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活着,為什麽那麽難?】

突如其來的意外令申夏害怕,同時腦中飛速轉動,想着要解決的方法,剛剛那一口下去周亞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他表情極為瘆人,一向冷靜的申夏都不自覺的害怕。

眼看着周亞就要沖過來撕碎他們,申夏突然摸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

羅雲紹是男人,他股子裏就不容許自己受女人保護,周亞沖了過來,他撐着地站起來,只是才起來就被申夏拉住,他轉頭,不明白申夏為什麽攔着他?

現在不反擊難道是要等着被抓,然後帶去十五嗎?

羅雲紹壓不住火氣,想要甩開時申夏對着他微微搖了搖頭。

此時周亞已經沖了過來,一腳踹在羅雲紹身上,半蹲的他直接被踹飛到後面,差點與李強臉貼臉。

申夏面露驚慌,蹬着腿向後退。

周亞那一腳沒有消氣,轉過來狠狠瞪着申夏,眼睛通紅,眼珠向外冒着,表情猙獰,似乎真的要殺了她一般。

申夏抖着聲音開口:“我……求求你……不要……”

“現在想起求我,晚了!”他并不想聽申夏的求饒,他沒有那麽心理變态,喜歡聽将死之人的求饒聲來尋求快感。一聲吼之後猛地揮拳而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了兩聲尖叫聲。

申夏閉着眼睛大叫,有溫熱的東西濺在臉上。

空氣似乎都靜止了,足足有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睛,周亞已經倒地,她手裏的板磚是血,地上是血,就連臉上都是血。

她的手一抖,板磚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申夏已經被吓破膽了,她轉頭手腳并用爬到羅雲紹的身邊,不停的顫抖:“我……我殺了人……我我我我我殺了他了……”

“申夏。”羅雲紹也不比申夏強多少,兩個人相互抱着不停顫抖,前方像是萬丈懸崖,誰都不敢向前一步。

過了很久,申夏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她從羅雲紹的懷裏出來,慢慢爬向周亞的屍體旁邊。

地上的血已經凝固變黑,地上周亞也開始僵硬,她停在半米前,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一下,屍體一動不動,申夏膽子大了一些,又湊近了一些兒,用手掌推了一下……

周亞被申夏這麽一推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申夏轉身就跑,可腿軟的根本不好用,只能又爬回去。

羅雲紹也沒好到那裏去,以為周亞又複活了,吓得他直接跑去了牆角。

意料之外周亞顫抖過後并沒有其他動作,還是倒在那裏,申夏被吓了一次不敢再靠近,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趴在原地還在顫抖着,還沒有從剛才可怕的處境裏抽身出來。

兩個人一個在牆角,一個倒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确定了周亞真的不會再動了才敢站起來,和羅雲紹順着牆角繞到門口。

站在門口看向裏面,就算有走廊的燈光,裏面還是那麽黑暗那麽恐怖。

仔細一想怎麽可能不恐怖,裏面倒着兩個死人,其中一個還是她放倒的!

申夏不敢再深想,搓着手臂離開。

“等等。“走在後面的羅雲紹突然開口叫住申夏:“補一刀吧,如果他沒死或者是裝死……”

申夏猶豫,這個房間她有些不敢進去了,剛剛被周亞那一陣抖申夏的腦神經已經崩掉了,現在……

羅雲紹看出申夏的猶豫,二話不說轉身進去,在申夏猶豫的幾秒中裏,他又出來,手上拎着一把還在滴血的刀。

申夏張張嘴,對方比她先開口:“我砍下了他的頭。”

“嘔——”申夏捂着嘴向一樓跑去。

吐得胃裏什麽都沒有,但申夏還是想吐,盡管沒有看到那個場景,可……

她想象的出來,一個人的頭被砍下來是什麽樣子。

身邊洗手池羅雲紹安靜用水沖幹淨手上的匕首,拿起李強的毛巾擦幹淨:“這把刀是你送給我的,我一直随身攜帶。”他轉了個刀面:“殺了他我們都安全了。”

羅雲紹說的未嘗不是正确的,可是申夏并沒有想過殺人,不管是石超還是李強,她都沒有想過殺了他,只想把他們都交給國警,讓他們處理。

申夏擡頭,看着羅雲紹,對方的手輕撫着刀柄,嘴角上翹,他……居然在笑……

申夏:“我們殺了人,會被抓的。”

羅雲紹:“不殺了他我們會被他們抓。”

因為嘔吐的原因申夏臉上全是眼淚,她支着馬桶邊緣站起來:“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交給國警局,讓他們去處理。”

“按照國律的判法,石超不過半年就會出來了,那個時候怎麽辦?我們怎麽辦?”羅雲紹一把抓住申夏的手:“在這裏沒有人會護着我們,你也說只有自救才是出路,現在我做的難道不是自救?!”

“是……沒有人護着我們。”申夏垂着眼皮,心裏一點一點變涼。

就算是現在他們把周亞殺了那以後呢,十五再派人抓他們時怎麽辦,還像這樣來一個殺一個嗎?先不說其他,就體力已經是個問題了,他們就兩個人,怎麽敵得過一個組織。

申夏站在原地沉默,沉默着去想未來的出路。

她想不到也找不到,為什麽已經脫離了樂園,還不能過上自由的生活。

和農場主葛大爺交換的那天申夏帶着羅雲紹去的,并以羅雲紹的名義和場主交換的。

不足那裏已經處理好,借着那天申夏和羅雲紹把地下室那個暗室給封上了,順便還把申夏睡得那個房間給改了,去掉那個機關,變成普通的房間。

農場有個小房子只能容納一個人住,申夏直接決定讓羅雲紹去住,自己住回不足去。

安排好這些後正好去上班,早上一水閣就感覺出氣氛不對,申夏稍稍留意之後就去換衣服。

才進去就看到明欣和老板在更衣間,二人一聽開門聲視線一齊看過來,申夏莫名的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打了聲招呼:“早。”

“恩。”店主點頭,轉頭去看明欣:“記住我說的,開始工作吧。”

“好。”明欣答應,目送店主離開。

路過申夏身邊時腳步停了一下,他微微側頭看過來,并沒有與申夏直視,只停留了一秒鐘的時間,開門離開。

申夏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老板生氣辭了她。

申夏也不想一次請了半個月的假,但後續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解決的。關門聲在耳邊響起,申夏不自覺的閉上眼睛,憋着的一口氣吐出來,放松下來:“真怕店主生氣啊!”她對着明欣笑笑,嘴角有些不自然。兩個人認識也才一個多月,申夏請假請了半個月,現在看到明欣都有些陌生了。

“他真生氣了。”明欣抿抿嘴:“老板說你這周做完就自己辭職吧……”

申夏愣在原地,明欣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已經明了。

好半天才有反應,點點頭:“我知道。”

“我那天的建議挺好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明欣站在原地看着申夏去換衣服,忍不住又開口。說到一半對方一個眼神過來,她說不下去,只好強行切換話題:“我知道你忘不了石超,但是人走了就是走了,你也知道他這個人不懂得拒絕人的,可能這樣只是想……”

“他不喜歡我,我知道。”申夏打斷她:“走吧,出去工作吧。”

“那你不考慮一下嘛?”明欣追問。

“考慮什麽?”申夏反問:“宋染?我可高攀不起。”

這話是一句實話,申夏從骨子裏認為宋染是那種高不可攀的人,崖城的人不可怕,現在她買了農場只要努努力就有機會跳出貧民區,去到富人區。

可宋染不同,他股子裏自帶高貴,不是多少金錢能堆出來的,申夏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醜,只有悲慘能博得他一個注目。

明欣:“但是這裏他只對你特殊!”

她的語氣堅定,就像最開始說她和石超關系不一般時那麽肯定。

申夏走在前面,背對着明欣突然想笑,她只知道在這裏宋染對她的注目很多,甚至只和她一個人說話,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宋染的注目不過源于他可憐她罷了。

“也許你說的對。”說完向前兩步開門離開。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女生,她長得乖巧,與申夏差不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人時一眨一眨看得她都喜歡的不得了。

申夏看着這雙相似的眼睛明白了店主走時停留那一下的意思。

每個人确實是獨一無二的,可并不代表是不可替代的。

她轉頭看後面更衣間的門,明欣才從裏面出來,而此刻申夏看着她,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宋染來水閣的時間并不固定,一般取決于他喝酒的快慢,有時候兩天,有時候一周,才從工作室出來,手中已經沒了酒,宋染繞過車頭進去,一路疾馳飛向水閣的方向。

那天之後宋染再去水閣就沒有見到申夏,不禁反思了一下飛行車道邊他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思索幾秒後深深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違心了,他當時就只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态過去的,至于申夏留下的紙條……不過是在國警局拿酒時掉出來,被實習生撿到了。

已經成為常駐賓客的宋染進去後輕車熟路的去到吧臺前敲了一下:“兩瓶酒!”

不遠處擦桌子的小女生聞聲擡頭,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吧臺的宋染,對上他的眸子後,又默默的低下頭,繼續擦桌子。

宋染表情一震,眼中複雜起來,從椅子上下去向擦桌子的小女生方向走去。

“您的酒。”随着一聲響,熟悉的聲音響起。

才走出兩步的宋染轉過頭去看,申夏就站在他身後,見宋染轉頭對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宋染:“……”指了指擦桌子的女生:“孿生的?”

申夏第一次對宋染的職業感興趣。

搖搖頭:“不是,我和她不認識。”嘴上老實回答,心裏忍不住想這個人到底是有多閑,隔兩天就過來買酒不說,還有時間對身邊的事情感興趣,這人現在和明欣口中傳聞的宋長官氣質嚴重不符啊!

宋染撇撇嘴,頓時沒了興趣,眼神繞到吧臺上的酒:“抱着,結賬去。”

申夏微笑:“是。”

今天是周六,明天是她的休息日,再對上明欣轉達的那句話,這個意思就是今天是她工作的最後一天。

申夏非常配合跟在宋染身邊,幫他結賬,然後把酒送到飛行車上。

申夏把酒安穩放在座位上,然後站起來,繼續微笑:“再見。”

“我還以為你辭職了呢!”

宋染在申夏轉身的那一刻突然開口。

申夏轉過頭來,宋染站在車旁,一只手按在飛行車上,還翹着腳,姿勢有些怪異:“今天是最後一天。”

宋染抿抿嘴:“那天我說的話你別放心上,就是我說的挺違心的,其實我真不是那麽想的。”

“那你是怎麽想的?”申夏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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