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寶貝，哦，簡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太郎一個莎士比亞演員的誇張造型。

“爸爸，這兩個人好像雙胞胎。”小美怯生生的指着。

“小蘿莉，我們就是雙胞胎兄弟。”次郎和太郎驕傲的宣布，背後升起無限的光環。

“爸爸，他們是海爾兄弟嗎？”小美又一次的童言無忌。

三角褲衩，只有三角褲衩，在海浪追逐的海面，騰空出現兩兄弟，一個黃頭發，一個黑頭發，大拇指和冰激淩，太郎和次郎機械的轉頭對望，我們的光輝形象啊，淚水如決堤的江水滾滾而出。

小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個單身男人有孩子，他認為這裏面肯定有貓膩。他摸着小美的發辮，拿個椅子給她坐。

“烈風是你的爸爸。”小強的句式融合了肯定句與疑問句。

“恩，叔叔。”小美無邪的笑着，看不出任何故意。

“叫哥哥。”小強試圖糾正。

“叔叔。”小美絕不改口。

“哥哥”“叔叔”“哥哥”“叔叔”不休的争論開始了，小美這邊選手咬定青山不松口很淡定，小強這邊自尊心嚴重受挫，頭發都拽下來好幾根。

“爸爸”。

烈風剛回來就接收到三道幽怨的小眼神，擔心小美被欺負，很大力地回瞪回去。小美張開手要抱抱，烈風就習慣性的把她放在桌子上，從包裏掏出一堆藥，看着說明書配着藥。三個人被烈風發出慈愛的光芒刺痛了眼睛，這還是平時吊兒郎當的烈風嗎？

阿芬差一點就遲到了，惦着腳尖貓着腰，像只老鼠似的溜進來，還不忘帶着豆漿和油餅。她看到粉雕玉砌的小人兒，心都要飛起來了，連忙擠走烈風，稀罕地又摟又親，奉獻出了自己的早餐。

“小美吃過了。”烈風領教了什麽是泛濫的母愛。

“小美，你叫小美。”阿芬蹭着小美的額頭，比見到自己的寶貝還要親。

“還有，她生病了。傳染性病毒流感。”烈風攪着杯裏的熱水。

要是把此時阿芬的表情拍成相片，喜歡—驚訝—擔心—嫌棄這些情緒躍然紙上。阿芬無措的幹笑着，還是把小美放了下來。

“這麽小就生病了，真可憐。”阿芬還在努力趕走眼中的嫌棄。

“小美，吃藥。”烈風不理會小美擰巴的表情，一顆一顆的喂，手掌順着喉管，防止小美被藥片嗆到。

“爸爸，不喝。”小美抵死頑抗。

“爸爸，她怎麽會叫你爸爸。”阿芬發現了爆炸的新聞點。

“恩，我路的撿的。”烈風佯裝生氣了，擺着大臭臉。

小美是個聰明的孩子，連忙咽下了苦藥片，抱着烈風的大腿賣乖。四個人知道情況的特殊性，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烈風只管坐回座位畫畫，不作出官方回應。蘇小貓是個工作狂，聽到外面的吵鬧聲，眉毛開始打架。

“吵什麽呢？”蘇小貓一聲震天吼，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沒 沒什麽？我們在讨論，劇、劇情。”小強見到蘇小貓，多個了結巴的毛病。

“這是誰的小孩？”蘇小貓将火力集中到小美的身上。

“是烈風的。”太郎和次郎齊聲高歌外加指示動作。

“孩子生病了。”阿芬小聲補上一句。

“總監，小美生病了。在家裏沒人照顧，我就把她帶來了。”烈風放下筆。

以下的蘇小貓的腦內劇場：

旁邊是一輛嬰兒車，烈風跪在地上苦苦祈求，紅唇墨鏡的女人去意已決。嬰兒的啼哭聲成了背景音樂，肝腸寸斷的烈風滿臉淚痕。

“你不能走，孩子還這麽小，不能沒有母親。”

“沒有也就習慣了。”

“我愛你愛到骨頭裏，不能沒有你呀。”

“沒有也會習慣的。”

“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呀。”

“你也總會習慣的。”

女人決絕的離去，烈風看着打開的門。從此，襁褓中的女嬰就是烈風生存下去的全部動力。

蘇小貓清了一下喉嚨，沒有做聲就回去工作了。

趙健和他的兄弟黨在教室裏玩賽車，其他的小朋友都得讓路，有個小男孩剛進門口，不小心擋了趙健的車，被幾個男孩揪着耳朵教訓。老師進來上課，同學全部整齊坐好。小美的同桌舉手問老師：“小美今天怎麽沒來呀？”

“小美生病了，要休息幾天。”老師在黑板上寫字。

“小美生病了”五個字讓趙健不得勁兒，臉發紅發熱，想着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又覺得說女孩就是矯情，要是自己，今天才不會生病。最終也沒有個結果。

慕修遠通過眼目知道了小美事件的來龍去脈。在下課的時候，和兩只小狗一起過來。兩只小狗真可愛，一只眼睛大大，一只尾巴搖搖，很快就積累了人氣。小朋友們都過來玩，讓它趴下就趴下，喊出裝死就一動不動，逗得大家前仰後合。

趙健也跑了過來，扒拉開人群，自己逗着一只狗。小朋友們被擠開，敢怒不敢言。慕修遠見魚已上勾，壞壞的笑容挂在臉上。小狗感知到主人意圖，獠牙變得鋒利，眼睛發出綠光，猙獰的相貌吓得趙健“嗷”的一聲扔下了小狗。

趴在地上的小狗還是無害的表情，小朋友發揮了八卦的實力。

“趙健不是挺厲害的嘛？他怕狗呀。”看熱鬧的語氣。

“就是，就是。平時還總欺負別人。”一名學生附和道。

“我看平時是仗着人多，哼，其實膽小的不行。”連女孩子也加入了讨伐陣營。

“還我的小汽車。”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各種新仇舊恨飛來。

“你憑什麽打我。”“我的小零食。”“你弄壞了我的玩具”小朋友們群情激憤，再也不怕這個小霸王了，齊聲高唱勝利的凱歌。

慕修遠嘴角微扯，帶領自己的兵撤了。

小美的午餐和大家一起吃的，一份飯卻吃出了5種口味，大家都把自己的便當夾給她，她吃的肚皮圓圓的。烈風把衣服鋪在桌子上，讓小美趴着睡一會。醒來的時候，看到爸爸手裏的畫稿，就拿過來仔細端詳。五個字就認識兩個。

“爸爸，這是什麽？”小美扒着烈風的臉，讓他對着自己。

“乖，小美這些不要碰。”烈風習慣性的測着小美的體溫。

“你，不”小美指着畫稿上的字，依依呀呀個沒玩。

萌妹子天下無敵，大條的阿芬又貼過來，賢妻良母的教小美認字。

“這句話是，你不是死神。”阿芬翻着書頁，蹭着小美的臉蛋。

“死神，是什麽？”小美很有學者的風範。

“就是 這個嘛 就是人死了之後的神。”阿芬不求甚解。

“爸爸，那我的爸爸媽媽會成為神嗎，我會見到他們嗎？”小美低垂着眼睑，感覺自己很想白眼狼。

“乖，人死之後就不存在了。不過，有人會送他們一程。”烈風溫和的解釋。

“爸爸，你講故事給我聽。”小美抱着裝成冊的漫畫書不撒手。

“爸爸還要工作，小美去畫畫好不好？”烈風收拾好地方，讓小美随意塗鴉。

陽光頭透過玻璃後光線更加柔和，照在報紙上，有舊上海的味道。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杯純咖啡了，弦月疲累的捏着眼角，翻看着桌上的報紙。都是些平常的廣告，赫然一個很大的标題—失蹤兒童下落不明，無一人看到案犯，引起了他的注意。

弦月仔細閱讀了這則新聞，發現許多不平常的事，失蹤的孩子年齡不一，已有幾十人，而且查不到任何犯罪嫌疑人，已經引起市民的極大關注等等。電腦裏的數據加上這篇報道，弦月給烈風發了一個緊急的e-mail。

烈風辛勤地在畫紙上揮灑，根本沒有看到這條信息。蘇小貓變魔術似的拿出許多零食，贏得了吃貨小美萌發的好感。小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借着蘇小貓的零食，就在辦公室裏橫行天下。

渴了，就讓太郎和次郎倒水喝，不能涼不能熱，要準備兩種水。複雜一點的零食包裝袋，由小強負責打開，吃剩的零食袋也交給他打掃，自己只負責吃的環節。阿芬呢，是保姆兼教書先生，工作瑣碎還要笑臉相迎，充分做好為小美服務的思想準備。小美的頭上升起狐假虎威四個大字。

小人精折騰了一天，辦公室人員的戰鬥力為零。烈風爸爸以超然物外的淡定，默許着小美的胡作非為。不過，看着作怪多端的同事們這般苦不堪言，烈風也不得不佩服小美，平時也沒見她這麽多花樣，果然孩子還要多帶出來見見世面。月亮輕輕的爬上來，解放了被壓迫一天的奴隸們。

小美臨走親了親大家，對着蘇小貓撒嬌賣萌，每個人都舍不得她走，整個一恩威并使。烈風和小美來到了地下停車場，一個黑影露出半個身子跟着。解決掉最後一包薯片，小美滿意伸着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