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欺負

許岚依紅腫着眼睛出去,還沒到包廂就看到男子獨自一人出來,她連忙跟上去。男子走得不快不慢,到門口的時候點了一支煙。

他看上去,好像心情很不好。

許岚依看他進去也跟着進去,只是剛到門口就被人一把拉進懷裏緊緊抱住,她想尖叫可是看到那人的臉就沒叫出聲。

“怎麽?夜總會裏的男人滿足不了你,饑渴難耐追到男廁所來了?”男子嘲諷的話語打在許岚依心上。

許岚依懊惱地瞥了一眼裏面的小便池:“你誤會了,我是因為有事想跟你說……”

“有事?跟我談價錢?”男子大手滑到許岚依屁股上,用力一按。

兩人貼得太緊,許岚依立刻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吓得連忙掙紮:“你放開我!”

“怎麽?難道你想睡的不是我,而是王老板?他摸得你我就摸不得?”男子咬牙切齒地說。

“陳毅然,你放開我!”許岚依被他一再羞辱,忍無可忍,張嘴咬在他胳膊上。

男子渾身一僵,愣在原地。

許岚依趁機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滿臉淚水地控訴:“陳毅然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都是拜你所賜嗎?男子冷笑,抓住許岚依打在他胸口的手,惡狠狠地說:“我叫陸辰域。”

“你開什麽玩笑?陳毅然,我知道你還恨我,你可以繼續恨我,只要你還活着就好。”許岚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辰域眼底閃過一絲痛色,不過轉瞬就被冷漠代替,他甩開許岚依,把她困在洗手臺和自己中間,輕佻地說:“你是不是要說我長得很像你的舊情人?這麽老套的手段,簡直是對我的羞辱。”

“陳毅然,別鬧了。”許岚依看他冷漠絕情的樣子,剛開始的篤定已經動搖,難道他真的不是陳毅然?

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過來對嗎?可是萬一,萬一有奇跡呢?

“我說過我叫陸辰域,別讓我再聽到那三個字!”陸辰域揚起手,許岚依下意識閉眼,他的手掌卻遲遲沒有落下,而是握成拳頭,松開了她。

“這位小姐,如果你還想勾.引我,要麽脫衣服讓我上了你,要麽滾!”

看清楚陸辰域眼底的冷漠和譏諷,許岚依幾乎真的認為眼前的人不是陳毅然,可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卻讓她怎麽都放不下。

“要麽脫,要麽滾!”陸辰域松了領帶,看上去很不耐煩。

許岚依下意識看了眼現在的處境,男廁所……

“怎麽?嫌棄這裏,想去開.房?你也配?”陸辰域面色潮紅,如果不是酒精作祟他應該不會想要她這種女人吧?

畢竟他這樣的長相,他這樣的身份,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來夜總會找?

許岚依搖頭,顧不得再去探尋他的身份,往門外走去。

突然手被拽住,她結結實實地撞上他堅硬的胸膛,他呼吸的熱氣打在她耳側,讓她有些膽顫。

男人眼底情緒翻湧,有憤怒有譏诮有輕蔑,甚至還有一絲傷痛。

許岚依搖頭,她肯定看錯了,這樣的人眼底怎麽會有傷痛?

陸辰域細細看着懷裏這張臉,似乎有些貪戀地摸了摸,然後嗞啦撕開她的衣服。

許岚依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你想幹什麽?我沒想過勾.引你,從來沒想過!”

陸辰域充耳不聞,眼睛紅得好像發狂的野獸,三兩下就把她的衣服撕得精光。

許岚依狼狽地靠着牆壁,冰冷的觸感讓她心沉入谷底。

“別過來!我沒想過勾.引你,別過來!”

陸辰域步步緊逼,最後在離許岚依十厘米不到的地方停下,大手一揚,粉紅的鈔票撒落滿地。

“你不是愛錢嗎?撿起來,就都是你的。”

“陸辰域,你混蛋!”許岚依縮成一團,泣不成聲,這一刻她徹底死心,這個魔鬼一樣的人怎麽可能是陳毅然?

陸辰域冷笑了一聲,盛氣淩人踩着地上粉色的鈔票賣邁了出去,再沒看她一眼。

許岚依在衛生間待了很久,奇怪的是一直沒有人進來,她是被凍得回過神來的。

“煙煙,你可以來夜總會一趟嗎?給我帶件衣服。”

“怎麽了?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我早跟你說過不要在那上班你偏不聽!你在那等着,我馬上過來。”

莫煙看到披着幾塊爛布縮在男廁所的許岚依,差點沒認出來。

她臉上卸了妝,左臉有些紅腫,而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隐約能看到青紫的痕跡。

“誰幹的?我他媽殺了他!”莫煙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下來了。

許岚依是個一看就惹人心疼的女孩,莫煙最受不了她受苦,現在看她這樣,肺都快氣炸了。

許岚依連忙攔住她:“我沒事。”

“沒事?你這樣還叫沒事?是不是下次有事的時候就直接叫我來收屍了?”

“煙煙,我見到陳毅然了。”許岚依幽幽地說。

莫煙打了個冷戰,四下看了一眼男廁,神秘地問:“這夜總會鬧鬼啊?”

“不是,我看到了一個和陳毅然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雖然她能确定那個人和陳毅然不是同一人,但是心裏還是抱着一絲希望。

莫煙松了口氣,敲着她的腦袋說:“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陳毅然五年前就死了,你剛才看到那個要麽是他老爸的私生子,要麽就是上帝造人的時候走神了。”

許岚依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路上,莫煙突然尖叫:“你該不會因為他長得像陳毅然就讓他白白欺負了吧?”

“怎麽會?”許岚依拿出一沓錢,是陸辰域扔給她的,她撿起來了,因為她真的需要錢。

“出手還挺大方啊。”莫煙扯了扯嘴角,要不是許岚依一再發誓說什麽都沒發生,她現在大概已經提着刀砍上門去了。

第二天,許岚依一身黑衣出現在墓地,她把花放在墓前,輕柔地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陽光帥氣,笑容很燦爛。

這張照片還是許岚依抓拍的,因為陳毅然不喜歡拍照,所以每次有朋友想看她男朋友她都沒照片給別人看,對此她耿耿于懷了很久。

可是任她怎麽軟磨硬泡,他就是不給照,每次偷拍也能成功避開鏡頭。

後來許岚依不耐煩了,在林蔭道上當衆親了他一口,他呆愣地看着她,她沖他做鬼臉,他沒忍住笑了,笑得很開心。

于是,就有了這張照片。

“陳毅然,我又來給你送花了,大紅的玫瑰哦,可是你不可以拿去送給別的女鬼,我會生氣的。”

許岚依說完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坐下來靠在墓碑上,如同依在那人懷裏,慢慢敘述道:“我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男人,煙煙說他是你爸爸的私生子,可你說過你長得像你媽媽對不對?陳毅然,我希望他是你,又害怕他是你,你那麽聰明,告訴我怎麽辦好不好?”

許岚依在墓碑上靠了一會,哭着哭着又笑了:“我知道那不是你,我把他當成你,你肯定生氣了吧?雖然你不喜歡說話,可我能看出來,你小心眼兒着呢。明明五年前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對嗎?”

電話鈴聲把出神的許岚依拉回現實,看着屏幕上閃爍的醫院兩個字,她心一跳,連忙接通:“陳醫生,你好。”

“你爸爸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動手術,加上之前欠的醫藥費一共是二十萬,你來醫院結一下吧,否則我們沒辦法做手術。”

“陳醫生,您寬限我幾天好嗎?三天,三天之後我一定把錢還清好不好?”

“就三天,再拖我也沒辦法了。”

“謝謝陳醫生,謝謝您。”許岚依挂了電話,眼淚不争氣地湧了出來。

她看着照片上笑容燦爛的男孩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看我哭,我這就走了。”

一路上,許岚依還是沒想到辦法籌到二十萬,她現在什麽都沒有,只剩下自己了。

難道要把自己賣了嗎?

許岚依突然擡頭,她可以賣了自己。對,在別人眼裏她本來就是那樣的女人,所以賣了自己又怎麽樣?

許岚依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雙清冷的眸子,他說得對,她這樣的女人脫光了在他面前,他都嫌髒。

打定主意,許岚依坐上公交車往酒吧走去,每一步她都好像踩在刀尖上,從腳底痛到心尖。

到了夜總會,許岚依跟經理說明了來意,經理猶豫地問:“這件事情東少知道嗎?”

許岚依搖頭:“他現在的處境經理應該知道,所以最好不要讓他知道。”

經理點頭,這女人是東少親自交代他照顧的,可是現在東少的爸爸被雙規,眼看要家道中落,可他又不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萬一哪天他東山再起,豈不是要來找自己報仇?

“經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就算東城知道了,也不會怪你。”

“這件事我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經理皺眉把許岚依趕了出去。

他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然後拿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态度立刻變得謙卑起來:“您好您好,我是夜色的經理,您上次不是讓我留意簡小姐嗎?剛才她來找我說要拍賣自己的初夜,這件事情您看……”

那邊沉默了一會,低沉的聲音響起:“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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