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得由我來定。”
第058：從我身上過去
直到挂斷電話顧淮南也沒把定的地點告訴暮晚，只說到時候會通知她，暮晚忐忑的拿着手機回部門。
下午的客戶算不上多大，而且上回已經來過一回，聽張健和客戶的交談來看那人似乎是因為上回不太滿意公司給他的設計，所以張健這次直接給了他兩套方案讓他選，客戶先是糾結價格後來又糾結天氣，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為老套的教堂。
“感覺怎麽樣？”送走客戶後張健問暮晚，“如果換作你跟他談，有沒有壓力？”
暮晚因為顧淮南的那通電話整個下午都有點兒魂歸天外的感覺，這會兒猛然有人跟她說話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張健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老實的點了點頭，“有，沒有交談客戶的經驗。”
這個還真是，暮晚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從業經驗真算不得多，雖然大學時做過兼職也算是不少了，可像這種需要談客戶的還真是頭一回。
“沒事兒，”張健在她肩上拍了拍，鼓勵道，“凡事都有第一回，慢慢來就行了，我看你挺不錯的。”
“嗯。”暮晚笑得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
“我看你從中午吃了飯臉色就不大好，是有什麽心事嗎？”張健看着她問，“有什麽事可別憋在心裏，女孩子這樣最容易憋出病來了，我雖然只是你工作上的師傅，但你完全可以把我當朋友當大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千萬別客氣。”
一番話下來暮晚覺得這人并沒有像李敏所描述的那麽不堪，不過她并沒有在不太熟的人面前表現柔弱的習慣，她笑着搖了搖頭，随口說道，“沒什麽心事，可能新工作還沒适應吧，過兩天就好了。”
“別有壓力，婚慶的旺季來了，新人也不愁開不了單，”張健說着看了看腕上的表，“這樣吧，晚上一塊兒吃個飯吧，師傅開導開導你。”
這話一出暮晚腦袋裏猛的串出李敏那個約飯的梗來，忙搖了搖頭，“怎麽能讓師傅破費呢，還是等我做出成績後請你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說罷也不等張健表态，捧着筆記本匆匆走回了部門。
看來，李敏的話雖然不能全信但明顯的也不能不信。
第二天早上從上班開始暮晚就盯着上電話，直到中午下班顧淮南也沒打過來，暮晚一邊着急一邊又想着幹脆就別打了。
她才來公司，業務上面的東西基本還沒交待給她，她要學的還很多，下午的時候張健讓她把椅子搬到他邊上聽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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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張健的确是個不錯的老師，基本上每個電話都有暮晚值得學習的地方，她就這樣一邊做着筆記一邊聽他打電話，一個下午也就這樣過去了。
“走吧，月初基本不用加班，晚上一塊兒吃飯。”張健一邊拿過椅子上的外套往身上搭一邊沖暮晚說，“中心廣場那邊有家肥牛不錯，聽說是新開的，咱們公司好多姑娘都愛去吃。”
“不用了……吧。”暮晚收拾着手邊的東西有些為難的說，眼睛瞥過一旁的手機，摁亮屏幕，沒有未接也沒短信，她微蹙了眉。
“不用跟我客氣的，”張健說，“你領悟能力挺強的，業務能力應該也不會太差，到時候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不是得先巴結巴結你，到時候可別一把将我這個前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那……哪能啊，”暮晚尴尬的笑笑，“你可真會說笑。”
“說笑也是業務能力之一，不過這剛說的可不是業務裏邊兒的。”
暮晚見他堅持，顧淮南又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本着跟同事處好關系的想法點了點頭，“那我先給家裏打個電話。”
“呵，這麽大了還要跟父母報備呀？”張健笑笑說，“行吧，你打，我去拿車，樓下等你。”
暮晚抽抽嘴角點點頭，給錢坤去了個電話。
錢坤自然樂意得不行，“你要實在忙這兩天樂天就住我這邊吧，反正沒兩天就周末了。”
“他不鬧的話可以。”暮晚說。
“行，到時候我問問他。”
暮晚從公司的時候張健正站在車邊兒，離路口不遠，看到她忙招了招手，暮晚笑了笑走了過去，眼角一瞥掃到路口那輛卡宴，顧淮南半張臉從半開的車窗映出來，距離太遠，看不到表情。
暮晚腳步頓了一下，顧淮南怎麽會在這裏？
專門等她？
那為什麽沒打電話？
不給她多的時間想問題，張健打開了車門，“走吧，位子只留一個小時，再耽擱過去怕要等了。”
暮晚有些為難，顧淮南沒打電話過來人卻直接來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過來找她談房子的事的，可張健這裏又……
“暮小姐好像挺忙？”她正做着思想鬥争時，耳邊響起一抹清冷的男音，顧淮南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并且距離他們并不遠。
張健也聽到了聲音，扭過頭看了看顧淮南，問暮晚，“你朋友？”
“不……”暮晚忙說，“不是。”
“那走吧。”張健沒理會，推了推暮晚示意她上車。
顧淮南半眯着眼掃過張健搭在她肩上的手，勾唇笑了笑，“看來暮小姐今天挺忙的，那我們改日再約。”
暮晚一聽這話就知道顧淮南這個‘改日’可能是遙遙無期了，想也沒想就喊了出來，“等一下。”
顧淮南剛擡起的腳停了下來，側過身看她，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啊張哥，”暮晚笑着跟張健說，“今天這飯看來是吃不成了，下次我請你哈，抱歉。”
張健有些不高興了，不過臉上還是沒怎麽表現出來，只皺着眉掃了上一邊的顧淮南，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你不說不認識嗎？”
“瞧我這記性，”暮晚聽了這話拍了拍腦門兒，“這是我朋友給我介紹的一個客戶，姓顧，上午本來就約好了見面談婚禮的，顧總太忙了就改到了下午，我一忙就給忘了，不好意思啊，改天請你吃飯。”
暮晚說完這些也不等張健點頭，快步跟上已經再次擡腳往車上走去的顧淮南，張健蹙着眉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總覺得這個顧總好像在哪兒見過，但使勁兒一想又想不起來了。
暮晚站在車邊，車門開着，顧淮南就坐邊車門口的位子上，正眼角含笑挑眉看她。
暮晚抽了抽嘴角，顧淮南一上車就坐在門口，擺明了是不想讓她上車了。可房子的事兒又不得不談，而這裏，這個場景，顯然不适合談。
她笑了笑，“我走那邊。”說罷轉身準備繞過車尾去另一邊上。
“怕是不行呢，”顧淮南在他轉身的時候悠悠開口，“那邊的車鎖壞了，車門打不開。”
誰信啊！
暮晚無語的看着他，很明顯，車門壞是假，顧淮南故意刁難她是真。
“時間也不早了，”顧淮南作勢擡腕掃了眼表盤，“今天工作一天可真夠餓的，暮小姐打算罰站到什麽時候，如果今天沒有心情談正事，不如約下次？”顧淮南說這話的時候特漫不經心。
“還是說，暮小姐對這車有什麽意見？”說着他擡手在皮質座椅上摸了摸，指尖輕緩，讓暮晚身體微僵，腦海裏不自覺就浮現起那晚車內的場景。
“既然顧總餓了不如一起吃晚飯吧，咱們邊吃邊聊，”暮晚努力甩開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記憶，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大方得體毫無芥蒂，“您選地方，我打車在後面跟着。”
“怎麽，嫌我這車還沒出租車舒服？”顧淮南冷凝着眼看她。
“不……當然不是。”暮晚咬了咬牙笑道。
“那就是嫌我不夠檔次，”顧淮南啧啧出聲，眼角瞥過張健那輛還停在那兒等他們開走的別克，“張……哥是吧，不然坐他的？嗯？”
“顧總說笑了……”
“我從來不愛說笑，你知道的，”顧淮南收起臉上的笑，擡擡下巴，“要麽從我這邊過去，要麽今兒這事就別談了，你，看着辦。”
暮晚臉色刷一下就變了，他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拳頭，側過頭看了看，這會兒有不少人下班出來，張健還坐在車裏等着他們的車開走了出去。
“看來暮小姐今天是不想談了，”顧淮南冷漠的掃了她一眼，對前面的司機說，“李叔，開車。”
“等等！”暮晚在車子發動前叫了聲，她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緊張和忐忑，“麻煩顧問挪挪腿……”
“我腿就這麽長，挪不開了，”顧淮南挑眉，“自己想辦法。”
暮晚咬咬牙，環顧一圈兒後像是下定某個決心似的一臉赴死的踏上了車，顧淮南的腿特随意的曲着，暮晚躬着身咬着牙滿臉肅穆，盡量踏進空隙裏，但在好快回身準備坐下的時候還是跟他大腿擦了一下。
氣氛尴尬到了極點，可顧淮南臉上卻看不到半點兒尴尬的影子，暮晚還沒坐好他就吩咐李叔開了車，她在車內微晃了晃，頭在他肩上撞了一下。
第059：賣還是不賣
顧淮南側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顧總想吃什麽？”不尴不尬的氣氛下總得有個人開口，而暮晚又是請客的那一方。
“想吃什麽都可以嗎？”顧淮南問。
暮晚抽了抽嘴角，笑得有些勉強，“自然不是的，我的經濟能力顧總再清楚不過了。”
“那又何必問呢。”
暮晚：“……談合作該有的禮貌還是要的。”
“你換工作了。”
“啊，是。”
“我特別想知道，你做這份工作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顧淮南眼睛看着前方，似低語似詢問，“一個離婚女人居然會去做婚慶，是想全了內心的少女夢還是說，某種向往的寄托在裏邊兒。”
暮晚做這工作完全只看時間和工薪，甚至連發展前途都沒看過，這會兒被顧淮南這麽貼切的說出來，她覺得任何理由都像是反駁，而且還是最為無效的那一種。
“顧總說笑了，人在窘困的時候想的只會是錢，做哪一行做什麽又有什麽關系。”
顧淮南沒再說話，車子駛過前一個路口的時候才又說道，“不如去你家吧，不是說房子麽，在那房子裏說不是更好，正好我還沒仔細看過這棟房子怎麽樣呢。”
“這……不太好吧……”
“不好？”顧淮南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哈哈哈起來，“租房子買房子都得看房子吧，作為房東不好好給人介紹介紹你說我坑你怎麽辦？”
暮晚幾次和這個男人接觸下來大概也弄清楚了些，你越是不順着他，他就越是跟你過不去，而現在，顯然這事兒并不是暮晚拒絕得了的，就算她不答應，他也總有理由讓她點這個頭。
“好吧。”最終暮晚妥協。
車子在經過市場的時候暮晚去買了些菜，這兩天她開始正式上班了，雖然算不得早出晚歸但在家裏吃飯幾乎也就只是晚上，樂天吃得不多，她又挺随便，一來二去家裏也沒什麽吃的了。
顧淮南坐在車裏等她，然後兩人一齊回了家，到樓下後顧淮南讓李叔把車開回去了。
暮晚本來想問，你讓人把車開走了一會兒怎麽回去，想想又覺得自己挺賤的，問那多幹嘛，顧淮南那張嘴，也答不出好話來。
早知道會是這樣就把樂天接回來了，兩個人實在是尴尬到想撞牆。
暮晚在廚房弄吃的，顧淮南跟個大爺似的在沙發上無聊的換着臺，這會兒各各臺都在播新聞聯播，沒意思透了。
暮晚弄了三菜一湯，不算豐盛但也不寒碜，待客還是能出手的。
顧淮南看的本地臺，此時正在播着本市的新聞，本市新聞什麽都有，穿插了時政民情和娛樂，跟個大雜燴似的，顧淮南卻看得挺有勁兒。
“漂亮嗎？”暮晚把最後一個菜放桌上的時候顧淮南用遙控器指着電視屏幕問她。
“啊？”暮晚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後扭過頭看向電視，電視裏這會兒正播着一條娛樂新聞，徐嘉穎向着藍色禮服從一個發布會上的紅毯下來，手裏拿着一把話筒，一張俏臉對着鏡頭很是親切。
“嗯，挺漂亮。”暮晚說。
“啧，話不從心吶，”顧淮南手一彈将手裏的遙控器扔到了茶幾上，‘咚’的一聲響，“聽說女人在贊美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是最虛僞的。”
“不然呢，”暮晚攔過一張凳子坐下，将碗筷擺到一邊笑着看向顧淮南，“我要說長得真醜，顧總會不會因此就不把房子賣給我了。”
“這個提議不錯，”顧淮南掃了眼面前的碗筷，擡手從她手裏抽過她的筷子順便夾了口菜仍嘴裏，“要不，你試試？”
暮晚被他如此輕佻的話語和舉動弄得快瘋了，可卻為了能從他手裏買過房子而處處忍着。
電視沒關，聲音挺大，暮晚能清晰的聽見新聞報道。
徐嘉穎跟先前的經紀公司解了約，跟一個名叫寰莞的公司簽了合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不說還成為了裏面的股東之一，違約金全由新東家一力承擔，看來是要重捧。
據相關人士爆料，寰莞娛樂極有可能是徐嘉穎自己投資的新公司，畢竟光演戲已經不能滿足又漂亮又有演技的一線女王了，你們怎麽看呢？
記者滔滔不絕的做着各種來自民間網友的猜測，暮晚一碗飯已經見了底了，顧淮南慢條斯理的吃着菜，碗裏的飯都沒怎麽動。
暮晚也沒顧什麽形象，起身給自己又盛了一碗，顧淮南掃了她一眼，“晚上還吃這麽多？”
暮晚也沒想那麽多，張口就回道，“又不是明星還要保持身材。”這話有些不經大腦，幾乎是張嘴就來的，說出來後都覺得氣氛有些怪。
顧淮南舉着筷子一臉戲谑的看着她笑，暮晚被他看得尴尬，忙又補充道，“上班太累了，不多吃點兒沒力氣。”
“你們婚慶公司還要女人幹體力活兒？”
“不用。”
暮晚沒什麽跟他閑聊下去的欲望，眼前她只想趕緊吃好了說正事兒，可顧淮南卻從進了門之後就沒再提過房子的事兒，這讓暮晚有些着急。
“你這飯太硬了，”顧淮南伸筷子在碗裏戳了兩下，“吃了會胃疼。”
“不好意思了顧總，”暮晚笑笑，“我不知道你有胃病，要不，您就吃吃菜喝喝湯？”
顧淮南臉上的笑收了收，微冷的眸子掃過她臉上的笑，“我沒胃病。”說罷低頭開始吃碗裏的飯，沒再搭理暮晚。
暮晚感覺自己碰了顆釘子，還是個硬得削尖的，說吃了胃疼的是他，沒胃疼的也是他，這不擺明了找茬兒麽？
可即便心裏千千萬萬根小火苗燒着，暮晚也只能克制再克制。
一頓飯吃得有些沒滋沒味的，暮晚吃得挺多，她的确是餓了，等了一會兒見顧準南也吃得差不多了後，暮晚才放下筷子開口，“顧總，關于這套房子……”
“我說過，你想住多久住多久。”顧淮南掃了一圈兒，彎腰在茶幾下面拿着紙巾，抽了一張出來擦着嘴。
“不，我的意思是，”暮晚頓了頓，“我想買過來，之前電話裏咱們說過的。”
“喔，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顧淮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往後一靠頭墊在沙發靠背上。
“那您準備多少錢賣給我呢？”暮晚忍着把他打包直接扔下樓的沖動，面帶微笑的問他。
“那個得找專業人士評估過後才能開價，”顧淮南斜眼看她，“這些東西可不是随便張口就來的。”
“顧氏實業旗下房産衆多，顧總會連這個價都估不出？”
“啧，你對顧氏還挺了解的，”顧淮南往前頃了頃一手撐着下巴睜着雙微懶的眼看她，“是不是私底下調查過了，那有沒有順便了解一下我呢？”
暮晚抽了抽嘴角往後退了退，“顧總說話了，顧氏在本市乃至全國都是響當當的，随便打開電視機就能看到的消息，哪還用我調查。”
“這樣啊，”顧淮南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你可能不知道，跟我做生意如果不先了解了解我這個人的為人，是極有可能吃虧的。”
暮晚：“……”
暮晚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忍到了極限，從上那輛卡宴開始，顧淮南就在想方設法的刁難她，卻次次不在正題上，這讓暮晚感到很是惱火。
“你到底想怎麽樣？”暮晚冷冷的看着他，極力忍着怒火，“賣還是不賣？”
“啧，”顧淮南雙手抱胸，坐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她，“終于演不下去了麽？明明心裏恨透了我卻還要假意逢迎的姿态是不是演得特別累？”
“你……”暮晚氣結，“那既然顧總都把事挑明了，我也不用再費勁巴力的演下去了，畢竟比起演技，我哪有顧總您專業，不是嗎？
“別想着逞一時之快，”顧淮南并不生氣，嘴角似乎還淌着抹若有似無的笑，“現在你可是有求于我。”
“行，我等你的估價，”暮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不管多少錢，我都要買回來。”
“何必那麽執着，你就不想想你媽為什麽會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嗎？”
“呵……”暮晚冷笑出聲，“想？我還用想嗎，我媽雖然不知道我這三年到底去了哪兒，但還不至于無知到不把房子過戶給我而是給你，你對我媽做過什麽讓她會這麽做我會查清楚的。”
“其實根本不用費那麽大勁去查，你媽是心甘情願求着我收下的，”顧淮南起身在客廳裏轉了兩圈兒，“如果我的話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你那個好閨蜜，她的話你應該會信吧。”
“阿心？”暮晚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顧淮南轉到她身後，擡手輕輕撚起一絲短發，“這棟房子又破又爛還面臨着被拆遷，我名下有多少房産連我自己都記不清，犯得着使手段跟你媽要這麽棟破房子？”
顧淮南句句都挺在理，可暮晚卻始終不信，就算謊言天衣無縫，她母親并不知道她其實身在何方，但也不至于在臨終前把房子過戶到顧淮南名下，即便那時他頭上還頂着她們家女婿的标簽兒。
第060：房子的真相
可這事又跟慕辭心有什麽幹系？難道她也在騙她？
暮晚不敢往下想，她現在身邊就只有一個慕辭心可以依靠了，他肯定是知道了她會借她錢，所以故意想了這麽個招兒來離間她們之間的友誼，一定是這樣的……
“即便是這樣，我也把房子要回來。”暮晚一字一句的說。
顧淮南搖搖頭，“何必呢，就算你對這房子有感情，可過不了多久也會拆的呀，不在我手裏拆也會在你手裏拆，你要回去跟不要回去一個道理，這點不會想不明白吧？”
“那也不一樣，”暮晚說，“就算拆，這房子也還是姓暮，而不是姓顧！”
“啧，好像也挺有道理的，”顧淮南顧作深沉，“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打算的，不過你那個好閨蜜也就這年開始有戲接了，你覺得她能一下拿出錢來替你付房錢嗎？”
暮晚被說中心事卻無力反駁，只能冷冷的瞪着他。
“別這麽看我，我只是實話實說，”顧淮南笑笑，“不如這樣，這房子呢我是不會賣給你的，但你可以一直住下去，直到拆遷。”
暮晚半眯着眼看他，不懂他心裏又在打什麽算盤。
“不過肯定是有條件的，”顧淮南說，“我的條件很簡單，這裏除了你跟……那個小毛孩子，不可以住進來第三個人，更加不能有其他男人随意出入。當然，這不包括我，因為我是屋主，我有權來去自如。”
暮晚覺得顧淮南的條件可笑極了，她好笑的看着他，“你這是在逗我麽？”
“哦對了，還有個附加條件，”顧淮南勾勾唇角笑了笑，“你得按月給我交租金，租金就按這裏的平均租金來算，月底結算。”顧淮南俯身擡起她的下巴搖了搖頭，“逗你可遠比這樣有趣多了。”
暮晚一個人在客廳坐了很久，久到沙發上的電話響了兩遍她才回了神，室內除了她已經沒了顧淮南的身影，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只記得，到最後也沒談攏。
電話是錢坤打來的，她這會兒才想起樂天來，忙接了電話。
“喂，是不是樂天要回來？”暮晚一邊着急着準備往外走一邊對電話裏說，“我馬上就來接他。”
“不用了，”錢坤聲音很小，暮晚直接開了擴音，“樂天已經睡着了，明天早上我會送他去上學，就是告訴你一聲。”
“噢，”暮晚這才松了口氣，“他沒鬧吧？”
“沒，他比你想象的要乖，正好跟我培養培養感情。”
一桌的殘羹冷炙，暮晚卻沒了收拾的心情，她心裏跟煮着一鍋要糊不糊的粥似的，翻滾得難受。
她把盤子裏的剩菜用保鮮膜包好後放進了冰箱，然後将碗筷丢到洗碗槽後就開始坐在沙發上發呆。
最後似下了好大的決心才給慕辭心去了個電話。
“暮晚，還沒睡呢？”慕辭心電話接得挺快，說話聲有些含糊不清，不過調子一聽就知道心情很不錯。
“沒……”暮晚頓了一下，“阿心啊，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什麽事你問呗，幹嘛這麽嚴肅，”慕辭心說，“只要不是講笑話就行，我正敷着面膜呢。”
“是關于我媽的一些事。”暮晚說。
“阿姨？”慕辭心愣了一下，“阿姨什麽事啊？”
“我跟你說過這棟房子現在是在顧淮南名下吧，”暮晚說，“我想知道，我媽為什麽會把房子過戶給他。”
“這個……我哪兒知道呀。”
“你知道，”暮晚肯定的說，“我知道你知道，你就告訴我吧，難道真如顧淮南說的那樣，連你也在騙着我？”
“不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慕辭心有些激動，連帶着聲音也清晰了起來，“我沒有騙你，我……我是怕你難受，你那房子……的确是阿姨自己主動要求過戶給他的，當時……我也在場。”
“什麽？”暮晚原以為在慕辭心那裏會聽到什麽不一樣的答案，沒想到答案居然是這樣，讓她一時有些沒法接受，“我媽怎麽可能主動把房子過戶給他？就算你們合夥騙我媽我去了國外，她也不至于不把房子給我而給他的呀。”
“我一直沒告訴你就是怕你會接受不了，原以為你都已經住了那麽久了，顧淮南又沒找你麻煩，我以為他以為在乎這麽個破房子，”慕辭心有些內疚，“阿姨過世的時候我跟他都在，合同是她抖着手簽的字，至于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說我媽去世的時候顧淮南也在？”
“嗯，”慕辭心小心翼翼的應了聲，“阿晚，其實，我還有事情沒跟你說。”
暮晚沉到谷底的心提了一下，“什麽事？”
“你也知道，我從還在學校的時候就開始給人當群演啊配角丫環什麽的，這幾年也不像那麽風光，接不到戲還被打壓，也是現在事業上才開始走上坡路了。”慕辭心嘆了口氣，“阿姨那兒我是有常去的，可是……療養院的錢，并不是我在支付。”
“什麽？”暮晚都快以為自己幻聽了。
“我問過療養院的沈醫生了，每年都會有一筆費用從顧氏打過去，這三年，應該都是顧淮南在交。”
暮晚覺得自己一定是夢游着在打這通電話，一個主動過戶房子就已經打擊到她了，居然還冒出來這茬兒。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半晌後，暮晚問。
“對不起阿晚，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慕辭心急切的說，“當時你在裏面，我怕你擔心阿姨的情況也不敢多說什麽，現在你好好的出來了，顧淮南既然沒有提這茬兒想來他也是不在乎那點兒錢的，所以……所以我也就沒說。”
暮晚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挂斷電話的，耳邊嗡嗡作響跟身在鬧市似的，顧淮南的一系列舉動在她看來都透着不尋常。
一邊讓她不好過一邊照顧她的母親，一邊羞辱她一邊又把房子讓給她住。
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關于這點恐怕顧淮南本人都沒法确切的給出答案。
他從暮晚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他打了個電話讓李叔把車開過來，想了想又給秘書去了個電話，“關于西區這邊商圈規劃的計劃明天召集所有董事開個早會。”
暮晚被鬧得連睡意都沒有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擰緊了眉，胃部傳來隐隐的抽痛，果然晚飯不能吃太撐麽？
她煩躁的用被子捂着腦袋，蜷着身子用膝蓋頂住胃以緩解疼痛，止痛藥就在床頭櫃的抽屜裏，可她卻不想吃。
她心裏難受得像快決堤的洪水，只有忍着胃部的疼才能略微轉移下注意力。
即使一夜沒睡好，她還是一早就準時醒了過來，在大廳碰到也剛到公司的李敏，打了聲招呼後李敏誇張的瞪她，“你國寶啊？昨晚幹嘛去了？”
暮晚摸了摸臉，“怎麽了？”
“黑眼圈很重你早上都沒照鏡子的嗎？”李敏誇張的問，“快去廁所遮遮吧，一會兒要是開早會的話被王妃看到肯定得少不了一頓罵。”
“王妃？”
“哎呀，就是截總啦，”李敏吐吐舌頭拉着她上了樓梯，“私底下我們都這麽叫她，她很注重員工外表的，特別是像你們這種要跟客戶直接接觸的員工，外形不過關肯定是要被罵的，說是有損公司形象。”
暮晚不禁想起第一次見戴安娜時她打量她的表情。
“我跟你說，之前在你工位上那個amy呀，就是因為太不注重形象最後被炒了，”李敏小聲說道，“你才剛來，雖然是王妃親自帶過來的人，但也要多多注意。”
李敏說得挺玄乎，暮晚有些将信将疑，不過這個王妃做事有些雷厲風行，幾乎是大家剛坐到位置上就召集到會議室開會了。
“先跟大家說件好事兒，”戴王妃站在演講臺上拍了拍手，“王總的那單被咱們公司搶過來了，上面把他分派到了咱們組，所以這次大家一次要發力，這單不是小數目，做下來後提成翻倍還有獎金。”
大家一窩蜂的開始鼓掌吆喝，暮晚雖然不知道那個王總是誰，但聽戴王妃剛說的和一票人的反應，這肯定是個肥差。
“所以接下來呢大家這周就多多辛苦一下，集思廣益的弄幾個方案上來。”戴王妃說，“咱們部算上李敏一共有十二個人，三個人一組，交四組方案上來，下周的今天咱們驗收看哪個合遷。”
會議開得挺短的，就是以這個王總的婚禮弄個點子出來，暮晚理所當然被分到了張健那組，張健是她的師傅，不能不帶她。
不過出會議室的時候戴王妃果然皺着眉多看了她兩眼，粗略的表示了一下關心後把儀表的重要性花了十分鐘來給她講解，最後講得暮晚不得不去廁所補了個妝。
補到感覺眨眼睛都能在睫毛上落下粉了才算是把黑眼圈和眼袋遮沒了。
上午的時候張健跟她做了幾次電話模拟，其實也就是考驗一下她在遇到不同客戶時的随機反應，幾次下來張健還是挺滿意的。
“這些客戶呢你試着去打一下，”張健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遞給她，“都前幾年的號碼了，這裏面好多應該都沒什麽用了，反正你就按剛咱們模拟的那樣，單身的就介紹對象，有對象的就推婚禮。”
“好。”
暮晚拿着厚厚的筆記本點了點頭，這筆記本跟把榔頭似的，重得她都快拿不動了。
第061：他也是我兒子嗎？
暮晚打了一上午電話可謂是口幹舌燥，而且還心情郁結，好幾次都差點兒跟客戶在電話裏撕起來。
她沒想到這份工作會這麽難。
中午下班的時候張健過來跟她打招呼，“說好的今天請我吃飯對吧，別又食言了。”
暮晚笑笑，張健給她的號碼應該都是他以前的客戶，雖然好多都是無效的，不過她還是挺感謝他，她也沒想太多随口就應道，“不如就中午吧，張哥想吃什麽？”
“怎麽，晚上又約了客戶？”張健一邊往外走一邊調笑着問。
“沒……”暮晚臉上劃過一抹尴尬。
“對了，還沒問你呢，昨天那客戶談得怎麽樣了？”張健問，“你朋友介紹過來的應該沒多大問題吧，要不要我跟他談談，畢竟你的專業度還不夠呢。”
“不不不……不用了，”暮晚忙擺手，“他只是先了解下行情，也沒說要在咱們公司做。”
張健看她反應挺強烈有些不高興，“你該不會是怕我挖你客戶吧？”
“沒沒沒，”暮晚覺得這話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昨天一時腦熱就說了是她客戶，這會兒怎麽圓恐怕都圓不回去了，“沒有的事兒，張哥你可別這麽想，你幫我挺多了，如果我談不下來肯定還是要找你幫忙的，那時你別借故自己忙不幫就行。”
“怎麽會，你不開口我都會主動幫你的。”
暮晚抽抽嘴角，“那暮晚先道謝了。”
這邊出來吃的東西還挺多，張健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