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信件

今日對于葉姨娘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但鄧府裏的人應該都沒有主意過,包括梁國公以及葉姨娘的女兒。

因為她從沒有告訴過他們自己去寺廟的真正原因,她總是能找到很好的理由出去。比如今天。

“老爺,傑哥兒的媳婦就快臨盆了,我想到寺裏上炷香,為他們母子祈福。”

梁國公覺得葉姨娘說得誠懇,且合規矩,就同意她外出了。

于是葉姨娘就帶着一個仆婦,乘坐馬車出府。馬車行駛的方向并不是緣靈寺,而是一座比較清冷的寺廟。仆婦往年也跟着葉姨娘出府,因此沒有多問。

馬車悠悠前進,花了半個時辰的工夫才到達目的地。

“你們在馬車裏等我吧。”葉姨娘依照往常,将仆婦和車夫留在馬車停放處。

寺廟不大,甚至有些破舊。但是看到熟悉的建築物,葉姨娘內心有些激動,卻也很傷感。

這時住持出來,雙手合十,“葉施主。”

“住持。”葉姨娘上前行禮,“府裏就要添人口了,我來拜拜神。”然後将二十兩香火錢遞給主持。

之後葉姨娘特地點了兩盞長明燈,從前也是如此。這是為她逝去多年的父母點的,今日是他們的忌日,可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從沒有回去給父母掃個墓,只能在這裏點盞長明燈。

“爹娘,是女兒不孝,你們生前我沒有盡到孝,死後墳前也未能得我一炷香。雖然這話女兒年年都說,但我還是要如此,心裏才好受點。”

葉姨娘流着淚絮絮叨叨說了許久,最後又說到了女兒身上,“你們的外孫女命比我好點,能到好人家做個正房。不似我,永遠都矮別人一截。唯一不好的,就是她連聲了兩個女兒,卻沒有誕下一男。沒有兒子傍身的她,以後不知會如何。”

“還有你們的大曾孫女也過得不好,命比我還苦,如今還在家廟裏困着。說來也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幫她設計別人,她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說到最終,葉姨娘嚎啕大哭,“是女兒無能,沒有辦法讓你們瞑目,只能在這裏跟你們說些無用的事。”

等葉姨娘轉為抽泣的時候,寺裏的一個小和尚手上拿着東西走了過來,“葉施主,方才有位公子拿了信件和一包東西給我,要我轉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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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姨娘慌忙拿帕子擦幹了眼淚,對于有人送信件給她感到很意外。因為在京城中,她并沒有什麽朋友,更別說什麽公子了。

她把東西拿到手上,問:“他可有說是何人?”

小和尚搖搖頭,“并沒有,只說這是好意幫你解惑。”

這更讓葉姨娘糊塗了,不過她還是把信件仔細閱讀,越往下看越震驚,到最後竟然無力地癱坐到地上,久久不動,神色哀婉,甚至有些絕望崩潰。

這信上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這些年她豈不是?她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害怕,也愈加絕望。

到最後回去的時候葉姨娘整個的不在狀态,魂不守舍的,仆婦卻不敢多問一句。

鄧柳玲那日回府後,除了早練,其餘時間都用在了做鞋子上。一共做了三雙鞋子,鄧氏的那雙鞋面上繡制的是蘭花,而魏氏的則是翟花。

陸氏的更為講究一些,鞋頭繡的是藕,帶着好幾根須須。接着就是兩朵蓮花、兩塊荷葉。陸氏一共生了兩兒兩女,荷花代表的是她的女兒,荷葉則是兒子。就連那藕也是本固枝榮的意思,那些須有着繁榮興旺的寓意。

鄧柳玲還給陸氏做了一塊抹額。她将這些物件都做好後,就拿到了洛府,一一給她們送去。

陸氏收到了鄧柳玲做的鞋子和抹額後很高興,她原本以為鄧柳玲平常舞刀弄槍的,沒有什麽時間學女工,猜想她手藝可能不太好。

如今看到了鞋子和抹額的繡工,陸氏也得嘆一聲做得不錯,這個孫媳婦選得不錯,還真是讓人挑不出不好來,很好。

魏氏倒是從兒子那裏得知鄧柳玲女工不錯。因為之前鄧柳玲親手做的香包到了洛瑾手裏後,他幾乎是日日挂在身上,還時不時拿出來跟洛瑛炫耀。

洛瑾曾驕傲地跟洛瑛說:“師妹的女工天分很高,即使學的時間不多,依舊能做得好。妹妹若是天賦不高,正好可以從小開始練習,勤能補拙。”

洛瑾的這一番話氣得洛瑛好長一段時間沒給他好臉色看。洛瑛看不慣哥哥那見色忘妹的臭樣,為了證明自己也是有天分的,才真抓緊之間讓魏氏教她做起了繡活。

等她真的學到能拿出手的繡品後一把甩在了洛瑾臉上,高傲地表示:你看,我小小年紀也能做到玲姐姐那麽好,我也是很有天分的。

洛瑾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犯錯了,不該拿話去刺自己妹妹,雖然真不是故意的。好在洛瑛是個氣量大的,也知道自家哥哥有些不正行,換了旁的人,不都得恨起了鄧柳玲。

這次鄧柳玲還一并将洛瑾的中衣送來。

洛瑾就迫不及待地試穿了起來。這絲綢做的中衣穿起來就是舒服,滑溜溜的。當然若是棉布做的,應該也很舒适,可惜這裏并還還沒棉花的蹤影。

看來以後他得來個尋找棉花大計劃,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大武國如今主要栽種葛草、麻、柘樹,布料除了穿起來不太舒适的葛布、麻布,就是特別精貴的絲綢,尋常人家哪裏穿得上絲綢。

鄧柳玲從鄧氏那裏送了鞋子便出來,遇上出來散步的謝婧,此時她已懷孕三個多月。

“二表嫂。”

謝婧笑吟吟地點頭,“表妹剛從母親那裏出來?”

“嗯,最近閑得慌,就給姑姑做了雙鞋子。”

鄧柳玲說話間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從謝婧腳邊傳來。謝婧摸了摸脖子,發現脖子上挂的繩索不見了,忙讓身邊的婢女幫忙把東西撿起來。

鄧柳玲順着看過去,有一抹白色的光閃到了她的眼裏。随着婢女撿起來,鄧柳玲才看清了是何物什。

原來是一片繩子串着的銀片,随口說:“二表嫂,我曾見過有人戴着類似的銀片,是有什麽講究嗎?”

“真的?男的女的?”謝婧很高興。

“女的。”她堂妹戴着。

“哦。”謝婧很失落。

“怎麽了?”

謝婧情緒低落,但還是回答到:“我們家幾個孩子都戴着祖母讓人特意做的銀片,說是辟邪。我大哥也戴着跟我們一樣的銀片,不過他很多年前就失蹤了,我還以為找到他了呢。”

對了,這銀片似乎是周細送堂妹的,難道……周細是二表嫂的大哥?鄧柳玲仔細地打量謝婧,仿佛想要從她身上看出與周細相像的地方,不過她并沒有看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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