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
子,唐氏心裏就舒坦多了。
唐玲打量着寧如玉, 已經知道她就是霍遠行的未婚妻,臉上立刻露出十分親切的笑容,上前去跟寧如玉套近乎, “這個妹妹長得真好看, 我就沒見過比妹妹還好看的人兒,真是跟天上的仙子一般漂亮。”
面對唐玲的熱情, 寧如玉的回應十分冷淡,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的客氣和疏離, 一點兒要跟唐玲寒暄的意思都沒有。
寧如玉上輩子是認識唐玲這個人的,不僅認識,兩個人還有過許多次的接觸,唐玲是唐氏親哥哥的女兒, 唐氏把唐玲接到武安侯府暫住,說是讓唐玲來陪她,其實她心頭打的是把唐玲嫁給霍遠行的主意。不過霍遠行之前常年不在武安侯府,一直駐守在西北邊關,唐玲并沒有太多的機會接近霍遠行。唐玲住在武安侯府沒有別的去處,就常去跟寧如玉作伴,當然也沒少從她那裏拿東西讨要好處。
寧如玉看到唐氏和唐玲這兩個人就想呵呵,唐氏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管着威遠侯府的中饋,被富貴堂皇迷了眼,就想要把霍遠行也掌握在手中,以為她帶大了霍遠行就能夠操控他的想法,還能左右他的婚事。而唐玲更是個單蠢的,被唐氏利用也不自知,當然她本身也是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所以她也可能知道唐氏的用意,只是裝得比較傻而已。說到底,兩姑侄都是同類人,心裏盤算着各自的小九九,都不是啥心思正的人。
車廂裏氣氛有點尴尬,看到寧如玉懶洋洋地不搭理自己,漂亮迷人的臉蛋兒上是那種冷淡到讓人想要打退堂鼓的表情,唐玲沒想到自己的熱情居然會得不到寧如玉的回應,微微愣了愣,心中暗恨寧如玉的高傲,可面上以後厚着臉皮笑着道:“妹妹長得這麽漂亮,看了就讓人喜歡,我就挨着妹妹一起坐吧。”
寧如玉掀起眼皮看了唐玲一眼,沒等寧如玉開口,唐玲就自顧自地坐到了她的身邊,清秀的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還主動讨論起寧如玉身上的衣裳來,“妹妹身上這身褙子好漂亮,繡花的針腳這麽細密,顏色搭配也好看,花兒都跟活的一樣,繡娘的手藝真精湛,穿在妹妹的身上,襯得妹妹的膚色跟雪一樣白,就跟玉人兒一般。”
本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這個道理,唐玲盡可能地對寧如玉說着讨好的話,雖然寧如玉對她愛答不理的,但她也要努力地跟寧如玉打好關系。
唐玲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寧如玉以後是要嫁給霍遠行當正妻的,先不說她也打着想要嫁給霍遠行的主意,就以寧如玉将來會是武安侯夫人這個身份而言,她讨好她也準沒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唐玲比唐氏想得多也想得遠些,唐氏是覺得自己掌握了武安侯府的中饋,她在府中管了那麽多年,到處都是她的人手,寧如玉以後就算嫁過去,要想從她手中讨得便宜不可能那麽容易。
唐玲卻覺得,她不過是個暫居在武安侯府的表小姐罷了,哪怕唐氏管着武安侯府,可唐氏也不是武安侯府真正做主的人,做主的還是霍遠行,說起來唐氏還是不那麽可靠。所以她多給自己找點兒可以依靠的人并沒有什麽錯。以後等寧如玉嫁進了武安侯府,不管是唐氏抖贏了寧如玉,還是寧如玉鬥贏了唐氏,她兩邊讨好都不吃虧。
看到唐玲這麽熱絡地去巴結寧如玉,唐氏心裏就不樂意了,這個唐玲還真是會撿高枝兒攀,見到寧如玉就巴巴地趕上去,也不看人家願不願意搭理她,簡直丢人。
雖然唐氏看不起唐玲的做派,不想跟唐玲一樣上前去巴結,不過是端着長輩的姿态,還等着寧如玉倒過來讨好她呢,可惜寧如玉根本不把她看在眼裏。
上輩子的寧如玉在唐氏那裏受了不少委屈,那時候固然有她傻的原因,卻也有她娘家不給力的緣故,繼母不慈,父親常年不在身邊,她就算受個什麽委屈,也沒人幫得上忙,她倒是想要依靠她的夫君霍遠誠,奈何霍遠誠也是一個僞君子,實在是沒有法子,有時候不得不對現實低頭,只能凡事靠自己。
現在可不同了,她死了一回,成了寧如玉,再不是以前的那個她,身份地位還有依靠,通通都不可同日而語,她再也不是可以讓唐氏和霍遠誠作踐的人了,根本就不用把唐氏看在眼裏。
在去佛緣寺的路上,寧如玉一直懶洋洋地懶得搭理唐玲,可唐玲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一直拉着寧如玉說東說西,哪怕寧如玉只是偶爾“嗯”兩聲,她也能自說自話把天聊下去,也是夠有本事的。
旁邊吳氏早就察覺了寧如玉的異樣,主要是兩人之間的尴尬都漫出天際了,但她又不好當着外人的面說寧如玉的不是,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唐氏說話,偶爾還跟唐玲也扯兩句,總算是沒有讓場面很難看。
好在很快就到了佛緣寺,唐玲扶着唐氏先下了馬車,随後寧如玉才扶着吳氏下去。
幾人都是來佛緣寺上香的,唐氏和唐玲又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就扯不下來,知道吳氏和寧如玉是要寺裏去燒香,就說要一起。
這個地方都到了,又都是來燒香的,吳氏也不好說我們不跟你們一起,只好勉強笑着答應了。
于是四個人又一起進了佛緣寺,一起進大殿去燒香。
佛緣寺很大,有大大小小好幾十間的佛殿,寧如玉在大殿裏拜了佛,上了香之後,又說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吳氏便囑咐了碧荷好好跟着她,就讓她去了。
誰知唐玲聽了,也說要跟着去,歡歡喜喜地上前來道:“我陪寧妹妹一起去吧。”
寧如玉的眉頭緊蹙,都快夾死蚊子了,可是唐玲卻根本看不出來一樣,死皮賴臉非要跟着她。
“寧妹妹不喜歡我跟着嗎?”唐玲一臉懵懂的模樣,偏頭着看着她,裝着可愛無害的樣子。
寧如玉都要被她煩死了,連“嗯”都懶得“嗯”了,繞開她就往前走,唐玲便自動自發地跟上去,嘻嘻笑道:“你不開口就是默認了哦。”
寧如玉心中暗道,就你這厚臉皮,我就算不同意,你也會粘上來的。
懶得多說話,寧如玉就往前面走了,偷偷地給碧荷使了一個眼色,碧荷當即心領神會,跟着寧如玉往前面的佛殿走去。
之後路過幾個佛殿,寧如玉看到佛龛前面放着功德簿,就上前去捐了銀子,唐玲看到她在功德簿上寫捐銀一百兩,跟着就哇啦哇啦地叫起來。
“哎呀,你捐這麽多銀子啊?”那語氣,那眼神,就想在說寧如玉真是有錢多得沒處花了,才會捐這麽多銀子。
如今唐家的日子不好過,就是個外強中幹的空殼子,一日不如一日,後宅那些姨娘小妾庶子庶女又鬥得厲害,唐玲身為嫡子嫡女,一個月下來也不過五兩銀子,寧如玉一出手就捐了一百兩銀子的香油錢,足足是她月例的二十倍,她就算不吃不喝不花用,也要一年又八個月才能攢足這麽多銀子,這真是不能比的。
她是真的心有不甘,才會聽從唐氏的安排,一心想要嫁個權貴,嫁給真正的有錢有權人,不要嫁給她爹那樣正經事幹不來一件只知道當個纨绔的人,哪怕祖上留下來了産業也保不住,何況她家的祖産也沒多少,這些年府中的生活是越發捉襟見肘了。
唐家的日子不好過,寧如玉是知道的,但她懶得去理會唐玲的心酸難過,唐家那一家子就沒有個拿得出手的人,看看唐氏那做派德性就知道了。
唐家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情況稍微好一些,自從老太爺走了之後,是越發不成樣子了,唐氏的那個哥哥就是唐玲那個爹,根本就是個爛泥扶上牆,分再多的銀錢在他手上也能敗個精光,不光如此,還貪花好色,娶了好幾個姨娘,又沒什麽本事,還要養那麽多的閑人,也是夠了。
寧如玉冷淡地瞟了唐玲一眼,回了一句,“我高興,我有銀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有錢的是大爺,我有錢,我高興怎麽花就怎麽花,你管得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寧如玉:唐玲家估計是住海邊的。
今天兩更了~~~~~
愛你們~~~~
☆、45
“碧荷,我們走吧。”寧如玉懶得搭理唐玲, 叫了碧荷一聲, 繞開唐玲又往其他的佛殿去了。
想起自己可悲的身世, 唐玲站在原地愣了愣,心裏一陣不甘, 又惱恨寧如玉對她的嘲諷,捏着手中的帕子扯了扯, 幾乎把帕子扯爛了,最後一咬牙又跟了上去。
只是唐玲明明看見寧如玉和碧荷轉進了前面那間佛殿裏,可惜等她追上前去之後, 佛殿裏根本就沒有人, 寧如玉和碧荷不知道去了哪兒。
唐玲把人跟丢了,氣惱不已,滿佛殿裏找了一圈沒找到寧如玉,只好悻悻地獨自回去了。
看到唐玲人走了, 碧荷才抱着寧如玉從佛殿的房梁上跳下來, 小心地将她放在地上, 寧如玉抿了一下嘴角, “終于把她甩掉了。”
後來寧如玉又轉了幾個佛殿,虔誠地拜了拜,上了香, 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回去。
回到休息的廂房,吳氏已經在了,沒見唐氏和唐玲兩個人, 寧如玉呼出一口氣,感嘆一句,“還好沒有再跟着我們。了”
“你啊,剛才那臉色冷得都能結成冰了,那唐氏好歹也是武安侯的二嬸,你就不能裝裝樣子應付一下?”吳氏把寧如玉拉過去坐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兒道。
寧如玉撇了一下嘴道:“我不喜歡她,真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你這樣的性子會吃虧的。”吳氏語重心長地道:“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不會挺會應付這些人事的嗎?你以後是要嫁進武安侯府的,唐氏好歹是你長輩,表面上還是應該過得去才好。”
寧如玉挑了挑眉道:“她再是長輩,也欺負不到我頭上,我就算嫁過去也是武安侯夫人,我不信她還能把我怎麽樣?我身後還有你們護着我呢,敢惹我,我立馬給她怼回去!”
吳氏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摟着寧如玉道:“你呀你,果然是幼娘的女兒,絕對不會叫自己吃虧,這下我算是放心了。”
寧如玉靠在吳氏的懷裏,笑着道:“那當然,我本來就是我爹和我娘的女兒,他們辛苦地把我養這麽大,疼我寵我護着我,不是讓我嫁去別人家受人欺負的,我要像我娘一樣,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吳氏看着寧如玉那張認真的小臉,粉嫩嫩的小臉蛋兒,漂亮的大眼睛,說這些話時的堅定表情,就知道她跟徐氏是同一個性子。又不得不對她多說一句,“你娘是有你爹護着的,最重要的是你爹願意站在你娘這邊,你确定武安侯也能站在你這邊,他可是唐氏養大的。”
吳氏的擔心是十分有道理的,她也是做了十幾二十年別人家的媳婦兒的,知道做媳婦兒的辛苦。做人家的媳婦兒可跟在家做女兒不一樣,做女兒有家人爹娘護着寵着,嫁去別人家做媳婦兒了,上要孝順公婆,下要伺候要夫君,婆媳關系是從古至今以來最難處的一種關系,如果婆婆故意刁難,又沒有夫君的庇護和寵愛,那日子簡直沒法過。
上輩子寧如玉也是經歷過這些的,已經體會過夫君的虛僞和婆婆的刁難,這也是她不待見唐氏的原因,自然也理解吳氏的擔心,便對吳氏道:“大舅母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麽處理好,以我對武安侯的了解,武安侯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我嫁過去是要跟他過日子的,只要我沒做錯什麽,唐氏要找我的麻煩也沒那麽容易。”
更有重要的一點寧如玉沒有說,那就是據她上輩子的觀察來看,霍遠行跟唐氏的關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麽好,唐氏是養大了霍遠行沒錯,但是霍遠行十四歲就去了兵營,常年不在家,又是那種冷清寡淡的性格,而唐氏打的卻是另外的心思——之前霍遠行沒有承襲武安侯爵位的時候,唐氏是上蹿下跳到處活動,巴不得霍二老爺能夠當上武安侯,這也是唐氏卻銀子缺得厲害的原因。後來老侯爺去世,霍遠行又立了功,皇上就直接把武安侯的爵位給了霍遠行承襲,唐氏才稍微消停了下來。這樣的情況之下,兩個人的關系能好才怪呢!
“我覺得,霍遠行是會向着我的。”寧如玉笑眯眯地道。反正在她看來,霍遠行絕對不可能向着會打他爵位主意的唐氏的。
吳氏被寧如玉這句話逗笑了,扶着她的肩頭,仔細打量着她道:“小丫頭怎麽就這麽自信呢?”
“反正我就知道。”寧如玉俏皮地一眨眼睛,“我這麽漂亮可愛,霍遠行不向着我要向着誰?”
天真爛漫情窦初開的小姑娘,才會說出這樣純真的話來,可是現實那麽殘酷,多少有情人在歲月的磨砺之後都變成了怨偶,吳氏看着眼前寧如玉漂亮的模樣,都不忍心告訴她這些東西,怕打擊了她的信心,只好哄着她道:“對,我們婷婷這麽漂亮,誰都不忍心讓婷婷傷心難過的。”
然而讓誰都沒有料到的是,今日吳氏和寧如玉說的話,在很多年後,有些話竟然變成了真的。
當日,吳氏和寧如玉在佛緣寺呆了近半日的時間,留在寺裏用過齋飯,又向主持方丈求得平安符,而後兩人才準備打道回府。
走出佛緣寺大門,寧如玉和吳氏正好碰到唐氏和唐玲也正準備上馬車離開,馬車旁邊站着個身材颀長,面若冠玉身穿石青色杭綢袍子的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如玉上輩子的夫君霍遠誠。
霍遠誠聽聞唐氏和唐玲在上香途中馬車出了事故,他又正好無事,便親自過來佛緣寺這邊接人。
此前霍遠誠已經從唐氏哪兒聽聞過她們在路上遇到威遠侯夫人和寧如玉之事。
目下寧如玉和吳氏走出佛緣寺,幾人撞了個正着,唐氏見了吳氏,笑着跟吳氏告別,唐玲又一臉堆笑地找寧如玉說話。寧如玉表情淡淡地站在旁邊,并不如唐玲那麽熱情。
霍遠誠站在旁邊,第一眼看到寧如玉的時候就被她美貌吸引住了,目光落在寧如玉的臉上,細致地打量着她。
一頭亮麗的黑發梳成雙丫髻,發髻上插着珠花,一雙漂亮的秀眉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晶瑩透亮,神采奕奕,瓊鼻小口,好看的唇瓣如櫻花一樣泛着淡淡的粉色,浸潤光澤,仿佛抹了蜜一般,誘惑着人想要撲上去咬上一口,嘗一嘗那雙唇瓣到底是個怎樣甜美的味道,會不會把人的舌頭都吞下去。
霍遠誠心下感嘆,要是能娶到這樣的絕色美人,當真是豔福不淺!
感受到從霍遠誠那兒投射來的灼灼目光,寧如玉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漂亮的臉蛋兒上已經隐隐透出不悅,上輩子的時候,她就從他那兒感受過這樣的目光了。
當年她爹從西北回京述職,一次偶然的機會與霍遠誠相識,被霍遠誠的謙謙君子外表蒙蔽,又因霍遠誠的口舌了得,以為霍遠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十分看好霍遠誠,在得知霍遠誠沒有定親之後,就有意把她許配給霍遠誠。
當時霍遠誠第一次到姜家,在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個時候她不懂,還不明白男女之間的感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以為霍遠誠這樣看她,是真的喜歡她,殊不知霍遠誠不過是被她的美麗的外表所吸引,就像随便一個人在見到一個美好的事物之時也都會忍不住喜歡一樣,他不過就是在喜歡欣賞一個漂亮的東西罷了,真正的感情确實沒有多少的。
可惜她爹識人不清,她也傻得可憐,嫁給了霍遠誠這個道貌岸然的人渣僞君子。
寧如玉對霍遠誠厭惡不已,霍遠誠還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寧如玉偏過頭去對吳氏道:“大舅母,我們走吧。”
有霍遠誠的地方,寧如玉一刻都不想多待,特別是他還用那種灼灼的眼神看她,只叫她覺得惡心透頂,上輩子有多麽愛他,這輩子就有多麽厭惡他。
盡管霍遠誠看她的時間其實很短,但是在寧如玉看來卻是不可忍受的長,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寧如玉都恨不得撲上去挖了他的眼睛,這是她對他的恨,無邊無盡,天高地厚。
好在吳氏跟唐氏的寒暄也很快結束了,便沖寧如玉點了點頭道:“我們也走吧。”兩個人便去了旁邊,一前一後登上了威遠侯府的馬車。
寧如玉的身影終于消失在了馬車簾子後面,擋住了霍遠誠的視線,美人的曼妙身姿被簾子擋住,再也看不見了,霍遠誠有些失望又意猶未盡地嘆息了一聲,那個曼妙的身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動,看起來都那麽的迷人,不知道抱起來是什麽滋味兒,要是能再多看兩眼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有二更~~~~
如玉:呸,色胚,真想一巴掌打死霍遠誠!
霍霍:娘子仔細打疼了手,我來就好!
☆、46
馬車駛動,漸漸遠離佛緣寺。
威遠侯府的馬車駛在前面, 寧如玉特意囑咐車夫把馬車趕快點, 最好是離後面唐氏的馬車遠點兒, 吳氏不解地問她趕這麽快幹什麽,寧如玉随意找了個借口, 說出來這麽久了,想外祖母了, 她想趕快回去,好把自己求的平安符送給灏表哥。
吳氏聽了寧如玉的話,又想起徐成志和徐崇灏馬上就要離開京城帶兵去西南的事情, 不由又愁上心頭。
寧如玉暗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安慰吳氏道:“大舅母不必擔心,大舅和灏表哥骁勇善戰威武非常,我們給他們求了平安符,一定能保佑他們凱旋而歸, 平安順利的。”
吳氏摸摸她的頭, 臉上擠出笑容來, “婷婷說得對。”
而後寧如玉又說了許多好聽的話哄吳氏開心, 才把吳氏的心情哄好。
馬車一路飛快地行駛在路上,把唐氏他們的馬車遠遠地甩在後面,此後兩邊再無甚交集, 寧如玉和吳氏順利地回到威遠侯府。
寧如玉和吳氏先去福鶴堂見過老夫人楊氏,說了會兒話後,吳氏告退回去看徐成志, 寧如玉則陪着老夫人楊氏又坐了一會兒,才說要去看徐崇灏,要把自己求的平安符給他。老夫人楊氏當即就同意了。
從福鶴堂告退出來,寧如玉直接就去了徐崇灏的住處找他,正好徐崇灏在,寧如玉就把自己求得的平安符給了他。
後來過一日,朝廷的聖旨下到威遠侯府,徐成志和徐崇灏三日後就要出發去西南,威遠侯府的氣氛變得越發凝重。
又過一日,離別在即,徐崇灏忽然讓人傳話給寧如玉,說是有事找她,寧如玉也沒多問,便去見了徐崇灏。
徐崇灏看到寧如玉按時赴約很高興,笑得溫柔地道:“我給你買了個禮物。”
寧如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問:“啥禮物?”
徐崇灏拿出一個盒子來,送到寧如玉面前,“打開看看。”
寧如玉把盒子接過去,打開盒蓋,盒子裏放着一對晶瑩剔透的碧玉镯子,如有水在镯子裏流動,漂亮極了。
“好漂亮的镯子。”寧如玉被碧玉镯子晃得眼前一亮,秀眉的臉上綻放出笑容,禁不住贊嘆一句。
徐崇灏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臉蛋兒,心中暗道:再漂亮的镯子也沒有你漂亮。
碧玉镯子在漂亮那也是死物,都沒有眼前的寧如玉來得好看,靈動秀美的眉眼,活潑生動的表情,一颦一笑,都深刻在徐崇灏的心中,她就是他心中最美的那塊玉。
寧如玉很喜歡徐崇灏送的镯子,開開心心地收下了,“灏表哥,你送我的镯子很漂亮,我很喜歡。”
徐崇灏笑着看她,像小時候一樣伸手摸摸她的頭,她能喜歡他買的镯子,就比什麽都好了,心裏甜甜的暖暖的,就像被寧如玉說喜歡他一樣,柔聲道:“你喜歡就好。”
“謝謝灏表哥。”寧如玉捧着裝镯子的盒子,笑得甜甜地道。
徐崇灏內心歡喜,對寧如玉道:“我安排了下人在園子裏做烤肉,一會我們一起過去吧。”
“好呀。”寧如玉眼睛晶亮晶亮的,好久沒吃烤肉了,想想就覺得很有食欲。
随後,兩個人便去園子裏做烤肉吃,等到了地兒,就看到兩個下人已經布置好了烤肉架,各種調料,以及切好的肉裝滿了兩大盤子。
寧如玉看了看四周,除了負責布置的兩個下人,就只有她和徐崇灏兩人,狐疑道:“怎麽只有我們兩個人,其他人呢?”
“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沒有通知其他人,我們烤好了再命人給他們送些去就行了,太多人圍在這邊,園子裏的風景都不好了。”徐崇灏如此道。
寧如玉想不明白多幾個人怎麽會影響到園子裏的風景的,吃烤肉不是要多些人更熱鬧麽?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徐崇灏這麽做的用意,這是徐崇灏想單獨跟她在一起,才故意沒有通知其他人。
不由地在心底裏嘆了一口氣,徐崇灏對她的心思她懂,可是她沒辦法回應他,一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寧如玉了,二是她已經跟霍遠行有個婚約,這個是根本無法改變的事實。
現在徐崇灏即将跟着徐成志出征起西南,為了不影響他的情緒,寧如玉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這些事,明知道他單獨這麽安排不對,她也不想說一些不合時宜地話來破壞氣氛,臉上露出笑容道:“還是灏表哥想得周到,我這就去拿肉來烤,一會兒給祖母和大舅母她們送一些過去。”
寧如玉說完就走進亭子,走到石桌邊上,從放在石桌上的大盤子裏選了幾串肉串,有香辣味的,有麻辣味的,有不辣的,然後拿到已經點上火的烤肉架上去烤。
“我也來幫忙。”徐崇灏随後也跟着進了亭子,從盤子裏選了幾串香辣味的烤肉,再走到寧如玉的身邊。
寧如玉往旁邊讓了讓,給徐崇灏留出一個更寬的位置,兩個人就并肩站在烤肉架邊上烤肉。
“你怎麽拿的都是香辣味的?”寧如玉看了一眼徐崇灏手中的肉串道,她記得他明明喜歡吃麻辣味和孜然味的肉串。
徐崇灏把手中的肉串翻了一面,一臉淡定地道:“這是我給你烤的。”
寧如玉愣了一下,連忙道:“我自己烤就行了。”
徐崇灏斜睨了她一眼,眼中有着輕微的責備和深深的疼惜,指着她手中的烤肉串道:“這幾串不辣的肉串,你是烤給祖母的,這幾串麻辣味的肉串,你是烤給崇嘉和崇烈的,這幾串香辣味的肉串,你是烤給我娘和二嬸三嬸她們的,你就沒給自己烤,我難道不能給你烤了?”
寧如玉的嘴角動了動,心道真是啥子都瞞不過徐崇灏的眼睛,可還是忍不住反駁道:“你咋就知道我是給他們烤的沒給自己烤?萬一這些都是我烤來自己吃的了?”
徐崇灏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愛憐地道:“婷婷,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一看就明白了,還用我猜麽?”
寧如玉不服氣地撇了一下嘴,可又不得不承認,徐崇灏說的很對,她之前确實就是這麽打算的,所有肉串都是烤給其他人吃的,她的确沒有給自己烤,徐家人對她那麽好,真心實意的好,她從他們這兒得到了上輩子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溫暖和愛護,這讓她很感動,她也想對他們好,徐崇灏沒有通知他們一起過來吃烤肉,她就想先烤些給他們送去,聊表她的心意。
“啥子都瞞不過灏表哥。”寧如玉道。
徐崇灏認真道:“是你的心地太善良了,我沒有通知他們過來吃烤肉,你就想幫我做彌補,免得讓他們知道了不高興,是不是這樣?”
寧如玉瞥了他一眼,回嘴道:“誰要幫你做彌補啊,我這是想拿烤肉讨好他們,不行麽?”
徐崇灏笑着點頭,“行啊,只要是婷婷做的,所有都行行行。”
“你夠了。”寧如玉嗔了他一眼,威脅道:“不給你玩了。”拿着自己烤好的肉串轉身去了亭子裏,分別把不同口味的肉串放在幾個盤子裏,又吩咐下人趁熱把烤肉送到各房去。
下人答應一聲端着盤子走了,只是要送的地方有點多,人手不夠,寧如玉又叫了碧荷也來幫忙,命碧荷把她烤好的肉串送到外祖母楊氏和大舅母吳氏那兒去。
下人都走了,亭子裏就剩下寧如玉和徐崇灏兩人。
“我拿我烤好的肉串給你賠禮。”徐崇灏拿着烤好的肉串走到亭子裏,将手中一串烤好的肉串送到寧如玉面前,“這串烤好了,你嘗嘗我的手藝。”
寧如玉也不跟他客氣,從他手中接過肉串就大口吃起來,不得不說,徐崇灏烤肉的手藝不錯,肉串烤得鮮嫩可口,既不會太老,也不會太生,味道香辣适中,吃在口中,十分美味。
“好吃。”寧如玉道:“我還要。”
看着寧如玉晶亮晶亮的眼睛,徐崇灏不願拒絕她,把手中的幾串肉串都送到她手中,“吃吧,吃了不夠我再給你烤。”
“好啊。”寧如玉從徐崇灏手中接過烤肉串,歡快地大快朵頤起來。
“只吃肉,不喝酒,也太無趣了。要喝一杯麽?”徐崇灏問道。
寧如玉幹掉了手中的一串肉串,香辣的味道在她嘴裏四處飄散,正是需要酒水來緩解一下最口的辣味,忙不疊地點頭道:“有酒麽?”
“有。”徐崇灏應了一聲,起身走到亭子外面,走到一棵桃花樹下,蹲下、身去很快從桃花樹下挖出一壇酒來,笑着抱着酒壇子回到亭子裏。
寧如玉喜道:“灏表哥居然還在園子裏藏了酒的。”
“不是我的,是崇烈去年埋的。”徐崇灏拍開酒壇子上面的泥封,桃花酒的香氣頓時四散開來,含着一股桃花的香味,醇美香濃,滿園子充滿了春的氣息。
徐崇灏給寧如玉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兩個人坐下來,一邊吃烤肉,一邊喝酒,正是再好不過的搭配。
幾杯桃花酒下肚,寧如玉白嫩的臉蛋兒上泛起了緋紅色,水嫩嫩的皮膚,紅潤的嘴唇,就如那桃花瓣一樣,嬌豔美麗充滿了誘惑。
或許是美色太好了,又或許是桃花酒太醉人了,徐崇灏盯着寧如玉的唇瓣,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傾身過去。
看到眼前驟然放大的臉,沒等他做出什麽,寧如玉的腦袋裏頓時嗡地一聲響,雙手比大腦反應更快,一把就将他推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霍:娘子做得對。
情節改了,對不起大家,我滾去牆角面壁思過。
☆、47
徐崇灏盯着寧如玉的唇瓣,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傾身過去。
看到眼前驟然放大的臉, 沒等他做出什麽, 寧如玉的腦袋裏頓時嗡地一聲響,雙手比大腦反應更快, 一把就将他推開了。
徐崇灏摔坐在地上,情急地喚道:“婷婷, 我……”
不等徐崇灏把話說完,寧如玉像只受到巨大驚吓的小白兔一樣,跳起來驚慌失措地就往外跑了。
看着寧如玉跑走的身影, 徐崇灏愣了一下, 很快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前去。
寧如玉跑得不遠,腿腳沒有徐崇灏快,很快就被徐崇灏追上了, 徐崇灏緊緊地拉住她的胳膊, 雙目灼灼地看着她, 不讓她走。
徐崇灏急切地道:“婷婷, 你聽我的解釋……”
寧如玉跑了一路,也稍微冷靜下來了,被徐崇灏拉住, 她也走不了,索性站在原地,目光清冷地看着他道:“你說, 我聽着。”
“我……”面對寧如玉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徐崇灏話到嘴邊,忽然又說不下去了。
寧如玉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徐崇灏把話繼續往下說,不悅地皺起眉頭道:“灏表哥,你放開我,這件事我們沒什麽好說的,我要回去了。”
徐崇灏不願意放,腦海裏天人交戰了一番,最後鼓足勇氣道:“我不放,婷婷,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寧如玉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他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她還以為可以把這件事再拖幾天,拖到他去西南也就好了,現下他卻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她頭疼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崇灏盯着她的眼眸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灏表哥,我已經定親了。”
殘酷的現實給了徐崇灏沉重的打擊,他的心驟然一痛,手下一松,寧如玉立刻抽回胳膊,轉身往前走。
“婷婷,我喜歡你。”
沒等寧如玉走出幾步,徐崇灏突然追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她,緊緊地圈住她不放手。
寧如玉一驚,掙紮着道:“灏表哥,你快放開我!”
“不放!”徐崇灏固執地道,把寧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