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朋友
兩個小時後，幾人終于到了靜蘭區，因為是周末，所以這兒人不算少，但也不像其他地方擁擠。
正是中午，下了車日頭正盛，衛朝昨晚預定了別墅，野營那一塊也留着。江聲和衛陽翻着冰箱找冰淇淋，衛陽抱了兩盒出來，遞了一盒給嫂子。聞道用勺子挖着吃，又清涼又甜滋滋，牛奶醇香，櫻桃清爽的味道很适合這樣的天氣。見衛朝看得可憐，主動遞了過去，但要求：“就一勺。”
“啊？”衛朝苦了臉，“就一勺，那要你喂我才能管用。”
聞道想着有這麽多人，臉有些紅，不過悄悄瞄了一眼，江聲纏着蘇客，也被喂了好幾口。
行吧，聞道挖了一勺遞過去，衛朝喜滋滋。不過衛朝不知好歹，纏人的功夫比江聲還厲害，聞道也覺得他傷忌口也差不多了，冰淇淋沒什麽事，于是允許他吃了小半盒。
衛陽自己吃得很開心，巧克力味是最愛，舅媽不在，想吃多少吃多少。
衛朝心滿意足放下勺子，才想起來問：“張姨和老福怎麽不在家？”至于徐慧珠，不在家并不值得問。
“舅媽和媽去西湖看荷花，早上出發的。”衛陽舔舔嘴角，“舅舅不去，他說要去夜店玩。”
“什麽鬼？”江聲看一眼蘇客，覺得衛朝家的人充滿濃濃的不靠譜感——女士不管孩子不打招呼就出門，男士……年齡行嗎？
衛朝扶額：“怎麽又惦記夜店？”老福還能不能行了？
聞道好笑：“就是一說，福叔不敢去的，應該是去找老朋友玩了。”
衛朝嘆口氣，說：“嘴上非得占便宜，把陽兒帶跑偏了怎麽辦？”
“好了，大家都休息會兒？”聞道建議，“太陽太大，下午再出去吧。”
“好，累死我了。”江聲拽着蘇客上樓，“走啦，喜歡睡覺！”
衛陽看着別墅內裝置的游戲機邁不動步，衛朝不管他，也和聞道上樓了。
結果幾人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後大家輪流洗了個澡，然後拎着背包去森林空地草坪上開始忙活。江聲和蘇客在旁邊弄他們的，兩人好像已經和好，蘇客偶爾會被江聲弄得臉紅。聞道和衛陽得搭兩個帳篷，衛朝像個嬌貴的公主，只負責把用品從車裏包裏挪出來。
Advertisement
搭完帳篷擺好燒烤架，大家才發現沒有想象中浪漫溫馨的氣氛，因為大家都不會烤肉，更不會做飯，光擺弄就滿頭大汗了。
沒想到江聲默默替蘇客美男子挽起袖子，後者雲淡風輕就上手了。
“聞先生能吃辣椒嗎？”蘇客問。
聞道邊遞材料給他邊說：“我一般吧，麻煩你了。”
兩人在那兒忙着做飯，衛陽江聲負責生火拾柴，衛朝被聞道威脅，站在旁邊不準坐着。
衛朝很喜歡這份工作，賞心悅目。
後面就只剩聞道他們倆還沒忙完，衛朝三人排隊坐着等，一片夕陽金色昏黃，衛陽看着他們背影出神說：“嫂子和美蘇好配啊。”
衛朝一個爆栗，衛陽眼冒金星，還沒緩過勁兒，江聲又兜頭一掌，随後兩人第一次同仇敵忾齊聲罵，衛陽哭着喊：“聞道哥哥，美蘇救我！”
被叫的兩人回頭，像護孩子似的：“江聲/衛朝！再欺負衛陽你就別吃了！”
哦。
羊肉牛肉豬肉雞肉的排滿，烤魚聞起來香，看起來辣，肉醬料濃郁，油滋滋作響，衛朝吞了吞口水，然後聞道塞給他一節竹簽串好的玉米棒子。江聲還倒了酒，紅的啤的都有，散發着芬香，衛朝眼睛都黏上去了，聞道又遞給他一盒插上吸管的牛奶。
“阿聞……”
“嗯？”聞道側過頭看他，“怎麽了？”
“想吃肉。”江聲替他回答，又幸災樂禍地看他一眼。
蘇客暗中掐他手臂，彌補說：“嫩瓜和香菇烤得挺好的，衛哥吃嗎？”
“你們吃你們的，”聞道笑笑，替衛朝拿了兩串還沒放辣椒和花椒等調料的烤豬裏脊肉，替他放了一點辣椒。
後者像是感動得快哭了，聞道哭笑不得，低聲跟他說：“我就是先讓他們先烤他們的，你的往後，怎麽像是不給你吃？”
衛朝感嘆：“吓怕了，我嘴裏都快淡得記不住紅塵了。”
衛陽夾着一筷子魚，茫然看向各位，我哥在講什麽？
吃完東西天黑好久了，有漫天的星星，隐隐的蟲鳴，不再燥熱的微風。
幾人犯懶躺在野餐墊上，衛陽帶了臺天文望遠鏡，不過他看了會兒就跑回別墅玩游戲，顧不上這些了。聞道和蘇客倒是很感興趣，兩人上去一起調焦距，看星星，能從星星聊到詩詞歌賦，又聊到戲曲民俗，再聊到繪畫雕刻，很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衛朝和江聲對視一眼，覺得情況不妙，有種地位不保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偏偏蘇客還在那邊笑着說：“我以前也不知道天狼星就是最亮的。”
“老婆——”江聲喊前方的蘇客，“該回屋了！”
蘇客回頭，不知道有沒有臉紅，只是開口就罵他：“江聲你別喊！”
“要不要回去了？”聞道問他。
“還早呢，你別管他。”
蘇客剛說完衛朝又喊：“老婆，該回屋睡覺了！”
江聲看一眼老板，你比我厲害。
聞道是臉紅了，回身罵道：“閉嘴！”
蘇客嘆口氣，佩服這倆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就亂喊，說：“那聞道哥，我們明天再聊吧。”
四人沒叫衛陽，洗漱的地方集中在他們這片森林的後面，他們到的時候那兒一片的洗漱臺都站滿了人，有人看見了他們，但燈不算亮，也沒人認出來。回來的路上江聲提着燈，一直感嘆刺激。
天氣徹底涼爽了，拿來的睡袋也沒用，聞道就在帳篷裏放了防潮墊和毯子，之前衛陽不放心又放了個氣墊，早些時候還噴了防蚊蟲的噴霧。衛朝先鑽進去，對着聞道招手說：“夫君快來！”
聞道沖他扔了一個抱枕，衛朝樂颠颠接住。他簡直愛極了聞道的別扭，仿佛雪山下卻有着融融春意，暧昧又曲折，甜蜜又忐忑。
“睡好！別亂動！”聞道按住蠢蠢欲動的人。
“那不行。”衛朝邪笑着又湊近他，故意說，“今天你和蘇客聊得那麽好，我有危機感了，得證明你心裏有我。”
“沒你，趕緊讓開——喂？”衛朝突然翻身上來，聞道吓得不行，“你的手——”
親吻來得猝不及防，愛意洶湧，迫不及待想要和你做情人間才能擁有的親密舉動。
聞道圈住他脖子小心迎合，連睫毛都顫抖，江聲他們的帳篷離得不算遠，此刻的親密是刺激而秘密的。
“怎麽辦？”衛朝低喘着笑，“阿聞太勾人。”
聞道應該是羞怯的，偏了頭，後又看着他不說話，帳篷裏外的有橘黃色燈光映在帳篷窗口，能看見他的眼睛，亮着，貪戀着，想躲閃卻又舍不得移開半分。
“幫我，好不好？”衛朝吻着他的額發，輕聲征求意見。
聞道不答，衛朝輕輕蹭着他，耐心又不死心。聞道咬着唇，那會兒喝的酒現在開始作用，在衛朝的哄騙下意志力薄弱。他使了力将衛朝壓在身下，俯在他胸口，小心避開了傷處。左手掌心撐在衛朝的胸膛，右手緩緩往下，衛朝呼吸粗重，喉間是對心愛人壓抑不住的沖動喜愛。聞道趴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猛烈沖撞着他的耳朵和側臉。
很久之後，衛朝替他擦拭掌心，聞道一直低着頭，不經意的觸碰間，衛朝能感受到他皮膚的灼熱。
“生氣了？”收拾完一切後，衛朝試着抱住他，哄着問，“還理我嗎？”
聞道艱難地開口：“……你別說話。”
過了會兒，衛朝在他耳邊低聲道歉：“阿聞，對不起，我不該——”
聞道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搖搖頭說：“別……別道歉，我是在懊惱我自己，你身體不能這麽胡來，我卻經不住你……”
衛朝笑了，聞道聽到他胸腔裏壓抑着的快樂，也聽見他說：“自小喜歡你，現在一切都這麽好，你就在我身邊，我根本藏不住。”衛朝停頓了一下，親着聞道耳朵說，“何況我身體沒事了，很早就不疼了，我以前往外跑經常受傷，這次也不算特別嚴重。”
聞道靜靜聽着他說話，感受着他的存在，聽到後面又心疼又生氣：“那以後不準受傷了，知不知道？”
衛朝點頭：“都聽你的。”
帶着極細微的醉意，聞道向上挪了挪，親了他的嘴角和喉結，嗓音撩撥人：“晚安。”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衛陽回來了。衛朝抱緊聞道，壓低聲音哄他：“睡吧，以後別為我埋怨自己。”
我都不舍得。
聞道呼吸都帶有點點酒香，迷迷糊糊答：“嗯。”
再過一小會兒，衛朝低頭看，懷中人已經睡熟了，看起來又乖又溫柔，手指還抓着他的衣服，整個人完全依賴信任着他的懷抱，衛朝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