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看，我就是這麽倒黴。】
水閣白天人少，前面基本就是三個人，現在三個換掉兩個，也只有明欣是熟人了。
她進去，明欣放下手裏的東西跑過來：“你來啦！”
“恩。”申夏點頭：“來領工資。”
“我帶你去。”明欣拉着申夏向後面走：“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我之前聽說這裏在招晚上的服務生，不過這個不讓白天在店裏讨論，要不然你晚上過來看看？”
申夏笑笑，只說了謝謝，沒有再說別的。明欣一直在說，像個親切的大姐姐一般，還告訴她如果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和她開口，千萬別客氣。
申夏看着嘴不停的明欣心裏還是感動的，從進入骷城這麽久以來，似乎遇上的就只有一個人，願意那麽真心實意的對她好，沒有陰謀與虛假，就只是看她可憐。
但就是可憐她，申夏現在都願意接受，以及心存感激。
一個月請了半個月的假，到手裏面的工資根本沒有多少，申夏手裏面掐着那一小疊錢，仔細規劃該怎麽花的問題。
下午和羅雲紹一起把農場交接問題處理好，晚上兩個人直奔水閣而去。
晚上的水閣被五彩的燈光包圍着，飛行車道也裝上了路燈，一路星星點點盤旋到山頂，兩個人走到小路，羅雲紹忍不住問出來：“我們這麽晚了出城幹什麽？而且不是說骷城的人不能出城嗎？”
“骷城人可以出城，前提是有崖城人或者更高階層的人帶着出去。”看了一眼羅雲紹繼續解釋：“當然，也可以不用帶領，但是需要辦一個來往許可證。”
“哦。”羅雲紹點點頭。
在申夏看來他似乎是沒怎麽明白帝國的規則。
其實很多申夏也不懂，很多都是在水閣工作時聽客人說起的。
就像她當初不懂為什麽帝國會被劃分等級，現在想來如果把帝國縮小變成樂園，他們那裏就會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劃分出若幹個組來。
晚上的水閣很熱鬧，申夏推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這裏和白天的水閣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現在店裏的燈變成五彩的，周圍很昏暗，那些桌子被移動到牆角，許多人聚在中央大喊，店主站在階梯上說着什麽，可是被一陣接一陣的人聲壓住，申夏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她混在人群中間，周圍的人拼命的向店主的樓梯上面擠，申夏被人在後面推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就向中間撲過去……
眼看着就要撞到前面人的脊背了，她的腰上突然出現了一只手，緊緊地抱住她，把她拉了回來：“小心點。”
耳邊，羅雲紹的聲音。
申夏點點頭。
再轉頭店主已經上去了樓上，周圍的人也散了，空空的吧臺前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個調酒師，有些人去到吧臺要酒喝，也有一些去到周圍的黑暗處，手裏拎着一瓶酒，一個酒杯。
“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羅雲紹一進來就感覺不是太好，他拉住申夏問。
“找工作啊！”申夏笑着說，拿掉羅雲紹的手，去到吧臺處：“給我一杯青梅酒，謝謝。”青梅酒名字叫酒，但就是以前石超給她喝的飲料，這個東西不會醉人，可申夏的體質對酒精過敏，超過一杯就會全身發紅發熱，嚴重還會發癢。
“四萬。”對方推給她一個卡片，上面寫着價錢：“離開前請拿着這張卡片在門口付錢。”
“謝謝。”申夏微笑。
出來時十五萬的工資只剩下兩萬，不過還是有所收獲。
而跟着過來的羅雲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懂申夏到底要做什麽。她說是來找工作，可是只喝了幾口酒就走了，完全不像是要找工作的人。
到了約定那天，一早申夏到了水閣的小路就看到白家的三兄弟，她笑着打招呼：“你們還記得宋染吧？”
申夏說出來這個名字後三個人裏兩個小的都要哭了：“姐姐，姐姐你別找宋長官了，我……我們知道錯了，以後不随便接單了。”
申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兩個小朋友，現在看來也沒有那天晚上那麽可怕了，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啊：“放心，我只需要你們幫個小忙，現在你們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就好。”
“你說，我們一定照辦。”一直沒開口的白沉說。
“在這裏幫我盯着宋染什麽時候去水閣，以及幫我買一瓶酒。”她遞過去一個信封，裏面是一疊錢：“這是的錢除去酒錢，剩下的是我付給你們這次事情的定金，這件事結束後還有一部分。”
白沉接過來點頭：“你放心，絕對不會有差錯。”
申夏：“有情況就去不足找我。”
申夏等這個“有情況，”一等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快八點了才看到跑過來找她的白笙。
“宋長官來了，我看到他的飛行車停在了水閣的前面。”白笙氣喘籲籲的說。
“走。”申夏拿起布帶包就出去了，出門時正好碰到葛大爺從農場回來。
申夏打了個招呼：“葛大爺，如果我十點還沒有回來就不用等我了。”
葛大爺點點頭：“成。”
申夏和白笙趕過去的時候白沉還在盯着，看到申夏過來了指着飛行車道：“已經進去有一會兒了，估計快出來了。”
申夏看他：“你怎麽知道？”
白沉：“我曾經接的單就是監視宋染，所以比較清楚。”他指着水閣：“他晚上去一般都是心情不好去買醉了。”
那樣的人居然還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白沉說，申夏都不信。他不就是靠戲耍別人取樂嗎？！
申夏笑了：“差不多了，開始幹活吧。”轉過頭：“把青梅酒給我。”
白沉不清楚申夏到底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的把手裏的東西了給她。
申夏打開蓋子對着白沉三個人的身上開始澆，剩下一半時遞過去給他們：“每個人喝一口，等一下你們就像那天一樣，不用手下留情。”
倆人有點懵，不懂申夏的意思。
她說的更明白一點：“強%奸知道嗎？”
白笙眼睛一瞪，紅着臉堵上耳朵：“帝國規定不到二十歲是不可以那啥那啥的！”
申夏：“不是讓你們來真的，是做給宋染看，如果他過來了你們就跑，不要一起跑，要分開跑。”
白沉點頭：“我懂了。”
“來了！”不遠處白凡跑過來：“他從水閣出來了。”
“走吧。”申夏走在最前面。
水閣的小路不長，才走出去五米左右就看到宋染的大腦袋了。
她停下，給了後面三個人一個手勢，白沉帶着另外兩個兄弟就沖了上來。
“啊啊啊啊！！！”一聲尖叫打破寂靜的骷城，申夏瘋了似得向飛行車道的方向跑，邊跑邊喊救命。
後面是一聲聲的咒罵與步步緊逼的追逐，此刻就算是裝的，申夏都已經進入了自己策劃的劇情之中。
才跑出去沒多遠，她只感頭皮一疼，接着人就被毫不客氣的摔在了地上。
申夏倒吸一口氣，疼的她牙齒打顫：“救救救命，救命……救……”
命字還沒有喊出來，白沉一巴掌打下去，申夏一側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眼淚順着滑了下來。
白沉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腿壓住了她的雙腳無力反抗，另一只手毫不客氣的拽住她的衣服，咔嚓一下撕開……
申夏哭着喊，又被白笙捂住了嘴巴，只剩下嗚嗚的聲音，白沉的手掌都是粗繭，劃在她的皮膚上到帶着疼痛感，他們兩個視線相對，申夏看到他眼中的狠厲，讓人害怕，她開始後悔這個計劃了。可是現在叫停根本沒可能，白笙捂着她的嘴，她喊出來的聲音最後都變成嗚咽的哭聲。
突然間，那種絕望湧上心頭……
“幹嘛呢這是？”
不遠處突然傳來聲音，白沉立馬反應過來，帶着白笙就跑，三個人跑向不同的方向。
而地上的申夏立馬爬起來抱住自己，眼淚止不住向下掉。
宋染手裏還拎着一瓶酒，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硬是強撐着不倒走到申夏面前：“這又是誰家倒黴孩子啊？怎麽還有人比那個倒黴蛋更倒黴的？你說這最近骷城怎麽回事啊？恩？不對，是我怎麽回事，怎麽總能讓我碰上啊？”
“宋染。”申夏顫抖着聲音開口，聲音有些啞，擡起頭，臉上全是眼淚。
申夏眼中全是絕望，不知怎麽宋染心裏突然有些發堵，突然想起那天的那句解釋，最後舒服了他自己，他的話卻成了一把鋒利的刀，殺人不見血那種。
“我……真如你所說。”說完嘴角一抹苦笑，手撐着地站起來。
宋染在出來時就已經醉了，但是此刻看到這樣的申夏，酒醒一大半。看着她站起，宋染也跟着站起來，一把拉住要走的她：“你去哪？”
“回去。”掙開他的手。
“你現在這樣還能去哪？先跟我回去吧。”說着不由分說拉起申夏就走。
宋染的手心很燙，應該是喝了酒的原因。申夏臉上淚水還沒幹，擡頭看着那個緊緊攥着她的手腕的人，似乎是因為喝了酒，他給人的感覺都沒有以前那麽傷人了。
“你大晚上來這裏幹什麽？”他轉頭看申夏聽話跟着，并沒有掙紮的樣子後才算放心。
申夏：“找工作，明欣姐說水閣晚上再招服務員，沒想到會碰到幾個……喝了酒的……”
宋染靠近嗅了嗅，她身上沾了些酒氣。他歪着頭想了半天：“你不是有工作嗎？”
申夏：“被辭了。”
宋染撇撇嘴，轉頭走了。搖搖晃晃走了半天突然回頭：“剛工作就敢請假半個月，我要是老板我也不要你這種員工。”
申夏抿抿嘴，沒回答。
宋染說的何嘗不是實話，哪個老板不是要員工帶來效益的。
但是明知道宋染說的對，申夏還是難受，他的話總是像尖刀一樣，只要刀口對着她，必定是刀刀見血，哪怕是一刀下去給她長記性，她都覺得分外的疼。
宋染繼續搖搖晃晃的走，一點都不覺得他的話有什麽不對，對他來說，只要說出來他自己想說的，舒服了自己就可以。
到飛行車邊，宋染打開車門：“上去。”有些命令的語氣在裏面。
申夏垂着眼進去，雙手放在腿上，身體微微前傾，有些拘謹。宋染的飛行車開的很快，沒多久就進了崖城。
相比骷城的貧窮，崖城應該就是骷城人向往的天堂了。
燈火輝煌的崖城，從進城門後入眼都是繁華，申夏趴在玻璃上看外面，越看越向往，向往這裏的生活，更加向往平凡的生活。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宋染的聲音發啞，申夏轉過頭去看他，他的臉更加紅了，似乎是酒勁上來了，他努力睜大眼睛看着前方的路，申夏整顆心都提起來，也跟着緊緊盯着前方的路。
“問你話呢？”他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申夏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明天，明天還要去找工作。”
才說完，宋染一腳剎車踩到底，車子猛地停下落地，他轉過頭，搖頭晃腦：“你別晃，我跟你說你今天遇到我是你的幸運，我缺個助理，你可以過來做我的助理。”
“我……”申夏才一張嘴，一個巴掌對着她的臉糊了過來：“這是我的證件，明天我帶你去國警局辦通行證……”
車內空間太小，申夏根本沒處躲，閉着眼睛等着被拍。
巴掌落下很輕，宋染手中還有個什麽東西，被他也拍在她的臉上。同時他的聲音響起，最後越來越輕……
他的手從申夏的臉上掉下去，申夏下意識的接住那個東西，居然是他的證件。再擡頭，他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睡着了，似乎是姿勢不舒服，他氣息很不均勻，皺着眉頭。
申夏掐着手裏的東西看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意外都是隔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