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家之後,卡卡西便把伊魯卡安頓到了自己的床上。走到儲蓄間拿出靈芝,再到廚房切成片,放進了紫砂鍋,加了清水,開文火炖起來。
書上說要整個切片,也不知道炖的時候是不是要全部放進去,現在的深更半夜地跑去別人也完全不現實,還是都用了吧。伊魯卡,你醒來的時候可不能怪我啊,為了給你解酒我可是連珍藏的靈芝都奉獻出來了,我一個月的工資啊。卡卡西苦笑,自己真是咎由自取,沒事兒幹嗎要看伊魯卡喝醉的窘态。
從冰箱裏拿出了蘋果,削皮之後吃下以緩解酒精對身體的影響,随即關上了廚房的燈,走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上睡袍,将帶有濃烈乙醇氣味的衣服盡數丢進洗衣機。自己的事情已經全部弄好,也是時間管管那只不省人事的海豚了。
接了一盆溫水後,輕輕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伸手解開伊魯卡襯衣的扣子,解到第三個的時候卻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不要……不可以……”伊魯卡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滿臉通紅,“……不可以……這樣……我……”
卡卡西失笑,這個笨蛋伊魯卡把他當成什麽了,花街的思春女郎?自己哪一點像了,就只憑解開衣服來判斷對方的身份嗎,就算是花街的女人也不會一來就進入正題吧?真是只單純到無可救藥的海豚。
在另一只手上沾了一點水之後往伊魯卡臉上拍了拍,“喂,伊魯卡老師,看清楚了,我是旗木卡卡西。”
“……啊?”某熱血教師努力調整自己瞳孔的焦距,僅存的一點意識判斷出那一頭嚣張銀發的主人性別為雄性,于是放松了戒備。
完全不指望這只海豚能夠清醒過來,但卡卡西依然說了下去,“剛剛我把你灌醉了,現在看你滿身臭汗,幫你擦擦。”希望他能稍微聽懂一點。
“……哦……失禮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下來,卡卡西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聽力,竟然能聽懂如此囫囵的話,不過也難得這只海豚還能認出他不是花街女郎。
溫熱的毛巾輕輕掠過小麥色的皮膚,酒精的氣味随着擦拭掉的汗液在一點點消散。我可是帥帥的卡卡西大人啊,什麽時候如此周到地伺候過別人?天然呆,你應該覺得榮幸。低頭擰幹了毛巾,身旁的伊魯卡猛地坐起身來,用手捂住了嘴。
洗手間,洗手間啊!卡卡西吓得扔掉毛巾,趕緊架住伊魯卡往洗手間飛奔而去。
“伊魯卡老師,忍住,忍住啊!”自己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求你了,千萬別吐我家地板上,那我就真的有事做了!
“……我不行了……難受……”這聲音糾的人心疼。
“就快到了,堅持啊!”
“哇——”一股腦地将胃裏所有的污濁物吐了出來。
Advertisement
好險,就差一點……卡卡西心有餘悸,一邊輕拍着伊魯卡□的背部,“慢點,慢點……”背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疤映入眼簾。
那道傷的來歷也曾聽人說起過,是為了救鳴人嗎?木葉的熱血教師,這個單純得有點二的笨蛋,也太為別人着想了,這樣會很吃虧啊。不過在當時的情況下,要是換做是自己,也會為學生去擋住那一擊吧。
“五十步笑百步”。
作為全村第一個認同殺害自己父母兇手的人柱力鳴人的人,他的度量也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但是,一開始也很痛苦吧,明明知道鳴人是無辜的,卻還是無法去接受他體內被封印住的妖狐。
“您是卡卡西前輩吧?其實是為了鳴人那個孩子……”那天的場景依然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那種糾結與無奈,同情與憎惡的感覺同時交織在一起,讓那時的他整個人都看起來相當茫然與不知所措。
慶幸的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去為了那樣的事情了,不是嗎?鳴人的成長大家有目共睹,認同他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也在逐漸消除對他的偏見,現在的你,早已消除心結了吧……
面前的人漸漸停下了動作,卡卡西拉回自己的思緒,俯下身說道:“漱漱口,去休息,我來收拾就好了。”
扶着幾乎喪失意識的伊魯卡跌跌撞撞地又回到了卧室。看着伊魯卡□着上身,無論如何也別扭得緊,于是卡卡西打開衣櫃拿出另一件睡衣給他披上。
現在……暫時沒事兒了吧?聽說有些人喝醉了一晚上要吐好幾次呢,如果伊魯卡屬于那一類的話,自己現在就不能睡啊,還有廚房裏炖着的靈芝……權衡之下卡卡西拿出了《親熱天堂》,大不了看一通宵吧。伊魯卡那張無辜的臉寫滿了難受,實在無法讓人忍心置之不理,況且造成這種局面的人還是自己。真是麻煩死了,卡卡西覺得在這一刻自己就像被鹿丸附了身。
經過這次的教訓,自己的惡趣味也要收斂一點才行。
在扶着伊魯卡吐了第三次後,卡卡西看了看時間,“從回家到現在兩個小時了,靈芝也該炖得差不多了……”
“伊魯卡老師?”卡卡西搖了搖他的肩,扶着讓他坐起身,“把這個喝下去就好了,慢點,慢點,我喂你……”
天然呆,你要知道,以後我老婆都不一定能有這待遇!徹夜不眠就為了照顧你這只小笨蛋,你該怎麽感謝我?
當伊魯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咦?”眨了眨眼睛,打量了一下這間完全陌生的卧室,昨晚喝醉之後的記憶呈現出一片空白,“我這是在哪兒?”
床邊的照片告知了他答案。那麽,自己身上的這件睡衣也是卡卡西的吧?平時不修邊幅的卡卡西的房間卻是意外的整潔,東西不多,擺設也相當簡約,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那個燈也很別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書櫃裏滿滿的書——各式各樣的《親熱天堂》幾乎占滿了兩層。單純的伊魯卡老師頓時無語凝噎。
視線轉移到了床邊的櫃子,上面有一個玻璃杯,一張紙條被壓在下面,伊魯卡抽出紙條,讀出了寫在上面的字——如果頭痛的話就喝下這杯蜂蜜水,現在我在去忍者學校幫你請一天假。旗木卡卡西上。旁邊還有一個稻草人的标志。雖然作為木葉第一技師,頂着威震五大國的“拷貝忍者”名號,卡卡西的字卻依然有些孩子氣,不能說是難看,但是一筆一劃寫得很是認真,字形略微有些頭重腳輕,那個稻草人的簡筆畫讓伊魯卡想起了自己還未上忍者學校時自己的“大作”。
旗木卡卡西,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噠——”聽見了門關合的聲音,伊魯卡知道卡卡西已經回來了。過了一會兒,卡卡西便出現在自己眼前,濃重的黑眼圈說明他昨晚并沒有休息。不用懷疑,他肯定照顧了自己一整晚,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他……可是,昨天是他不停地讓自己喝酒的吧?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醉成這個樣子,搞得今天連課都不能去上。
到底是該罵他還是謝他啊?單純的伊魯卡老師糾結了。
“喲,伊魯卡老師你醒了啊。”右眼眯成那一彎熟悉的新月,強打起精神的聲音仍難掩疲憊,“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喝醉了。”
“沒關系的,卡卡西老師。”伊魯卡看見卡卡西這樣一副模樣,還跟自己道了歉,所以像“我今天還要上課”之類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蘋果?對了,剛剛出去的時候我買了點面包回來。”
蘋果?看樣子是沒削皮的吧。像卡卡西這樣的忍者,哪一個不是生活小白呢?伊魯卡尋思着是不是應該要給他一點懲罰來報昨晚的仇。
真當我這麽好欺負嗎?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個……蘋果就好,麻煩你了,卡卡西老師。”報以習慣性的微笑。從醒來到現在精神恢複了不少,但是為了自己的計劃,伊魯卡裝作因宿醉而虛弱的樣子。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說着走進廚房拿出了兩個蘋果。
不麻煩才怪,我把靈芝都給你炖了,未必現在體內殘餘的酒精還在起作用嗎?這是卡卡西的另一個聲音。
“喏,蘋果都是洗過了的,因為經常不在家,所以放的時間比較長,可能有些粉了……”
“沒關系啊,卡卡西老師,我喜歡吃粉蘋果。”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表情。
待伊魯卡接過蘋果之後,卡卡西看了半天,也未見伊魯卡手中有任何動作。
“怎麽不吃呢,伊魯卡老師?我洗得很幹淨的。”你這是懷疑我在蘋果上下毒嗎?小笨蛋,難道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已經惡劣到如此地步了?我只是在昨晚不小心把你灌醉而已啊,而且還毫無怨言地照顧你一晚上!
“那個……卡卡西老師,請問有沒有水果刀?”伊魯卡下意識地摸了摸鼻梁上的疤,千萬不要被他看出自己是故意的……
“啊,不好意思,竟然把這茬兒給忘了。”嘴上依然客客氣氣的,心裏想的卻是:吃個蘋果削什麽皮啊,娘們兒唧唧的,麻煩死了!某不良上忍已全然忘了就在昨天晚上自己剛剛削了一個蘋果吃。
水果刀呢?突然記不起是放在哪裏了。翻箱倒櫃地搜尋一番後以失敗告終。
“伊魯卡老師,水果刀不見了,只有苦無……”
“啊?”上天你存心要和我作對嗎?好不容易才抓住一個可以整到卡卡西的機會。伊魯卡的眼中難掩失落。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削吧。”對天發誓,卡卡西的笑絕對是裝出來的,他實在是一萬個不願意。
伺候你一晚上還要幫你削蘋果,你真當我是你家男人,你是我老婆了?以前凱和阿斯瑪這些我都只把他們扔進各自的宿舍就走人的啊!卡卡西內心抓狂道,就是因為你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讓我感覺如果對你不聞不問的話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啊!你一晚上吐了四次搞得我一夜沒睡你知不知道啊?今天我的休假到期,等一下我還要去綱手老太婆那裏領任務啊!啊啊啊啊!
聽到這一句後,伊魯卡老師又瞬間燃起了鬥志,哈哈,旗木卡卡西,這下可以看你的窘态了,我要見證你把蘋果削成乒乓球的過程!
“卡卡西老師,麻煩你了。”似乎伊魯卡已經看到卡卡西拿着苦無削蘋果的笨拙模樣,頓時喜形于色。
卡卡西也不含糊,動作快到令人眼花缭亂,從忍具包裏抽出一把苦無,清洗之後,抄走伊魯卡手中的蘋果,開始削起來。
小笨蛋,用苦無削蘋果,是存心想讓我難堪嗎?不過,要讓你失望了啊。
紅色的蘋果皮越來越長卻未見斷裂,從卡卡西的姿勢來看,這樣削蘋果絕對是超高難度,苦無在他手上運用得就像是生了花一般,伊魯卡自忖自己是肯定無法做到這一點的。由于驚訝與好奇,伊魯卡伸手拿起蘋果皮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幾十厘米長的蘋果皮愣是薄細均勻,把厚度精準地控制在了一毫米,寬度也始終維持在一厘米左右,這是需要多穩的手?
“你是怎麽做到的!”未經過大腦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微笑着将蘋果遞了過去,卡卡西撓了撓頭,解釋道:“嘛,以前我為了訓練自己對苦無的控制能力,加強手的穩度和操縱的精準,經常削蘋果這類的水果,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輕描淡寫的語氣。
天才上忍的光環不僅僅是依靠天賦得來的吧?從這樣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這位表面上懶懶散散的忍者在背後究竟付出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努力。
好吧,你贏了。
伊魯卡咬牙切齒地接過蘋果,無比怨念地吃了下去。
這個人是我克星嗎?兩人的心裏同時想着。