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你是說這裏的孩子……也是克隆的?是實驗的一部分?”羅伊德當初救下師濤,卻再也沒來得及詢問任何關于師濤的事,時隔五年回來,卻發現棉蘭老島上的那幢別墅也已成了廢墟,他這才來到孤兒院,幸好克萊因還在。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記錄那些被掉包的孩子們的情況,我發現他們一個個都存在着很嚴重的情感缺陷。”克萊因指了指自己正在寫的那些記錄,又道,“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蘇登坡,當我發現他也是從孤兒院離開的一員之後,總算将這些情感缺陷都聯系在了一起,原因就在于他們都是克隆出來的實驗品。”
羅伊德驀地恍然大悟,最初網上流傳的那些視頻裏,有一段他印象極深,是師濤被釘上十字架後喊出“父親”的那一瞬,當時他只以為那是疼痛所致,但克萊因的話讓他總算明白到這其中的緣故,師濤早知蘇登坡的身世,而所有的因都是自己的父親所種下,卻又由他承受了相應的果,這才是他喊出“父親”來的真正理由。
“因為師濤跟我說過他父親得病的事,我猜測他父親病得很厲害,除了藥物,恐怕要靠克隆出來的人提供胚胎幹細胞和其他組織給他他才能存活下來,但問題是,克隆人的實驗依舊不算成功,所以最終他還是去世了,不過奇怪的是,他去世之後,裏面的人也跟着一個接一個的死亡,所以那座別墅最終在兩年多前就已成為了廢墟,現在也沒有人敢去那邊附近再挖礦,他們都被別墅裏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給吓壞了。”
羅伊德聽着克萊因說的這些,好半晌都沉默不語,雖然這看似是五年中所發生的事,可這些事早在暗中進行了恐怕不下三十年,他作為來自未來的機器人,對克隆的技術自然不會覺得意外,事實上,包括他的存在在內,也都是經由人類的發明而來,但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不禁覺得“人類”這個物種既可怕又匪夷所思,但他仍然不能抹殺他們善良溫柔的一面,就如最初的麻陽,和他現在一心在尋找的師濤,還有克萊因,他因為師濤一直守在孤兒院裏,難道不也是一種極為純粹的感情嗎?
“哦,對了,還有瓦格斯,他的身體早就出了問題,雖然不知道他是從什麽途徑得知的,但他千方百計找到師濤的父親就是為了尋求救治自己的辦法,于是師濤的父親利用他去孤兒院監視師濤,以換取他自己續命的藥物,不過随着師濤父親的死亡,他也沒能再活多久。”
克萊因将這五年間陸續發生的和他自己所調查出來的事全都告訴了羅伊德,又道,“還有一條線索你可以試試看。”
“什麽線索?”
“陳英雄。”克萊因道。
羅伊德立刻問,“他在哪裏?”
“他躲了起來。”克萊因回答,“所以你可能要費一點功夫……”
“謝謝你。”羅伊德注視克萊因,真心地道,而他話音一落,便消失在了克萊因的眼前。
克萊因長嘆一口氣,看着眼前自己所記錄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資料,過了好半晌,他喃喃地道,“師濤,你千萬要好好的……”
陳英雄并不難找,因為他的惡習始終存在,且他依靠網絡而活,對于羅伊德來說,要查出他的IP地址,簡直易如反掌,即便是他的網名早已換了又換,但仍然難不倒羅伊德。
當羅伊德出現在陳英雄面前的時候,陳英雄正在浏覽“Ie with the Rain”的官方網站,自從這部片子完成并到全球上映過後,他就一直在暗自經營這個網站,不過由于怕被那個“師濤”找到,他一直想方設法更換自己的IP地址,不過這兩年他越漸安心下來,也開始大大方方地用導演的名義陸續發布一些花絮,他之前還會用自己的小號給自己發布的花絮留言,不過這個網站的浏覽量倒也是日益增多,讓他覺得再過不久自己那幾個小號也都沒什麽用了。
忽然間,屏幕一閃,就像斷電一樣,整個黑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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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雄一愣,“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是連着屏幕的那根線被拔了下來,下一秒,陳英雄的眼珠子就凸了出來,只因主機上此時還多了另外一根線正接在羅伊德的身上,而羅伊德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他完全都不知道。
“你、你不是死了嗎……啊、不、不是中病毒了嗎?怎、怎麽……”陳英雄吓得一動都不敢動,看着羅伊德哆哆嗦嗦地道。
羅伊德對陳英雄從一開始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讨厭,他根本不想跟陳英雄說話,其實出現在這裏也是迫不得已的,因為他不希望師濤有更多的視頻被留下來,而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從那個官方網站上搜索到了師濤近五年來出現過的幾個地址,都是來自各地“Ie with the Rain”這部電影的愛好者們所提供的目擊消息,因而他來只是為了做這一件事:那就是銷毀所有視頻的源頭。
羅伊德從出現到消失不到短短半分鐘,陳英雄的世界就又被他全盤颠覆,看着正在冒煙的主機,陳英雄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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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森林深處的一幢木屋,有兩層高,兩邊即是參天大樹,綠意包圍着整幢小屋,看起來顯得溫馨而安寧。
不過這份安寧在下一刻就被打破了,那是孩子們的歡笑和親切的叫喚,“師濤、師濤,不要劈材了,跟我們一起來捉迷藏吧!”
羅伊德的視線這時穿過了層層的樹葉,便看見了木墩邊上那個戴着手套正在劈材的男子。
是師濤!
他從頭到腳看上去完好無損,穿着白色的襯衫和休閑的長褲,細碎的陽光灑在他黑色的頭發上和身上,一閃一閃地看起來相當動人,如此陽光和健康的師濤,羅伊德是頭一次見,而這一見,讓他瞬間放下了所有的擔憂和不安,這些擔憂和不安看起來好像只隔了短短五年的時間,可對羅伊德來說卻是整整六十三年零三個月,在這六十三年的漫長歲月裏,他無時不刻擔心着師濤的安危,總是害怕師濤再度被抓回那個別墅,好不容易,現在看見他好端端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甚至狀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羅伊德只覺得無比欣慰,其間還夾雜着激動和感動,所有對他而言陌生的情感皆在這一瞬間噴湧而出,讓他首次感到五味雜陳,也是因此,腳步再也無法邁出一步,他只能遠遠地,靜靜地看着安好的師濤,不願自己的出現對他有所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