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暮晚進了家裝潢很一般的店,不過裏面人還挺多,張健張望了一下後指了指角落的位置,“那兒還有倆座兒,咱們過去坐吧。”

暮晚坐下後看着對面拿着菜單的張健有些不太好意思,“我說請客你就挑了個石鍋拌飯啊,這麽替我省錢呢。”

“剛進公司還沒成績呢,”張健随手點了一個把菜單遞給暮晚,“要不這樣吧,等你把你那個客戶簽下來再請我吃大餐,我昨天注意了他一下,全身都是手工訂制的,一看就是大客戶中的極品,你可得抓牢了。”

暮晚抽抽嘴角,“一定。”

下午下班暮晚去把樂天接了回來,樂天比她想象的要乖很多,跟錢坤的相處也很融洽。

“明天周末了,有沒有想去玩兒的地方?”晚上吃飯的時候暮晚問樂天。

“有!”樂天高興的舉着勺子直敲碗,“錢叔叔說明天帶咱們去燒烤。”

“咱們?”暮晚蹙了蹙眉,“沒跟我說呀。”

“有有有,跟我說啦,說下午才去,”樂天看起來很興奮,“還可以釣魚,咱們做烤魚。”

暮晚被他臉上的笑感染了,一天工作下來的瑣事似乎也都不那麽煩悶了,連帶着從顧淮南那兒找來的憂愁也是。

正想着門外傳來敲門聲,暮晚應了聲囑咐樂天好好吃飯起身去開門。

這麽晚還來找她的一般都是慕辭心,她這麽想着就開了門,看到門外的人是一臉錯愕。

“你……來幹什麽?”

“這麽驚訝?我說過我有自由出入的權力吧,”顧淮南一邊說着一邊往裏探了探,也沒等暮晚同意就自行擠開她進了屋,看到小板凳上坐着的樂天後笑了笑,“喲,吃飯呢,看來來得挺合适啊。”

樂天正舀了勺飯往嘴裏送,看到顧淮南後似乎也愣了一下,不過他一直都挺有禮貌的,而且在他的認知裏,顧淮南并沒有被劃到壞人那個行列。

“變态叔叔好。”樂天禮貌的打招呼,既而又埋頭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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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南有些無奈,轉頭看還站在門口的暮晚,“你這孩子怎麽教的,見人都這麽打招呼嗎?”

“她只跟變态才這麽打招呼。”暮晚冷冷的看他指指門外,“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顧淮南索性拉過凳子坐到了飯桌上,“正好趕上飯點兒為什麽要走?”

暮晚頓時一陣頭疼,不明白顧淮南這唱的又是哪出。

“蒜香雞翅?”顧淮南掃了眼桌上的菜最後停在離樂天最近的那盤雞翅上,“啧,這待遇還不如一個孩子呢,上回來就炒一白菜和豆角給打發了。”

暮晚覺得就算她說幹了口水顧淮南也不會走了,她幹脆選擇無視,重新坐回位置上,給樂天碗裏夾了些菜後囑咐他要吃完。

“我呢?”顧淮南看她。

暮晚低頭吃飯,連正眼都沒有給一個的意思,無視久了自然覺得沒趣,自己就該走了。

顧淮南等了幾秒,見暮晚似乎鐵了心沒打算招待他後自己起身去廚房拿了碗筷出來坐在一邊開始吃飯。

樂天一邊扒着飯一邊奇怪的在兩人臉上來回掃着,暮晚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飯。”

“暮媽媽,你不說這個叔叔是壞人嗎,怎麽還讓他讓咱家吃飯呀?”樂天抵不住內心的好奇瞪着雙大眼問暮晚。

暮晚本來想說‘他自己不要臉’,想想又覺得樂天還小,這麽說容易教壞小朋友,正想着怎麽回答既不教壞小朋友又能順便罵罵他的時候,一旁的顧淮南開口了。

“小朋友,我可不是什麽壞人,你忘啦,我還給過你飲料喝。”顧淮南一邊說還一邊給他碗裏夾了塊肉,“這裏也是我家,我有那個權利随時想來就來。”

樂天點點頭,“你還給過我小蛋糕,”他轉頭看了眼正半眯着眼瞪他的暮晚,往前湊了湊小聲問她,“這個變态叔叔是您交的男朋友嗎?”

“——噗——”一旁的顧淮南沒忍住笑了出來,但卻沒解釋。

暮晚擰着眉教育樂天,“這些話都哪兒聽來的?”

“錢叔叔說的,”樂天老實交待,對于暮晚的威脅并不在意,“錢叔叔說總有一天你要交男朋友,”說到這裏他有些不高興了,嘟着個嘴一臉憂愁的說,“我還想着要不你就跟錢叔叔交男朋友算了,那樣我放學就不用他接了你又來接了。”

“錢叔叔是誰?”暮晚還沒接話一旁的顧淮南接過話頭問。

“錢叔叔是我叔叔啊,”樂天覺得顧淮南這個問題問得挺奇怪的,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長得特帥。”

“有多帥?”顧淮南故意板了張臉,“比我帥嗎?”

樂天想也沒想的點頭,“我叔叔是最帥的。”

“吃飯!”暮晚敲了敲他面前的碗,“就你話多,跟沒跟你說過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樂天委屈的撇撇嘴,“他都在說,你怎麽不罵他。”

“你是我兒子,他也是我兒子嗎?”暮晚氣哼哼的說。

顧淮南:“……我要真是你兒子那可就敵了綱常了。”

這話一出口暮晚刷的一下就臉紅了,好在顧淮南倒沒再說下去,而是起了個新話題,“錢叔叔是誰?”

“這個你不用知道,”暮晚冷冷的說,“吃完滾吧。”

“你不說以為我就不會知道了?”顧淮南因為她的态度臉色冷了幾分,“對我最好客氣點兒,別忘了房子是誰的,我要一個不高興明天就轉手了……到時候只怕你求都求不來。”

“威脅我?”暮晚別過臉看他。

“是,”顧淮南大方承認,“而且很受用不是麽?”

顧淮南沒有多待,吃完飯都沒有多停留的就起身往外走,對于他的行徑暮晚很是捉摸不透。

“噢對了,”顧淮南走到門口是頓了一下,轉身從鞋櫃上面的鞋盒裏翻出一把鑰匙,“這個我拿一把,免得下次你不愛開門。”

對于他口中的下次暮晚擰了擰眉,她考慮着明天要不要換把鎖了。

“還有,”走出去大半個身子的顧淮南又突然折返回來,“如果不怕我連門一塊兒拆了換新的,就打消換鎖的主意。”

暮晚氣得渾身發抖。

顧淮南破天荒的還真是來蹭個飯就走了,這讓暮晚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的的事又何止這一件,都說三千煩惱如絲,她都把頭發剪得齊耳了,怎麽還越剪越煩了。

周六不用上班,暮晚難得的睡了個好覺,早上起來吃過早餐後錢坤的電話打了過來。

“起這麽早?我以為你們還在睡呢。”

“沒,生物鐘在那兒,也就多睡了一小時,”暮晚把手機夾到肩膀上扯毛巾擦了擦手問,“有事?”

“下午去燒烤吧,昨天就跟樂天說好了的。”

“真去呀?”暮晚挺驚訝的,“濃冬呢,正冷的時候,燒什麽烤呀。”

“就是這個時候燒烤才有味道,”錢坤樂呵呵似乎興致挺濃,“既然都起了那一會兒我開車過來接你們,地址發我手機上。”

錢坤帶他們去的那個地方在郊縣,又是周末,出城的車特別多,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

“這裏環境還不錯。”暮晚下車後環顧四周發出感慨。

“山腳下有個古鎮,山清水秀的環境當然不錯。”錢坤把樂天抱下車,打開後備箱拿東西。

“在這兒烤?”暮晚見他往外拿東西問。

“怎麽可能,”錢坤好笑的看她一眼,“大馬路上,烤了賣游客麽?”

暮晚被他噎了個結實,只好閉了嘴幫他往外拿東西。

第062:你天仙啊我跟蹤你

除了食材和燒烤架以後錢坤還帶了兩副釣具,“你拿吃的,不重,好好帶着樂天,重的東西留着我來拿。”

“怎麽沒帶你那小女朋友出來,”暮晚把吃的全裝一個袋子裏提了一下,還好,三個人的份量并不重,“多個人也熱鬧些。”

錢坤關後備箱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說,“什麽小女朋友,逢場作戲玩玩兒而已。”

這跟暮晚之前所想的其實差不多,只是聽到錢坤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挺意外的,總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有些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

暮晚一手提着吃的一手拉着樂天跟在錢坤後面,“車不能開過去嗎?”暮晚問。

“不能,這兒路看着寬,越到前面就越窄了,”錢坤邊說邊走,“小心一點兒,前面草有點兒高,別把樂天臉刮了。”

“啧,”暮晚無語的看了眼所謂的草,“樂天比你想象的要高。”

大約走了十多分鐘,穿過一條小溪流拐個彎兒錢坤停了下來,暮晚探過腦袋看了看不驚發出感嘆,“這麽多油菜花?”

“哇,好漂亮。”樂天已經高興得撒開暮晚往前跑去。

“別跑遠了,不許去田也,也不給摘花。”錢坤放下燒烤架沖跑遠的樂天喊。

暮晚環顧一周,這裏是一塊很大的空地,像是誰家的農田長滿了草似的,不過那草又不雜亂,倒有些像人工種植的。

“花期還沒到吧,這才一月中就開了?”暮晚上前兩步問錢坤。

“種下得早些,再加上這片山向陽,比其它的花期要早了一個月的樣子,你沒看來這邊賞花的游客很多嗎?”錢坤一邊搭着架子一邊解釋。

經他這麽一說暮晚才發現不遠處也有跟他們一樣來燒烤的,不過大多是三五成群來賞花的,各各拿着相機對着花和人一通拍。

“這地方情侶來比較合适吧。”暮晚看着遠處正擺了poss拍照的人忍不住感嘆。

“啧,我能理解為這是在暗示我麽?”錢坤頭也沒擡的說。

“哎,我要真暗示只怕你也會裝作聽不懂這暗示吧坤哥。”暮晚笑了笑蹲下來跟他一塊搭架子。

“這裏的确情侶來得最多,”良久後錢坤對着搭好的架子嘆了口氣,“幾年前,我也跟寧樂一塊兒來過,也不算,那時還有我哥。”

暮晚被他這話說得也有些莫名的感慨,“那你跟寧樂的關系應該也挺好的,你怎麽一次都沒去看過她呢?”

錢坤笑了笑,那笑似自嘲又像諷刺,“最沒臉見她的就是我了。”

暮晚還想問什麽,遠處的樂天一蹦一跳的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豎有些焉了的油菜花,“我知道這是什麽花,這是油菜花兒,”樂天樂滋滋的圍着兩人轉,“課本上也有這種花,還有蜂蜜,要采花粉的。”

錢坤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臉,“小不點兒懂得挺多呀,啊。”

看着這麽溫馨的畫面,暮晚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抽痛,如果沒有意外……她想到這裏搖了搖頭,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如果呢,如果她一開始就沒有遇到過顧淮南就好了。

“不知道的看到你倆還以為是父子呢。”暮晚忍不住感慨。

錢坤逗樂天的動作僵了一下,随即讪讪的收回手,彎腰從地上撿了些炭火放到槽裏,“一會你們烤着,我去那邊兒釣魚。”

暮晚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剛那個小溪,那兒能釣到魚嗎?”

溪水很清,從上面看下去有些淺,她來時也沒注意有沒有魚,不過溪水太清亮了,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麽。

“有的,”錢坤動作麻利的點好火開始把食材和調料拿出來擺好,“這裏的村民會放裏放小魚苗,你以為我們剛進來那門票是白給的?”

“我們給門票了?”暮晚驚訝,她一直坐車上,可從沒見錢坤給過什麽門票,何況連票都沒見到。

“停車費裏面含了,”錢坤笑了笑,“你以為呢。”

樂天圍着她轉了兩圈兒就跑去找釣魚的錢坤了,留下暮晚獨自一人孤獨的烤吃的。不過環境清幽景色怡人,暮晚倒不覺得多孤獨,只覺得如果能一輩子在這裏生活,就算當個農民起早貪黑的種地她也願意。

回去的途中樂天幾乎是一上車就歪在暮晚身上睡着了,錢坤從後視鏡裏看過去忍不住笑了,“這小子今天沒少瘋。”

“應該從來沒這麽開心過吧,”暮晚憐愛的摸摸他的脖勁,“海寧條件雖然不錯卻沒有什麽自由,邱老師再怎麽喜歡他,下面孩子那麽多,分到的愛又有幾分。”

錢坤抿緊了唇眼神凜了凜,半晌後幽幽嘆出一口氣,“是我的錯。”

暮晚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說,有些不解,“你的錯?”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沒去看過寧樂嗎,”錢坤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苦笑搖頭,“她就是被我親手給送進去的,我哪敢去看她。”

到家樓下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錢坤看了看睡得很熟的樂天,“我幫你抱上去吧,你去後備箱把剩下的食材拿上,我一個人也很少在家弄,拿回去也是扔了。”

錢坤把樂天放到床上給他蓋了被子,“再睡半小時叫醒吧,不然晚上該睡不着了。”

“嗯,”暮晚靠在門邊應了身往廚房走,“要不要吃點兒東西再走?”

“不用了,”錢坤擺手,“今天已經吃夠多了,現在肚子還撐着,倒是水可以來點兒。”

“成。”暮晚從廚房裏拿了個玻璃杯給他倒了杯溫水。

“沒裝暖氣麽?”錢坤皺了皺眉,“開始我還以為是沒燒起來,這麽久了還是冷的。”

“應該是暖氣片兒壞了,之前一直忙也沒找人來修。”暮晚說。

“明天我叫人過來修吧。”錢坤說。

暮晚一聽忙擺手,“那怎麽行,我自己找人就行了。”

“放心吧,我不是怕你凍着了,我是怕凍着我們錢家的小祖宗了,”錢坤笑了笑一口氣把一杯水給喝光了,“我先回了,這兩天都得去店裏,有事兒電話聯系。”

暮晚把錢坤送出門後回到客廳才感覺無比的累,比上一天班……不,比開一個出租還累的,胳膊、手腕、腰和小腿,又酸又脹的。

想了想她從衣櫃裏拿了套睡衣去了浴室,洗個熱水澡應該會舒服些。

從浴室出來後她叫醒了樂天,現在才七點多,他要一直這麽睡下去估計淩晨四五點就嚷着要起床了。

她陪着樂天在沙發上看了會兒動畫片,快到十點了才帶着他去睡覺。

剛躺下,床頭櫃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暮晚掃了眼號碼,頓時蹙緊了眉,想也沒想就挂斷了。

電話沒在響過,不過中途倒是有短信進來,暮晚困得不行,也懶得看內容,半睡半醒的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熟,天氣不錯,陽光透過窗簾印照進來,弄得整個房間特別的明亮。

暮晚動了動翻了個身,樂天見她動了立馬從被子裏爬起來,“您可算醒了。”

“哎,你什麽時候醒的呀?”暮晚挺驚訝的,樂天臉上一點剛醒的痕跡都沒有,顯然已經醒了有一陣子了。

“我早醒啦,不像你,大懶豬。”

“哎,餓了吧,我給你弄吃的去。”說着暮晚從就上坐了起來,随手拿過一旁的手機看了下時間,眼角瞥到一條未讀短信。

-不要把我的條件當成是耳旁風,如果再有下次,別說是租了,我說什麽時候讓你看不到這房子你就什麽時候看不到,不信的話咱們可以試試。

沒有落款,暮晚幾乎是不用看號碼就能辨別出這是顧淮南的短信,她看了眼發信時間,昨晚十點。

暮晚心下了凜,顧淮南派人監視她!

這樣的想法讓暮晚很是窩火,想也沒想就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起,暮晚也沒等那邊開口,冷着聲就質問道,“你憑什麽派人監視我?”

那頭的人半晌沒說話,暮晚對着電話又‘喂’聲,那頭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是一個略顯柔和的女聲,“你是哪位呀?”

暮晚愣了一下,想也沒想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挂斷電話後她久久都沒能平複心情,她沒想到這通電話打過去會是個女人接的,顧淮南呢?還在睡?那接電話的是誰?徐嘉穎?還是另有其人?

“暮媽媽,您怎麽了?”樂天見她不對,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

她這才回過神,看到樂天稚嫩的臉後突然笑了笑,她這是在想什麽,不管是哪個女人接的電話,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暮晚洗漱完後給樂天做早餐,不一會兒樂天拿着暮晚的手機出來,“暮媽媽,電話。”

“誰呀?”暮晚嘗了下蒸蛋,有些老了,她皺了皺接過電話。

“變……”樂天一邊說着一邊掂着腳尖湊過去想往鍋裏看。

“喂?”暮晚沒聽完樂天的話直接接了起來。

“你給我打電話了?”

暮晚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手裏的勺子差點掉進了鍋子,她緊了緊勺子冷靜的說,“嗯。”

“有事兒?”顧淮南問,聲音還帶着剛醒後的沙啞。

“我問你,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你打電話就問這個?”顧淮南問。

“是。”

“跟蹤?”顧淮南冷笑道,“你天仙啊,我派人跟蹤你。”說罷也不等暮晚反應啪嗒一聲挂了電話。

第063:猝不及防的見面

暮晚有時候都快懷疑顧淮南是不是有神經病了,不,精神病,一天一個樣子變着法兒的整她。

前腳剛發了短信威脅後腳就一副坦然得不得了的模樣,還反咬暮晚一口。

好在最近算是消停了,可暮晚住着卻不安心,房子還在顧淮南手裏,他不願賣給她卻以租客的名義讓她繼續住着,這始終不是個事兒。

顧淮南似乎油鹽不進,好話壞話說盡了也不願意賣房子,暮晚雖然還住在這裏,可始終不安心。

不過最近公司事忙,也由不得她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年關将近,結婚的人就多了起來,暮晚三天前就跟了個客戶,直到今天才約了來公司面談,她一晚上都緊張得睡不着,第二天起來又是熊貓眼兒。

“你客戶約的幾點?”早會完後張健滑過椅子問正整理資料的暮晚。

暮晚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十點。”

“客氣質量怎麽樣?”

張健從上次跟她吃過一次飯後似乎對她比原來更好了,不但時常關心她的業務進展,還經常帶她見一些自己的客戶汲取經驗,暮晚覺得這人也并不像李敏所說的那樣,除了言語上偶爾暧昧之外,其它方面還是讓她挺敬重的。

“中等吧,算不得多好,”暮晚說,“之前一直沒确定下來是因為新郎在幾家公司之間拿不定主意,後來新娘指定要咱們公司做,這才決定今天過來的。”

“方案有沒有多備一套?”張健問。

“有的,”暮晚忙點頭,從文件框裏抽出一套宣傳冊,“按新娘的意思,她好像已經自己做了選擇了。”

“那就好,”張健沖她笑了笑,“你學得挺快呀。”

暮晚笑笑,“我又不是剛畢業的小姑娘了,腦袋轉得也沒那麽快,不過是笨鳥先飛嘛。”

“你可真謙虛,”張健搖搖頭,“中午一塊兒吃飯?”

“呃……再說吧,”暮晚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客戶談得怎麽樣。”

從上回兩人吃過石鍋拌飯後,張健總是隔三差五的約她吃飯,幾次下來部門都開始傳他倆好上了。

為此戴王妃還特地私底下找過她一次,“你跟張健走得很近啊?”

暮晚坦然,“我跟他學東西,來來回回就熟了。”

“學東西可以,進公司新員工培訓的時候就有講到,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這個不用我提醒吧。”

暮晚尴尬的抽抽嘴角,“戴總您誤會了,我跟張哥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什麽也沒想,是不是那種關系我不管,”戴王妃說,“工作跟私事一定要分清,你知道你的情況,你能在這兒工作機會不易。”

“我知道。”暮晚說。

經此一話後,暮晚是再不敢在公司裏跟張健一塊兒吃飯了。

九點五十的時候樓下前臺打來內線電話,跟暮晚說茅先生到了。

“幫我請到會客室,馬上下來,謝謝。”暮晚挂斷電話後飛快的收拾材料準備下樓。

“客戶來了?”正巧張健從外面進來,看到暮晚慌慌張張的樣子問。

“啊,是,”暮晚忙點頭,心裏有些緊張,畢竟是來公司大半個月的第一單,“剛到,我讓前臺領到會客室去了。”

“行,別緊張,”張健笑了笑拍拍她的肩,“我陪你一塊兒去。”

“那怎麽行……”

“你是我徒弟,首次約客戶我肯定得在一邊的。”

“那,謝啦。”暮晚心裏的緊張頓時松懈不少。

“別跟我客氣。”張健随手拿了支筆和一個本子側過頭對暮晚說,“電腦帶上。”

客氣那也是假客氣,緊張才是真的,這個客戶從她開始自主打電話開始就跟着磨上了,好不容易答應來看看方案。

她跟張健到會客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個男人,背對着他們,看不到長相,張健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用不着緊張。

暮晚咧嘴笑了笑,沖那人打招呼,“茅先生是吧?”

那人聽到聲響後回過頭,看到暮晚後點了點頭,暮晚忙走過去跟他握手,“您好,我是之前給您打過電話的暮晚。”

簡單介紹了一下後三人落座,這個姓茅的人名叫茅方全,搞建築設計的,暮晚跟他交流了幾分鐘後就發現這人是個典型的宅男,性格非常內向,幾乎是問一句答一句的那種,溝通起來有些困難。

“那這個方案呢?”暮晚點開電腦裏最後一個問他,“您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茅方全掃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呃……”暮晚有些郁悶,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張健。

張健笑了笑說,“準新娘今天沒來嗎?既然您看了這麽多方案都覺得不錯,那要不讓準新娘自己來選一套她喜歡的,然後再折個中?”

“在路上了,”茅方全有些拘謹,勉強扯了扯嘴角,“可能堵了。”

暮晚:“……”她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腦筋有點兒問題,電話裏說話挺正常的呀,侃侃而談的,這會兒怎麽跟得了失語症似的。

等準新娘的過程是挺煎熬的,饒是張健這麽能說會道的老手,在遇到茅方全這樣的人後也表示無奈,只得一杯接一杯的給人倒水喝,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前臺終于領了個人敲響了會客室的門。

暮晚和張健難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後狠狠吐出口氣。

“不好意思,我來……”跟在前臺後面的女人單手拎着個包,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手機,邊說邊往裏走,說到一半看到暮晚後臉色倏的就變了,話也沒說完整。

暮晚聽到聲音後擺出招牌式的微笑,擡眼看到門口的女人後也是一臉驚訝,“李……慧?”

李慧聽到暮晚叫出她名字後跟被定了身似的,站在那裏臉色都有些發白,“抱歉,今天這個方案我不看了。”說罷也不等一屋的人反應,提着包轉身就往外面跑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茅方全,說話跟被人摁了暫停似的,可身手卻很敏捷,幾乎是在李慧奪門而出的剎那起身擡腳跟了出去。

“哎……茅先生,茅先生……”張健見客戶跑了都沒功夫愣神,連忙邊喊名字邊追了出去。

暮晚呆呆的站在會客室裏,她跟準新娘還通過電話,居然都沒聽出那人是李慧來。

原來汪曉真沒騙她,李慧跟張爍真沒走到一塊兒,可是當時都鬧得那樣兇了,方雙家長都知道了,居然沒結婚。

是該說事事難料還是該說賤人自有天收呢?

幾分鐘後張健氣喘籲籲的回來了,徑直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後看向呆愣的暮晚,“準新娘你認識啊?”

“啊?”暮晚的思緒被他找散,忙搖了搖頭又點頭,“是,”想想又補充道,“我大學同學。”

“你們聯系了三天居然不知道結婚對象是大學同學啊?”張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暮晚也覺得挺好笑的,“是啊,不然也不會驚訝到見了我就跑了。”

“你們大學時關系不好?”張健問。

暮晚緊抿着唇沒答他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問,“有追到茅先生嗎?”

“追是追到了,”張健說,“你也知道,這人說不上幾句話。”

“所以,這是黃了嗎?”暮晚輕聲問。

“老同學辦起事來更方便,你別想太多,一會兒記得給茅先生去個電話,”張健半是安慰半是出主意的對暮晚說,“聽聽他們的想法。”

“好。”暮晚嘴上應着心下卻明白,李慧肯定是不可能在他們公司做了,這單肯定得黃。

下午的時候暮晚給茅方全去了個電話,李慧似乎并沒有對他說出自己為何會突然失态的原因,茅方全還一個勁的給她道歉,完了說再約時間。

李慧對她心存芥蒂她就算瞎也能感覺得出來,腦袋裏總是閃過李慧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震驚、內疚中隐隐有絲……害怕?

暮晚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清,如果真是那樣暮晚就覺得奇葩了,李慧當初正大光明的背着她跟她的男朋友上床被她抓現行的時候都沒內疚沒害怕過,這會兒都三四年過去了,難道是良心發現?

憑暮晚對這個昔日好友的了解來看,答案是否定的。

原本還想着同學如果去了興許還雙腿碰上李慧,如果碰上她該作何态度,卻沒想到她們還有這等緣分,沒到那一天就碰上了。

暮晚想了想掏出電話去廁所給汪曉去了個電話。

“暮……晚嗎?”汪曉接起電話的時候不怎麽确定的問。

“是我,”暮晚笑了笑,“沒打擾你上課吧?”

“沒,今天下午沒課,怎麽了?”汪曉問。

“上次你不是說了同學會嗎?我就問問還辦不辦。”暮晚說。

“要啊,”汪曉高興的說,“決定要來了嗎?我打算定到年前那天,今年過年不是挺早的嗎,月底就過年了,不過我還沒正式通知呢。”

沒通知就再好不過了,暮晚心想。

“我跟慕辭心商量了一下,咱們老同學也都好幾年沒見了,聚一聚也是應該的,”暮晚笑着說,“不過,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事兒?”

“請你一定要把張萌和李慧約來,”暮晚說,“你知道的,當初我們是一個宿舍,感情最深,就算後來李慧跟我鬧掰了,現在想來,事情都過去快四年了,也該釋懷了。”

“這個你不說我也會盡力去約的。”汪曉笑着說。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要告訴她我也會來,”暮晚笑得有些勉強,“你知道的,她可能跟我想的還不一樣,如果知道我要來的話,我怕她就不來了。”

“我明白,”汪曉笑笑說,“暮晚吶,你到現在還是那麽喜歡為朋友着想。”

暮晚笑笑,兩人又說了幾句後挂子電話。

挂斷電話後暮晚深深吐出一口氣,她跟顧淮南能認識得多虧了李慧跟張爍搞那一出,同為顧淮南的前任,暮晚決定跟這個李慧交流交流失敗經驗。

第064:同事的關心

“所以呢,你就這麽放她跑了?”慕辭心聽完暮晚說在公司見着李慧後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進來,暮晚能想象出她一臉氣急敗壞的表情來。

“什麽叫我放她跑了,”暮晚有些好笑,“又不是我抓她來的。”

“你就沒有給她點兒顏色瞧瞧?”慕辭心問。

暮晚更覺好笑了,“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我早不放在心上了,何況她跟張爍不也沒成。”

“這就不是成不成的事兒,”慕辭心哼哼,“我可現在還記得你當時哭得肝腸寸斷那樣子呢,要是殺人不犯法我早拉刀上了。”

暮晚淡淡笑了笑,“憤青呢,你對他倆怨念比我本人還深呢,怎麽沒見你提刀砍顧淮南去?”

本來不過一句玩笑話,慕辭心那頭卻頓時沒了半點兒聲音,暮晚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就上回舊房子和療養院的事鉚,這個閨中好友一直沒跟自己說實話的。

這話聽在慕辭心耳裏,難免就有種‘你跟姓顧的狼狽為奸坑騙朋友’的錯覺。

暮晚也沒出聲,半晌的低低笑了笑,“汪曉估計是要定時間了,到時候你去嗎?”

慕辭心大概也聽出她是故意叉開剛剛那個沉悶的話題,也笑了笑說,“那還用問麽?”

也是,暮晚也想過,如果她去這個好友是肯定也會去的,哪怕她的确在顧淮南這件事上做得有些讓她生氣了,但毫無疑問,慕辭心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真正會對她好的人了。

好好的一單生意就這麽沒了,原本躊躇滿志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一月都過半了,暮晚對這工作有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

“這就氣餒了?旁邊一個黃頭發的女同事拿文件的時候瞟了她一眼問。

“嗯?”暮晚有些心不在焉,聽到身旁的說話聲後條件反射的應了聲,回神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人真是在同她講話?

問她話的這個女人叫黃英,一頭黃燦燦的小卷發,從入職第一天各同事自我介紹的時候暮晚就記住了她,沒辦法,頭發太過顯眼了。

不過她從入職第一天被分到這個位置到今天,黃英除了早上禮貌的問好以外,這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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