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後續(捉蟲)
方薇在衆人面前出了醜這事不過一瞬,鄧府裏的人全都知道了。有的純粹是看好戲的心态,也有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當然還有偷着樂的。
但是作為本該是今日壽宴的主角梁國公,表示很心塞。外孫女這是純心讓他不好過啊,好端端的,這鬧出的叫什麽事!真是丢盡了他的老臉。
他心裏不暢快,那周邊的人就得遭殃,首當其沖的就是方薇的母親。
“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兒!”那口氣簡直是恨不能抽對方一頓。在梁國公眼裏,方薇能做出這麽龌蹉驚悚的事,無疑是鄧璇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盡責。
“還有你,是怎麽管家的?連個下人都管不好。”這是連大王氏也不放過了。
大王氏連喊冤,埋怨道:“老爺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那婢子是葉妹妹那裏的人,我能怎麽管。誰知她們會做出這樣的事,如果知道,我早讓人把她們的手腳都綁了,這樣她們就不能做什麽了。”綁手腳的話不過是說着玩,她只是想要用話刺回梁國公。
大王氏一張口,梁國公就明白自己這是氣急亂發火了。府裏鬧出了這麽丢人的事,壽宴只能早早潦草結束。客人離開前,鄧府的人都拜托他們能幫忙遮一下這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只是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就另說。
等客人都走了後,洛瑾才悠悠出現。
“未來姐夫,你可知道剛才都發生了什麽事?”鄧尚源一臉幸災樂禍地問。
“什麽事?”洛瑾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鄧尚源還真以為他不清楚。于是小聲地将從別人那裏聽來關于方薇的事一一說給洛瑾聽。
他跟洛瑾一樣,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方薇這個表姐,總是假模假樣。
“是嗎?那可真不是好事!”洛瑾知道鄧尚源的心态,也沒戳破他。
“确實不是好事。”鄧尚源點點頭,其實他很想把不字去掉,但不能說得這麽明顯。
還真不是好事。洛瑾如今才反應過來,現在是講究家族風氣的年代,可不是只講究個人的。方薇即便不是鄧家的女兒,但她如今是在鄧府出的事,而且身份上還是鄧府的外孫女,外人應該會懷疑鄧府的教育有問題吧。
怎麽辦,自己好像是為了逞一時之快而連累鄧府了。
洛瑾想到的,鄧府這邊也自然想到了。梁國公迅速讓女兒帶着外孫女離開,并言明三年內方薇不許上鄧府,還是讓方府那邊頭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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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璇恨父親的無情,也開始惱生母的愚蠢。原本在她眼裏,葉姨娘是個有本事的人,如今女兒倒騰出這醜事,肯定也是葉姨娘的功勞。唉,讓她怎麽跟夫家交代啊!還是期待他們不要知道此事的好。
天不遂人願。當日的客人中,有人一不留神,就将那天看到的事說了出去,雖然沒有大肆地宣揚,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了。接着就傳到了鄧璇的夫家光路寺少卿方家。
方府當家的為了稍微挽回自己家的形象,勒令方薇到家廟休養個三年五載,等到風聲過去了,再考慮放她出來。鄧璇自個兒沒有兒子撐腰,身板硬不起來,在方薇入家廟這事上真是一個字也沒插上。
鄧府這裏不平靜,東閣大學士府上也不太.安寧。
原來洛竹準備替兒子相看媳婦,史建蕭得知後便大膽說自己喜歡洛珍,想娶洛珍。
“這事說破天也是不能成的,我是頭一個不同意的。珍姐兒性子太過柔和,不适合做我們府上的嫡長孫媳。你祖父祖母那裏不消說,肯定也是不贊成你娶庶女掌中饋。做側室或許可以,只是,你又不是皇子龍孫,沒有那麽大的臉面讓洛家的女兒嫁你為妾,即便是庶出。”
洛竹說得苛刻,史建蕭心裏更是沒底,他聞言就跪在了母親的面前。
“娘,庶女怎麽了,出身不是她能選擇的。況且沒有誰生來就會管家的,您可以手把手教她,她一定能學好,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請您幫幫我吧,我真的喜歡她!”自那次見了洛珍獨自哭泣後,他就開始隐隐關注起她。憐她在家中生存艱難,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好好疼愛她。
兒子這是想犯倔了!不挑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的糊塗兒子,但凡有可能,娘能狠心不讓你如願嗎?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看兒子還是一副擰着的臭模樣,看來得從珍姐兒那邊着手,由她來讓兒子死心。她敢肯定,珍姐兒并沒有對兒子有心思。即便是真的喜歡兒子,以她的性子來看,她不會答應的。這個侄女向來看得清自己才處境,分得清厲害關系。
“我看珍姐兒是個明白人,你想要娶她,也得看她想不想嫁。這準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
母親肯定的語氣,讓史建蕭心裏不确定了起來,他确實不知道表妹心裏是怎麽想的。
“如果珍表妹答應了,娘你就能同意我們的婚事?”
“你說呢?”就算侄女真的答應了,洛竹也不會同意的,因為這個家裏除了這個傻兒子,就沒有誰樂意娶個庶女回來的。
洛竹的反問到了史建蕭那裏就變成了默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表妹是怎麽想的。
機會很快就來臨。洛琋和謝婧的婚期到了。
史建蕭等了許久才尋到與洛珍獨處的機會。
“表妹,若我說想娶你做妻子,你答不答應?”鼓了這麽久的勇氣,終于問出來了。
“啊?”洛珍一臉狐疑地看着面前這個全身繃緊的男孩子,她沒有一絲興奮或者開心,“表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洛珍的話讓史建蕭一下就洩了氣,她,沒有馬上答應。于是他上前一步,誰知洛珍也跟着往後退一步。
“當然知道,你不樂意嫁給我?我會愛護你一輩子的,絕不讓你受委屈。”
洛珍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能嫁給史建蕭這樣家世好的人,她當然樂意。問題是,這不是她能高攀的。世人都覺得女兒家往高了嫁是正途,可真正高嫁了的人定能明白其中苦楚。
雖說不是人人都過得艱辛,但夫妻兩人身份的懸殊必然會帶來很多矛盾,等到了不可協調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苦日子來臨。
她只是個庶女,真的高攀不起史建蕭。況且她也沒有心悅此人,她不會冒這種險。
洛珍搖搖頭,“多謝表哥的厚愛,但我志不在此。還請你另尋佳偶。”
史建蕭的神色霎時灰暗了下來,抖着聲音問:“表妹對我……”沒有一絲心動嗎?
然而話說到一半,被洛珍截斷,她說:“我還小,對這些事沒有什麽想法。倒是表哥,姑母那裏應當急着抱孫子吧?我在這裏就提前祝表哥早日尋到賢妻,一家和樂融融。”
說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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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病逝,身邊沒個孩子的梁年友忽覺甚是無聊,總無所事事,每日裏閑得慌。不久在朋友的慫恿下,踏進了一座賭坊。
沒想到第一天就贏了五百兩,第二天又贏了兩百兩,連續贏了四天的梁年友心裏開始飄忽起來。頭一回覺得到賭坊是個來錢快的好地方,于是開始三天兩頭往賭坊裏跑。
慢慢地,梁年友進入了忽贏忽輸的狀态。持續了一段時日後,梁年友的手氣開始變差,連續好幾天輸錢。每回輸錢的時候,總覺得下一把就能贏了,于是越堵越大,卻回回都輸了。一心想要贏回錢的他,卻不久後把之前贏的錢都輸了個精光。
抱着“總不會一直輸”的念頭,梁年友醉心于賭博,越陷越深,以致拔不出來。
不信邪的他流連于賭坊,開始沒日沒夜地賭博,但總是輸的次數多,贏的次數少,關鍵贏的時候總是下注比較小。于是不用多久,他就把家裏的積蓄都敗光了。就連潘姨娘送的那些珠寶首飾也拿去賣掉換錢。
可惜換來的錢還是沒能讓他贏回之前所輸掉的本,反而都輸沒了,成了個徹底的窮光蛋。
還是他的那個朋友可憐他,借了一些錢給他,然而并沒有手氣回轉,依舊輸掉了。
梁年友不服輸,于是再去找朋友借錢。朋友是個講義氣的,一口氣借了他老多錢。這回梁年友學聰明了,即便本錢充足,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大把大把地堵,而是小小地下注。
等發現時機不錯的時候,就下一把大的,居然還真讓他買中了,總算贏了一些回來。靈驗了幾次後,梁年友信心倍增,決定來一回特大。
于是在他看中的一局中,将自己手上所有的錢,分出百分之九十,然後一股腦全部下注。他滿心期待着贏,然而開盤的結果卻是輸了。這時他慌了,手上的本錢已不多,何時才能贏回輸掉的數額龐大的本錢?還有已欠下那麽多的債,如何有錢償還?
也許是看出了梁年友的無助,朋友開始拿自身的經歷與他細說。原來這朋友當年也跟梁年友一樣,一開始贏了不少錢,後來卻輸慘了。再經過好友的推薦下,他請了一位得道高人幫忙查看運道。
誰知那高人還真有兩把刷子,輕易就幫他破解了低迷的手氣。從此他的手氣旺了起來,于是才能掙下這麽多的銀錢。
梁年友聽得心裏癢癢,也想讓高人改改自己的氣運。請求朋友幫忙舉薦,朋友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