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國警局調查的進度太慢，申夏都拿到孫陽的資料了，這邊才開始談孫文耀和紀藍。
申夏下去時一桌人都坐好了，就差她了。她走過去坐到宋染的身邊。
才坐下，蕭炎便開了口：“我們查到孫文耀夫婦這些年一直從事這買賣人口的勾當。”
宋染皺眉，厲聲問：“怎麽回事？說清楚點。”
“就是寵物交易。”蕭炎解釋道：“聽說是幾年前開始流行起來的，富人家想給孩子找個伴，窮人家養不活孩子，後來出現一個人出了一個主意，讓有錢人出錢買回去，說好聽點是玩伴，說不好聽的就是給自己的孩子買了個寵物玩。”
趙文瑞同樣皺着眉頭：“這事一直都是暗中進行的，我們也是這幾天深入調查後才知道的。”
宋染：“誰出的注意，都給我抓起來。”
“……”蕭炎提醒一句：“宋長官，我們現在讨論的是孫文耀夫婦的案子。”
宋染：“兩個合并在一起查。”
這件事蕭炎做不了主，眼神看向趙文瑞，等着他解救。
趙文瑞咳了一聲：“ 我也正有此意，蕭炎，接着說。”
蕭炎點點頭：“孫文耀夫婦最開始負責買賣後的運輸工作，先把人分批帶回去崖城，然後放在家裏等着買主的通知，再送過去。這兩年開始他們不再滿足運輸，開始自己買回來寵物，自己做起交易。”
趙文瑞：“所以我們懷疑這起案件可能是利益之争引起的。”
宋染搖搖頭不同意：“如果是因為利益不可能現在才動手。”
申夏：“可能現在矛盾才激化？”
趙文瑞點頭，贊同申夏的說法：“很有可能。”
宋染：“派幾個人去查查寵物交易幕後的老板。”
送走趙文瑞兩人回來，宋染還坐在原位沉思。申夏過去：“還想呢？”
宋染：“我一直以為帝國人口這麽少，不可能藏污納垢，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原來是想這個啊！申夏以為他在思考利益之争的可能性，沒想到居然想的是這個。她笑着坐下：“這個世界不管是人多人少，就算只剩下一千人也都會有明争暗鬥，沒有人是永遠單純正直的。”
宋染說不出，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我出去一下，如果趙隊長過來，就讓他等一下我。”
查出了孫文耀夫婦的事情，再順着查幕後操縱人就容易多了。趙文瑞兩人早上離開，才下午兩點又過來了。
宋染才回來不久，趙文瑞兩人也到了。幾人繼續早上的座位，接着讨論。
趙文瑞：“幕後老板是水閣的老板。”
蕭炎：“水閣開店之初一直都是只賠不賺，後來老板打起了旁門左道的主意，才有了今天的水閣。”
蕭炎這麽一說，申夏倒是想起來那晚在水閣看到的場面。之前不懂，現在與蕭炎說的事情一聯想，應該就是交易現場了。
宋染：“派人去抓，好好審審他。”
趙文瑞：“現在還不可以，要拿到足夠的證據才可以抓人審問。”
“現在就開始準備吧。”宋染說完站起來，上了樓。
趙文瑞、蕭炎：“……”倆人一起看向申夏。
這宋染脾氣古怪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出了名的，申夏還真摸不準他們說什麽了，宋染就上去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趙隊長你們還是先回去國警局吧。”
送走趙文瑞和蕭炎，申夏才回來就看到宋染從樓上下來了。而且還換了身衣服：“又要出去了？”申夏心裏奇怪，這宋染今天怎麽這麽忙了？上午就出去了一次，下午還要出去？
“你也一起。”宋染坐回位子上：“快去換身衣服，天黑我們就出發。”
申夏連連答應，跑到樓上換了身衣服下來。
剛聽到腳步聲，宋染站起來準備走，一看申夏這身衣服眉頭皺起來了：“你換了嗎？”
申夏低頭看一眼：“換了啊！”
宋染：“這不還是剛才那身？”
申夏指着衣服：“剛才那身衣服沒有口袋。”
宋染：“……”
天剛黑宋染帶着申夏去往骷城。
跟在宋染身邊也有一段時間，申夏不問也猜得出來他要去哪裏。
兩個人到水閣店前不到七點，這時間點很巧，正是人多的時候。從下車開始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很多次申夏差點跟不上宋染的腳步被人群沖散了。
“抓住我。”再次差點被沖散前，宋染突然一只手伸過來。申夏也不管那麽多，緊緊抓住，宋染一用力拽，就拽到了身邊。
宋染嫌棄道：“你平時能不能多吃點？瘦成這樣帶你出來都是累贅！”
申夏：“我已經吃的挺多了。”
宋染等人喝能量水習慣了，就算是水果都是喝果汁。而水那種東西喝一點就飽了，羅雲紹送來的水果大部分都被申夏吃了，結果現在宋染居然還嫌棄她吃的少？
“快走吧。”宋染催促道。
水閣白天和晚上就是兩個世界，剛打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傳過來，進入申夏的耳朵裏。她腦中就像一個炸彈爆炸一般，轟的一聲炸開，連帶着整個心髒都開始失去原有的跳動速度。
她手拽了一下宋染的袖角：“我能不能出去等你？”
宋染挑眉，大喊：“你說什麽？大點聲！”
申夏湊到宋染耳邊，大喊：“我說我能去外面等你嗎？這裏太吵了！”
宋染被申夏一個獅吼震的耳朵裏嗡嗡的，連連皺眉：“你是不是傻啊？這麽近我能聽見！”
申夏：“……對不起。”
道歉的話才說出口，裏面的音樂就停了下來。接着是鞋底踩在樓梯上傳來的聲音。
兩個人循聲看去，水閣店主孫薪走了下來，站在兩個臺階上雙手敞開：“歡迎各位來到水閣。”
孫薪聲音一停，圍在他身邊的衆人一頓尖叫，申夏趕忙堵上耳朵。
孫薪對這種歡呼場面非常滿意，伸手示意：“大家久等了，我們的活動馬上開始。”
申夏撇嘴嘟囔：“不要臉。”
宋染不發一言，可看到他越來越陰沉的臉申夏都知道他生氣了。
在衆人齊聲歡呼中，二樓突然降下來一個升降梯，升降梯緩緩下落，在離地一米多的時候停下。升降梯上放了一個粉色沙發，沙發上坐着一個女孩，大概四五歲左右。一身灰色的衣服已經破了洞，燈光下小女孩衣服上全都是補丁。她緊緊抓着沙發的一側，目光掃過底下的衆人後不斷顫栗，想要逃離可是雙腳被鎖鏈鎖住，除了這張沙發，她根本挪不了一步。
小女孩很害怕，申夏擡頭去看時兩個人視線正好撞上。她看到她眼中的驚慌失措和快要流下的淚水，可是她沒有辦法，現實處境下，申夏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麽照顧她？
“趙文瑞他們馬上就來了。”正在申夏心疼小女孩時，旁邊的宋染開口：“國警局會成立一個臨時救助站，帝國以後還會出臺更多有利骷城的政策，幫助他們富起來。”
申夏不知道宋染現在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一個人願意安慰她，她心裏是感動的。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能值多少錢呢？
這個問題在他們開始競價時申夏開始思考。
當叫到三十萬國幣時着實驚訝了申夏一把，不過價格沒有停下來，還在以三十秒三萬國幣往上漲。
能值多少錢這個問題在申夏的腦中又轉了一圈，價格喊到了六十萬國幣：“原來孩子這麽值錢啊！”
想想當初申夏舉報帝國樂園也只難道三十萬國幣而已。
“水閣單賣酒水一個月也就幾百萬的盈利，這個……太暴利了。”要不是親眼所見，宋染還真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交易。
在快喊到一百萬國幣前，趙文瑞帶着蕭炎幾個國警來了。除了趙文瑞之外都穿着警服。
孫薪原本坐在衆人前眯着眼笑着，一只手在旁邊無聲敲打着，等着這些錢就會進入他的口袋。
趙文瑞先進來的，他幾大步跨過去直奔孫薪方向，在他還沒有反應時一腳踹在椅子上。孫薪臉上猛地睜眼，驚恐的看着趙文瑞。
對方沒有給他緩沖的機會，在椅子倒地的一瞬間，又一大步跨過去，一腳踩在他的心口，看着他咿咿呀呀的叫着，手腳并用揮舞打在趙文瑞的身上。
趙文瑞沒有動，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腳上微微施力，孫薪就疼的呲牙咧嘴了。
等蕭炎到身邊，趙文瑞腳撤下來：“給我抓回去。”
現在水閣已經亂了套了，剛剛那些叫價響亮的人現在跑的跑躲的躲，滿場亂竄。
宋染沒想到趙文瑞做事還有這麽速度的一天，進來二話不說就抓人，完全沒給他一個撤的信號。現場已經亂套了，而小瘦子申夏也不知道被人擠去了哪裏？！
宋染想去找，可是身邊的人太多了，趙文瑞帶來的人還在不斷進來。
而此時申夏也在後悔為什麽剛才趙文瑞和蕭炎他們進來時自己不先拉住宋染的衣角。周圍的人亂竄，她被撞來撞去，已經快到衛生間那裏。幸好這邊的人沒有多少，申夏勉強扒着牆穩住身體。
“你怕死嗎？”
突然有聲音傳過來，申夏猛地回頭，周圍的人還在跑，她根本看不到到底是誰說的，是惡作劇還是威脅？
那一刻，心裏各種想法都有，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這裏有十五的人。
“夏夏。”
在申夏要藏起來時，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接着手臂被拉住。她下意識的甩開，又被拉的更緊。
“是我啊夏夏，我是明欣。”
“明姐？”申夏不确定的問了一句，躲過兩人中間阻擋的人後看清了面容。她有些不敢相信明欣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不是白天的服務員嗎？
“你怎麽會在……”
她還沒問完，就被明欣拉進衛生間：“我們先去這裏躲着。”
趙文瑞帶來的人把那些躲在桌子底下、樓梯口以及已經跑出去的人都給帶回來，整齊劃一的站在水閣一樓的空地。
混亂場面停止，宋染趕緊去找申夏。
只是這個大廳看進眼底，都沒有申夏的影子。宋染有些慌了：“倒黴蛋，申夏。”
“我在這裏。”申夏和明欣躲在衛生間裏，等待這場混亂過去。直到聽着外面聲音小了，兩個人才打算出去。還沒到門口，申夏就聽到宋染在喊她。
她答應一句，趕緊拉着明欣往外跑。
才到宋染面前，就被對方揪住了後領拎到自己身邊嚴厲訓斥：“我是不是讓你跟着我，拉着我？你是耳聾了嗎？”
申夏癟癟嘴，解釋：“我沒拉住就被撞倒了，起來時已經找不到你了。”
一聽申夏摔倒了，宋染又想要檢查她的傷勢，被申夏拒絕了：“先過去趙隊長那邊吧。”
趙文瑞猶如天神般，從這些人身邊走過：“嫌日子過得太滋潤了？都開始買賣人口了？”
他聲音在整個房間裏響起，沒有一個人敢回答，甚至連擡頭的人都沒有。
“都給我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