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邊賀梓童跟人拼上了酒, 肖童這邊倒是沒有喝酒的壓力了。
可梁昕明就跟吃錯了藥一樣, 明明知道林牧言就坐在旁邊,還一直獻殷勤,給肖童夾菜。
“我記得在國外那會兒, 你特別吃不慣西餐, 整個人都很瘦。”梁昕明一邊給肖童夾菜一邊回憶往事:“沒想到回來幾個月, 倒是長了些肉, 看着沒那麽硌人了。”
肖童深吸了口氣,心道咯不硌人不知道,但這飯吃的膈應人是真的。
“怎麽不硌人啊?”林牧言湊過來朝梁昕明道:“還是硌人,硌的我身上經常出青。”
肖童聞言嘴裏的果汁差點噴出來。
只見梁昕明聞言, 臉色一陣變幻, 當真比這海島上的天氣還精彩。林牧言很滿意的挑了挑眉, 随手夾過肖童碗裏那些沒怎麽動過的菜,一邊吃還一邊贊嘆:“不錯, 味道特別好,可惜肖老師不愛吃。”
“林導沒看過童童射箭吧?”梁昕明朝林牧言道:“童童工作的那家靶場,成立二十多年了,童童是有史以來顏值最高,射的最準的陪練。”
林牧言挑眉一笑, 忙道:“顏值肯定是高,但射的準不準,你恐怕沒我了解的清楚。”
“林牧言!”肖童手上的果汁往桌上一放,轉頭看向林牧言。
“……”林牧言伸手做了個捂嘴的動作, 而後還不忘朝梁昕明聳了聳肩,那意思不是我不陪你聊天,是有人管着我,沒辦法,失陪了。
這頓飯吃的一言難盡,肖童感覺自己仿佛坐到了兩個争奇鬥豔的野生動物中間。
好好的兩個大男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變成了幼稚鬼,一個比一個能作妖。
有酒且超過三人以上的宴會,通常到了一定的時間以後,一定會分撥。
兩三個人湊到一堆,各聊各的,而且還不亦樂乎。
肖童被迫摻和進林牧言和梁昕明的時候,賀梓童正和刑哥他們聊得火熱。
刑哥和老劉都是不認生的性子,難得遇到賀梓童這樣年輕又讨喜的小孩,再加上喝了點酒,拉着賀梓童就聊開了,也不管一旁的于非是什麽心情。
當然,他們三個湊一塊,更多的是刑哥在說話,賀梓童和老劉是聽衆的角色。
刑哥喝得不少,說着說着話題就扯到了于非身上。
“于非大學那會兒就是情種,他們那屆,他屬于是校草級的人物,追他的小姑娘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刑哥掰着手指頭道:“當然……也有小夥子。”
老劉聞言哈哈大笑,賀梓童也陪着笑了兩聲。
于非在一旁聽着,似乎想打斷,但是刑哥正在興頭上,顯然還沒說夠呢。
“那他有看上的嗎?”賀梓童問道。
“哈哈哈,一開始是沒有的,後來就有了。”刑哥道。
賀梓童聞言看了于非一眼,于非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記得于非宣布戀愛那會兒,好多小姑娘都傷心欲絕。他們老師是我哥們兒,我沒事兒老愛過去玩兒,所以聽了不少這位校草的八卦。”刑哥道:“那會兒于非可浪漫着呢,彈琴唱歌、送花寫詩這種酸不拉幾的事兒,都幹過,哈哈哈哈。”
“啧啧!”林牧言也加入了探聽于非八卦的大軍,還忍不住評價道:“看不出來于總年輕的時候這麽風流啊?”
“于非現在也年輕着呢,比你還小。”肖童道。
“你這意思是嫌我老?”林牧言道。
肖童盯着他看了幾秒,林牧言秒慫,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提了。”刑哥倒是有分寸,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一概不提,還不忘将話題岔開道:“小賀,于非畢業這麽些年,可是第一次談朋友,你可得好好把握。”
“是。”賀梓童笑道:“我好好把握。”
于非聞言看向賀梓童,一時也有些分不清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看他這表現,一點也感覺不到之前生氣了。
林牧言接茬道:“刑哥,您這話該跟于非說才是,我們家小兔崽子這可是人生中頭一回跟人家談朋友,該好好珍惜的是于總啊。”
今晚這情形,別人或許看不明白,但他是清楚的。下午他剛提點過賀梓童,別只顧着自己玩,忽略了于非的感受。所以今晚賀梓童這麽熱情周到的陪着于非的朋友喝酒聊天,必然是為了于非面上好看。
否則,以賀梓童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周全。
在林牧言看來,那小兔崽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然是超常發揮了。
“沒錯,于非必須得有點覺悟。”刑哥忙道。
于非聞言笑了笑,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賀梓童今天的表現太奇怪了,按照他的性子,受了委屈或者不高興,是一定不會掩飾的。大多數時候,即便有心掩飾,也往往沒什麽作用,脾氣和煩惱都寫在臉上。
可今晚不知道怎麽回事,賀梓童從頭到尾像是變了個人似得。
于非幾乎要懷疑,出門前在房間裏那一出,是自己的幻覺……
可他唇上的傷口,還隐隐作痛,提醒他賀梓童那個橫沖直撞的吻,是真的。
衆人又聊了一會便散了。
老劉張羅着大家去賭一把,肖童對賭/博的事兒不感興趣,便說想去海邊溜達溜達。
林牧言用眼神朝肖童做了個詢問,得到允許後,便跟着老劉和刑哥去賭/場了,臨走還不忘把梁昕明也生拉硬拽了過去,免得他又去騷擾肖童。
“于非來呀,快快快。”林牧言一手扯着梁昕明,另一手拉上了于非,一副賭/性大發的樣子。于非猶豫了一下,見賀梓童跟着肖童走了,這才答應跟林牧言去賭/場。
賭場,雖然還沒有正式營業,但是場子裏該有的都有。
除了人少點,其他的倒是挺像那麽回事。
老劉安排人幫他們取了籌碼,開口道:“随便玩,贏了算我了的,輸了算你們的,哈哈哈。”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于非的。”林牧言摟着于非笑道。
林牧言把于非叫過來,顯然不止是為了賭/博。
他這會兒倒是難得有了做哥哥的樣子,今晚有點心疼他家小兔崽子了。
于非看了他一眼,拿開了他的手。
林牧言一臉問號,又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像是在挑釁。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個零吧?”于非開口道。
“???”林牧言一臉懵逼:“賀梓童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啊,連謠言都不放過!”
一旁的梁昕明,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林牧言。
林牧言笑道:“你都聽到了,我們家肖老師是純一,跟你型號一樣的。”
梁昕明不太想理林牧言,他的戰鬥力只有肖童在場的時候才會發揮出來,如今肖童不在,他連話都不想跟林牧言說,幹脆躲開林牧言去朝刑哥和老劉了。
于非玩着手裏的籌碼,看起來心思并不在這裏。
林牧言收斂了笑意,坐到于非旁邊,開口道:“我們家小兔崽子今天吃錯藥了?”
“你也感覺他今晚不正常?”于非開口道。
“廢話,我是他哥,他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林牧言道。
于非聽了這話有些愣怔,原本他應該成為賀梓童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才對吧。
林牧言盯着于非看了一會,開口道:“你們倆感情的事兒,我原本不該多說什麽,可那小兔崽子年紀小,不懂事,我心疼他。你也理解理解,真要是覺得不合适,不用勉強,要是覺得行,就好好處。”
“我沒記錯的話,你和肖童剛和好沒幾個月吧?”于非開口道。
林牧言一怔,頓時有些火起,于非這是什麽意思?暗示他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少來摻和別人的事兒?
“于非?”林牧言擺出一副要幹架的姿态。
于非卻道:“我真怕我和童童也走到那一步。”
“你別叫小兔崽子童童,怪別扭的。”林牧言道。
于非将面前的籌碼往前一推,開口道:“來賭一把吧,我全壓上。”
林牧言撓了撓頭,覺得腦仁疼。
怎麽今晚一個一個都跟有病似得,就沒正常的!
唯一的正常人肖童,此刻坐在沙灘邊上,和賀梓童正抽煙呢。
不過連着抽了兩根之後,他也有點上頭了,最後一個正常人消失。
“這玩意又嗆又苦,到底有什麽吸引力,那麽多人喜歡抽。”賀梓童一臉嫌棄的将手裏的煙掐了,順手揪過肖童那支也給掐了。
賀梓童今晚喝了不少,酒勁兒正大,整個人頭昏腦漲的不太清醒。肖童過來的時候,又順手拎了些啤酒,自顧自開了一瓶,也沒理賀梓童。
根據他的經驗,對付喝醉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如果對方有心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找你傾訴。
果然,肖童一瓶啤酒喝了一半,賀梓童重重的嘆了口氣。
肖童挑眉用眼角的餘光看他,心道這是要開始了?
“我要和于非分手。”賀梓童道。
“!!!”肖童心道,怎麽張嘴就來這麽勁爆的?
賀梓童說罷沉默了許久,一直沒再說話。肖童等了半天,轉頭看他,卻見賀梓童平靜地看着遠處,根本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怎麽就……要分手呢?”肖童問道。
“就是……要分手。”賀梓童道。
肖童心道,怎麽就這一句話,這小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啊。一般喝醉的人傾訴,不都是竹筒倒豆子似得,不管你聽不聽先叭叭叭說痛快麽?怎麽到了這兒,這麽幹脆利索?
“不知道怎麽了,就是要分手。”賀梓童又說了一遍。
肖童轉頭看他,吓了一跳,以為他哭了。但賀梓童吸了吸鼻子,卻沒哭,只是喃喃地看着遠處隐沒在黑暗中的海平面,小聲道:“就是……要分手。”
“是不喜歡于非了嗎?”肖童試探地問道。
“喜歡着呢,可就是要分手。”賀梓童道。
也對,今晚在酒桌上對于非的朋友那麽熱情,不可能是不喜歡了。
那就只能是別的原因。
“那……是于非不喜歡你了?”肖童又問。
“……”賀梓童這次沒有回答。
肖童找到了突破的方向,繼續問道:“是不是因為,他不願和你親熱,所以你覺得他不夠愛你?”
“……”賀梓童吸了吸鼻子,依舊不說話。
肖童心道,那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
這事兒擱誰身上,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不怪賀梓童。只是,人家怎麽相處,他一個外人也不好過問太多,總不能抓着于非問他,你為啥不跟賀梓童上床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多稀罕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請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