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散步

張瑜和徐慧珠打了電話說要玩一個星期,家裏之前因為她們倆非要親自照顧衛朝而沒在的阿姨都回來了,正在做飯。衛陽也在家裏,見他們回來就替他們倒了水,然後安安靜靜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等他們差遣。

聞道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心不在焉地說:“是錢恒,應康的人仇視我倒也合理,只是沒想到會恨我到這種地步。”

“什麽合理。”衛朝不高興他這麽說自己,“那就是個神經病,不許放在心上讓自己難受。”

“可是——”

衛朝握住他的手:“沒關系,既然已經抓到他了就是一步成功 ,不管有什麽陰謀詭計,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別擔心。”

聞道看着他緩緩點頭:“好。”

衛陽眼神到處看,什麽都沒看到。

“陽兒?”衛朝笑容可親。

衛陽立馬擺手:“哥,我眼睛不好。”

聞道咳嗽一聲抽出手。

衛朝表情不變:“你去幫我辦件事。”

“我?”衛陽指着自己問。

衛朝點頭:“對,你。”

聞道也覺得奇怪:“你要陽兒做什麽?”

衛朝說:“悄悄跟着老福。”

聞道又不可思議道:“跟着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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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衛朝想了一下驚呼道,“哥,你不會懷疑……咦,不行,舅媽知道打擊得多大!”

衛朝力道不大地拍了他弟弟的頭,在後者受傷不滿的眼神下依然厚顏無恥地吩咐:“跟着就是了。”

衛陽攤手說:“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啊。”

“這兒。”衛朝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遞給衛陽看,“你就去這個酒店,每天悄悄看着他就行。”

聞道掃見了一眼屏幕,問:“馬來西亞?”

“等會兒吃了飯我再慢慢跟你說。”衛朝對聞道說完又看着衛陽,“明天早上就去。”

“啊?”衛陽苦着臉,“哥哥……”

衛朝牽着聞道去吃飯,冷漠得不像親生的。

聞道想抽開手又掙脫不了,直到坐在椅子上衛朝才松了手。

衛陽跟過來,在聞道面前坐下,像個被欺負的小狗,慘兮兮的。

聞道心軟替他求情:“為什麽非要讓陽兒去?”

“反正他也喜歡到處跑。”衛朝站在他身後扶着他的肩膀,看向衛陽,目光如冬天的冰鈎。

衛陽瞬間坐起來,連連附和:“對對對,我喜歡出去玩。”但我不敢調查舅舅,萬一他真的那什麽了,我怎麽辦啊?我怎麽說啊?

衛朝勉強安慰一句:“有事我給你撐。”

哼!信你有鬼。

吃了飯聞道上樓還在問:“到底要陽兒跟着福叔做什麽?”

衛朝扶着他的肩膀去陽臺門邊的椅子上坐下,說:“猜猜看?”

聞道想了想,看着坐在他前面的衛朝,試探着說:“不會真懷疑福叔……”

衛朝哭笑不得,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沒有,別的不說,他對姨的忠誠可不能懷疑。”

“那是什麽?”聞道問。

衛朝說:“上次我去馬來西亞的時候就遇見了他,這次又去了那兒,連房間號都一模一樣。”

聞道安靜地等下文,衛朝繼續說:“每次都要掩人耳目,而且這次還有人和他聯絡。”

“你怎麽發現不對勁的?”衛朝停頓了一下,聞道及時問。

“上次我就覺得奇怪,按理說老福平時雖然不着調,但也不會丢下陽兒一個人。”衛朝慢慢給他解釋,“後來和爸打電話,老福開玩笑威脅他時,按照平時他絕對不會忍的,絕對會猛戳他心窩。”

聞道似乎聽明白了些,再次試探着問:“你擔心你爸有什麽事,福叔去馬來西亞是去幫他?”

“咱爸。”衛朝糾正他。

“這不重要。”聞道着急,“你趕緊繼續講啊,是不是啊?”

“這最重要。”衛朝看他着急忙慌的樣子笑笑,“不知道,我只是猜測,但既然他們不願意讓我們擔心,反正陽兒也沒事,那就讓他跟着福叔,有事及時知道我們也能幫幫忙。”

聞道自己琢磨了一下,自己也有點擔心,說:“不會有什麽大事吧?”

“不會的。”衛朝握着他的手,“老福可會看情況了,扛不了的事他會說的,我估計我爹就是去賭場輸錢一類的事才會找老福,我怕他在外被人欺負,況且老福最近在拼命存錢。”

聞道點點頭:“那這些信息你怎麽查到的?”

衛朝坦然:“小羽可是電腦高手。”

聞道趴在透明的小圓桌子上捂住耳朵:“我什麽都不知道。”

衛朝笑出聲,曲起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

外面太陽很大,吃過飯了聞道懶洋洋地犯困,衛朝摸摸他頭發,說:“睡會兒,一會兒起來外邊就涼快些了,我帶你出去轉轉。”

“好。”聞道坐起來,衛陽在下面喊哥哥,衛朝應了一聲,然後對聞道說:“睡吧,我下去看看。”

聞道打着呵欠點頭:“你去吧,我馬上睡。”

“叫我幹嘛?”衛朝帶上門在二樓問。

“媽打電話讓你接。”衛陽仰着頭遞眼色,他媽又炸毛了。

“媽?”衛朝下去後将手機離耳朵很遠。

“你媽我被坑了!”徐慧珠氣得不行,“一群在娘胎肚子裏就吃了毒蠍子死蜈蚣的黑心爛肺商家,居然敢坑上他奶奶我了!”

衛朝突然成為賊心爛肺奸商的爸爸輩,也是很無奈,他挑挑眉問:“媽,你不能解決?”

“誰說我不能!”徐慧珠生氣得不行,“我就是打電話告訴你們一聲,看我馬上去砸了他們的攤子!”

衛朝将電話還給衛陽,看見沒有?解決老媽輕松無壓力。

回到樓上的時候衛朝輕手輕腳打開門,卻發現聞道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衛朝走過去,幹淨明亮的天氣,聞道的臉在玻璃桌上被映得清冷,柔軟的頭發、長而密的睫毛和被微微壓得嘟起來的嘴唇,卻讓清冷看起來像是冰肌玉骨裏偷偷有着溫順和柔軟。

聞道要被攔腰抱起時醒得迷迷糊糊,後半夢半醒間想起衛朝的傷突然清醒,衛朝有些意外:“怎麽醒了?”

聞道腦袋有些昏沉,懶散得不行,說了句:“手麻。”

“怎麽沒去床上睡?”衛朝好笑着替他揉揉,“趴在這兒像個小孩子。”

“懶得動。”聞道又開始困,拖着腳走到床邊倒上去,“還得再睡會兒。”

衛朝又笑,然後跟着他躺在床上後親親他頭發,輕哄:“睡吧,我陪着你。”

聞道習慣性靠在他懷裏,挪了挪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就繼續睡。

衛朝滿足得不行,與他靠近些,也跟着閉上眼睛。

難得半天無事,心愛人又在枕邊懷裏,倆人一覺好眠睡到了下午五點多。衛朝先醒,盯着聞道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始鬧他。聞道被弄得癢癢,睜開眼睛才知道衛朝在脖子頸彎處蹭。

“別動。”聞道剛醒頭連挪都不想挪。

“醒了?”衛朝笑着看他,“下午吻。”

“不。”聞道拒絕。

衛朝努力為自己謀福利:“舔一下也行。”

“不。”聞道依然拒絕。

衛朝眨眼送秋波:“那就純潔地吻。”

“不、行。”聞道偏開頭。

“碰一下?”衛朝捏着他的下巴,假裝兇神惡煞,“這是底線了啊。”

“做夢。”聞道笑着說,“我不。”

“和我做夢啊?”衛朝翻身虛虛壓住他,眼中有惡劣的調笑,“既然還不行那就我可就要反了。”

“怎麽反?”聞道挪挪頭部,能更好地看着他的眼睛。

衛朝低頭銜着他的嘴唇含糊告訴他:“這樣反。”

親吻令人沉淪,親密令人迷亂。

衛朝抵着聞道額頭問:“帶你出去走走吧,睡了一下午該頭暈了。”

聞道笑着應:“好。”

斜陽微風和幹淨,小徑樹林同幽靜,別墅旁邊的環境很好,兩人十指相扣走着也能覺得惬意悠閑。既然是散心,那就得晃晃悠悠,聞道走着走着就會踢一下路徑邊的石子,看着看着就會伸手撥一撥花草。

衛朝看着他的動作總覺得看不夠,心愛的他有着完美的側臉,有着修長白皙的手指,有着柔韌而勻稱的身材,而他兼愛他的優異和細小不足,甚至從前隐忍連同今日別扭都置于心坎起起伏伏,在如此安好的黃昏裏兩人肩并肩牽着手,一切美麗而動人心弦。

“我喜歡,”聞道自顧自點了點頭,又看着衛朝,“這裏很好。”

“知道你會喜歡。”衛朝得意,“所以一直想着帶你來看看。”

聞道晃晃牽着的手:“謝謝。”

“嗯?”衛朝癟着嘴,“你我還要說‘謝’。”

聞道湊上前親了他一下,卻開頭說:“你是你,我是我……”

“不行。”

“……衛朝的。”

兩人後面幾乎同時開口,聞道驕傲揚起下巴,衛朝反應過來狠狠親了他一口——真帶着狠勁兒,沖動又激動。

兩人回來到家旁邊拐角時,宋炎打了電話過來。

“出了什麽事?”衛朝開了免提,有個警察號碼就是這點不好,接到他電話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宋炎聲音沉重而疲憊。

聞道和衛朝對視一眼,心裏再次有了不好的猜測。他吸口氣說:“沒事,宋隊長,你說吧。”

“錢恒死了。”

猜測成了真,倆人卻沒有猜中的一點高興,心中反而覺得更加凝重。

互相沉默了一陣,衛朝重新問:“因為吸毒?”

宋炎好像在那邊抹了把臉才說:“是,暈厥後去醫院的路上就不行了,半個小時前确認搶救無效。”

“新型毒品。”宋炎壓低了聲音,“上瘾迅速,他從開始到現在時間并不長,但注射劑量大。”

聞道只能嘆口氣,然後問:“那他有什麽親戚嗎?後事怎麽辦?”

“有,已經通知了,估計淩晨才能到。”宋炎回答,“但他之前的槍支和案子還要查,明天你們來局裏一趟吧,工作提前安排一下。”

“行。”衛朝應下來,難得和宋炎好好說話,“今晚估計有得忙,辛苦宋隊長。”

宋炎在那邊有氣無力:“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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