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日夢

宋域看着度聞洲現在的樣子,——小心翼翼裏帶着點委委屈屈的緊張,真像只沒了精神的大狗。

他笑了,戳戳度聞洲的狗臉……

哦不好意思,是美顏。

“你覺得我會因為這個跟你生疏,甚至反目成仇?”

“不,你…… 傻不傻啊,這又不是古代,哪兒來那麽多父債子償的糟粕?”

度聞洲擡起頭,用亮晶晶的狗……大眼睛看着他。

得,又是老一套。偏偏還就有人吃這一口。

宋域撸了把他的毛,“你放心吧,別說他們基本沒管過你,就算親的不行,我也不會把對別人的情緒帶到你身上來。”

“就算……”

度聞洲打斷了他的這個就算,“你不用想那麽多,該做什麽做什麽,我不是聖母,也懶得普照大地。為了保護別人而委屈你,憑什麽?誰犯的錯誰自己擔,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以後,也包括我自己。”

度聞洲剛想伸手抱抱宋域,就聽見懷裏電話的蘋果專屬鈴聲響了。他摸摸兜裏,——哦,不是自己的,是宋域的。

“費柯?”宋域拿出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

“快接吧,說不定有什麽急事。”度聞洲說。

宋域點點頭,把電話劃到了接聽鍵。“喂,費柯。”

“喂,接電話的人是宋域對吧。”費柯在那邊好像要确認什麽似的問了一遍。

宋域笑了,“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你連我的聲音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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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也可能是……”費柯怼到一半的話沒有了下半句。他頓了一下,沒說話。

“宋域,”費柯說,“你還記得我欠你的那個賭嗎?現在過來,我告訴你原因。”

“現在?”宋域遲疑了一下,“現在……可能有點……”

“要麽現在來,聽,要麽賭注作廢,是你自己放棄。”費柯在那邊飛快的說。

“……我現在過去。”宋域說。

不是因為一定好奇當初的那個賭注,而是因為…… 不知道怎麽的,他直覺覺得費柯和這些事之間有種逃不開的關系。

到達費柯的別墅是在一個小時後。

宋域按了三遍門鈴,依舊無人應答。拿出手機給費柯打電話,無人接聽。宋域皺了皺眉,難道在洗澡?否則讓自己過來為什麽不開門又不接電話?

他琢磨着要不要再給費柯打個電話,在自己應該等多久以及什麽時候不等了轉身就走之間徘徊。宋域把手從兜裏掏出來想倚一下門,沒想到直接倚了個空。

宋域“……”

他差點摔死,如果摔了,還得是以一種狗啃地的形式。

這人根本就沒關門。大門都不關。

“費柯?”宋域自己推開大門走了進來,發現裏面的廳門依舊每關,只是虛掩着。一進大廳,一股濃重的紅酒味撲面而來。

“費柯?”宋域喊道。

“你這是洗紅酒浴啊還是——”

宋域話說到一半,看到一個衣裝整潔的人自書房而出。好的,是費柯,衣裝整潔,就是臉色有點稍微淡淡的紅暈。

“來了?”費柯問。

宋域看他一眼,“你這是喝多少啊?”

“沒多,放心。”費柯說。

宋域仔細觀察了下他,走路确實不晃,各方面看起來也正常,除了因為喝酒聲音帶着點淡淡的低啞,眼角有點微紅。

“坐。”費柯說。

“你說吧,要告訴我的事。”宋域在他對面茶幾旁邊的沙發坐下說道。

“好像有點長呢。”費柯笑了下說道,“從哪裏開始說比較好?”

然後他沒等宋域回答,就接着說道,“宋域,你見過我的父母嗎?”

宋域遲疑了一下,“沒有。”确實沒有。做藝人的,一般都不太喜歡粉絲幹擾自己的私生活,父母親人這欄也是盡量避免公開提起,因為一些粉絲蹲不到藝人就會轉而去他們家人那裏蹲着,怎麽勸都不走。

費柯的聲音有點啞。“宋域,你知道嗎?”他說。“他們…… 在你走了之後,他們……去找過我的父母。”

“什麽?”宋域有點驚訝,“你父母不是好像在國外?”

“是,但是那段時間正好回來了。”

“宋域,”費柯擡起頭看他,眼眶微紅,到現在為止宋域才終于能确定費柯眼眶的紅不是喝酒所致而是哭過了。

“接下去我說的話,你不許打斷,也不許做反應,不許接話,因為那樣我有可能說不下去。”

費柯沒等宋域有所回應,接着道,“那天是我父母回中國的第二天。那時候你已經離開天娛,我正在和他們打官司,勝率很大。”

費柯的聲音有點低,比起訴說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

“他們不知道怎麽得到了我父母回國的消息,就找了一個人過去,制造一起車禍,試圖對我造成恐吓,逼迫我停下來。”

“可惜車禍這種東西……”費柯深吸一口氣,“真的是太危險,他們失誤了。”

“父親當場喪生,母親搶救無效身亡。”

宋域咬了下自己嘴唇,忍住要說點什麽和做出點什麽表情的沖動。費柯現在很敏感,他不能打斷他那怕一絲一毫。

之前僅僅是一個玩笑話的‘殺父之仇’,居然被他誤打誤撞的猜中了,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哭。

“做車禍的人——”費柯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血珠從咬破的地方滾落下來,染紅了費柯鋒利的下颌。

“是夏逸的哥哥。”

“而在我查到源頭之後發現,夏逸他哥是幫度家在做事,也就是度聞洲的那個度家。”費柯的聲音透着冰冷,“就像度聞洲和夏逸一樣,夏逸他哥和度聞洲他哥也是從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那件事也是直接受了他哥的指使。”

“那……”宋域感覺自己的大腦一時接受了太多信息,尤其是這件事能與度家扯上關系,他終于知道自己來之前不好的預感是什麽,也終于後知後覺的想起了夏逸是誰。

确認的費柯大概已經說完,宋域終于開口道,“那夏逸的哥哥呢?”

“死了。”費柯笑了,“我撞得。用同樣的方法。”

宋域倒吸一口氣,久久說不出話來。

“怕嗎?”費柯擡起頭看着他,“怕嗎?宋域,你現在正和一個殺人犯待在一起。”

“我沒有那個意思。”宋域說。

“不重要了。”費柯笑笑。“宋域,我叫你過來這趟的目的,就是告訴你這件事,你和度聞洲現在是分不開的關系,我知道。所以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我可以保證不與你為敵,但不能保證不對度家下手。”

費柯看着遠處的酒櫃,眼神終于有點醉了的迷離,“度家現在…… 只有度聞洲一個能動的兒子了吧。”

“你想要幹什麽?”宋域刷的站起來。

“不知道。”費柯說。“宋域,我知道你想勸我,但怎麽勸?以德報怨嗎?”

“對了,再附贈你一個消息,不要白不要。”費柯打開手機通訊錄,下來到字母的位置,點開了一個人的電話。

“什麽?”宋域聲音很低的問道。

“韓西。知道我說的是誰吧。”費柯笑笑,“就sky的那個隊長,前段時間背叛過你的那個。”

“你知道的很多。”宋域皺皺眉頭說道。費柯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大,韓西的事只是他和度聞洲還有其他的幾個人小範圍內的知道,一直屬于嚴格控制的範疇。

“嗯。”費柯點點頭,算是對宋域這句話的承認。

“他背叛你的原因,就是那個小同學,跟他并列争最後一個名額的那位,不是意外車禍了嗎?”

“人是薛凡開車撞的。”費柯說。

“你有證據嗎?”宋域在上衣口袋裏的拳頭漸漸握緊,說道。

“當然,”費柯說,“我從不靠推測作為判斷依據。”

“不過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撞那人嗎?明明素不相識。”費柯笑笑,看了眼屏幕還在亮着的手機,“因為他想送韓西出道。當時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節目中的內部消息已經把出道人選定成了那個人,他擋路了。”

“為什麽要送韓西出道?”宋域顫抖着聲音問道。答案已經就在嘴邊,在他看到視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預測,只不過是自己總是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信罷了。

“你沒看出來?”費柯驚詫的看着宋域,“他多像任寧林啊。各方面都像。”

“韓西,不過是任寧林的替身而已。”費柯勾起唇角,按下了手機的免提鍵,把屏幕轉向了宋域。‘韓西——通話中——三分十二秒——’

“我這算是買一送二了吧,多劃算。”費柯收回手機,對着聽筒說了一句,“聽清楚了嗎?”就挂斷了電話。

宋域覺得自己最近的腦細胞真的有點死光的預兆。

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一個接一個的信息量太大了。而且出現在這種狀況的應該不止他一個,尤其在接到薛凡電話的時候他更确認了這一點。

宋域在看到薛凡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問薛凡當年撞人的事?那就等于告訴他現在有人手裏有證據,讓他趕緊跑一個道理。這個風從自己嘴裏透出去,到底是好是壞,宋域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而薛凡給他打電話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宋域,你想重組fc嗎?’

宋域當時回他的是,‘你是喝多了還是沒睡醒呢,大白天的做什麽夢。’

作者有話要說:

五月一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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