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品
昭寧聽到這話之後不再扶額,而是蓋住了眼睛,她确實是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假如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和淳寧的原話應該是這樣的,淳寧問:“這個衛陵有這麽多優點,不知道以後會是誰運氣這麽好和他在一起。”
阮昭寧可有可無的接了一句:“應該是個不錯的情人。”
為什麽被淳寧這麽一說就變味了呢?而衛陵又是怎麽回答的呢?上位者說話從來只說三分:“你姐姐也很優秀。”
譚戒嘴角動了動,這話得多違心。
電梯到了淳寧的樓層,淳寧踟蹰許久,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我還能見到你嗎?”
誰知衛陵竟然點了點頭,詢問她的意見:“明晚有一個慈善舞會,你想來玩嗎?”
淳寧小臉紅撲撲的:“真的可以嗎?我也可以跳舞嗎?穿着蓬蓬裙那種?就像電視裏那樣?”因為激動,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衛陵看着她濕漉漉渴望的眼睛不自覺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只是,”他上下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喝酒。”
淳寧再次像小動物一樣不停地點頭:“好好好,我可以帶姐姐一起嗎?”
“是你姐帶着你。”衛陵糾正她,“我會給她發帖子的。”
淳寧一邊向阮昭寧描述當時的情況一邊說:“衛陵王子還說要請我跳開場舞呢,不是都說他眼光高嗎?姐,他會不會對我一見鐘情了?”
阮昭寧無語望天,拉着淳寧的手語重心長道:“妹啊,你在他眼裏估計就像是女兒一樣,所以咱不要多想了,知道嗎?”
然而淳寧絲毫不受打擊,一直在幻象着明天的舞會,能和衛陵一起跳舞絕對是所有女人都夢想的,而這個機會竟然有一天落在了她身上,連她姐姐都沒有過呢!
阮昭寧多次想要開口,但是看着淳寧一臉幸福的侃侃而談,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直到到了淳寧的睡眠時間,她趕了淳寧去睡覺,并且拒絕了淳寧同睡的要求。
雖然天色有些晚,阮昭寧還是讓人送上了拜帖,而衛陵那邊的反應也很快,直接回電要她現在就上去。
到了專屬電梯的時候,已經有穿制服的男子在那裏等,看到阮昭寧走過來,立刻摁了指紋鍵,又刷了身份卡,電梯門這才打開,在阮昭寧正要進電梯的時候,對方卻攔下了她身後的四個安保人員:“抱歉,殿下,只有您一個人可以上去。”
聽到這話,她身後的安保隊長立刻不幹了,上前護着她要出電梯:“殿下,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安保之所以能當上隊長,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安保,阮昭寧覺得安保隊長叫安保是一件很好玩的時候,便直接升了他當隊長,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阮昭寧又去看衛陵的人,對方沒有任何表情,顯然不可能會讓步,她想了想,對自己的安保隊長說:“我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你們在原地等我。”
只是她的安保隊長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殿下,我不能答應您的請求。”
僵持了片刻之後,阮昭寧把自己的安保隊長引到了角落,半是安慰半是威脅:“第一,衛陵不會把我怎麽樣,假如他真的把我怎麽樣,那也是我占便宜。第二,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回頭就開除你,一個被皇室開除的安保隊長出去誰還會用你?第三,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衛陵,衛陵什麽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別耽擱我大事。”
她的安保隊長絲毫不為所動:“至少讓我跟着您。”
“來吧。”阮昭寧松了一口氣,不明白自己身邊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耿直的人,她剛把趙後玺招到身邊的時候,她的安保隊長可是明裏暗裏抓了她好幾次手腳不幹淨,好歹趙後玺也是她特招進來進行合法偷竊的,他每次都這麽整蠱趙後玺,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她想開除他很久了。
這次衛陵的人沒有多說什麽,到了頂樓,阮昭寧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裏的環境,作為一個暫住地,實在是豪華的有些過分,她迅速的計算着每一個瓷器每一幅畫的價格,發現只地上鋪的地毯讓人踩上去便是一陣陣心疼,有女仆模樣的人推着餐車經過,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阮昭寧還是認出了是清調白地菇,配了北歐白桦木炭三重蒸餾過濾的純淨伏特加,主人用得并不多,足足剩下多半瓶,可見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欲的人,換了她的話,肯定能一口氣喝幹,真是浪費啊……
黑衣人将她領到一個房間門口,并沒有敲門,裏面直接有人幫忙打開了門,而她的保安隊長也跟着往前一步要進去,在對方的人将他攔下之前,阮昭寧先開口了:“你真的要跟我進去?”
不待對方回答,她又一本正經的教訓他:“以後我跟我男朋友親熱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要站在床邊看着?”說完不待對方反應過來立刻進了房間,身後房門應聲而關。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一進門便看到了衛陵。
衛陵的套間并不大,客廳只有二三十個平方,裝修的卻很溫馨,溫馨之中又透露着低調的奢華,不過此刻她無心去計較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只是尴尬的站在原地和衛陵對視,顯然對方聽到了她剛才說的那句話。
房間的仆人無聲的隐在黑暗裏,仿佛不存在一般,尴尬了片刻之後,衛陵先開口:“過來坐。”口氣自然地就像是招待極其熟悉的人。
阮昭寧讪讪的走過去,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敢坐在衛陵身邊,而是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象征性的問候:“殿下這麽晚還不休息?”
“你希望我已經休息了?”衛陵反問,一點不給她面子。
阮昭寧有些詫異,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個紳士呢,怎麽也學會堵人話了?而衛陵顯然沒聽到她內心的想法,在她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了小吧臺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這才發現衛陵穿的是浴袍,頭發微微濕着,在燈下有一種別樣的性感,不過這個性感的王子此刻似乎心情不太好,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而且竟然一口悶了?
她是不是來錯時候了?
在阮昭寧準備給衛陵講一講早睡的好處,并且已經在心底打好了三千字的演講稿的時候,衛陵放下酒杯開口了:“找我什麽事?”
聽聽,怎麽火氣這麽大?
阮昭寧暗自撇嘴,決定以後還是少招惹這個衛陵,開口卻十分客氣:“是這樣,聽我妹妹說你們有見面?”
衛陵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卻落在阮昭寧身上,帶着不經意和一絲說不清的審視:“然後?”
見衛陵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阮昭寧有些不好意思:“聽我妹妹說,殿下要邀請她跳明天的開場舞?”
衛陵的手指在臺面上敲了敲,漫不經心的回答:“有這回事。”
阮昭寧坐在那裏可衛陵說話有一種仰視的感覺,這讓她有些不舒服,加上有些局促,她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殿下拒絕我妹妹?”
見衛陵沒有說話,她解釋道:“我妹妹從小便不怎麽見人,心思也簡單,而殿下您的名氣又太大,我怕她承受不了。”
雖然阮昭寧很希望淳寧能夠走到人前,但是她沒有忘記淳寧也是有戶口本的人,她的姓氏既不姓阮,也不跟随母親姓夏,在戶口本上她姓黃,在她的計劃中,淳寧的未來雖然并不顯貴,但是至少是安全又惹眼的,她不能讓淳寧因為衛陵的關系處于衆人的非議之中,更不能讓淳寧以這種方式被人記住,一個被薩國皇室抛棄的女兒,和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關系,這會為她惹來無數的敵人。
衛陵挑眉,嘴角帶着輕笑:“你可以讓她拒絕我。”
阮昭寧攤攤手:“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女人可以拒絕殿下您。”
衛陵原本緊繃的表情舒展了一些,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次卻沒有一口悶,而是淺淺的抿了一口,然後問阮昭寧:“那你呢?”
阮昭寧愣了一下,不知道衛陵是什麽意思,不過衛陵很快便解答了:“舞伴已經訂好了,你現在要我換人,總要給我備選吧?”
阮昭寧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快速回答:“假如殿下您需要舞伴的話,這次随行的人有我國貴族的女兒,需要帶來給您過目嗎?”她不能讓淳寧以為自己搶了她的舞伴,所以明知衛陵的意思,她卻沒有接話。
說出拒絕的話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多麽好的一次成名的機會啊!多麽好的一次賺錢的機會啊!就這樣溜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阮昭寧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衛陵的面色沉了下來:“不必,我自己會安排。”他放下酒杯,目光移到了門口。
阮昭寧會意道:“殿下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按照正常禮節,衛陵至少應該客氣一下,誰知衛陵只是盯着她,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阮昭寧總覺得他的目光裏有一些別的意思,他不會以為自己獨自前來是有其他的意思吧?這種聯想可不太好,她可不想給衛陵留下主動送上門的女人這種印象。
“再見。”阮昭寧再次重複了自己的意思。
衛陵收回目光,淡淡開口:“去吧。”
此刻他的冷淡又讓阮昭寧覺得自己實在太過于自作多情。
出了衛陵的房間阮昭寧有些懊惱自己剛才表現得太明顯,衛陵這樣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能看上她?再說自己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故意去接近他,結果呢?他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自己,自己剛才又丢醜了,天啊,收了她算了。
而看着自家公主殿下又是懊惱的捶手又是跺腳,安保隊長不禁懷疑剛才自家公主是不是表白被拒了,即便不是,也應該是差不多的意思,果然,衛陵王子殿下不好追啊,若是不看身份,自家公主怎麽也算是一個胸大腰細臉正的女人啊!
第二天的慈善晚宴原本應該是百裏郾陪着阮昭寧出席的,但是白天百裏郾便抱歉的和阮昭寧說了再見,說國內集團發生緊急事務必須他親自回去處理,并且給她推薦了一位男伴,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百裏家經濟峰會的代表人也換了名字,她會認為是百裏家族忽然不想和她聯姻了。
不過對于百裏郾的離開,她無意識的松了口氣,每天應付他雖然省了錢,但是太累。
百裏郾為她推薦的男伴是一個歐洲的貴族,對此她是可有可無的,不過她并不想駁百裏郾的面子,便沒有拒絕,但是也并未同意對方來酒店接自己,而是選擇讓對方在舉行宴會的山莊外面等候自己。
至于淳寧,一大早衛陵便親自打電話告訴她不能做她的舞伴,因為他有一個更重要的女性朋友可能會吃她的醋,但是為她選了一個比他更合适的舞伴,是尼丹國一個低調卻又身份不俗的貴族。
淳寧經過一整晚的思考早已發現了不妥之處,正愁要怎麽開口和衛陵說,衛陵便主動遞了梯子來,她歡歡喜喜的接下,自然是謝過不說,衛陵客氣的詢問她要不要坐他的車前去山莊,淳寧對于自己偶像的提議自然是有問必應,于是,當天晚上,阮昭寧也坐上了衛陵的車。
出乎意料的是,車裏并沒有那位據說會吃淳寧的醋的女人,加長車後座只有他們三個人,而淳寧已經用最快的時間和衛陵建立了友誼,而車廂裏便只能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
淳寧問:“你會騎馬嗎?”
“會。”
“我和我姐怎麽學都學不會呢,”淳寧抱怨,阮昭寧不明白為什麽要忽然拉上自己,而且她明顯感覺到衛陵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鄙視,她能坐馬上看看高處的風景,卻是不敢騎馬的,單獨一個人坐在馬上沒有安全感,小時後父親花了很多功夫想要她學會騎馬,她直到現在也只是敢上馬拍照而已,正郁悶,便聽淳寧又問:“那你會游泳嗎?”
真是幼稚的問題,全世界的貴族都會游泳,更何況貴族裏的貴族。
“會。”惜字如金。
“我姐也會,但是我不能學,因為我姐說我身體不好。”無論什麽問題,淳寧都能夠合理又合适的捎帶上阮昭寧,而且此刻她顯然化身了一千零一問:“滑雪會嗎?機車呢?”
“都會的,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騎機車帶你出去玩,滑雪你不能玩。”衛陵似乎很喜歡淳寧,對她很有耐心。
然而淳寧的重點永遠是怎麽捎帶上自己的姐姐:“我姐最喜歡機車男,以前上學的時候甩開保镖上了一個男同學的機車,結果一直到半夜才回來,所有人找她找瘋了,回去之後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說完阮昭寧的糗事才問:“什麽時候帶我去?”
“你明天有空嗎?”作為一個大忙人竟然問一個天天沒事的小姑娘有沒有空,阮昭寧懷疑衛陵是不是對自己妹妹心懷不軌,正戒備的看他,卻和他看了個對眼,兩個人同時別開眼,阮昭寧卻不自覺的心跳加速,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可是衛陵這樣的男人,成熟、穩重、有至高的地位、同時又英俊富有,渾身都散發着男人這個年紀該有的魅力,她不認為這是一見鐘情,或者再見鐘情,這只是一種對于比自己所處的位置高的人的不可企及的仰望,她絕不可能把這兩種感情認錯。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的擡眼又看了衛陵一眼,卻再次和他看了個對眼,這次連她都窘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竟然帶了絲絲的無措,似乎不解,想要詢問,衛陵卻已經淡淡的收回了眼神。
日,又自作多情了,懊惱啊懊惱。
後面兩個人又說了什麽阮昭寧一點沒聽進去,只是耳邊一直都有人說話,阮昭寧覺得很神奇,她竟然和衛陵以這樣詭異的關系聯系在了一起,而淳寧竟然能和衛陵做朋友,那是不是說等到淳寧十八歲的時候也可以去尼丹國參加成人禮?
手臂被人拉了拉,阮昭寧聽到淳寧的聲音:“姐,到了。”
阮昭寧這才收回心神擡眼往外看了看,在此期間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衛陵,下決心除了公事以後還是要離這個男人遠一些,太危險。
下了車,有年輕英俊的男人上前對她致意,目光卻落在淳寧身上,阮昭寧明白這是衛陵給淳寧找的男伴,簡單的吩咐之後便讓自己的安保隊長陪着淳寧而去,衛陵也已經離開,一時間只剩下阮昭寧一個人,不過她的男伴很快便迎了上來。
“殿下,我的名字是安東尼。”穿棗紅西裝的男人主動介紹,上前拉住阮昭寧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阮昭寧主動攬住他的胳膊:“謝謝你能來,我正好差一個男伴。”
安東尼并沒有說‘這是我的榮幸’之類的場面話,而是道:“百裏是我的好朋友,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
對方沒有過度的殷勤和熱枕,也沒有男人對女人的熱切,身上的貴族做派很足,看得出是個沒有經歷過挫折的人。
對方沒有主動搭話,阮昭寧也懶得找話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雖然沉默,卻并不尴尬。
現場氣氛最濃烈的時候自然是衛陵進場的時候,最受歡迎的人自然也是他,阮昭寧和安東尼站在會場邊緣透過人群看到圍繞在衛陵身邊的俊男美女,一層又一層,似乎每個人都想去刷一個臉熟,至少保證能說上兩句話,以後有大把的好處可以拿。
而此刻阮昭寧也看到了那個會嫉妒的女人,竟然是尹智瑛,如果說阮昭寧也有偶像的話,那麽就是非尹智瑛莫屬了,她在很早的時候便知道了這個人,是尼丹國沒落的貴族後裔,家道中落之後憑着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如今也是資産無數,尼丹國皇室舉行宴會派對定然會給她送上一張帖子,同時她又是尼丹國的時尚女王和慈善大使,阮昭寧曾經一度是拿她來鞭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