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人一起回到家,吓了寧葉秋一跳。

“這是怎麽了?”寧葉秋幫忙接過行李箱,又看着歪倒在寧願身上的傅錦骁,滿肚子疑問。

“醉了。”寧願簡明扼要地道。

傅錦骁聽到她的聲音,勉強擡起頭來,用力撐開眼皮,打了聲招呼:“媽,媽好。”

寧葉秋:“……這醉得不輕啊,扶進去睡會兒吧。”

這房子就兩室一廳,寧願扶着傅錦骁往自己房間走。

傅錦骁來過,還記得寧願家的格局,又強撐着道:“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就好。”

“別說話。”寧願當然不可能讓他睡沙發。

傅錦骁便沒有堅持,被寧願放到床上的時候,他眼眶都紅了,急忙閉上了眼睛。

寧願把空調打開,給他蓋了條薄毛毯,又替他脫掉鞋,才帶上門去了客廳。傅錦骁全程一動不動,看起來醉得很嚴重。

寧葉秋一直在門口張望。

“他打了吳曉一頓,然後被民政局給開除了。我在樓下剛好碰到,就帶他一起去吃了飯。”寧願去了廚房,從冰箱裏翻出一把芹菜,打算給傅錦骁做醒酒湯,“他可能要在家裏暫住幾天。”

寧葉秋一下子抓到重點:“把吳曉給打了?打成什麽樣了?”

寧願嘴角勾了下:“打成豬頭了。”

“打得好!”寧葉秋鼓掌道,“錦骁好樣的,我沒看錯他!”

寧願又忍不住嘆氣,給她劃重點:“媽,他被開除了,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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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确是嚴重的事情,但寧葉秋現在開心,嘴硬道:“工作可以再找嘛。”

“他應該是公務員編制。”寧願手上不停,“我去哪裏賠人家一個公務員?”

寧葉秋認真想想,也覺得這事麻煩:“那怎麽辦?”

“我去找人問問看,有沒有門路能讓他再回去。”寧願說,“這事不用您操心,只是我看他今天拖着行李箱在樓下打轉,估計也沒地方住,他爸又對他不滿,怕是也不敢回家。所以,在事情解決之前,我們可能得收留他一段時間。”

“這是自然。”寧葉秋還隐隐有點高興,她對傅錦骁第一印象是真好。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真說不清楚。有些人明明天天見着面,卻怎麽也熟悉不起來,好像總隔着點什麽。而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覺得親切,像早該認識一樣。

寧葉秋跟吳曉是第一種,她的确不知道吳曉渣,不然肯定攔着寧願,那時候只是打心底裏不喜歡。

和傅錦骁則是第二種,明明她對他幾乎不了解,但就沒來由地覺得這孩子靠譜。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和氣場吧。

寧葉秋覺得,寧願和傅錦骁能在那麽奇葩的情況下領證,說明他們之間其實有緣分。

既然有緣分,就有必要珍惜。

現在傅錦骁又陰差陽錯住進家裏來了,這不是更方便了嗎?

簡直是天賜的緣分,寧葉秋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您可別想太多。”寧願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麽,迅速打破她的幻想,“我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讓錦骁去住景宸那邊的房子。”

在開始相親的時候,寧願就自己買了一套房,準備用作新房的。

原本是打算和吳曉領完證就搬進去,房子裏面什麽都弄好了。

現在雖然領了個證,但對象換了,還只是演戲,寧願自然沒打算搬過去。

讓傅錦骁去住,倒也沒什麽,但寧願的意思,顯然是想和傅錦骁分開住。

這樣一來,兩人就沒什麽接觸的機會。

寧葉秋對自己兒子還是了解的,表面雲淡風輕,但其實很重感情。談婚論嫁的感情,沒那麽容易放下。

吳曉那個人渣,弄這麽一出,寧願什麽都憋在心裏,如果沒個人引導,只怕很久都走不出來。

寧葉秋還是希望寧願經常能和傅錦骁接觸接觸,就算不能成,至少有個同齡人陪在身邊,寧願不容易鑽牛角,可能走出來會更容易一些。

“那是你的婚房,讓錦骁一個人去住不合适吧?”寧葉秋暗示道。

“哦,他現在是我的合法丈夫。”寧願不為所動,“非常合适。”

不等寧葉秋再說,寧願倒出一小碗解酒湯,做了決定:“那就這麽說定了。”

他端着解酒湯到卧室門口敲了敲門,裏面沒動靜。

寧願輕輕擰開門把手,推開一條縫,看到傅錦骁還躺在床上才走進去。

進了門才發現傅錦骁是趴着睡的,腦袋全埋進枕頭裏了。

寧願吓了一跳,嘀咕道:“喝醉了還敢趴着睡,也不怕呼吸不過來……”

他把解酒湯放在床頭櫃上,上前試着将傅錦骁翻過來。

傅錦骁似乎被他吵醒了,微微掙紮了一下,半眯着眼睛看寧願。

寧願注意到他眼底紅成一片,心下歉然,放柔了聲音哄道:“我煮了解酒湯,你喝點再睡,不然醒過來會頭疼。”

傅錦骁似乎還迷糊着,順着他的手看到碗裏的湯才反應過來,含糊應了一聲:“謝謝。”

聲音很啞。

寧願更加愧疚,扶着傅錦骁的背,親自端着碗遞到他嘴邊。

傅錦骁眨了眨眼,就着寧願的手喝了一口,然後……整張帥氣的臉皺成一團,眉頭一陣跳動,眼睫狂眨,用活生生的表情包在瘋狂拒絕這碗湯。

寧願怔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不喜歡芹菜的味道?”

傅錦骁拼命點頭。

寧願覺得他這樣子有點可愛,像個孩子一樣,縮回手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重新去煮點別的吧。”

傅錦骁卻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依然就着他的手,緊緊擰着眉頭,幾乎是用壯士斷腕的氣勢把一碗湯全喝下去了。

寧願聽到他深深深深呼出一口氣,有點好笑:“不喜歡喝就不喝,不用勉強。”

傅錦骁也不解釋,只是可憐巴巴地皺着臉:“苦,有糖嗎?”

這個要糖吃的舉動就更小孩了,寧願眼底笑意擴大,随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躺着吧,我去找找。”

寧願和寧葉秋都不愛吃糖,家裏也不怎麽備這些零食。好在昨天寧願帶回來的兩顆喜糖還放在茶幾上的,寧願随手剝了一顆。

寧葉秋遠遠看着,挑了挑眉。

寧願沒注意到,又進了卧室,把糖喂給傅錦骁,拍拍他的肩:“睡吧……對了,別趴着睡,當心呼吸不暢。”

傅錦骁乖乖點頭,在寧願轉身的時候,他輕輕說了句:“寧願,你真好。”

好嗎?

寧願微怔,随即失笑。

相比傅錦骁做的,這些真不算什麽。

寧願沒回答,直接出了卧室。

等他關上門,傅錦骁才睜大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沒有半點醉意。

舌尖裹挾着糖果在嘴裏轉了一圈,咽下一口齁甜的唾液,傅錦骁唇角抑制不住往上揚。

他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又翻轉身,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裏,深呼吸了一口氣。

香的,是寧願身上的氣息,傅錦骁幸福得飄飄然,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真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刺眼,外面的天白晃晃的,看不出是什麽時候。

傅錦骁以為時間還早,摸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已經快五點了!

這屋子朝西,酷夏時節,五點還跟中午一樣。

他今天喝了不少,到底還是有點醉。

第一天住進來就睡了一個下午,傅錦骁有點慌,急忙掀開被子下床。

一擡手臂,傅錦骁才感覺自己身上有股很大的酒味,經過幾個小時的發酵,那味道超級難聞,把寧願的床都給搞臭了。

傅錦骁極度郁悶。

他想去洗個澡,才想起行李箱還在客廳,他的衣服都在裏面。

傅錦骁只好打開門卧室門,寧願在茶幾邊寫什麽東西,寧葉秋在廚房做飯。

“醒了?”寧願聽到動靜擡頭看了一眼,“感覺怎麽樣?頭疼嗎?”

“沒事。”傅錦骁覺得自己身上臭,都不好意思靠寧願太近,偷偷摸摸地問道,“我想洗個澡,方便嗎?”

寧願看他身上的襯衫有點皺,站起身道:“你等一下。”

他去找了條新毛巾出來:“家裏沒幹淨的浴巾了,你用這個将就一下吧。”

傅錦骁急忙道謝,又去搬行李箱。

寧葉秋聞聲端着一小碗湯出來,攔住他道:“再喝一碗解酒湯。”

頓了下又補充:“寧願特意給你熬好涼着的。”

傅錦骁眼睛一亮,果然接過碗,豪氣地一口幹了。

這次裏面沒放芹菜,有蘋果和梨的味道。

很甜。

寧願擡頭看了一眼,寧葉秋沖他挑挑眉,寧願搖搖頭,又埋頭做事。

傅錦骁沒注意這些,迫不及待去洗了澡,出來時換了清爽的白T和棉短褲,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腿。

寧願沒忍住多瞄了兩眼。

就是純欣賞,跟直男看到美女多看兩眼是一個道理,沒別的意思。

但傅錦骁發現了,他開開心心地湊到寧願跟前,故意跷着二郎腿讓寧願看得更清楚,嘴裏還要裝作不在意:“你在寫什麽呢?”

寧願把寫好的東西拿給他看:“之前說好的協議。”

傅錦骁接過來一看,傻眼了。

偌大的A4紙上,原本寫了很多文字,現在全都劃掉了,只剩下三條。

寧願的字跡清隽灑脫,意思一目了然。

第一:傅錦骁與寧願的婚姻為協議婚姻,有名無實,婚姻存續期間彼此需要無條件配合對方提出的要求。

第二:雙方均可在任何時候提出離婚,另一方不得拒絕。

第三:前兩條相沖突時,以第二條為準。

寧願還擡頭跟傅錦骁解釋:“我想了一下,其實沒必要要那麽多條條框框,反正能配合的盡量配合,有問題都可以随時喊停。這三條就夠了,簡單直接。”

說是無條件配合,但只要有非分要求,立馬離婚,真狠。

傅錦骁盯着“有名無實”和“離婚”兩個詞,默默抓了個抱枕過來,憤憤把自己的大長腿擋住。

作者有話要說:

傅錦骁:想離婚?不給你看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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