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婚
三年後。
大武國較從前仿若煥然一新,路上少有餓殍,棉布制成的衣裳從開始的稀有變為了尋常,尤其是将士的襖子早變成了經由棉花填充的厚棉襖。
而洛瑾也因為番薯和棉花的緣故,得了個侯爵的名頭。不過他一點也不把這爵位放在眼裏,因為此時他滿心都是将要抱得美人歸的喜悅,他和鄧柳玲的婚事在即。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洛瑾和鄧柳玲的大喜之日。頭天晚上,洛瑾認認真真地背催妝詩,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過頭,愣是将這首短詩背了許久。
聽聞迎親當天需要作一首催妝詩,可憐他連打油詩都不會寫的人,哪裏寫得出。于是央求弟弟洛瑜幫忙寫一首出來,畢竟洛瑜文采很好,寫出的詩當會很出衆。
催妝詩為他人代寫,洛瑾一點也沒感到慚愧,畢竟人各有長短,他不信每個新郎都能自己寫詩。這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那就想辦法圓過去就可以了。
等終于把詩背得滾瓜爛熟後,才稍稍心安地躺到床上。洛瑾平常都是沾床即睡,誰知到了今晚就是睡不着,因為他不停地腦補第二天成親的場景。
這一晚他既興奮又擔心。一是興奮自己馬上就要開啓與師妹共度一生的甜蜜生活;一是擔心明天婚禮現場出什麽差錯。
真是甜蜜而憂傷。
不管如何,該來的就要來了。洛瑾天還未亮就被趕了起來,下人一溜煙兒地進到他的房間,利索地替他換上新衣,大紅色的喜服顯得格外耀眼。
換好衣服後自有人替他捯饬,先是頭發,梳地一絲不茍,還要替他抹頭油。洛瑾覺得不好看,本來他長相就偏柔,再把頭發抹得光亮光亮的,哪裏能看得下眼。
不說別人,他自己看了都覺得過于油膩,整一個小受的模樣,他的男子氣概将毀于一旦啊。
于是他拒絕了頭油,以及平常新郎所需的妝容,擦脂粉什麽的還是算了吧。這根本就沒替他提升顏值好不,反倒是大大地拉低了他的顏值,不利于在師妹面前留下好印象啊。
況且別說他一個男子,擦脂抹粉的不好,就是新娘都不好看。上次洛珊出嫁,那臉上就塗了厚厚的粉,整張臉看起來慘白慘白的,完全看不出是他家大姐啊。看着也不覺得喜慶,根本就是沒有美感可言,這不是毀容氏打扮是什麽?他絲毫不敢恭維。
然而這都是他認為的,別的人都一致地誇新娘子美,不管真話還是假話。
雖然時下新娘那種慘白裏透點紅的妝容他欣賞不來,但放到了師妹的身上,他還是另當別論吧。畢竟師妹不管是什麽樣,在他心裏她都是美美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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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兩家的距離,推算出适合出發的時間點後,洛瑾一身紅衣,戴着朵大紅花,神清氣爽地騎在駿馬上,身後跟着自己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想鄧府出發。
洛瑾到了鄧府正門,鄧柳玲的兄弟們都攔着不讓進,非讓洛瑾作首詩來。好在洛瑾已提前準備,假裝思考了一下,之前洛瑜替他作的那首詩便緩緩從他口中冒出來。
接下來還有各種刁難,洛瑾一一招架住。到了後頭,洛瑾朝周數揮揮手,周數便奉上洛瑾之前做好的簡易擴音器——喇叭狀的圓筒。
洛瑾把圓筒湊到嘴邊,大聲地喊:“師妹,我,洛瑾,今天在豔陽下,在各位群衆的見證下,向你保證:我娶了你,定會待你如珠如寶,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絕不向西行一步。以後我就是你手上的糯米團子,捏圓搓扁任你選。”
說到這的時候,圍觀的人們都哄笑了起來,氣氛十分和樂,就連蓋頭下的鄧柳玲都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你願意做我掌上的寶嗎?如果願意,請跟我回家!”
接着攔在門前的人紛紛讓開到,鄧尚傑背着鄧柳玲一步一步走了出來。等鄧家的一位婦人持銅鏡向轎中照一下,鄧柳玲方才上就花轎。接着迎親隊伍又開始浩浩蕩蕩地往回趕。
走在最前的是那些開道的人,緊接着有執事的、掌燈的、吹鼓奏樂的。洛瑾走在花轎前面,整個隊伍沿路吹吹打打,前呼後擁,氣派極了。
到了洛府門前,還有鄰居鄉親前來索取吉利錢,洛府的執事者紛紛送上備好的利是。接着鄧府送親的人将銅錢撒向空中,周遭的兒童一擁而上去搶銅錢。
洛瑾來到花轎前,掀起轎簾,将手伸向新娘,把新娘迎出來後,兩人各執彩緞結成的同心結其中一端。待那手執畫鬥的人把谷物、豆子、果子望門而撒後,兩人才踏着地上的紅毯緩緩走向鄧府正門。
因為進去新娘要跨過火盆,為着謹慎,洛瑾遷就着鄧柳玲的步伐,唯恐有什麽閃失。兩人進到正堂,堂上中央分別坐着洛瑾的父母、祖父母,接着贊禮人依次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洛瑾和鄧柳玲都按着口號一一拜禮。
拜了這三拜後,又在贊禮人的引導下,洛瑾和鄧柳玲逐次向其餘尊長揖拜。最後兩人才被送到了新房。
新房內,洛瑾和鄧柳玲兩人在婚床女左男右對坐,洛瑾輕輕撩起鄧柳玲的蓋頭,最先入眼的是鳳冠上垂下的條條絲穗。待鄧柳玲把臉擡了起來,洛瑾才發現師妹今天居然只是略施粉黛,并沒有濃妝豔抹,好看極了。
那淡淡的唇色,顯得格外誘人,洛瑾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恨不能撲上去一親芳澤。到底是忍住了,反正後面想怎麽親就怎麽來。
房內的親朋好友紛紛誇新娘子美,其中還有一個稚兒大聲說:“我将來也要娶這樣的新娘子。”
司儀将預先從洛瑾頭上取下的頭發交給鄧柳玲,鄧柳玲也從懷裏拿出裝有自己頭發的吉袋,她把兩人的輕輕打了個結,再裝到吉袋中遞給司儀。
接着有人奉上喜酒,洛瑾和鄧柳玲各取一杯,手繞手喝下交杯酒。做完這些後,洛瑾湊到鄧柳玲耳邊,輕聲說:“等我。”
那暖暖的氣息撲向鄧柳玲的耳邊,耳朵也是她的敏.感處之一,鄧柳玲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身子小幅度地抖了抖。她紅着臉,大膽地看向洛瑾,卻發現他一臉壞笑。鄧柳玲趁着衆人不注意,腳下微微使力,一腳踩到洛瑾的鞋面上。
洛瑾不但沒有躲開,反而不着痕跡地将另外一只腳也湊上去,蹭了蹭鄧柳玲的腳。兩人的小動作都被喜服完美地遮掩,是以沒有人知曉。
待洛瑾再次回到新房時已是一個時辰後,洛瑾到外室接受親朋好友的道賀,鄧柳玲則幹坐在屋裏,她差點就要睡着了。
“師妹,讓你久等了。”看師妹腦袋一上一下地動,洛瑾有點愧疚,早知道先讓她歇會兒才對。
“我沒有等你啊。”什麽久等啊,說得我好像很心急你回來一樣,鄧柳玲暗暗想。
洛瑾:“……”唉,師妹又曲解我的意思了,好心塞。
洛瑾挨着鄧柳玲坐下,“我幫師妹把鳳冠取下來吧。”鄧柳玲聞言微微把身子一傾,将鳳冠離得洛瑾又近一些。
因為擔心拆鳳冠的時候會扯到鄧柳玲的頭發,洛瑾仔仔細細地按着鳳冠的結構慢慢取。待把鳳冠取下後,洛瑾便把鳳冠置于梳妝臺上,連帶自己身上的那朵紅花也取下來。
然後把下人備好的熱水拿來給鄧柳玲淨面,兩人再次面對面而坐。鄧柳玲微垂這頭部,洛瑾用手扶着她的臉部,讓她正向着自己,然後直勾勾地看着她。
直把鄧柳玲看得臉頰發燙,心撲通撲通地跳,差點羞得想要拍掉洛瑾的手。結果洛瑾在她動手前,動情地說了一句:“師妹真美!”接着洛瑾的雙唇覆上了鄧柳玲的小嘴。
鄧柳玲情不自禁地跟上洛瑾的節奏,閉上雙眼,分外享受二人的唇唇相磨的甜蜜。洛瑾試着把舌頭伸向師妹的口中,誰知鄧柳玲吓得差點後退,好在洛瑾穩穩地扶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後退的空間。
雖然之前在洛瑾的誘惑下,鄧柳玲已經不排斥兩人接吻。但是洛瑾一直想要跟師妹來個舌吻,卻又怕吓着她,是以他從不敢邁出那步。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男女主舌吻的畫面,讓人看了覺得他們非常地享受,所以洛瑾一直很像嘗試。
如今師妹已是自己的妻子,洛瑾便不怕吓着她了,因為師妹是躲不掉的。
洛瑾試着将其中一只手扶着鄧柳玲的後背,上下撫摸,想要借此來安撫她。漸漸地,鄧柳玲接受了洛瑾的舌頭,兩人慢慢地開始了舌舌之戰,吻得如癡如醉。
洛瑾順勢撲倒了鄧柳玲,紅帳、紅衣、紅被,滾滾紅浪,在紅燭的光芒下,兩人于一片紅色的海洋馳騁。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到這了,還剩兩三章番外。寫成這樣,文文肯定算爛尾了。親若是看得郁悶、不愉快,捏圓搓扁任君來,只求下手輕點……
☆、番外之謝婧
番外之謝婧
謝婧,北亭侯的嫡長女,在十多歲的時候嫁到了洛大學士府。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人,不但擁有了對她體貼呵護的丈夫,就連失蹤多年的大哥也找到了。
在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她萬分欣喜,這是洛府上下期盼的孩子。娘親說,只要她生下了兒子,在洛府她的地位就穩穩當當。她想,她在洛府一直都穩穩當當,下人都很敬重她這個二少奶奶。
府裏的長輩也待她很好,從嫁給了洛琋,她就沒有什麽煩心事。她以為她會就這樣幸福地過一輩子。
然,天有不測風雲。她的孩子早産了,生下來就身子不大好。她想,身子差些也無妨,只要好好将養着,依舊能平安長大。不過,這都是她自己所想,老天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孩子來到世上才幾個月就閉上了眼,與她天人永隔。她為此傷碎了心,整日郁郁沉沉,沒個開懷的空閑。
她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所有人都來勸她想開些,她自己也想要忘掉失去孩子的痛。只是有些痛,不是你想忘掉就能忘的。那切身的痛,造就了難以愈合的傷口。
好在時間是種好藥材,一年後她幾乎從過去的悲傷中走出。漸漸地,笑容在她的臉上多了起來。生活回歸了正軌。
一日,親戚帶着孩子來府裏,孩子的笑聲清脆動人。以及孩子臉上所洋溢的純粹天真,讓人見了就心生歡喜。謝婧又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若是他沒有離開,也該是惹人愛的孩子。
因為對那個孩子心生愧疚,謝婧決定,她要加倍地疼愛下一個孩子。只是,孩子遲遲沒來。
就連許久沒動靜的泰安公主也生下了白白胖胖的男娃,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腹部,怎麽就沒有動靜呢。
家裏的人也都在期待她快點有孩子,連她和洛琋在內,都非常的期待。終于某一天,她在吃中飯的時候,胃裏感到很不适,忍不住吐了出來。這是一個熟悉的反應,在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常常有。
她想,孩子終于舍得來了。洛琋也歡喜得臉上都是耀人的光,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然而,老天爺似乎很樂于潑她冷水,總在她充滿希望的時候給她絕望。在大夫說出:“少奶奶只是腸胃不适。”的時候,洛琋晦暗的神色下露出濃濃的失望,那副神情恍然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罪人。
好在這并不影響她和洛琋的感情,兩人依舊恩愛如初。
平靜是用來打破的,她和洛琋的恩愛就像毫無波瀾的湖面,所以當風吹起的時候,平滑的湖面便長滿了褶皺。這風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這女子是在她失去孩子的第三年後,被洛琋帶進府的。她容貌雖不上乘,但性格活潑好動,與沉穩的她相比,顯得更為吸引人。
洛琋是在一個萬裏無雲的晴天将她帶回來的,謝婧正在逗侄子玩兒。那天洛琋笑着跟謝婧說:“這是小桃,我給你找的伴兒。”說完還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将來她生下兒子就養在你身邊。”
後面那句話無異于晴天霹靂,謝婧懂得那句話的意思,洛琋這是認定她再不能生孩子嗎?
洛琋不知道是真的沒看見她的神色,還是自動忽略了,他轉頭對小桃看了一眼。小桃便歡喜地上前給她施禮,說:“見過姐姐。”這一聲“姐姐”讓她覺得惡心。
之後洛琋特意在家擺了小宴,正式納小桃為妾室。從那時起,洛琋對她依舊相敬如賓,只是較往常似乎少了點東西。
大概是因為自己對着小桃從沒有笑臉,雖然也沒充滿怒色,但洛琋總是在她面前說:“你是我洛琋明媒正娶的妻子,誰也越不過你。小桃是個好女子,我希望你和她多多相處,你會發現她的好。”
她的好?笑話!她一個正房太太需要去發現一個妾室的好,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謝婧沒有如洛琋的願去跟小桃多多相處,也不會刻意刁難小桃。
謝婧冷眼看着洛琋同小桃恩愛,就像當初她與洛琋一般。她從最初的嫉妒,漸漸變得毫無波瀾。
一日,她獨自一人到院子裏走動,來到矮廊的拐角處時,意外地聽到了拐角另一面的對話,那是洛瑾和洛琋的談話。
洛瑾說:“二哥,這話我只說一次,以弟弟的身份。這些日子,你太過迷戀妾室了,希望你能多替二嫂想想。女人的心很小,容不下別的沙子。”
洛琋不以為然地答:“四弟多慮了。你二嫂是個大度的女子,小桃也事事以你二嫂為先。”
洛瑾又說:“不管如何,怎麽生活都是你自己做選擇,有什麽樣的後果都是你自己該承擔的。”
原來自己在洛琋的眼裏是大度到能真心接納妾室的人,她自己都不曉得。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轉涼。謝婧飯後帶着婢女到後院散步。一陣涼風吹來,謝婧情不自禁幹嘔了起來,胃裏就像有東西湧上喉嚨,難受極了。
這樣的反應她已不像之前那樣激動了,她想不期待就不會失落。于是她平靜地對着身邊的婢女說:“這天氣一變涼,身子也跟着不适了。”
這時小桃迎面而來,對着她屈膝,道:“姐姐。”
在小桃低頭的那瞬間,謝婧好像看到她神色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工夫去猜。“你還是喚我奶奶吧,我娘只給我生了弟弟。”
“是。”
過了三天後,洛琋到了小桃的房中。小桃靠在洛琋的臂彎中,問:“少爺,上次我給姐姐做的鞋子你替我給她了嗎?怎麽不見她穿。”
洛琋回答:“給了,估計是鞋子太多,穿不過來。”
小桃有些失落,轉而坐了起來,然後走到抽屜處取出剛做好的香囊,正好是一對。
“這是我給你和姐姐做的香囊,姐姐的那個你幫我拿給她吧,我怕她不願見到我。”
洛琋奔着妻妾一家歡的原則,高興地接了過來,第二天就将香囊拿給謝婧。
謝婧雖不喜歡,也沒有把香囊丢掉,只随手放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被洛琋發現後,他就自作主張挂到帳幔上。
半個月後謝婧在夜裏見了紅,她疼得在床上打滾。而她的丈夫此刻卻歇在了小桃的屋裏,因為白天的時候小桃診出懷有身孕。
當血水流出來的時候,謝婧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很快,大夫的話證實了她的想法,她的孩子真的就這樣走了。那一夜,她一滴淚也沒流。
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她的身子不好,導致胎兒流掉了,她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小産的那一夜,她分明看到大夫欲說未說。
在她小産調養身子的時候,大夫來了幾次。他第三次來的時候,謝婧忍不住想要問明白,于是她把下人都趕出屋裏,只留下她和大夫。
在大夫說她的小産很大可能是由外物導致的時候,她想起了帳幔上的那個香囊,小桃送的。她取下兩次,結果都被洛琋又挂上去,說不能白浪費了小桃的心意。
她把香囊給大夫看,大夫肯定了她的想法。他說:“二奶奶剛有身孕,本就不太穩,再受了麝香的刺激,小産是必然的。”至此,謝婧做了一個決定,大夫臨走的時候,她拜托大夫不要将他們所說的話告知第三人。
謝婧養了一個多月,這段時間洛琋也經常到她屋裏,總是不停地安慰她。可是她已經不需要他的安慰了。
沒多久,謝婧平靜地回了一趟娘家,從此便在那裏住了下來,不再回洛府。她把自己落胎的原由告訴了母親,委托母親替她到洛府提出和離。
娘親原本是要去洛府讨一個說法的,謝婧攔住了。因為這在她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倒是他大哥憤憤不平,揍了洛琋一頓。
洛府自然不同意和離,只是她娘和大哥态度十分堅決,洛府沒辦反,只能答應。而洛琋幾次求見謝婧,均無果。
從此她和洛琋再無瓜葛。
娘家的人待她很好,絲毫沒有嫌棄她。尤其是大嫂鄧柳茵,見她不高興,總是想方設法逗樂她。估計是因為洛琋的關系,大嫂都不大待見她姑姑一家。就算去洛府,那也是去找她堂姐。
因為家人的寬容,謝婧仿佛又回到了未嫁時的光景,過得很是開心。
母親生辰在即,謝婧到街上為母親買禮物,回來的途中竟不小心撞上了一位男子,禮物落到了地上。
男子彎着身子替她撿起東西的時候,笑得對她說:“謝姑娘。”她疑惑,問:“你認識我?”
男子娓娓道來,不但将自己曾幫助過他的事細細說來,連帶他的名字也說了,他叫黃天科。
彼時她還是洛府的二少奶奶,一次外出碰到一對困苦的母子。問了才知黃天科本是要來京趕考的,因為不放心孤寡老母,變賣了家産帶着母親一起到京城。
遇到謝婧的時候,正是黃天科發現銀錢被偷的時候。謝婧不忍心,想着自家也不缺銀錢,便好心給了他們母子二百兩銀子。
謝婧又問那年他考得如何,黃天科有些羞澀地說自己考中了探花,然後又連連對謝婧說感激的話語。之後謝婧接過他撿起的東西,道謝後便走開了,獨留黃天科在原地心思翻湧。
☆、番外之蘇蘇嘤嘤
番外之蘇蘇嘤嘤
夏中蘇和洛瑛的緣分始于貓狗之戰。
那時他們都還是幾歲的孩童,胖乎乎的夏中蘇指使他家的大黃狗欺負洛瑛的貓兒——胖嘟嘟,洛瑛不甘示弱,便與夏中蘇打了起來。打鬥中,夏中蘇咬破了洛瑛的嘴,兩人緣分就此定下。
每每想起那天的事夏中蘇都忍不住想笑,在他看來那時的他們真的很天真幼稚。除了這事好笑外,他們也曾對方的名字争執過,也是幼稚得不行。
貓狗大戰後洛瑛和夏中蘇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那時夏中蘇對于向洛瑛道歉可是有點耿耿于懷的,于是特意去打聽了洛瑛的名字。
他不會寫,就叫他大哥教。等他會寫洛瑛的名字後,就用小木塊寫上洛瑛的名字。然後每天晚上對着木牌說:“哼,你肯定會越來越醜。”誰知洛瑛卻越長越好看,他心裏就更不爽。
于是某天碰到洛瑛的時候,他故意對着她翻了個大白眼。洛瑛原本是對夏中蘇沒有氣了的,結果夏中蘇來這麽一出,她就忍不住嘲諷道:“夏中蘇,蘇蘇,這名字女裏女氣的。”然後又嘆道:“可惜啊,卻生作了男兒身!”
夏中蘇被氣得不行,感覺肺腔全是悶氣,堵得很。他在口中默念了幾次洛瑛的名字,就如同對着木牌喊的那樣。突然靈光一閃,笑着對洛瑛說:“洛瑛,嘤嘤,”夏中蘇兩手握拳放在眼皮子底下,上下擺動,做出一副哭泣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啊。”
正當夏中蘇以為洛瑛要怎麽反駁他的時候,洛瑛卻沉默地轉身就走,讓他獨自生悶氣。
兩人每次一碰面都忍不住挖苦一下對方,可漸漸地卻變了味道。洛瑛長高了,容貌更加昳麗,變成了亭亭玉立引人注目的少女。而那個曾經是胖子的夏中蘇也瘦了,抽條了,長成了俊朗少年郎。
少年夏中蘇發現自己不再想挖苦洛瑛了,每每對着她,很有臉紅心跳的趨勢。他以為他病了,腦子壞掉了,吓得他連忙請了大夫看。他大哥夏中詞以為他是得了什麽大病,問了才知道。
當時大哥像是強憋着笑地跟他說:“你這是春心蕩漾了。”下一刻就轉過身,背着他哈哈大笑。
夏中蘇先是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爆紅了臉。自己是喜歡上洛瑛了?夜間拿出小木牌的時候,他不再對它說會變醜的話,只呆呆地摸着它,腦海裏同時又呈現洛瑛那張勾人魂魄的臉。
他想,木牌的作用一定是跟夢一樣,是相反的,所以洛瑛才更加好看。他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對木牌充滿了感激,也讨厭起之前的自己,真是太小肚雞腸了。
一想到自己從前的惡劣行為,夏中蘇覺得洛瑛肯定會讨厭自己,同時他深深覺得有必要改變在洛瑛心中的形象。于是他逮着機會去讨好洛瑛,雖然一開始不那麽順利,但時間久了,洛瑛的态度也軟和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夏中蘇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誠對待洛瑛,最後兩人在雙方家長的同意下,成了夫妻。
婚後的洛瑛每次跟夏中詞鬧脾氣的時候,都會拿夏中詞以前咬傷她嘴唇的事來控訴,然後假裝很生氣。
夏中詞已經摸透了洛瑛的套路,是以他也找到了應對辦法。那邊是他每次都是這麽回答的:“我天下第一美的娘子,為夫的舌頭是個好東西,讓我替你把之前那個傷疤舔沒吧。”然後湊上去吻洛瑛,直到洛瑛身子軟了下來。
在夏中詞與洛瑛婚後第二年,洛珍開始了她第二次婚姻,嫁給工部尚書的庶子程永賀做續弦。洛珍的第一段婚姻是白姨娘背着洛文斌和鄧氏許下的,也正是因為白姨娘的愚蠢,害洛珍白白過了幾年的悲苦生活。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個斷袖,卻瞞下了所有人。若不是她親眼看見丈夫和別的男子又摟又抱,她還被蒙在鼓裏。最後忍無可忍,洛珍便差人回娘家,告訴娘家她想要和離。
知道了事情原委,洛家除了白姨娘,其餘都同意洛珍的做法。就這樣,洛珍回了娘家。之後是通過洛琅的關系,洛珍嫁給了程永賀。
洛珍成親,洛瑛便帶着夏中蘇回洛府。路上洛瑛嘆道:“有白姨娘那樣的生母,真是難為二姐了,希望二姐這次真的是覓得如意郎君了。”
夏中蘇摟着洛瑛,笑說:“你還信不過大哥的眼光嗎,二姐夫應當差不了。”
“嗯。”夫妻兩人坐于馬車裏,車子時不時晃動一下。洛瑛覺得無聊,就把車簾掀開一點,卻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大腹便便的謝婧,身邊扶着她的正是黃天科。
洛瑛馬上叫車夫停下來,她對着謝婧喊:“二……”嫂字還未出口,夏中蘇碰了一下她的手,她馬上改口:“謝姐姐。”
謝婧聞聲看去,說:“原來是洛三妹妹,你們這是去哪兒?”
“我二姐成親,我們去喝喜酒。”
謝婧想到洛珍也是二嫁,算是感同身受,真誠地跟洛瑛說:“如此,還請洛三妹妹幫我跟你二姐道一聲喜。”
“我會的。”
洛瑛放下簾子的時候,輕輕地說一聲:“謝姐姐離開二哥反而過得更幸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到此結束。下一篇文文改成《聽說神棍不好混》,感興趣的親可以到專欄那裏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