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衛過
“我肯定是想讓他們繼續甜甜蜜蜜的，真的！”徐慧珠坐在沙發上向各位解釋，“那不是沒看見嗎？”說完又覺得自己都心虛，責怪張瑜掩飾：“都怪你們沒講清楚，我還埋怨他們出去幹什麽？”
三人幽怨的眼神并不移開，聞道可憐了，從剛才到現在臉上的紅就沒下去過，偏偏衛朝還不讓他走，加入到埋怨徐女士的陣營中。
“好了，算了算了。”張瑜最後瞪徐慧珠一眼，“衛朝趕緊，吃藥時間确實過了。”
“好。”衛朝看着聞道終于找到理由逃離現場，不由得失笑。老福賊兮兮地坐過去：“小子，談戀愛的感覺好吧？”
衛朝笑而不語，衛陽放下游戲機也蹭過來：“哥，嫂子都臉紅了你怎麽還不幫他？”
老福像對小狗似的拍了他一巴掌：“小孩子懂什麽，我看你嫂子這樣才有點男孩子氣，我們都稀罕。”衛朝看着聞道拿着藥過來，覺得他為自己忙碌，藥也是甜的。
衛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玩游戲去了。
上了樓，聞道枕着衛朝腹部，想到今天晚上張齊魯的事，心情有些煩躁。雖說花膠總算是有些輪廓了，但之前只是猜測，現在卻告訴自己它确實是針對文盛的。這段時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又有些憂慮心慌。畢竟和平的法治年代，有幾個人經歷過這種深沉的算計，有幾個見過槍。
衛朝靠在床頭看他發呆，知道他在考慮事情，不過眉頭越皺越緊，他伸出手指揉開，又揉揉他的頭發：“心情沉重就跟我說說。”
聞道索性趴在他肚子上：“頭疼。”
“跟個小貓似的。”衛朝笑着摸他的頭發，一下又一下。
聞道順着他的話輕輕蹭了蹭，看着他問：“你說張齊魯為什麽要說謊？”
衛朝想了想，說：“被威脅了？所以不敢說實話，他一直相信那些人神通廣大，無所不知。”
聞道嘆口氣：“可他該想想，要是真那麽厲害，直接讓他三更死，活不到五更，今天又何必派人來。”說完又問：“你說他們為什麽會弄那麽多鏡子？”
衛朝語調輕松：“裝神弄鬼罷了，否則呢？又不是個個都要鏡子梳妝打扮。”
“鏡子效應。”聞道說，衛朝看着他等他解釋，“張齊魯說話時，總是下意識地掩面，腳并攏挨在一起，弓着身體縮成一團。如果我沒猜錯，他當時先讓張齊魯好好看清自己孤立無援的情況，看清他那不靈活也沒有多大反抗能力的身體，畢竟張齊魯是個經歷風雨的人，先擊垮他的心理，接下來會更容易讓他服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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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朝停下輕輕撫着他頭發的手：“所以那裏的人在張齊魯進去之前特意安排了場景對付他？”
“是不是特意的不知道，不過他肯定知道張齊魯進去會看到那些鏡子。”聞道說，“張齊魯強調他們什麽都知道，既然他要利用張齊魯，之前肯定對他很了解，知道他那樣火爆的脾氣肯定會去替女兒報仇。之前我們也擔心他後來還會鬧事才會找人跟着他，但沒想到他害怕到這種地步，不過他不敢有什麽大動作，那些人還是要殺他。”
衛朝更擔心的不是這個，他問：文盛到底有什麽值得花膠這麽費盡心思？為什麽是文盛？”
聞道思索了一陣後，猶豫着說：“花膠針對文盛，還是我？”
衛朝皺眉：“怎麽說？”
“他讓張齊魯引我出面，之前還找過我讓我求他們。”
衛朝擔憂更盛：“那就更沒有邏輯了，他們與你有什麽關系？”
聞道坐起來：“生意場上的事太複雜，可能什麽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他們的利益了。”
“不對，”衛朝搖頭，“文盛的事我基本都有觀察，沒有什麽值得他們這麽殺人放火的。”
越想越頭疼，聞道閉了閉眼，衛朝安慰他：“算了，別想了。一會兒我先打個電話跟宋炎談一下今天的事，然後等周末趙珍岚那邊的情況吧，事情再多，總得一件一件地處理。”
“好。”聞道一頭栽進他懷裏。
衛朝笑着摟緊他。
第二天是周五，還得上班，早晨周泉開了車來接他們。先把聞道送到文盛後，衛朝和周泉才去路聽上班，衛朝手還不怎麽方便，一直緊貼着身體沒動。江聲正在公司和員工們在大廳沙發那兒一起吃早餐，他還盤腿坐在中間的毯子上，周圍圍了一圈人，笑笑談談。
衛朝：“……”
江聲看見衛朝進來，拿着個漢堡、撈根油條屁颠屁颠就跟着進了辦公室。
“您這造型挺不錯啊，”江聲盯着衛朝怕出門弄到傷口特意吊着的手說，“喜迎夏季吊挂晾曬新款？”
衛朝撿着筆筒作勢要砸過去，江聲立馬上前接下來：“衛哥，錯了錯了。”
衛朝冷酷甩手，罵道：“吃！坐那下面胡吃海喝，火鍋吃不吃，涮羊肉吧，被媒體拍了你就說你改接地氣人設了，事先聲明，路聽不簽這種不打招呼的藝人。”
“那不是大家熱鬧嗎？”江聲嘿嘿笑兩聲，“您看您這火氣傷身吶。”
衛朝眯眼：“那你就要坐地上像要飯的？”
江聲：“……”
衛朝看見他就鬧心：“有事沒事，沒事趕緊滾。”
“能有什麽事啊？”江聲一臉正直，“就關心關心老板，看看你那除了愛人六親不認的樣子。”
衛朝呵呵笑一聲：“不服你也去找你愛人。”
江聲容易嗎？老板只盯心窩開槍，愛人又不負責療傷。最近愛人不理他了，心情不好還被呲兒，江聲埋怨：“你這傷了右手一左手能工作嗎就來上班了，大早上破壞我建設路聽員工和諧。”
衛朝吊着右手也能坐得風流潇灑輕松惬意：“怎麽着，想篡位？員工和諧輪得着你管？家庭和諧了嗎你就來建設公司和諧？”
這一槍讓江聲徹底心痛到死，還有什麽胃口，失魂落魄地把手裏的油條給衛朝，低着頭出去了，估計想找個地方哭一場。
衛朝看着筆筒上油乎乎的手印和自己手上油乎乎的油條，第一千次覺得自己這個老板當得太仁慈了。
秘書王風敲門進來，就看見衛朝舉着個油條目露兇光，像是立馬要上戰場沖鋒陷陣的樣子，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事？”衛朝扔掉油條，扯過紙巾單手捏着擦油漬。
“衛總，我們公司策劃的夏日清涼活動‘冰天雪地’，中雲公司有意當投資方。”
衛朝輕蔑地笑了笑：“中雲？”
“是，他們那邊估計是看路聽發展越來越好，來示好的。”王風說，“畢竟之前得罪了我們，難不保我們什麽時候給他使個絆子。”
衛朝左手拿着圓珠筆在桌上點：“之前是和我們搶文盛，膽子不小，現在又要自己送上門，他膽子這次加了膨化劑吧。”
王風知道衛朝一向最願意別人主動挑釁，自己再敲打敲打挑釁的人，副業專治各種不服，于是問：“那是要合作？”
沒想到衛朝一挑眉：“當然不，我路聽需要他一個小破公司投資？”
“好的。”王風抱着文案轉身欲走，“我立馬去改。”
“王秘書，”衛朝看他一臉前功盡棄的痛苦開玩笑，“老板的心思你別猜。”
“行吧，衛總，我也猜不明白。”
下班回家的時候聞道開了自己的車來接，衛朝下樓坐上副駕駛感嘆：“楊過也忒不容易了。”
聞道點頭附和他：“是挺不容易的。”
衛朝繼續說：“那當然，受了傷姑姑不在身邊給呼呼，哪像我，下班阿聞接，飯有長輩做，睡覺還能摟着老婆。”
聞道開着車臉紅還是踢了他一腳，衛朝雲淡風輕轉移話題：“夕陽挺好看。”
過了會兒衛朝聊天說：“中雲主動想跟我合作，不過我給推了。”
聞道疑惑：“中雲？之前不是來文盛截你胡嗎，現在怎麽又要找你？”
衛朝看着眼前擺着的飾品說：“不知道，中雲的胡毅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估計看到了利益就上了。”
“中雲之前敢得罪路聽後面肯定有人，不過這次呢，還有人嗎，目的是什麽？”
衛朝沒動：“不知道，但我覺得之前的事跟文盛有關，一旦惹上難纏得很，就沒答應。”
“也好。”聞道覺得他說話不在狀态，側頭就看見他盯着車上的擺件。
“這是小時候的那顆珍珠吧。”衛朝笑着看他。那顆黑色珍珠被放在紅色的貝殼裏，夕陽的光輝投射過來，形成如夢似幻的光暈。
聞道抿抿唇笑着應：“嗯。”
衛朝心裏又甜又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聞不誠實，以前還說丢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車庫，聞道熄了火，解了安全帶，看着他，輕輕地承認：“我說謊了。”
衛朝握住他的手：“原來一直都沒丢。”
聞道捏捏他手心：“以前都随身帶着。”
衛朝鬼使神差地問：“為什麽？”
聞道傾身過去親吻他的嘴角，而後貼在他的耳邊說：“因為想你。”呼吸濕熱，言語撩人。
衛朝心疼彼時他在那些孤獨清冷的時光裏，又愛極了他此刻随心所欲的表白。
“肯定沒有我想你。”說完就輕捏着他脖頸，唇舌相纏，氣息急促滾燙，又情切又珍惜。
下了車才發現車庫裏停着一輛不認識的車，進了門才看見孟笙簫和宋炎已經坐在了家裏。
“回來了？”張瑜看見他們進門趕緊喊，“家裏來了客人，去陪他們坐會兒，飯就快好了。”
衛朝扔掉繃帶放在玄關走進去：“怎麽着？專挑飯點來，你這算壓榨勞動人民，行賄受賄吧。”
宋炎看着他的動作豎拇指：“豪傑，真的。”下一句再難得低眉順眼接炮火，“那麽有錢有家室的人，就別跟我們這些工資慘淡的單身公務員計較幾頓飯了。”
衛朝收起鄙視和刻薄嘴臉，大度地翹起尾巴做人：“有家室的人，”衛朝摸摸下巴高興點頭，“也是，你家裏鍋冷竈灰，一頓飯吃就吃吧。”
聞道現在已經不願意和他們摻和了，都直接跟孟笙簫溝通。
“麻煩你們，經常跑趟挺累吧。”
“工作要求。”孟笙簫依然彬彬有禮，但已經有了些親近，“再說，宋隊長也帶着我真是來蹭飯。”
“小聞吶，來幫幫我。”張瑜在那邊喊，現在已經完全像是一家人了，熟稔又不講客套。宋炎在一旁羨慕得不行：“老孟，看看，一家人多溫馨。”
衛朝壓低聲音：“孟警官，你可得擦亮眼睛。”
宋炎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兄弟？”
衛朝驚恐：“誰跟你是兄弟？”
被噎得繼續翻白眼的宋炎起身去幫忙了，張瑜也就是喊聞道幫忙上菜，宋炎過去連誇張瑜手藝好。
衛朝坐好等：“還沒嘗呢，別打臉。”
張瑜擦幹淨手拍了他一巴掌：“兔崽子敢挑？”
衛朝立馬投降：“不挑不挑，都好吃。”
聞道遞了張勺子給衛朝，問：“張姨，陽兒他們去哪兒了，怎麽就您一人在家？”
張瑜邊解圍裙邊說：“吃了飯，廣場那邊有節目，湊熱鬧去了。楊媽她們都去了，我這兒也要走了，你們吃完就随便收拾一下，我回來弄。”
衛朝乖巧地目送她出門：“麻煩我親愛的姨了，玩得開心。”
“行，那小宋和小孟就好好吃，我先走了。”
“好嘞。”宋炎也一臉乖巧，“感謝張姨的款待。”
“啧，宋隊長還挺有乖孩子的模樣。”衛朝看見藥膳湯心情就不好。
宋炎：“那是，警員在社會中百煉成鋼，各種形象手到擒來。”
衛朝笑容和善：“路聽歡迎您。”
“也中啊，”宋炎一臉得到賞識，他鄉遇故知的滿足，“我這張臉分分鐘秒殺萬千少女，提升路聽銀幕好感度秒秒鐘。”
“極其不要臉。”衛朝下結論。
吃人嘴軟，紅燒蹄髈和麻辣小龍蝦那麽好吃，暫時讓宋炎閉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