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明，物歸原主
被神座出流告知關于狛枝少年的事情已經解決，使少女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挪開，輕松了些許的星川蒼水，即使在聽到被自己媽媽遺忘到現在才說的，要她明晚之前幫忙送一件工具到原來鄰居手上的事情時，也能露出好心情的微笑答應下來。
“會不會太匆忙了？其實也不用那麽着急。”因為自己的粗心而導致了現狀的星川花梨，此時憂心地看着穿戴好衣物的自家女兒，微微嘆氣，“要不我說一聲，晚幾天也是可以的。”
“沒關系的，媽媽。”星川蒼水看了看時鐘，離中午也還早着呢，“雖然有點趕，但現在出發還趕得上。更何況……媽媽，現在的我沒問題的。”說到這裏，星川蒼水用她蔚藍的眼睛溫和地看着星川花梨。
“啊……是嗎。”微微一頓，随即露出溫柔的笑意，“阿蒼也成長了呢，現在已經沒關系了嗎？”
“是的，我只是覺得，自己該有所改變了。”擁有回憶不是件壞事，但如果一直沉浸在回憶中，那無疑是阻擋自己未來能夠擁有幸福的最大障礙。
兩次穿越，第一次遇見了讓她無法忘懷的摯友夏目玲子，第二次的短暫，又讓她遇到了随性的惡羅王，并迫于形式重新使用了曾經避之不及的能力。然後突然就發現，其實自己放不下的心結也不過如此。曾經那樣抗拒的力量，到重新拿出來的時候，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或許是心态不同了吧。
她也羨慕着那樣随心所欲的生活，卻因為過去而猶豫不決。
幻想曲的使用條件她銘記于心，雖說她還無法确信自己所需要的道路，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她想守護現在的生活，守護向她發出善意的人們。這個念頭并不常顯現在心頭，只是偶爾會有這樣的想法，覺得自己應該為之改變。
那不是一句話，一個念頭便能轉換過來的信念，但星川蒼水想，至少現在，她可以開始嘗試去轉變。
“如果是阿蒼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就像大多數母親那樣，星川花梨相信着自己的孩子，“路上小心，阿蒼。啊……還有瑞希。”
微微點頭，拿上遞交過來的提袋，星川蒼水和窩在包裏的瑞希向星川花梨告別。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剛關上門，星川蒼水背後就傳來不鹹不淡地男聲。
“……巴衛？”訝異這個時候突然見到他，星川蒼水放開關上門的手，向他那裏走了幾步，“頭發沒減掉啊。”
此時見到還保留着長發的巴衛，讓星川蒼水不由想起了幾天前才在穿越時見到的，那個危險而冷漠多了的巴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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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心跳正常，看來之前變小事件的時候，果然是因為太過驚訝才看呆的吧。星川蒼水思考着，不過一瞬間就将這個事情抛在了腦後。
“還是你覺得剪掉比較好？”挑起一縷發絲，巴衛漫不經心地把玩，随即放開，無比自然地瞥了眼一看就知道要出門的少女。
“怎麽會，這樣多好看。”住在禦影神社的時候，星川蒼水見到的就是長發的他。比起現代見到的短發，當然是長發更讓她覺得熟悉，“這樣的巴衛看着就讓我安心不少呢。”
“……是嗎。”心裏微妙的有些高興，但為了不讓這樣的心情顯露出來，巴衛咳了一聲，在默默待在包裏聽好戲的瑞希耳朵下，轉移了話題，“我來……是為了還你東西。”
看出少女有出門的打算，巴衛也沒有多加耽誤，現在擁有責任心的巴衛，雖然有些失落于無法好好交談，但更多的是不願意妨礙到少女的事情。
“還東西？”完全沒想到是這件事的星川蒼水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個。”伸出手，巴衛手心中躺着的是銀白的蒲公英胸針，“你那時候離開落下的……我收拾你房間時看到，就幫你收起來了。”
看到胸針時，星川蒼水下意識将它拿起來，捧在左手手心，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扶着蒲公英的邊緣，仿佛她經常這麽做。
“謝謝，特意送來。”抿着嘴，星川蒼水道謝。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她一僵，随即握緊，放下了手。
“這個東西……算了，東西我物歸原主了。”本想問問她物品的來歷，但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突然就有些煩躁，不想知道了。
“也沒什麽。”星川蒼水回過神，無所謂般的笑道，“這個東西我一直帶在身邊，不過我也不太清楚到底為什麽要留下它。”
那是她有意識起就帶在身上的東西，雖然不記得這個東西是什麽時候拿到的，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她并沒有丢棄。
每次見到它都有種莫名的情緒，也因此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拿它出來了。如果不是巴衛找來，或許她連東西丢了也不會注意。
“是嗎……”聽到少女不算解釋的解釋，巴衛心裏反而覺得松了口氣，即使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你要出門？”其實顯而易見，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去原來的鄰居那裏送點東西。”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星川蒼水做出解釋，“雖然是突發狀況，不過就當休假吧。正巧那邊快到櫻花祭了，我應該會逗留幾天……學校那邊倒不必擔心，況且媽媽之前還說過，不忙的話一家人可以去那裏聚餐。”
“……櫻花的話，這裏不是也有麽。”不自覺地嘀咕。
“什麽？”沒聽清的少女擡眼望着他。
“不，沒什麽。”巴衛扭頭，一副一看就知道又在別扭着什麽的樣子，“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神社那邊也有不少事……”也不知道怎麽就有些生氣，但心裏覺得少女說的話并沒有什麽問題。
“嗯，下次再見，巴衛。”察覺到他有些不對，但覺得沒什麽大礙的星川蒼水，放下拎起提袋的手，微笑着點頭。
“……”因為少女的這句話，巴衛內心突然平靜下來，轉過去的臉上有一絲收不起來的笑意，“下次再見。”
啊啊，真糟糕。只要意識到自己與她同處一個時空，認識到自己可以随時找到她，明白他們能夠再度遇見，就打心底的感到喜悅。
為什麽？明明，他們只相處了不久的時光，卻在他見到她的時候找到了主心骨般安心，在聽到她話時産生無法言喻的吸引——明明，幾十年前還不會有這種感情，現在卻如被喚醒般在意起來。
不過——
“那只白蛇——啧，粘人的小鬼。”不是沒感覺到星川蒼水的包裏有白蛇瑞希的氣息，只不過當時心思不在那上面的巴衛刻意不去管他罷了，“明明就不是神使，當做寵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嘴上不屑地諷刺着瑞希，誰知道他心裏是不是有些羨慕可以随時随地跟着星川蒼水的瑞希，甚至連少女随身背包都改裝成移動小窩的這種待遇呢？
快入夜的時候，準備連夜趕路的星川蒼水正在考慮用能力做出自動駕駛的車的可能性。很可惜她沒那個本事，只能動用錢財讓巴士中途載她一程。
周圍都是陌生的人，以星川蒼水的性子是沒法好好睡覺的，她見周圍的人都安靜的休憩，自己則毫無睡意地打量着車窗外沒什麽看頭的夜景。
“吶吶。”瑞希也沒有睡覺，他從背包出來，小心翼翼地爬到星川蒼水的肩膀上，并沒有在意會不會有人看到他。
“怎麽了？”小聲地詢問，側頭的同時，星川蒼水調整了一下角度，讓瑞希的位置不那麽容易被發現。
“蒼水醬的氣息變了一些呢，”翠綠的蛇瞳如同上好的翡翠，晶瑩而透徹，“從我回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有些懷念。”
“說起來，蒼水醬是被稱作異能者的那類人吧？”
“異能者是統稱，”星川蒼水回答着瑞希的話，也算作是打發打發時間，“最初，我被稱為權外者。”
“權外者？”明明保持着蛇的樣子，但卻很輕易地看出疑惑的姿态。
“嗯……瑞希知道德累斯頓石板所選擇的七位王權者嗎？”星川蒼水看到滿眼迷茫的瑞希不由失笑，“也是呢，瑞希作為神使肯定沒怎麽接觸人類吧？簡單來說，被德累斯頓石板選中的人會成為王權者，而王權者有七位，除卻第七王權者外，其他六名的能力兩兩相對……但不論哪一個王權者，都是足以匹敵國家的力量，共支配着裏世界一半以上的勢力。而王權者的力量可以分給他人，被分配力量的人會成為王的氏族。”
頓了頓，給瑞希消化的餘地。
“而所謂的權外者，顧名思義是王權之外的能力者。權外者的能力多為天生，無法共享，也千奇百怪。曾有人評價過，所謂權外者，或許就是沒有成為王的存在。”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啊，如果蒼水醬是王的話，一定很帥氣吧？”
“這可說不準……”輕笑一聲，星川蒼水不覺得自己有成為王的決心，“第一次和媽媽相見，也是因為我是權外者的身份。七王之一的青王，有負責管轄權外者的權利，我被找到後，本應該交給青王氏族，或者說機構的Scepter 4進行保護和看管，但因為媽媽的原因沒有。”回想到這，星川蒼水就覺得當時看起來柔弱的媽媽，變得強硬起來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于王。
“诶——蒼水醬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啊。”
“不過正因為這樣的事情，我才擁有了光明的一半。”
擁有了光明的一半？那麽剩下的一半又是什麽呢？
這樣的話，瑞希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頭靠着玻璃窗，感覺到窗外的涼意透過玻璃傳來，少女清醒了頭腦，“異能者不多，但真的算起來也不少，其中有自制力的更是不談。有王的存在，是個制約，也是個麻煩。不過多虧了他們，裏世界的和平還能堅持下去。”
用腦袋蹭了蹭星川蒼水的臉頰，瑞希直覺地安慰，“真是辛苦呢~”
“是啊。”感覺到他的動作，星川蒼水離開玻璃窗，微微仰頭靠在座椅，“不過……這樣也挺好。”
眯着眼睛，看似困倦的少女此刻大腦卻無比的清醒。
“瑞希，睡會吧，明早就會到了。”
瑞希聽話的鑽進背包，知道少女這麽說，意味着談話的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