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娥眉愕然,她始終以為是雲從龍下的手,但靳玱陽卻從未告訴她還有個楚惜兒存在,他所隐瞞的,可比她所隐瞞的嚴重太多!

哼哼,她的老公竟然袒護着他的初戀情人,教她怎麽能不當一回事?

這個局,她攪定了!

「二爺情況還好嗎?」娥眉挺着大肚走進,房內的火爆霎時被淡化幾分。

她先向靳母及靳玱陽行禮,才突然所覺一般。

「咦?這位姑娘是?」

楚惜兒不予理會,見湊熱鬧的人愈來愈多,不耐地拉着芙顏往門外走。

娥眉不着痕跡地卡位,佯裝一臉不解。「芙顏,妳要丢下二爺去哪兒?」

她的話語如針尖刺進芙顏心口,她拉開楚惜兒的手,退了半步。

「大姊,二爺待我極好,我不能對他置之不理。」芙顏抽出了手,七年來她與靳琰靈朝夕相處,情感早已非三言二語所能形容,他的身子向來由她照料,眼下他昏迷不醒,她怎麽能狠得下心離開?

楚惜兒聽不進去。「他将妳視為奴仆使喚,妳還敢說他待妳好?」

「不是這樣的……我……」芙顏欲言又止,她與靳琰靈之間暗生情愫,甚至已私訂終生該不該全盤托出。

「不能說出來。」娥眉搖頭,以唇語提點芙顏。

那總是以微笑與人群隔開距離,不介入也不沾染紛争的芙顏,提到靳琰靈竟也會露出那麽無助的神情,可見在她心中,靳琰靈不僅是主子這麽單純。

但無論她猜對還是猜錯,現在都不宜節外生枝。

「這位姑娘,我不曉得其中有何誤會,但既然芙顏是靳府的人,一切就該以靳府的規矩行事,她服侍我小叔多年,能不能走先得問過我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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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一個病痨子的意思做什麽!」再三受到阻撓就罷,連親生妹妹都向着靳家人,要她怎麽忍得下這口氣。

「妳這口無遮攔的丫頭!」聽見獨子被羞辱,靳母怒不可遏。「妳們是怎麽做事的!竟然讓一個外人任意進來府內放肆!再不将她拖出去,所有人全都重罰!」

眼見婆婆這顆地雷已經爆炸,護弟的靳玱陽臉色也沉得難看,娥眉真想不到靳玱陽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馬是如此火爆的人物。

看靳玱陽想罵又罵不出口的沒辄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啊!

「娘親,讓我來處理好嗎?」娥眉上前,卡在靳母與楚惜兒之間。「這位姑娘,可以借一步談談嗎?」

「妳是哪位?我為什麽要和妳談?」

哇嗚!好強勢啊!

原來靳玱陽喜歡這味,往後她可要硬起來!

「那麽妳認為在場還有誰能耐着性子與妳談?甚至達成妳的要求?」她湊近,刻意壓低音量。「我一個孕婦應不至于造成妳的威脅吧?若談判破裂,或許妳還能将我當成人質交換妳妹妹,如何?」

「妳最好別玩花樣!」楚惜兒瞪了她一眼,率先朝門外走去。

「娘親,老爺,你們好好照料琰靈,我先離開一會兒。」

「快打發那個禍害走!」靳母沒好口氣,現下她的注意力只有昏迷的兒子,沒空去計較她與媳婦間的恩怨。

「娥眉,我也……」靳玱陽也打算一道過去,卻被娥眉打斷。

「老爺放心,我有分寸。」娥眉聳肩,朝靳玱陽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讓靳玱陽一道去?那不就沒戲唱了嗎?

娥眉輕福禮,便走出門外。

「綠竹,我一人即可,不用跟來了。」她吩咐綠竹無須跟随,帶着楚惜兒一同至僻靜之處。

雨涼樓庭院一隅,約環抱粗的櫻樹枝葉已轉黃,為明年初春綻放作下預備。

「妳便是楚惜兒吧?」娥眉慵懶一笑,眸光中帶有幾分較勁意味。

「妳想說什麽?」她沒意願與陌生人彼此介紹。

娥眉細細打量眼前面貌端正姣好的女子,瞧那纖瘦的身軀、小巧的手掌,怎麽像是有能力致人于死?

靳玱陽那情種,當時恐怕全無抵抗吧!

真不爽啊……

「我知道妳與靳玱陽是青梅竹馬,也知道紅樂繡坊與靳家的恩怨,但我不明白的是妳當初以複仇之名丢下楚憐兒一走了之,而今卻怪罪收留楚憐兒的靳家,豈不忘恩負義?」

「哼!忘恩負義?」楚惜兒臉上滿是不屑。「靳宗裏先是害得我姨娘早亡,又觊觎我楚家紅樂繡坊,放火燒屋還嫁禍給雲城,我在雲城查了七年,雲爺壓根未曾做過那等卑鄙龌龊之事,反觀靳家,竊據紅樂繡坊後規模迅速擴大,處處針對雲城,日前還設陷害得雲爺身受重傷,如此行徑難道還會有假?」

一口一個雲爺,看來楚惜兒已心向雲從龍了。

哈,靳玱陽知道了不知道會多傷心,活該!花心男!

「大火發生時,我夫君與公公同時在火場救人,既要放火何必置身險境?不過是一間繡坊而已,收購即可,何須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她刻意強調了「夫君」,宣示所有權。

不過,為何雙方都覺得是對方觊觎紅樂繡坊,難不成裏面有寶藏嗎?

聽出端倪,楚惜兒這才恍悟,一臉不敢置信。「妳是西門娥眉!」

哦?雲從龍沒告訴她真相?不可能吧?

「怎麽?現在才訝異?也太後知後覺了吧?」她挑眉,推測楚惜兒應該只是單戀雲從龍,因此接觸不到核心。「沒錯,我就是西門娥眉。」靳玱陽的老婆!

「那妳為何……」

「為何替靳玱陽說話是嗎?」她的錯愕太明顯,讓她忍不住輕笑了出來。「雲從龍的未婚妻如今力挺靳玱陽,與妳這互許終身之約的青梅竹馬倒戈雲從龍有何不同?」

楚惜兒的心事被一語道破,霎時難堪不已。

「我嫁入靳府後所聞所見,我夫君行事也非妳口中所述,他為了報複雲城火燒紅樂繡坊之仇,才會處處與之作對,恨意真假我一清二楚。」她又強調了一次。

「不是雲城!」她捍衛雲從龍也不遑多讓。

「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娥眉聳肩。「我不明白的是,妳當初以複仇之名丢下楚憐兒一走了之,而今卻怪罪收留楚憐兒的靳家,豈不忘恩負義?」

她為了複仇說走就走,怎沒考慮過年幼妹妹的死活?

「靳府收留我妹妹算是什麽恩?」她不屑。

「楚憐兒孤苦無依,若非靳府收留,早不知流落何方,更別說是否能活到現在,當她有了歸屬,妳卻嚷着要帶她走,妳考慮過妹妹的意願嗎?」

娥眉的質問再次刺入楚惜兒的脆弱與愧疚,但她卻不願示弱。

「作男人的丫鬟是歸屬嗎?」她是說給西門娥眉、抑或自己聽?楚惜兒深吸一口氣,重新武裝自己。「倘若靳府有心照料,為何不善待憐兒?我們是靳宗裏的侄女兒,讓我妹妹更名為奴,不就是心懷不軌的最好證明?」

「我認為其中應有誤會。」她若說是為了保護芙顏才讓她待在靳琰靈身邊,恐怕此時也聽不入耳。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楚惜兒不改初衷。

「我也相信我看到的一切。」娥眉絲毫不退讓。「不過,妳有沒有想過第三種可能?就是靳府與雲城都沒有做過這件事?而是由他人所為?」

楚惜兒神情一僵。

倘若如此,為何這些年雲爺要與靳玱陽鬥得你死我活?

「為了妳我的男人,還有未來的安穩生活着想。」既然楚惜兒對雲從龍有情,她便無須拐彎抹角。「我認為有必要将事情查清楚,否則恩怨沒完沒了。」

娥眉看着已出現動搖的楚惜兒,想聽她的回複。

「妳想怎麽查?」

「不知道。」知道她就改行去當柯南了。「不過總是該試試,雲城與靳家的對立非妳我所能輕易扭轉,但是否該鬥得兩敗俱傷,就看妳我願不願意阻止,總之此事真相如何,我會給妳一個交代,在此之前,芙顏不會随妳離開。」

「憑什麽?」

「憑我是與雲從龍指腹為婚的西門娥眉。」她神情篤定,毫無破綻。「我将男人拱手讓妳,還承諾為妳查出真相,不值得讓妳信我?」

楚惜兒暗咬牙,卻也不得不讓步。「我會再來。」

「屆時我親至大門恭迎。」捅她老公的帳一并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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