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襲和擊

“這裏是星川，一切正常。”

『收到，學姐。我和禦狐神一起，也一切正常。』

『啊……這裏是大廳，除了一號室和二號室的成員，其他的幾乎都在。』

懶洋洋的聲音說完，星川蒼水做出總結，随後将用來聯系的通信網斷開。

“那麽，在我修好保護系統前，請各位務必不要離開已經修複完畢的保護區。”

站在壓抑的燈光籠罩的純色房間，星川蒼水嘆了口氣，将用異能力形成的工具重新拿起，便投入到面前精密的零件維修當中。

現在妖館處于保安系統開啓的狀态，至于為什麽？那要怪在入夜後入侵了這座妖館的妖怪頭上。

妖怪的真身不明。因為他闖入妖館的時候，被星川蒼水維修到一半的系統盡職的開始運作，将妖怪攔截下來了。唯一麻煩的是，由于她沒有全部維修完，每個未維修區域的門，和維修完畢的門沒有連上，導致了現在每個人不能打開門，離開目前所在區域的狀況。

“我的假日為什麽要栽在這只不解風情的妖怪身上。”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只有她還能在區域間亂走的星川蒼水再度嘆了口氣，“……B3區也忙完了，接下來是編號C1……嗯？應該是四樓盡頭那個走廊吧。”對比從管理員那裏拿到的公寓地圖，星川蒼水對比了下編號，确認了下一個目的地。

将維修完畢的系統開啓，原本昏暗的燈光開始透着柔和的亮光，讓氣氛變得溫馨了不少。

打開本區域的門，星川蒼水保持着最低級的戒備——那只妖怪不知道會在哪個區域。

沒有見到妖怪總歸是好的，畢竟聽凜凜蝶說，襲擊他們的妖怪一般都不是什麽能看的入眼的家夥。

『叮——』

是通信的聲音。

『這裏是……二號室……歌留多……唔……有點餓了……嗯？』

聽到毫無波動的少女聲線，星川蒼水知道是那位粉色頭發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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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個吃貨沒有吃的真的是難為她了。

但至少可以确定，除了一號室的兩位，其他的人都在房間內，有通訊器放置的地方。

順手合上沒有問題的走廊保安系統的外殼，星川蒼水以逐漸往上的順序一一檢查。

“三樓以下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但入侵妖怪的位置還未探到，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單獨行動，如果是單獨在一起的，還請盡量避免出門。”

雖然這麽通知，但星川蒼水其實是希望妖怪趕緊被幹掉的。不然真的等到第二天早上，這種被動的方式不符合星川蒼水的行為準則。

『前輩，下周的學園有驚喜喲~★』

這麽晚了，星川蒼水的手機卻傳來短信才會響的鈴聲。抽空打開一看，便是如上的信息。

帶着意味不明的信息，結尾還惡趣味的帶上了符號。

星川蒼水并沒有留號碼給除了神願外學校的人。但在神願，沒有人會稱呼她為『前輩』。而用前輩這個稱呼她……而且還是學園，她只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帶着矛盾氣息的粉發少女——江之島盾子。

指尖在驚喜兩個字上停留了幾秒，不知怎麽的，星川蒼水心裏突然一涼，一種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的慌亂與害怕從內透出來。

星川蒼水皺着眉，按住心口。

『又來了。』

這種她不明所以的感覺，完全不像是她産生的感情，卻會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自發的出現，不受她的控制。

她沒有去在乎為什麽江之島會有自己的手機號碼，也懶得去分析所謂的驚喜會是什麽。但她可以預料，所謂的驚喜，不一定真的如想象的那麽無害。

被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感覺所左右，星川蒼水現在的心情簡直沒辦法形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并不高興，甚至還久違的想發洩。

帶着這樣的心情，星川蒼水逐一檢查完所有的裝置，在中途還看見了将循環走廊當做訓練場的一號室的住客以及他那位眼神靈光過頭的SS。

貍貓和百目。

奇怪的組合。

『啊呀，少有的外來者，是替那位來檢修保安系統的小姐嗎？』紅銅色的中長發，被綁住一只的眼睛，還有明明閉着，卻仿佛被看透的另一只眼，『那邊那位是我的保護者渡貍，我是他的SS夏目殘夏……呀~雖然是這麽說，但我其實是個有些愛管閑事的大家的大哥哥呢~』

完全不覺得他說的話有多可信，特別是他那種看透了一切的感覺，是星川蒼水最不願接觸的一種。在正常的交流了幾句後，星川蒼水就以要繼續工作的理由離開，順便還打擊了下準備破門去找青梅竹馬-歌留多的渡貍。

果然還是欺負比自己弱的人才能抒發壓力。

既然這樣她就不點破渡貍一直被那只原型是百目的人騙他說，在這個設置成循環走廊的地方跑步可以提高能力，的事情了。

處理完最後一個區域，星川蒼水總算是可以放輕松了。

“這裏是星川，所有區域已經檢查完畢，暫時沒有異常。”

照例的彙報，這次卻只得到了凜凜蝶的回應。

無所事事之下，星川蒼水就近找了個房間準備休息。

本是壓抑的昏暗房間，因為星川蒼水自主改變保安系統的關系改變成柔和的暖色，但正是這樣小小的改變卻使整個公寓的氣氛截然不同。

有些出乎星川蒼水意料的是，在這個第一次到的公寓，還是一個陌生的，充滿未知危險的房間，她本只是想假寐，卻沒想到就這樣睡着了。

『啊……記起來了，曾經也曾做過這樣的夢，卻在醒來時忘記。』

黑色長發的女人帶着魅惑心神的笑容，與她并肩的少女則是一副與世無争的淡然。

『啊……原來那個人是……』

“看”清了兩人面容的星川蒼水內心沒有驚訝，反而有種理應如此的肯定。

『這是幾次了？』拿着煙杆的女人勾唇微笑，無限風情，『每次都是這種結局，你差不多也該放棄些了吧。』

『幾次？算這種事情又有什麽意義……』于上次不同的是，少女的表情還擁有着人氣，在聽到女人的詢問時，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是啊……每次都是這樣的收場。』

迷茫并沒有持續多久，少女便收起了所有負面情緒，眼神執着而堅定，『不會放棄。』

『只有這件事情……不可以放棄。』

明明少女臉上還帶着不知原因的受傷，但沒有因此而退卻。

『——真是執着。』與煙圈一同吐出的，是女人不知褒貶的輕嘆，『這份執着固然是我欣賞的理由，卻也是令我憂心的根源。——，你會因為你的執着失去什麽的。』

『哈，』自嘲地壓着心口，少女清澈的眼神變得渾濁，想起了什麽往事的少女愣了很久，最終回了她一個淡的看不出的微笑，『被‘他們’——不，被自己的妄想打破現實的我，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

『現實……啊。』看到這樣的少女，女人的語調也依舊平靜。『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呢。』

『繼續吧。』少女沒有猶豫，隐含着屬于少女柔軟的部分像是被自身所舍棄，只留下堅定，『直到——的結束。』

星川蒼水看到這樣的少女，不知為何心裏“咯噔”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了血色的光影，某個人影即将浮現出她的腦海。

他……是——！

“砰——”

被未曾丢失的警覺驚醒，星川蒼水下意識地拿起了放在她桌上的茶具丢向源頭，自己則快速離開了躺着的沙發。

随着物品相撞的聲音，星川蒼水的腦子瞬間清醒，而随着她的清醒，她曾在這一刻回憶起來的夢也開始漸漸消散。

不，她記得自己做了夢，也知道這個夢對她很重要。

可是……可是——！

視線的那頭是灰暗的異形，星川蒼水來不及仔細回憶自己的夢境，就不得不面對被妖怪偷襲的境況。

同樣是妖怪，眼前這位偷襲者卻帶給了星川蒼水除了惡意外，什麽也不存在的黑暗。

剛剛被夢境所困擾，之前又因為妖怪的侵入而心有芥蒂的星川蒼水，終于産生了足以讓她也動手的理由。

蒼色的氣息流動起來，環繞着星川蒼水雙手的力量帶着孩童般的頑皮，在她身邊跳躍着，歡呼着，因為她的情緒而湧動着。

『分崩離析』的能力不過是星川蒼水隐瞞了攻擊性後的存在，實際上所有能力者，不，所有S班的成員，不論多麽無害的能力，其本人都有着不遜色任何武道者的實力。

而星川蒼水的能力，是對能力的分析，解析，破解沒錯，但在那之上，星川蒼水還能将自己解析時的力量源運用起來，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幾乎在呼吸的瞬間造成對能力的塑型，當灰暗的影子将沙發那側撞倒後揚起的灰塵散去，本該手無寸鐵的星川蒼水手上，多了一對純能量塑成的長刀。

“敢偷襲我，想必也做好了相應的覺悟吧？”少有浮躁的星川蒼水不耐地咬着下唇，蔚藍的雙眼裏也浮現出難見的晦暗，“偏偏是這個時候……！”

偏偏是她即将解除迷惑的時候。

迷惑……？她為什麽迷惑？

不……不是。她只是——

只是做了一個不相關的夢境。

是什麽夢呢？

我——我……忘了。

模糊不清的霧消散，留下的卻是更加令人困惑的意識迷宮。

擺出戰鬥架勢的星川蒼水此刻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憤怒，也不記得自己做了怎樣需要自己記住的夢境。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個夢，然後被偷襲時警覺地醒來。

蒼色的光芒形成的雙刀十分的精巧，盡管它沒有華麗的花紋，也沒有真正的實體，但當它被握在星川蒼水手上時，卻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氣場。

光影落下，星川蒼水先發制人地沖向了黑影，而黑影似乎也明白眼前這個人類不是以前那樣随意欺淩的對象，于是有了退縮之意。然而被煩躁着的星川蒼水刀劍相向的瞬間，它便注定了結局。

……

“——學姐！”

因感覺到妖怪氣息的居住者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星川蒼水的所在，然而在第一個到場的，已經妖怪化的白鬼院凜凜蝶眼中看到的光景，是她自己也沒有料想過的。

“凜凜蝶大人——！”

第二個到場的是追着凜凜蝶的禦狐神雙熾，因為凜凜蝶在感覺到氣息時發現離星川蒼水，也就是她曾經地學姐最後一次通信的地點十分相近，于是比誰都反應要快的她首先動身，而和她一起的禦狐神因此不得不追上他的大人。

在确定自己的凜凜蝶大人沒有危險後，禦狐神雙熾暗暗松了口氣，随後也随着有些驚訝的凜凜蝶的目光，看到了房間內的星川蒼水。

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感覺到凜凜蝶沒有發覺的壓抑的禦狐神雙熾提高了對星川蒼水的戒備。

“啊……是凜凜蝶呀。”

兩人視線聚集的位置是星川蒼水，于是感覺到兩人存在的星川蒼水勾起笑容，輕松地打着招呼，并對因為離得遠，即使是妖怪化也遲了些許來的幾人微笑。

“正好，這就是這次騷動的妖怪，嘛——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所以我就私自解決了。”

右腳踩着黑影真身的星川蒼水一手後彎扛着光刀，另一只手則用刀尖指着妖怪的腦袋。随意地笑容帶着一種操縱着大局的自信，勾起的笑容沒有溫度。

——那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看到的，認為的星川蒼水。

所以，衆人保持了沉默。而願意打破沉默的，只有星川蒼水曾經的學妹，白鬼院凜凜蝶。

“學姐，沒有……哼，在這個情況下私自行動可不是理智的行為。”因為妖怪還活着而沒有解除妖怪狀态的凜凜蝶紫色的眼中帶着關心，但止住即将出口的關心的話，嘴上不留情，“……雖然打倒作祟的妖怪這點值得稱贊。”凜凜蝶馬上扭頭露出傲然地表情，掩蓋了自己的關心。

因為凜凜蝶的話，包括星川蒼水在內的這裏的所有人都在心裏松了口氣。

這場襲擊的最後，是衆人對星川蒼水安危或真或假的關懷，和面對衆人關懷的，星川蒼水該有的那種純粹的，淡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