般的聲音呀。

“在酒吧門口。”夙願達成。

“好。”OS:你死定了。

“記得帶墨鏡。”酒糟提醒道。

晴天白日裏,酒吧的門口是一家寵物店。一只金毛的主人牽着狗來打預防針,惹得店裏喵,汪,喵,汪汪汪的此起彼伏。酒糟就潛伏在這裏,拿着一份報紙像特務接頭。

複古的太陽鏡,讓烈風在人群中星味十足。化妝的酒糟縮在牆角,從報紙邊上偷瞟。烈風一時找不到人,在店門口東張西望。酒糟慢慢的挪步,靠在烈風的身後。

“是我,你總算到了。”酒糟的聲音都沒有蚊子的聲音大。

“你幹什麽呢,拍戲呢。”烈風眼珠轉向頭頂,毫不掩飾地翻白眼。

“雨椰有外遇,今天的任務就是搞清楚第三者是誰?”酒糟折起報紙,說出了今天的重要任務。

“有病。”烈風連忙吐槽,這都哪跟哪呀。

“相思病,兄弟,這可是關系到我的終身幸福啊。是不是應該挺身而出赴湯蹈火。”酒糟叽裏咕嚕說出了一大堆。

“還立地成佛呢。”烈風轉過身就要走,沒有興趣的樣子。

酒糟拉着烈風就走帶有強制性的,沒有再費唇齒。在羊腸小道裏鑽來鑽去,烈風只得好脾氣的跟着。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個凹凸有致的女子出來,頭發是萬種烈風情的大波浪,超短裙只蓋住了屁股,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扭着1尺8的小腰在路上走着,那回頭率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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